拳馆空间很大,有四张拳台,还有很大的散练区域,这里周末有更小的小朋友在这儿学习散打,是个很不错的培训机构。

成人在另一边,互不干扰,也不吵闹,习武之人讲究:“习武先习德”,这是小朋友们喊的口号,晨晨虽然才十二岁,她有跆拳道功底,又有小吕提携,所以,每次来也是有固定的对练的。

和陈青阳对练的男子是个陪练,他是武校的学生,无端受了陈青阳一顿打,却不能还手,站起身的陈青阳也觉得自己过分,把男子拉起来,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小吕换好衣服上台,纠正了一下晨晨的动作,两个人过了一下手,他让晨晨先走。

等晨晨弯腰下台,小吕看向台下,许曼和陈莉站在旁边,更远的地方,陈青阳站在一个方柱旁边,双手环胸,也看着他。

拳馆的老板过来脱下上衣,猫腰上台,和小吕碰了一下拳,招呼一声就开打了。

两个大佬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晨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许曼说:“晨晨,你想不想打职业赛呀?”

晨晨说:“我可以吗?”

陈莉扭头看了许曼一眼,许曼哈哈笑着,拂了一把晨晨额头上的汗水说:“去洗澡换衣服,这个回头咱俩单独说。”

晨晨答应一声,开心地走了,许曼回身走过去,陈青阳看着她笑,许曼说:“好久不见啊,陈总。”

陈青阳双手环胸,懒懒地靠在方柱上,一条腿支地,一条腿后曲蹬在柱子上,笑着说:“嗯,好久不见,你男朋友我倒经常见。”

许曼轻笑,她在挑衅她,十年的大米饭不是白吃的,看在许曼眼睛里,像个幼稚鬼。

许曼说:“嗯,一起吃饭吧。”

陈青阳说:“好呀,我去换衣服。”

其实陈青阳很洒脱,她只是心有不甘,想要恶心许曼一下,她们两个还有小合作,不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她知道小吕和许曼在一起后,就没有跟小吕碰过头,只是故意说给许曼听的。

两人有时会在拳馆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本来小吕对她就没有过好脸色,她点头,小吕一脸冰冷,如此而已。

许曼对陈青阳或许不够了解,但对小吕还是有信心的,因此,她才不在乎陈青阳的话。

晨晨换好衣服出来,几人又站着看了一会儿,此时小吕已经大汗淋漓,他在台上辗转腾挪,充满力量。

许曼看见陈青阳出来,她冲台上招了招手,晃了晃手机,拉着陈莉的胳膊,扭身往门外走。

许曼对晨晨说:“这是陈阿姨,是个大老板。”

晨晨说:“陈阿姨好,你也在这边打拳吗?”

陈青阳冲许曼翻了一个白眼,对晨晨说:“叫姐姐,你多大了?”

晨晨说:“十二岁。”

许曼呵呵直乐“怎么了,叫你阿姨还委屈你了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陈青阳说:“比你年轻太多,宝贝,就叫姐姐啊!”

晨晨也笑:“陈姐姐好,这是我妈妈,我看你们都差不多啊。”

意思还是那意思,应该叫阿姨的。

大家互相拆台着走了出去,夜幕低垂,路灯已经亮起来了,许曼说:“火锅吧?陈总请客。”

陈青阳说:“凭什么?”

许曼说:“听说你接了个大单子。”

陈青阳说:“你是真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许曼说:“没什么关系,就是那家旅游公司的冯总,偏巧是我的朋友而已。”

陈青阳一阵气结,“你一个大总挤兑我一个小老板,你好意思吗?你请客!”

许曼问晨晨:“想吃什么?”

晨晨问陈莉:“妈妈呢?”

孩子就是那么的奇妙,她们的很多行为会直接影响大人的决策,晨晨现在在陈莉面前是越来越乖巧了。

陈莉笑着说:“妈妈都可以的,许曼你决定吧!”

