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层凉,说话间就冷了,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大早上,物业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扫秋风吹落的叶子了,地上湿漉漉的。
许曼不喜欢这样的阴雨天,无端端地觉得凄凉,她今天起得早,要去老白那里看一下牙。
不知道是不是上火了,尽头牙又开始疼,昨晚吃了火锅,半夜疼得更厉害了。
小吕看她穿得清凉,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牛仔外套说:“穿上再出去,下车会冷。”
许曼看自己扫地僧一样的阔腿裤,又脱了裤子,换了一件紧身瑜伽裤,前凸后翘,分外性感。
小吕摇头笑了“你很久没这么穿了,要穿这个去上班吗?”
许曼在镜子前晃了一晃说:“蛮好的!”拿起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说:“不知道弄到几点,上午的会议不要等我,也不用推迟。”
许文博已经等在车库了,许曼躺在牙科,医生拿着她的牙片儿说:“横长尽头牙,早晚要拔,不然把大磨牙都要挤松动掉了,拔不拔?”
许曼说:“今天没空,回头再说吧,先不要让它疼。”
老白抱着膀子站在旁边说:“你天天都是忙,今天没空,以后更没有空了!”
许曼说:“今天就是不拔,没做好心理准备!”
老白嗤笑,从小就怕疼,这点事儿还遮遮掩掩。
老白把她的处方签给了一个护士,两个人往他办公室走。
许曼坐下说:“老龚怎么样?”
老白说:“本来不到体检的时候,他最近感觉乏力过来做了一下,之前肝部就有点不太好,喝太多酒了!”
许曼说:“说重点!”
老白说:“肝硬化!”
许曼说:“严重吗?”
老白说:“目前还在一个初期,症状并不明显,他只是乏力,这种情况下,他需要充足的休息,我已经调整了他的中药,还开了一点西药,让他按时吃,最好能在家休息,别太劳累了。”
许曼离开医院,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情,龚自强之前就跟她说过,最近很疲累,但她没有当真。
看着很好的人,也很年轻,但年轻时候真的是往死里喝,严重透支了身体,现在反噬来了。
这是人为无法干涉的事情,你就是拥有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呢?在疾病面前人人平等。
龚自强不给她说,她也不问,想必他是知道老白会告诉她的。
周六下午小吕去了拳馆,她带着飞飞先回了龚宅,她必须强迫龚自强休息,大周末的,有多少工作,怎么可能一天就做得完。
韩真真看见她仍然是淡淡的,这个女人,三天两头一副嘴脸,许曼都习以为常了,如果她一直这样,真的挡不住许曼喜欢她,可惜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的太多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惹了龚自强了,两个人交流不多,单看韩真真,在龚自强面前十分温顺。
小吕晚饭前回来对她说:“晨晨请假了,今天没去拳馆。”
许曼说:“为啥请假?你没问问啊?”
小吕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我问谁?她的教练只说她请假了,没说原因。”
许曼说:“你问陈莉啊!”
小吕后知后觉,笑着说:“哦!你的朋友啊,你问。”
许曼摸了他的下巴一下,小吕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许曼娇笑着举起手里的电话:“打电话,打电话。”
小吕放开他,眼底的笑意溢了出来。
许曼给陈莉打电话,“怎么啦?晨晨今天没去拳馆啊?”
陈莉在那边说:“哦,许曼,你等一下啊!”
许曼等着,陈莉说:“我出来了,那个,她来初潮了。”
许曼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说:“哦,那个啊,哈哈,这丫头长大了啊,真快,想想,我认识你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不点呢。”
陈莉说:“嗯,你说她从小皮猴子一样地上蹿下跳,我想着她身体素质好,没想到她痛经,在休息呢。”
许曼说:“你可是个医生啊,好好给她调调,我想想啊,那个,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庆祝晨晨长大,明天中午叫上蓓蓓,一起聚一聚吧?”
陈莉说:“好,你带上飞飞啊,我们找个好玩的地方,让孩子们也聚一聚。”
小吕出来说:“我还有事儿,晚上就不在家吃饭了。”
许曼说:“那你回来干啥?打电话给我说一声就好了啊!”
