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第一重就是在虚拟形象表演之外,为观众提供了更容易感知的社会关系以及情绪。
“很多虚拟形象和制作人之间都有特殊的羁绊,在录制现场的时候,制作人讲背后的故事,把我们导演都听得潸然泪下。”在王希的表述中,这些都是有感染力,值得传播的故事。
姜涛也向娱乐资本论透露:“真人秀部分真的没有台本,很真实,我们也想把更多空间留给星瞳和制作人自由发挥,以追求最好的节目效果。”
节目中,虚拟形象和制作人之间最常见的关系是“父亲和孩子”,除此之外还有同事、朋友,甚至是老板和员工。
首期最后一个出场的虚拟形象电视鸡有着打工人设定,当嘉宾将他们称呼为父子时,制作人雷峥蒙立马纠正“我是他老板”,并在电视鸡凡尔赛发言时,让他“收着点”。既带来了喜剧效果,也让观众更加理解电视鸡的设定,共情他的表达。
第二重则在于多边互动中,虚拟形象的个性以及虚拟形象行业的现状能够以更自然的方式传递给观众,做到不尴尬不刻意。
例如在点赞仙与制作人赵趙以及嘉宾的互动中,当嘉宾针对其愿望成真的设定而许愿时,点赞仙能够自如面对小刁难,将嘉宾的愿望划定为类似“与点赞仙合作”的范畴内,表现其社交牛逼症的能力。在这个过程中,赵趙以一个为女儿骄傲的父亲角色增加互动趣味性。
这也要求节目组挑选到合适,并与虚拟形象更有火花的嘉宾参与。目前《2060》的嘉宾阵容分为两部分,其一是明星嘉宾,除了白举纲和宋雨琦两位年轻偶像,还会有腾格尔、唐国强等飞行嘉宾,制造一种反差感。
而另一部分专业嘉宾则由曹璞和GGAC全球游戏动漫美术概念大赛创办人林永民担任,这也是区别于同类型综艺的地方,他们的功能在于以专业视角看待虚拟形象的技术实力和艺术设计,为节目以及虚拟形象制作团队进行背书。
从节目真人秀部分的整体表现来看,《2060》的虚拟形象和真人互动设计上在不尴尬的基础上,做到了凸显虚拟形象性格和记忆点,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做虚拟形象节目的技术难题在哪?
此前同类型节目在首期播出时,曾因为“诈骗”而出圈,即节目公布的选手海报与其实际上在舞台上的呈现不一致,大多数都是海报很好看,但舞台上特别奇怪。
那么对视觉效果的统筹,就是《2060》节目组必须解决的问题。
同台的虚拟形象需要以同一套视觉标准做一个统一的呈现,“这26个虚拟形象有的偏写实、有的偏卡通,有的偏二维、有的偏三维,如果二维和三维放一起,可能就显得二维特别平,这都是需要节目组来融合统一的。”高远向娱乐资本论透露。
并且因为制作团队实力不同,一些虚拟形象的模型资产其实需要节目组来邀请插画师、绘画师进行搭建,节目组做了非常多额外的工作。
在这些工作中,对节目组的考验在于,虚拟形象在技术层面涉及绑定、动作捕捉、场景渲染、特效等十几个工种,需要卫视团队进行协调统筹,使每个环节都不出错。为此王希团队还参考了一些中外同类型节目的技术流程,“但基本上是从头开始摸索,我们第一次录影是整个团队熬了三个大夜才保证了效果。”
而当节目不断推进,节目组需要在视觉效果上层层进阶,于是第一赛段的全息膜到了第二赛段就变成了5000平米全绿幕的演播厅,让现场观众戴上VR眼镜和电视观众观看同一场表演。
不过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虚拟形象的舞台表演,如果仅仅是在技术支撑下使表演不出错,那可能很难让观众爱上她们。
曹璞用了一句颇为抽象的话:“观众表面上是在看虚拟形象的表演,实际上是在感受虚拟形象带给你的情绪,而这种情绪背后凝聚着许多幕后成员对虚拟形象的热爱。”
通俗来说,就是制作团队投注在虚拟形象上的心血和审美,会使虚拟形象带有感情,从而给用户留下深刻印象,使用户愿意与其互动。
“有一些虚拟形象看起来很可爱,但他激发不起你想互动的情绪的话,可能就仅仅是一个图像,很容易被人忘记。”曹璞进行了概括:“简单来说就是让虚拟形象活起来,像活在你身边陪伴你的人。”
浓密仙和点赞仙
在节目中,曹璞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即只有技术的虚拟形象是无法打动人的。
所以获得高分的虚拟形象及其团队,其实都为舞台表演花了很大的工夫。姜涛告诉娱乐资本论:“星瞳在第一次舞台演出时选择了最擅长的流行舞,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练习,想让观众眼前一亮,而且首次登台也很紧张。”
从B站用户反馈来看,粉丝其实很认可星瞳的舞台实力和魅力。但同时也对《2060》的舞台视觉精度提出了一些意见。
高远向娱乐资本论解释了一下:“节目每次秀之间差不多都只有两周的制作时间,而我们以往虚拟形象的一个歌曲舞台都要准备两三个月,在如此紧张的周期下,确实对制作精度进行了一些压缩,但凸显出来的是舞蹈设计和舞台的整体呈现。”
从技术层面上,《2060》确实为虚拟形象综艺进一步探索打下了基础,但更为重要的,是对“什么是虚拟形象对用户的吸引力”的定义。
虚拟形象参加综艺节目,然后呢?
