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很长的路,吃了很多苦,所以把这篇博士论文送到你面前。”中科院博士黄国平的这份感谢,让无数网友哭了,人们为什么要努力?“读书下去到外面去,一辈子都不能白活。也许我们一辈子穷也能成为普通人,但不要总是忘记,要支撑我们走出去的那个最初的信仰和梦想。
本版选择的几篇文章都是实物(名字是化名),希望这些文章能给你一些力量。
从山顶气象站出发
这条路整整走了13年
卡米莱
这座废弃的小建筑物将永远是他的气象站!是他人生的起点!
不知道车转了多少急转弯,周丽头晕,安全带系得很紧,但是在没有预兆的急刹中辗转反侧,开始和上面一起辗转反侧,她开始后悔为了出门而特意吃的早饭。 正埋头开车的大钟,一脸平静地感受着妻子的不适,微笑着安慰她。“现在条件减少了很多,至少半山公路可以到达美体海浪。当时我们都要步行三四个小时上山!”米体海浪是苍山的主峰,海拔1382.4米,是浙江东南最高峰之一,也是当年苍山气象站的网站。
下车后,朱丽在浓雾中摸索着山顶走去,寒气袭人。时隔30多年,修路,树立风纪,树立世纪曙光碑,建立了更多的多家酒店民宿,但最终在这里工作了7年,顺利找到了明显废弃的两层小楼。
从文侧褪色破损的铭牌上可以看到几个大字——“开昌山商站”,这就是大钟当年工作、自学、生活了7年的地方!
时间追溯到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还不到八里不瘦的大钟背着行李爬了四个小时的山,站在这座小建筑物前面。由于这条路的疲劳,他对以后的工作环境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山顶孤独的小建筑物和房间里迎接的一名职员,他的心比山顶的气温下降得更快。
那一年,他17岁!浙江气象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开昌山商站担任大气勘探员。来气象局工作之前,他认为自己过去17年的生活已经够艰难了。虽然穷,但学习的大部分还是给的。只是努力好好读书,能考上初中中专,那简直是凤毛麟角,大钟是他村里唯一的中专生!
村子里传来了农忙季节,家里让他晒太阳的笑话。他一手拿着竹竿,一手拿着书,失魂落魄,庄稼被鸟啄了就不说了,天黑了也不知道会下雨,邻居大声喊,他慌了,抢走了庄稼。
气象站的辛苦不是工作和生活条件的艰苦,不是说每次上山都要背着大包小包走三四个小时。山上常年刮大风,冬天下雪,雪最多能超过一米,气温达到零下10!春天雾大,湿气很重,衣服被子总是很潮。有一次他轮休后上山,发现被子已经发霉了。日用品基本上没有说要靠后援,连吃点肉都是奢侈。这种生活上的辛苦,他从小习惯吃不是写的。
更苦的是能让人抓狂的单调和孤独,车站有五个工作人员,轮休,平时车站一般有两三个人。因为条件太艰苦,所以都是男性、工作、剩下的、几个鳏夫瞪着眼睛。这一天有多难熬,不用说了。
当然我想离开,但是我能去哪里?回家种田吗?他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弟,父母还在等着用他每月微薄的工资帮助家里。
幸好车站人少,但学习氛围浓厚。特别是一些年轻人,把书作为买下的寂寞日子的最好安慰。工作之余埋头自学,有的同事拿到了大气探测工程师的职称,还有同事拿到了会计专业的毕业证。
他一直坚持自学,7年后考入了中国气象科学院研究生院。三年后获得了硕士学位。另外,3年后获得博士学位,毕业后留在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工作。
傍晚,他们一家三口在废弃的气象站前安营扎寨,他这样说。“我们气象站是观测星光的最佳地方!今天是正月初二,天气晴朗,运气好的话,我们就能看到银河了!”"我们的气象站."离开了30多年,但这座废弃的小建筑物将永远是他的气象站!是他人生的起点!