小吕说:“回来换个衣服,得当面给你说一声啊。”
两个人一起出门,院子里,龚自强在给飞飞摘山楂,小家伙放进嘴巴里咬一下,酸得哇哇叫,还不怎么成熟,看起来一串串红果果,十分好看。
小吕说:“爸,我晚上有事儿,就不在家吃饭了。”
龚自强说:“大周末的也不休息,你忙什么呢?”
小吕说:“一家公司的老总,提前约好的。”
“去吧!”
小吕蹲下去,“飞飞,爸爸出门了,让妈妈多吃点饭知道吗?妈妈太瘦了。”
飞飞奶声奶气地说:“飞飞也要多吃饭!”
看着小吕的车子开出去,龚自强说:“你知道你的男人在外边忙什么吗?”
许曼说:“我管他忙什么,他有他自己的事情做,也不能总是跟着我,再说我的事儿够多了。”
龚自强说:“不是让你干涉他,你得知道他在外边做什么,你可以不管,但是得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
许曼不置可否,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他也就是说说,他的女人们,谁能掌控他,又有谁能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事儿。
龚自强说:“你呀,就是心大,你自己不想想,飞飞爸爸的事,你要是早知道,早掌控,能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
许曼一下子恼了“你不要再说了,当着孩子的面,要不是你,怎么可能走到那一步。”
龚自强说:“这你也怪我?”
许曼说:“不怪你怪谁?你要早点跟我说不就没事儿了!”
龚自强被她逗笑了:“你自己的男人,你不管好,你怪我啊?”
许曼气呼呼的说:“男人是管就会好的吗?你自己不清楚吗?”
许曼拉起飞飞的手说:“我们走,不跟爷爷玩,讨厌!”
飞飞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许曼进屋了,龚自强抬头看着山楂树上硕果累累,这是景画的树,他自言自语说:“景画,不要让爸爸再失望!”
许曼和飞飞晚上住在龚宅,她带着飞飞在楼下玩到十点,小吕还没有回来,韩真真上楼的时候,看着她咧着嘴角笑了一下,就这一下,让许曼心里无端的难受,想要找人吵一架。
她带着飞飞去洗澡,看着浴缸里满头泡泡的飞飞,想小吕干嘛去了,这么晚还没回来?
飞飞哼哼唧唧不愿意,吴姐休息了,许曼晃了晃头,都怪老龚,说什么一切都在掌控中,自己的心怎么掌控,烦死了!
飞飞不愿意睡觉,困得眼皮都打架了,平时都是跟吴姐睡,吴姐休息了也是小吕哄她,许曼烦躁,她拿起电话打给他。
那边十分嘈杂,小吕说:“喂,曼曼,我等会儿回去啊!”
许曼突然间就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了,她连答应一声的欲望都没有,挂断电话,她温柔地说:“飞飞乖,你好好睡觉,明早起床,妈妈带你去找宏宇哥哥玩好不好?”
好不容易把飞飞哄睡,许曼也没了兴致,疲懒地放下手机,倒头就睡了。
飞飞凌晨醒过来,她趴在许曼身上,啪啪拍她的脸。
许曼一把搂住她,轻拍她的屁股“小坏蛋,你早上不睡做什么?吴阿姨陪你睡得时候,也起这么早吗?妈妈想要再睡一会儿。”
飞飞咯咯笑:“妈妈,不是要去找宏宇哥哥吗?”
许曼这才想起昨晚哄她说的话,可这也太早了,“等我跟蓓蓓阿姨约一下好不好?”
许曼找电话,这才发现,小吕昨晚没回来,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子就燃了起来,这种感觉是许曼第一次有,她把这归功于龚自强的胡言乱语。
许曼打电话给苏蓓蓓,可怜的苏蓓蓓接起电话:“喂,谁呀?”
许曼说:“我。”
苏蓓蓓的起床气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许曼说:“你再说一遍?”