陈莉知道许曼不会让旁人请客,更何况还是她主动邀约的陈青阳。

一行人为吃饭发愁,最后选了一家融合餐厅,中西餐合璧,许曼和小吕去过一次,感觉还不错。

一行人落座,陈青阳说:“有段日子没见了,你出现在拳馆可真是稀奇。”

许曼说:“你一个暑假都不在,你当然不知道了,看这个小不点,我的忘年友,她是吕睿凯徒弟,我来陪她的。”

陈青阳恨恨地咬牙说:“我让他教我他不教,他收了个小不点儿啊?”

许曼说:“我家吕睿凯又不是教练,拳馆那么多的人你谁不好找啊?非找他,他不打你就算好的。”

陈青阳说不过她,索性闭了嘴,把一杯柠檬水喝的苦大仇深。

菜刚上来,陈青阳电话响了,一个劲儿在桌子上嗡嗡嗡地震动,她也不接,许曼说:“我拜托,你接电话吧,又不是催债的,烦人!”

陈青阳不理她,吃到一半,电话又响起来了,这一次固执的让人抓狂,许曼说:“要么你出去,要么电话出去。”

陈青阳接起电话,也不避讳“喂,干嘛?在吃饭,我为什么要和你吃饭?跟朋友,妈的,女朋友,没空!有会,电话会,半夜就不能开会了?你懂个屁,滚,别再打我电话了。”

晨晨好奇地看着她,陈莉提醒她“吃饭。”

许曼嫌弃地说:“有孩子呢,你文明点行不行?谈恋爱了啊?”

陈青阳悠悠地说:“一个小屁孩儿,不管他,喝个啤酒吧?”

许曼说:“都开车呢,你没开,你喝吧!”

许曼失笑,这就像是猫捉老鼠,你追我赶,不情不愿,陈青阳追小吕就跟现在小鲜肉追她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没想到。

陈青阳也不推辞,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倒了一杯,刚喝上,小吕走了过来,许曼把身边的凳子推给他,在陈青阳她俩中间,他拍拍她的肩膀,许曼笑着挪了过去。

小吕坐下问晨晨:“今天怎么样,脚腕还疼吗?回家让妈妈拿红花油搓一搓。”

晨晨冲他眨眼睛,小吕笑着说:“还是要跟妈妈说一下的,不说她更担心。”

晨晨低头做鸵鸟状,她说:“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小吕从她面前看过去,对一脸着急的陈莉说:“昨天扭了一下,我看了一下还好,刚我看她还稍微有点不一样,应该问题不大,晚上回去给她揉一揉,推开就没事儿了。”

陈莉说:“小吕,谢谢你!”

“谢什么,你是曼曼的姐姐,晨晨这孩子我也很喜欢,她很懂事,不矫情。”

陈青阳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她一个人喝着啤酒,静静地吃着东西,小吕吃饭很快,一会儿就吃好了,他往椅子上一靠说:“陈总十一还出去吗?”

陈青阳说:“当然了,十一可是黄金周,也是我们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小吕说:“公司忙,你一个大老总,再说你带的团十一要出去凑热闹吗?”

陈青阳说:“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去的地方大多都是尚未开发的未解之地,一般游客去不了,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吗?”

小吕说:“我和曼曼十一结婚,你方便过来参加吗?”

陈青阳本能地说:“不方便。”

说完,看大家都看着她,她说:“看着我做什么?我是真不方便,去年都定好的团,真的,不骗你们。”

许曼喝了一口水,无所谓地说:“也不是非你来不可,份子钱到了就好,本来想请你当伴娘呢,我跟你讲,吕睿凯可是有很多优质男哥们儿,真不来啊?”

陈青阳那白眼翻得都快要过去了,“我真的去不了!”

回去的路上,小吕对许曼说:“下午那个是胡文涛的人,确定了,不过他是跟着谁的?”

许曼在想心事,胡文涛的人跟着韩真真,没有通过赵秘书,也就是说,爸爸亲自下的命令,而且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按说,龚自强在外面有私生子,是他理亏,应该要捧着,敬着这个奶奶才是啊,这是什么操作?