近一年来,伴随着元宇宙的兴起,虚拟形象行业其实出现了概念合流的情况,以往泾渭分明的虚拟歌姬、虚拟主播、虚拟人等等都被放在大的虚拟形象概念下被阐述。
所以《2060》在节目概念上打造了一个虚拟城市“星环城”,以每一个虚拟形象都是活在此地的“生命”的理念,在大范围用户的心智中建立虚拟形象就是虚拟生命体的总体认知。
星环城概念海报
于是在采访过程中,王希不断对娱乐资本论重申:“我们不是要把圈层内的虚拟形象文化放到我们平台传播,而是要用电视人的思考、包装以及表达,让虚拟形象成为大众所接受的一种文化。”
以最浅显的节目话术层面来理解,同类型节目《跨次元新星》对嘉宾的称呼是扩列师,而“扩列”是00后加社交软件好友时的黑话。但《2060》中将评委称为“领航员”,充满了电视节目的味道。
如此一来,就和过去所有小众文化节目一样,会遭到来自原有圈层受众的质疑,尤其是在虚拟形象这一需要与粉丝保持密切关系的行业中。
此前《跨次元新星》播出时,娱乐资本论曾拜访一个虚拟形象团队,其负责人就坦言说担心大众用户的反馈会影响他们原有的创作习惯以及粉丝圈层。
不过在曹璞与节目一众制作人的共识里,好的内容形式是会被大众所接受的。而勇于迈出这一步,参加节目的虚拟形象制作团队,除了参与节目官方在微博以及B站组织的运营活动外,还专门匹配了独立的运营计划,一共分为两方面。
第一是接住节目播出后的一波流量,在社交平台上进行粉丝运营。不同风格的虚拟形象会有其侧重的社交平台。
例如点赞仙、浓密仙,以及未出场的七海nana7mi一类以虚拟主播身份出道的选手会在B站进行日常直播,而直播的内容会与综艺《2060》进行一些联动。
“我们正常的计划是每天都直播,会涉及杂谈和唱跳表演。话题上会围绕我们的人设、热门话题和一些节目表现、感想进行杂谈等。而唱跳表演则是针对以B站用户为核心的、更垂直此圈层的演出方式和题材。”陈趙告诉娱乐资本论。
例如七海nana7mi就在参加节目后的直播中,向粉丝透露其和星瞳交朋友的故事,使得粉丝对她们俩的碰面和互动充满期待,甚至成为粉丝圈层中的梗。
而脱胎于动漫作品,以搞笑为标签的电视鸡则将运营主阵地放在了微博和抖音,巩固自己的社畜人设。
在粉丝运营外,虚拟形象制作团队还要进行一些舆情管理工作。相关人士表示:“我们对舞台呈现会做一些正向的引导,有时候用户评论不太好听,虽然说的也对,但幕后有很多情况他们是不知道的,我们需要输出一个立场,就是这件事是好事,能够对行业起到很大推动作用。”
目前《2060》播出了两期,热度以及口碑数据并不明朗,不过电视鸡已经在微博曝光了自己收到商务邀约的信息,从全世界风靡的虚拟形象品牌合作风潮来看,或许选手的商务状况可以作为节目价值的佐证之一。
而对江苏卫视而言,能够以大体量的投入涉足全新的内容赛道,在如今卫视与视频网站竞争格局固化的情况下,无疑是勇气十足的探索。并且在江苏卫视之后,作为这个领域的引领者,爱奇艺也官宣了继续打造同类型节目《元宇宙唱将》的消息。
当入局者众,虚拟形象行业或许能够像街舞、说唱一样,迎来爆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