苏蓓蓓嘤咛了一声说:“哎呀,干啥呀?周末呀姐姐,你让我睡一个懒觉不行吗?你家没有学生,你不知道,我每天早上起床陪孩子吃早餐,就盼着周末呢,啊!啊!”
许曼笑着说:“那是真可怜,我五点多就被孩子拍醒了,要找你儿子玩儿。”
苏蓓蓓说:“啊?哦!那来呀,你打个屁的电话,孩子们估计都起了,你来吧,我再睡一会儿,来一起吃早餐。”
许曼说:“嗯,大概九点钟到,飞飞吃完早餐过去,宏宇上午有没有课?”
苏蓓蓓说:“请假了,不是说中午一起吃饭吗?上课来不及。”
两个人约好,许曼从衣柜里拿衣服“飞飞,我们先吃早餐,吃完饭去找宏宇哥哥好不好?你自己穿啊!”
许曼进了卫生间,等她洗漱完出来,飞飞才穿好了一只袜子,憋得脸通红。
许曼也不管她,坐下开始化妆,小家伙终于把两只袜子都穿好了,脱下身上的睡衣,开始套裙子。
这点许曼还是比较满意的,吴姐性格沉稳,比较能磨,飞飞从小跟着她,更像她多一点,非常有耐心,哪怕是拿一本书,都可以坐下半天不动。
许曼化好妆,又把头发放下来梳好,扎了一个丸子头,一边放下一点碎发,穿了一件碎花长袖雪纺裙,外搭一件小西装,看起来柔和端庄。
她坐在床边问:“需要妈妈帮忙吗?”
飞飞站起来,穿反的裙子挂在脖子里,摇摇晃晃,许曼哈哈大笑。
陈姐敲了一下门,推开走进来问:“需要帮忙吗?飞飞的早餐做好了。”
许曼说:“嗯,你帮我给她洗漱一下,我去磨杯咖啡,爸爸起了吗?”
陈姐说:“还没有,龚总吃得晚些。”
她看许曼穿好的衣服问:“你要出去吗?”
许曼说:“嗯,吃完饭我带飞飞就走了,午饭不用准备我们的。”
许曼心里有事,大早上的不安宁,就想着小吕呢!
她走出房间,仔细地磨了一杯咖啡,韩真真买的豆子真不错,很香醇,她喝了一口,很满足。
许曼端着咖啡,看了一眼餐桌上放着的飞飞的早饭,一份青菜,一个蛋羹,一块南瓜,一碗小米鸡丝粥,本想尝一下,还是算了。
她站在餐桌边良久,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去,发现小吕睡在沙发上。
许曼真想踢他一脚,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半夜回来家里一个人都不知道。
许曼放下杯子,坐在他身边,沙发沉下去,小吕滚动了一下,转过来,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搂住许曼的腰说:“嗯,你起来了?”
许曼说:“嗯,几点回来的?怎么不回房?”
小吕说:“十二点多回来的,怕吵醒你和飞飞就睡在外面了,你要出去啊?”
许曼说:“嗯,飞飞要找宏宇玩,吃过早饭就过去了,你今天有事儿吗?”
小吕说:“没事儿,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正好找徐钟有事儿。”
小吕环住许曼的腰说:“以后尽量早回来,昨天有点脱不开身。”
许曼想要问问他在外面忙什么?还是没有问,如果他想要让她知道,自然会告诉她,如果不想让她知道,问也徒劳,反伤感情,他敷衍,许曼不开心,他不敷衍为此说谎,更是许曼不愿看到的,空间感很重要,她不是也有事不愿让他知道吗?
许曼说:“嗯,昨晚飞飞闹觉,我有点烦躁。”
小吕说:“我想着也是,就怕她闹你,以后吴姐要是休息了,我就不出去了!”