许曼回神儿说:“胡文涛的人跟着韩真真是要干嘛?”

小吕也是一惊:“跟着韩真真?是不是你爸爸让他陪着逛街的?”

许曼说:“不是,要是陪着就光明正大地陪着了,显然不是啊,鬼鬼祟祟的,这点感觉,我还是有的!”

难道,龚自强真和韩真真闹翻了,这个女人要跟他离婚,他是怕她跑了吗?真是伤脑筋。

这边许曼热火朝天的准备婚礼,那边龚自强也没有闲着,虽说他不发请柬,但是,心爱的女儿要出嫁,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让韩真真约了珠宝店的人上门,龚自强打电话给许曼,许曼正在开会,她用手压了一下,众人安静下来,“啥事儿啊,非得在我开会的时候说?”

龚自强说:“我约了珠宝店,你回来一趟。”

许曼说:“我也不戴,要那玩意儿干啥,不回,我正开会呢,很忙!”

龚自强说:“既然那么忙,我看你也没时间结婚,干脆自己过吧。”

许曼一咬牙,想起韩真真和龚自强诡异的行为,她太好奇了,就说:“别别,我有空,有空,约的几点?”

龚自强说:“下午五点。”

许曼保证一定准时到达,会议开完,时间也差不多了,许文博开车带她回去,一路上她都在看文件,最近各店活动开始了,选这个时间结婚,的确不是明智的选择,吕睿凯也是忙的不见人。

许曼到家的时候,龚自强并不在家,韩真真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儿坐在客厅里说话,女孩带的首饰盒打开着,排成几排在大茶几上,韩真真手里拿着画册在翻看。

许曼走过去,韩真真对那个女孩子说:“你给她介绍,是给她选嫁妆的。”

许曼问:“我爸呢?”

韩真真冷冷的说:“你爸在上班,他可没有你清闲。”

许曼莫名其妙说:“没事儿把这么忙的人叫回来干啥?清闲的人不是你吗?我们都得自己拼搏,你的本事我是学不来的。”

韩真真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脸上强装笑脸:“你爸爸让我帮你约的,你自己看吧!”

许曼对女孩说:“不用看了?今天带来的都留下吧,夫人回头会去结账的!”

女孩看气氛不对,赶紧收拾东西说:“那我就把这些留下了,尾款付完的话,发票我开给您。”

许曼说:“麻烦了,你先走吧。”

韩真真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许曼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韩真真你不累吗?我每次回来你都要装一回,爸爸又不在家,你该怎样就怎样啊,你跋扈的样子还真实一点。”

韩真真冷哼:“你们父女多厉害呀,我哪敢跋扈,大方的许小姐,麻烦你去店里把尾款付清,我可没钱。”

许曼说:“不是送我的嫁妆吗?我自己付钱啊?自己付钱我不会自己买吗?还跑回来一趟?”

许曼故意气她,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面孔,让许曼愈发困惑,上次回来臊眉搭眼,这次又支棱起来了!

韩真真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手笔,也没有那么好的爹。”

许曼说:“没那么大的手笔是真的,爹嘛,不是一样的,你跟我一样大,你和我爸爸在一起,跟姑娘伺候爹也差不多。”

韩真真气地坐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说:“许曼,我不想跟你吵架,既然你定下了,可以走了!”

许曼看她那样子,反倒靠过去了,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能把我往外撵的人不是你,别指我,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也上班了吗?怎么这么清闲,这才几点就下班了?龚家的钱是真好赚,公司的制度是越来越懒散了,看样子,我还真得去看看了。”

韩真真定定的看着她,一言不发,扭头走了,把楼梯踩得“咚咚咚”直响。

许曼坐起来,扫了一眼茶几上的首饰盒,戒指,耳环,项链手镯,头面,应有尽有,看起来就像是地主家嫁闺女,豪气十足。

许曼打电话给龚自强“你在哪呢?”

