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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盼云只是一个一心从医的医女,那日与抛弃她另娶相府千金的青梅竹马当街争吵,被纨绔的王爷相中,强行掳走。(接上篇)

1.

苏盈一边给苏盼云摘下头上的钗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小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苏盼云往房子外面瞅了瞅,“苏盈,王爷今天又没回来吗?”

苏盈掩嘴轻笑,“小姐,原来你在想王爷,从前是谁说的,你与王爷人前是恩爱的夫妻,人后是路人,最近怎么念叨起他了,你喜欢王爷了?”

“谁喜欢他,流氓。”苏盼云嗔骂着,不经意地抚着嘴唇,腮上染了红晕,露着小女娇态。

苏盈嗔笑,“小姐,你还嘴硬,就差没把你喜欢王爷写在脸上了。”

“苏盈,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你敢取笑我!”苏盼云轻骂着,与苏盈嬉闹着,门被推开,一个黑衣人进来。

苏盈吓得尖叫着,苏盼云捂着她的口,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苏盼云一闻便知道,眼前这个人受了重伤。

苏盼云警惕地问,“你是谁?”

黑衣人扯下面纱,是景言,他吃力地笑了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晋王应该在往王府这边来了,苏盈,去找吕信来。”

苏盼云扶着景言,“王爷,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晋王一瞧见你,说不过去了。”

景言额头上渗着汗水,他摸着苏盼云的脸,“你不是大夫吗,帮我蒙混过去。”

此时,吕信已经过来了,他紧张地说,“王爷,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景言缓口气,“晋王一定在赶来的路上,你想法子拖住他,让我缓口气。”

吕信跟景言出生入死,估摸着这点风浪还是见过的,他把门带上,就出去门口处候着了。

苏盼云点上浓郁的熏香,三两下换下景言的黑衣,景言胸口处有个肉眼可见比较深的伤口,她心疼地望一眼景言,两人只是四目相视,已然达成一种默契。

景言故作轻松地笑一下,“我没事,这点小伤,以前常有,先止住血。”

苏盼云才取出药,就听到外面晋王的声音了,“吕信,这偌大的王府,不会连一个作主的人都没有吧,从前景言那小子贪玩也就罢了,这王妃进府,半夜三更的,也不待在府上?”

“不知王爷突然到访,我家王爷已经安歇了。”

“安歇了?”晋王望着房内的灯还亮着,“吕信,你睁眼说瞎话,莫不是,景言这小子,又金屋藏娇了,让我瞧瞧,这回藏的又是哪个姑娘。”

晋王说着,举手刚想推开房门,苏盼云从里面把房门打开,向晋王微微福身,“盼云给王兄请安,只是,王兄这么晚过来,可是有急事?”

晋王往房里面瞟了一眼,“也,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想找景言喝两杯,他不在吗?”

苏盼云恭敬地说,“王兄,这还真不巧了,王爷他,已经喝醉了。”

苏盼云让开条道,晋王也没犹豫,就进去了,只见景言不省人事的趴在桌面上,他乐呵呵地拎着酒壶,“王兄,你怎么来了,来,陪我喝两杯。”

晋王皱着眉心走近景言,他身上一阵的酒味,还夹着香味,混杂得让人恶心,“你这得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我记得,你从前都不喜欢熏香的,怎么,这房里,香味太重了。”

景言打着酒嗝,“王兄,这你就不懂了,闺房之乐,这是我的秘密。”

景言咧嘴笑着,抓着苏盼云的手腕,一把把她拉坐到怀里,“盼云最喜欢我这一套了,对吧?”

“王爷,你别这样,还有人看着呢,你让我出去怎么见人。”苏盼云用手帕捂着脸,娇嗔着,房内充斥着缠绵缱绻,春意暖暖的气息。

晋王闻一下那酒,的确是酒,他深瞅一眼景言,“看来这酒今天我是喝不到了,就不打扰你们,闺房之乐了。”

“王兄,不好意思,我家王爷就嗜酒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了。”苏盼云起身福身,“苏盈,送送王兄。”

晋王走出去没一会,景言软趴趴地趴在桌面子,苏盼云摸着景言的额头,“发烧了,伤口太大了,府里的药用不上,要找大夫来了。”

景言拉着苏盼云的手,向她摇摇头,哑着嗓子说,“不能找大夫,大夫一进一出的,晋王一定会发现在,况且,府里还有一个沈林,盼云,你帮我处理一下,我相信你。”