深夜,他和妻子手拉手站在帐篷前。星光下看不到银河,但夜空浩瀚,星光耀眼,美得令人窒息。恍惚,通过30多年的时间,他看到了当年背着行李奋力爬山的少年。冒着暴风雪,看到了仔细观察天气数据的年轻人。在那座山顶小建筑物里,我看到了在微弱但不熄灭的灯光下努力学习的青年。
“那七年,很苦,是吧?”黎明时分,山里的寒气逼人,妻子闭上羽绒服,转过头静静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闪闪发光的东西。
“苦吗?”他问自己。用!很苦!山上没有日月,长夜孤独,人生真苦!
但是他不觉得苦,也不认为幸运,而是幸福。他感谢孤独单调的艰苦岁月,在这个山顶的小气象站里,一步一步地走来走去。
她来自大山,这颗心面向考古
音乐水果
“我是韩经济流派的洗脚奴婢!”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常开的玩笑
“我在工地呆了5个月,后天可以回家了!”
好朋友纳兰本科阶段的后期基本上是在不同的考古工地度过的。炎热的夏日,她和同班同学戴着一顶大遮阳帽,穿着防风衣,用围巾裹着脸,但仍然有夏日风吹来的能吸满鼻子的沙子,回到宿舍洗脸,洗的水满是泥。脱下一个“吃沙子少女”活了下来。工地上的食物也很简单。一个肉和两个素食搭配了饭,但纳兰吃得很舒服,每餐都拍照,和我一起分享,完全没有抱怨过辛苦和疲劳。
所以,当我感慨的时候,当我觉得“你真的可以受苦”的时候,纳兰波笑了。“我不觉得苦。考古学很有趣。比如从出土的文物中复原我。
们的文化,从文物的细节之处去遇见几千年前的社会形态,是不是听上去就很棒?”我点点头,不觉得苦反而乐在其中,这是纳兰的兴趣所在,也与她自身的经历有紧密联系。纳兰的家乡在陇南,是一个推开窗大山就近在咫尺的村落。她的父母都是农民,爷爷则是民办教师,因此,家中也格外重视读书——只要孩子愿意读,且能读出不错的成绩,家里会无条件支持。纳兰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跟她开过一次玩笑:“如果我们没有钱了,无法供你读书了,你明天就别去上学了。”小小的纳兰毫不畏惧地为自己辩争:“那我就去法院告你们,你们违反义务教育法!”语罢,全家笑成一片。
村子里的小学师资匮乏,老师总是缺勤,有的学生也不知道自己在读几年级。纳兰记得很清楚,四年级时,班上一共有13个同学;五年级就要到乡里去念书,13个同学就少了两人,变成了11个同学;等初高中念完后,11个同学变成了6个同学,而真正考上大学,凭借读书一路走出大山的包括纳兰在内,只有两名同学。
对于纳兰来说,读书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也很开心,哪怕是被支配去做体力活,她也乐得与同学们一起忙里忙外。瘦瘦小小的纳兰虽然不会被安排最重的体力活,她也自知无论是摘花椒还是种地,都吃了力气小的亏,不如好好读书。起初,她想像爷爷那样当老师,决定考师范学院;等上了高中,她又想成为一名历史学家,于是,选择了考古专业——既能在工地上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也能在办公室里搞科研,去解析中华文明的发展脉络。
成绩优异的她考上了考古学专业全国排名靠前的西北大学,本科四年后直接保研,研究生三年级时,她又去参加了考古单位的公开招聘考试。由于陕西考古单位在纳兰的上一届并没有招考,纳兰就和学姐学长们同场竞争,最终,她以笔试第一、面试第三的成绩进入汉阳陵博物馆工作。“我就是汉景帝刘启的洗脚婢!”这是纳兰最常和我说的一句玩笑。
如今,作为考古科研工作者的纳兰时不时地被借调到工地干活。今年二月,西安咸阳国际机场三期扩建工程工地勘探时,发现了古墓葬3500余座,纳兰就是被借调的考古工作者之一。她告诉我,西汉、北周的帝陵都在这里,隋唐大规格墓葬也选在了这里,因为地势高、风水好。我打趣道:“果然,你们西安的考古队可比施工队忙多了!”纳兰附和:“加班开展考古发掘,也是为了让机场三期扩建工程顺利进行嘛!”