龚自强说:“在公司啊,选好了吗?”

许曼说:“你这个老头,你说说你,你约的人你不在,我看好了,全留下了,是你送还是我买?”

龚自强说:“当然是我送了,晚上在家吃饭,我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许曼说:“我能用你的书房吗?”

龚自强说:“那还用问,用吧!”

许曼挂断电话,坐着发了一会儿呆,“陈阿姨,我想要一杯咖啡。”

陈姐把咖啡递给她,许曼说:“我晚上留下来吃饭,不用格外加菜,就平时的就行,给飞飞蒸个虾仁蛋羹,煮个粥,爸爸回来告诉他我在书房。”

陈姐答应了一声,许曼上楼,她给许文博发信息让他回家接飞飞。

龚自强的书房原本在二楼,后来景鸿出生,就把书房挪到三楼,他的书房一分为二,改成了景鸿的卧室和书房。

许曼推门进去,书房里十分干净,红木书柜里的书整整齐齐,看起来像是摆设,一张十分大的红木书桌,配套的是红木的沙发和茶几。

这个家里,韩真真住进来以后,除了龚自强的书房,别的地方都是现代简约风,和他的书房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时代的风格,这就是年龄的代沟。

许曼很欣赏韩真真的眼光,艺术都是相通的,韩真真是舞者,对美有着不一样的定义,这点许曼是认可的。

但是龚自强的书房,说实话,她坐进来,感觉自己已经六七十岁了,一种岁月的沉淀扑面而来,压住你年轻的蓬勃。

许曼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龚自强的电脑什么都没有,平时他也就用它开个电话会议,再就是看看股市行情,仅此而已,非常干净。

书桌的抽屉,右手边有一个是上了锁的,书桌下一个保险柜,许曼踢了一脚,她拉开中间的抽屉,是一些笔呀,便签纸,剪刀什么的。

左手边竖排三个抽屉,最下边放的房产证,还有一些别的文件,中间抽屉里放着一些礼品盒,都是一些小玩意儿,许曼打开看了看,有一个水晶的小兔子,甚是可爱,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打算给飞飞玩。

上面的抽屉里东西不多,一个文件袋,下面是一个镜框,许曼拿起文件袋,打开抽出来,是上次她看见的那份亲子鉴定书。

果然是龚自强的,那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是谁的?他在哪?龚自强是怎么打算的,已经这么久了,按说,亲子鉴定出来了,该接回来,还是怎么的,总要有个动静啊,然而,并没有。

许曼放下文件袋,拿起下面的相框,许如锦年轻的脸出现在眼前,她看起来很憔悴,怀里抱着襁褓中的许曼,笑的很幸福。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脸上洋溢的幸福是因为她,还是因为爸爸,那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看样子,妈妈应该生产不久,因为还戴着帽子,她笑的那么开心,是出现在了谁的镜头里呢?

龚自强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许曼拿着相框发呆,“曼曼,发什么呆呢?”

许曼回过神,笑着说:“这照片哪来的?”

龚自强说:“我拍的。”

许曼说:“什么时候?”

龚自强说:“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你出生的第五天。”

出生的第五天,赵秘书把她接回来,她见他就那么开心,可是,也就是开心了两天,就坠入了深渊,真是造化弄人啊!

许曼摇了摇头,她已经不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她拉开抽屉,把照片放进去,拿出文件袋问“这是谁的?”

龚自强厉声说:“曼曼,你这是做什么?不经人允许翻东西是谁教你的?”

许曼说:“你看你的私生活有多乱,到处留情也就罢了,还搞出这么多事情,你别忘了,景画还下落不明,景鸿才十多岁,你多大年纪了,你要是还有孩子在外面,请你一次性带回来,别一惊一乍的吓人。”

龚自强捏着眉心,许曼说:“我不关心你的这些孩子,但是我提醒你,公司的股份有我妈妈的,我是有股权书的,如果你再乱来,我会拿回妈妈和我的那一部分,我们各自安好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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