“王爷,不是我不处理,那我也得回医馆取药。”苏盼云急红双目,倒是景言比她还冷静。

“怎么也得瞒着沈林。”

吕信也着急了,“王爷,我这就去把沈林支开几天。”

景言摇头,“不行,现在把沈林支出去,一来告诉沈林,我们知道他是内应,二来,太明显了,欲盖弥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苏盼云深吸口气,“吕信,我带王爷去医馆几天,明日一早,你就去请如花姑娘,带着舞姬进来,记住,要大摇大摆地把如花姑娘接进来,还有这房里,日夜纵乐,酒食不停,就是不许任何靠近。”

“王妃意思是假装王爷在这里纵乐?”吕信疑惑地问,“这样可以吗?”

“只要让沈林相信,王爷在屋里就行了,你们盯着沈林,拖着两三天,王爷身子好些,就可以了。”苏盼云望着景言,“如果沈林有异样,你再去医馆通知我们。”

景言轻轻地点头,算是认同苏盼云的做法。

苏盼云举起酒壶往外面摔出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好你个景言,喝醉了,还惦记着那些不三不四的姑娘,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还不侍侯你了,苏盈,备车,我们回去,这王府,我也待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沈林在不远处望着这里,顶多就是觉得,景言醉后胡言,小两口吵架了。

避着沈林,景言上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王府。

2.

景言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苏盼云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他轻轻地起身,伤口已经没有昨晚那般撕痛的感觉。

景言盯着苏盼云的侧脸看着,嘴角不经意上扬,他抚摸着苏盼云的脸。

苏盼云眉心轻轻皱一下,睁开眼,“王爷,你醒啦,伤口还痛不痛?”

“没事,我都说了,这是小伤。”

“还小伤,昨晚一宿都没退热,我都不敢离开你半步。”苏盼云起身,打着呵欠说,下意识地摸一下景言的额头,“还好不烧了。”

景言顺手握着苏盼云的手,“你这么担心我?”

苏盼云羞赧地把手抽回来,“我是大夫,肯定担心我的病人。”

景言打趣地问,“只是这样吗?”

苏盼云背过身,“当然,王爷别想多了。”

景言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痛,怎么突然这么痛,还出血了。”

苏盼云着急地脱下景言的外衣,伤口好好的,哪里有血,她瞪一眼景言,“你又骗我,早知道我不理你了。”

景言拉着苏盼云坐在床边上,他温情灼灼地望着苏盼云,“我不骗你,怎么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

苏盼云羞怯的嗔骂着,“我,我不理你了。”

景言轻吐口气,“盼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娶你吗?”

“王爷自己说的,我长得还算漂亮。”苏盼云记得当初景言是这么说的。

景言噗嗤地笑着,“这你也信?”

“我当然不信。”苏盼云缓了口气,“王爷做事,一定有你自己道理,也许王爷觉得,我适合陪你演这出戏。”

成亲这段日子,苏盼云一直在想,景言为什么会选她陪他演这出戏,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何深信自己,她揣猜不出景言的心思。

“你就没想过,我会喜欢你?”

“你喜欢……”苏盼云突兀地望着景言,又垂下眼帘,苦笑一下,“王爷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景言挑起苏盼云的下巴,让她看着他,“还记得,三年前的中秋夜,也是在这里,你救了一个负了重伤的人吗?”

苏盼云凝思一下,好像有那么一回事。

那年中秋,她与安如相相约去看灯,可在后门撞到一个受重伤的黑衣人,本着医者父母心,她把这个黑衣人带到厨房,点了一盏灯,给他处理伤口,她再拿着吃食回来,黑衣人就不见了,后来,又有官兵搜城。

当时苏盼云才十六岁,她不敢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苏盼云望着景言,“王爷不会想说,我救的那个人,是你吧?”