读书默默而有力地改变着纳兰的内心,改变她的价值观、思考方式和人生模式。在她个人标准的判断中,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活得很轻松。无论是生活工作的方式,还是所认识的来自天南海北的朋友,都让她不卑不亢地活着,让她心灵干净,从不为出身自卑,而是每天清晨都是带着对生活的美好向往醒来,为自己的未来拼搏。
被几粒花生改变的命运
◎张粉英
感恩母亲,感恩为红,感恩那个乡村教育普及的年代
棺木落下墓坑。我们排成一列,围着墓坑转圈,每人撒上一把土。这是2008年12月11日,母亲的葬礼。除了至亲,我的邻居为红兄弟俩也在送葬队伍里,他们也跟着转圈,一边转一边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我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二姑奶奶你安息,你是好人,会升天。”
四十多年前母亲不是“好人”,她被生产队大会小会批斗,因为纵容女儿小英子偷生产队里的花生。
小英子那时六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挖猪草比别人挖得快。梅雨天,山芋苗开始爬藤,山芋垄上尽是嫩嫩的猪草。小英子挖了一篮子猪草准备回家,为红上去问:“你篮子底下有山芋藤?”
小英子说:“没有。”为红一脚踢翻篮子,猪草撒了一地,一片山芋叶子也没有。小英子大哭。哭声引来了二姑奶奶对为红的痛骂:“你个绝八代!”
为红是队里看青的。“看青”是多年前的一种乡村生产劳动,看青的人,专门看着队里的庄稼不会被偷、被破坏,一般由残疾人担任。为红两只手臂没有关节,笔直的,下面挂着两只秤钩一样的手,手指甲长得像懒猴。为红常常走到田头大嚎一声,吓唬正在挖猪草的孩子。为红是生产队长的大儿子,底气足,声音洪亮,村里孩子看见为红,就像看见鬼。
秋天,小英子去一片小槐树林里挖猪草。她把竹篮子放在最南头,一路挖向北,猪草一小堆一小堆码放在身后。突然就听到身后为红大喊:“有人偷花生了!”
小英子赶过去,一帮人正围着她的竹篮子,里面有几粒嫩花生。紧挨着槐树林就是生产队一块花生地。人赃俱获,小英子怎么哭、母亲怎么赌咒发誓都没用。
终于盼来了改革开放。那一年夏天,正午,阳光晒得南瓜叶子都蔫了,鸣蝉欢快地叫着。母亲坐在门口银杏树下缝补衣服,缝着缝着,打起了瞌睡。
忽然听见屋后有人喊叫:“救命——”
母亲冲过去,发现一个人正在水沟里挣扎,眼看就会淹死。是为红,他倒在浅水沟里。为红蹚水不小心跌倒了,他手臂残废,倒下了就爬不起来。母亲毫不犹豫跳下去,拉起了为红。
母亲回来对小英子说:“我恨不得用棍子捣他,把他捣到深处去。”过了一天,为红送来一只又漂亮又小巧的竹篮子,他弟弟做的。他弟弟是个手巧的篾匠。
小英子就是我。母亲一直激励我好好读书,读了书就可以走出村子,不受生产队长一家欺负。我努力读书,一路顺利考取了大学。
大学毕业后,我到外地工作,偶尔才回一趟老家。每次回去,和母亲都谈起为红。母亲一直说为红心肠歹毒,残疾活该。有一次,母亲忽然说,为红也是可怜呢,他奶奶一死,饭都弄不到嘴,靠三弟偶尔送点饭吃。
再过两年,为红去了村里敬老院了,有人给他喂饭了,母亲也不骂他“绝八代”了。
村里人都已经知道,当初“绝八代”是有意陷害我的:他让弟弟挖花生藏在我的竹篮里,然后理直气壮去“抓小偷”,以获取队里的奖励。
那场“偷花生事件”除了让母亲挨批之外,我们家还被扣了70斤花生。那一年春节我们全家没有花生吃。对于这样一场灾难,母亲是这样看待的:“坏事会变成好事,你不经历那一场,读书不会那么用心,不会成为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