夫妻之间,互相理解一下,感觉挺好的,也不是闲的没事儿干,她为此烦躁不是因为小吕没回来,是因为自己在意这件事儿了,夫妻之间,只要觉得有负担就不是好事情。
苏蓓蓓本来想要再睡一会儿,躺着反而睡不着了,徐钟在旁边呼呼大睡,这不能忍,大家都别睡。
她靠过去,搂住徐钟的脖子,下边就把腿也翘了上去,在他腿上上下磨蹭。
徐钟朦胧的说:“大早上你不睡觉,发什么骚。”
苏蓓蓓气的,蹭一下就把腿放在了他的小腹上,徐钟“嗷”的一声就把苏蓓蓓的腿给推一边去了“憋着尿了,别闹了!”
说着翻身坐起来下了床,蓬着凌乱的头发去了卫生间,苏蓓蓓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直摇头,老夫老妻了,伤不起啊,一点形象都没有。
徐钟回来倒头就要睡,苏蓓蓓说:“我睡不着。”
徐钟拉她,一把抱进怀里说:“别说话,再睡一会儿。”
耳边传来徐钟的呼噜声,苏蓓蓓还是睡不着,索性从他怀里溜出来,起了床。
她少年苦难,自从嫁给徐钟,就是人生的转折点,开启了新纪元,生下两个报恩的孩子。
她洗漱完出门,宏宇在露台上看书,脚下是安安和阿姨在安静的画画,厨房里,宏宇的阿姨在做早餐。
有时候苏蓓蓓会不相信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这就是实打实的幸福。
她跟徐钟说过,“术业有专攻,看我找的阿姨,我告诉你,我要是一个月挣一万块钱,我宁愿拿八千给阿姨发工资。”
前提也得是孩子好带啊,这两个孩子十分乖巧,安安更是皮实,连病都很少生。
安安看见她出来,站起来冲她跑过来“妈妈,早安!”
苏蓓蓓蹲下来:“安安,早安!喝奶了吗?”
“喝完了,我想要吃香蕉饼,阿姨给我做。”
苏蓓蓓说:“是吗?妈妈也想吃,你给我分享好不好呀?”
安安拉她说:“好,妈妈快看我画的画。”
苏蓓蓓走到露台上对宏宇说:“飞飞一会儿过来,她想你了,上午不用去围棋班,妈妈给你请假了。”
红宇把书放在腿上说:“好,我知道了!”
他沉稳淡漠,现在已经在看三国了,苏蓓蓓没有看过,一时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问:“最近跟晨晨联系过吗?”
这次,他连头都没抬“嗯。”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许曼出发前给苏蓓蓓发了一个信息,说四十分钟,苏蓓蓓风风火火跑到卧室把徐钟的被子揭了。
他们一家三口到的时候,徐钟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迎接,飞飞下车就跑了过来,许曼在后边追。
小吕下车一摆头,属于男人的默契,后备箱又是可以摆摊的节奏。
两个男人站在车屁股抽烟,苏蓓蓓说:“看你家冰块男,以前多么高冷,多么帅气,结了婚也毁了,你看看跟徐钟站在一起,真是臭味相投,我还以为他不抽烟。”
许曼笑着说:“抽的少,你家徐钟可以了,你还不知足。”
飞飞挂在宏宇身上不下来,安安说:“这是我的哥哥,你快下来。”
她一说,飞飞抱的更紧了,安安要急,阿姨赶紧哄她,苏蓓蓓说:“这孩子真是奇怪,平时宏宇不苟言笑,安安并不黏他,你看看,飞飞一来就要争。”
许曼笑着说:“昨晚她不睡,我哄她说要来跟宏宇玩,好嘛,早上五点多就把我拍醒了,她喜欢宏宇。”
苏蓓蓓捂着嘴笑,“缘分很长远啊!”
许曼说:“跟陈莉约了吗?她和徐钟还那样啊?”
苏蓓蓓无奈的说:“还是有点别扭,好多了,十一回陈莉老家了,孩子们可开心了,难得出去一趟,没什么事儿。”
许曼说:“晨晨来初潮了,这两天痛经呢,中午吃什么?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苏蓓蓓说:“哦,我都还没有听说,她俩晚点来,我们去给晨晨买礼物去吧!”
这个好,两个人一拍即合,把孩子留给了两个男人,开着车绝尘而去。
留下两个一脸懵逼的男人,捏着烟屁股站在秋风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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