“就是我。”景言笑着,“当初我刚进京,心太急,闯了晋王府,晋王府守卫深严,也是那会起,我才觉得,跟晋王明争,我一定很快就败阵下来了,所以,才想出这出贪酒好色的戏码。”

苏盼云恍然地笑着,“怪不得,那日安如相成亲,王爷会现了,我还想着,我与王爷素不相识,王爷怎么就跟我说那样的话了。”

景言挠着后脑勺,“安如相的尚书这个职位,是我让他坐的,我原想着,既然你与他有婚约,为了让你们好过一些,就让他平步青云了。”

“没想到,平步青云的安如相,反倒瞧不上我了。”苏盼云嘲讽着说,“如果没有一官半职,也许,我现在都嫁给安相如,过去相夫教子的日子了。”

“还好你没嫁,若不然,我在哪里找一个这么可人的王妃。”景言把苏盼云拥入怀里,“盼云,我承认,我娶你的时候,没有多少情义在里面,只是想报你当初的救命之恩,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越发地喜欢你,你能不能放下安如相,试着喜欢我?”

苏盼云退出景言的怀里,瞅着他这紧张的样子,掩嘴轻笑,“我早就不喜欢安如相了,在他娶李姑娘那会,我就不喜欢他了,不过,他好歹是我父亲养大的,王爷,如果安如相跟晋王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求别的,到时候,你能不能留他一条命。”

景言凝思片刻,盯着苏盼看,缓缓地说,“安如相真是好命相,能认识你,是他的福气,我答应你,留他一条命。”

苏盼云娇笑,“那王爷能娶到我,是不是也是你的大福。”

景言愣色,喉结滚动,轻轻挪动嘴角笑了下,“当然,是我的福气。”

景言炙热地望着苏盼云,苏盼云垂着眼帘,两腮酡红,她攥着衣角,缓缓地闭上双目。

灼热的吻,如期而至,舌尖的碰撞,让苏盼云不由自主地去回应着景言。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苏盈在外面说,“小姐,吕大人来了。”

苏盼云抽身出来,景言又吻了过去,过了一会才不舍地放开苏盼云,“吕信真不会挑时候来。”

苏盼云起身,轻咬着嘴唇,“王爷,我去给你备些吃的。”

“等一下。”景言唤住苏盼云,拉着她的手,让她俯下身,凑过去吻了一下,才满意的点头,“去吧!”

3.

吕信进来,瞧见景言脸色红润,他着急地问,“王爷,还发着烧吗?”

“没事,府里还好吧?”景言嘴角露着笑意,“晋王应该相信我还在府上吧。”

“看样子是相信的,依王妃的意思,你房里纵乐不断,酒食不断,沈林也没出过府。”吕信说着,“王爷,你怎么受的伤?”

景言凝思一会,“晋王跟南蛮三王子私下有往来,昨天我跟踪那三王子,他与晋王相见,我被发现,寡不敌众,还好,没让他们发现是我。”

几年前,南蛮在景言手下吃了几次败战,两国已经签了和协,并且,南蛮每年向楚国进贡,两国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这次三王子突然到楚国,还私下见了晋王,景言猜想,晋王想联合南蛮,逼宫。

吕信往前一步,“王爷,这么重要的事,王妃这边信得过吗?”

景言肯定地点头,“说实话,我也没想过,盼云处理事情,这么妥当,处变不惊。”

“回头你想办法给顾将军带句话,让他打探一下,南蛮三王子与晋王的关系。”

“嗯。”吕信应着,作揖,“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景言摆手,忽然又唤住吕信,“吕信,你跟我这么多年,也该替你娶个媳妇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吕信憨厚地笑了一下,“啊,王爷,你知道的,我一心一意跟随王爷,王爷说过,天下未定,四海为家,哪有心思娶妻生子。”

从前景言的确这么说过,他说,四海为家,生死随意,不该动娶妻生子的念头,害人家姑娘一生。

景言轻摇头,“是该动动这心思了,娶个媳妇,日子会更有盼头。”

吕信莫名其妙地点着头,看着苏盼云端着饭食过来,似乎明白了一些。

景言在苏氏医馆住了三天,就回了王府,那日景言先避着沈林回王府,把如花这些姑娘打发回去。

然后景言才去医馆把苏盼云接回去,一点都不突兀,在外人看上去,就像一对欢喜冤家。

4.

七月中旬,南河水灾,闹得民心惶惶,为抚民心,晋王建议皇上亲自去赈灾。

皇榜一下,举国骚动。

有人说,皇上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童,他哪里会治水防洪,不过是打着赈灾的名义,去南河走一趟,难得民心。

还有人说,皇上连自己都还要人照顾,他去赈灾,不过是去添乱。

更多的还是认同皇上去南河的。

皇上代表着大楚,他是一国之君,就应该担起国难。

入夜,景言站在窗台,愁容不展。

苏盼云夜半起来,没见着景言,她起床走过来,“王爷,还在想南河的事?”