我的看法不一样:几粒花生固然可以改变命运,但还得遇上一个好的时代。所以我感恩母亲,感恩为红,感恩那个乡村教育普及的年代。
人生,就是始终扑腾扑腾
◎青羽
谁不向往越来越好的生活呢?她用读书,实现了这份好
安妮不是个贪心的人。她是小镇的女孩,母亲在她两岁那年就没了,自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这样的境况下,安妮以一个高中毕业生的身份,进了县里的化肥厂,成了一名正式职工,又嫁了一个帅气高大的丈夫,而后再生了粉糯可爱的女儿。安妮的心里,真正觉得这就是如花似锦的日子了。
如花似锦的日子过了两年,安妮的心,又像无边海洋里一条小小鱼,扑腾扑腾不安分起来。
因为化肥厂的工作三班倒,安妮休完产假上班,才发觉她上这个班,对女儿不公平——女儿见到她的时候太少了。安妮不要过这种和女儿不一样的晨昏颠倒的生活。她想:如果我有一技之长,调换个岗位,就可以上正常白班了不是吗?
就是抱着这样朴实的想法,安妮拿起了书本,她要学习财务知识,做会计。
生活当然并不都是按照每个人的预想进发。安妮很快拿到了会计资格证,可是这时候她发觉岗位并不好调换,财务室原来竟是个香饽饽,盯住这个岗位的不是只有安妮。安妮有点沮丧,她想,我这么辛苦地学习,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老公适时地安慰了她。他笑着说,我听说大城市里的会计师,挣工资比我们厂长都要多!学了就是自己的,怎么会没用呢?
安妮继续拿起书本,她要参加成考。她有一点后悔当年没好好学习。如果上学时好好上,考上一所好大学——那就认识不了老公了。安妮这样想着,自己就笑起来。
过了几年化肥厂效益开始滑坡,慢慢越来越坏。几乎要发不出工资了。这时候安妮已经拿到了中级会计师证。她和丈夫商量:厂子眼见越来越不行,我是不是重新找个工作?
丈夫说,随你自己。那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嫌隙。两个人做夫妻,有天作之合的,就有阴差阳错的。没有谁对谁错。安妮望着他日渐冰冷的背影,想,即使感情不再,幸亏我还有自己。
安妮从工厂辞职,进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事务所的工作很忙,安妮半路出家,又没有退路,所以她拼命地工作,学习,跟着前辈们天南海北出差,眼界越来越宽。这个过程里,她咬牙努力,又考取了注册会计师和注册税务师两本证书。
其中的艰辛,一言难尽。但学习的过程,也是自我提升的过程。这个过程里得到的快乐和满足,是另一种幸福,可以弥补生活里一些无可躲避的苦。
安妮和丈夫的婚姻终于走不下去。两人平静地办了离婚。这时候一位工作中的朋友,向安妮提出去市里的建议,他有市里的关系,寻找合伙人开一家事务所。安妮很快做出决定,她要离开这里,外边有更广阔的天地。
现在的安妮,是一家事务所的合伙人。她认识了后来的老公,又重新拥有了幸福的婚姻。每年年节回老家,开车经过化肥厂旧址,绿树掩映里,那里已是一片高楼生活区。安妮远远地望几眼,常会有不由自主的感慨涌上心头。她和当年的几个旧同事还保持着联系,那几个旧人,和安妮相同的年纪,一起进的化肥厂,都曾是心怀美好梦想的青春少女,现在,大都已经成了无所事事的中年妇人。化肥厂没有了,她们的青春年华也随之一起消失了。她们之后的生活,像沉陷在一汪混乱的泥里,迷茫而模糊。
但不断成长的安妮却知道,即使年龄同样在增长,但她用持续的学习,保留住了那份青春。她的心,是年轻的一颗心。
谁不向往越来越好的生活呢?她用读书,实现了这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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