景言深吸口气,把苏盼云拥入怀里,“盼云,顾将军传来消息,晋王想借灾民发难,在南河杀了皇上,这次前往南河,该做个了决了。”

“王爷是担心,晋王会得逞?”

景言摇头,“南河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晋王手上兵权并不多,晋王斗不过我们的。”

“那王爷担心什么?”苏盼云退出景言的怀里,双手环过他的腰,“这一天迟早要来。”

景言望了一眼窗外,长长叹息,“我之前想着,让晋王放弃对王位的执念,不想走到手足相残这一步,一旦晋王行动,不但他的命是留不住了,就连晋王府都不能留活口了。”

景言从小征战,刀口向外,所向披靡,真拿刀口向着自己的兄长,他心里发怵。

苏盼云明白景言于心不忍,就像她不忍心要安如相的命一样,可安如相就算活着,对皇室没有危险的,晋王一脉就不同,留着,就是祸端。

苏盼云安慰景言,“王爷,天下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你进京,原本就是辅助皇上,稳定大权的,如果你放之任之,晋王与南蛮相勾结,那之前你平定南蛮就白费了,那些牺牲的士兵,如何瞑目?”

景言怔忡一下,捋着苏盼云的额发,凝思着。

“我只是感慨一下,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景言半晌才在喉梗处挤出一丝笑意,“盼云,退一步来说,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去百花楼,如花会带你离开京城,你不会有危险的。”

苏盼云娇嗔着,“我哪都不去,我就在王府等着王爷回来,王爷可别想丢下我。”

“我不丢下你,我怎么舍得丢下你。”景言横抱起苏盼云。

苏盼云突然就红了双目,她咽噎着,“王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苏盼云主动吻上景言的唇,她想留住景言,她想成为景言的牵挂。

5.

南河赈灾,边境突然传来南蛮进犯急报,景言领旨迎战。

景言前往边境的第五天,晋王发动兵变,劫持皇上,要皇上传位于他。

景言突然带兵返回,晋王功败垂成。

原来,自从景言知道南蛮三王子与晋王有往来,就让吕信去一趟南蛮。

三王子与晋王打的,同样是夺位的主意,南蛮大王也不会坐视不管,三王子刚进犯楚国边境,就被南蛮大王传诏回去了。

此次景言假意出征,晋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晋王府抄家时,安如相也定了伙同谋反叛变的罪,不过,景言答应过,留安如相一条命。

那日苏盼云接安如相出牢房,在牢房里呆了半个月,安如相整个人都消沉,面容憔悴。

苏盼云迎上去,“我记得父亲说过,安伯父到死,也不希望你走仕途这条路,你既然一心想出人头地,为何偏偏走上这条险路?”

安如相眯起眼逢,看到不远处的景言,他冷笑一番,“苏盼云,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你我不过是选择不同的一个主,谁不是想拼命往上爬,晋王输了,楚景王未必笑到最后,功高慑主,从来都不会善终,等着瞧,我们不过是,殊途同归。”

苏盼云凝目,从前的安如相,一身儒雅,满腔热血,已然变成这样了,难怪安父不愿让安如相入朝为官,他做了一辈子的官,没落到好,他最不想的,就是安如相走他的旧路。

可一个人,一心贪荣,是没有人能阻挡得了的。

苏盼云抿下嘴,“安如相,念在与你一场旧识,你若还想活着,我劝你离开京城,好好过日子,你跟我们苏家,再无瓜葛。”

安如相狠瞪一眼景言,拖着缓重的步伐离开。

苏盼云心里轻轻颤了一下,景言走过来,拥着苏盼云的肩膀,“走吧,你劝不动一个一心攀荣的人,不过,以后,他没有入朝的机会了,生死福祸,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苏盼云扭头望着景言,诚然地说,“王爷,谢谢你。”

景言温笑,“光是动动嘴皮子答谢,太没诚意了。”

苏盼云附在景言耳边说句悄悄话,景言惊喜不矣,把苏盼云横抱起来。

京城传闻,苏盼云驯夫有术,自从她嫁给楚景王,四年抱三,就连常年流连烟花之地的楚景王,也变得温驯专一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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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梦,90全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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