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7日晚21点,我和妻子同往常一样开车来到学校门口,找好位置停下车,等候22点下晚自习的女儿放学回家。
我们在马路上散步,弟弟打来电话告诉我母亲今晚生病住院了。他说,傍晚母亲感觉腹部不舒服有些疼痛,一开始她不愿意给我们电话,知道我们忙,想着坚持一就会好了,后来疼得厉害才让父亲给我打电话去的医院。我埋怨母亲有病怎么不早说去医院看看,电话里只听到弟弟一声苦笑。明天8点我到公司请假,准备去医院看望母亲。弟弟又打来电话告诉我母亲的真实病情:母亲当晚去了急诊做CT检查,医生诊断为肺癌晚期,已经失去了手术治疗的最佳机会,要进一步做肺部穿刺活检,明确癌症具体分型,对症治疗。“嗯,知道了。”我强忍着泪水,低声哽咽对弟弟说道。此刻,接完弟弟的电话我感觉到有些头晕,母亲的病情来得太突然了,平时一点症状也没有,如今却到了癌症晚期,这让我们怎么接受啊!
医生找我谈话,详细告知母亲的病情和后续的治疗方案。我们兄妹三人商量一下,同意医生的诊疗方案:首先用一种抗肿瘤药物,如果母亲身体能扛得住再加上一种抗肿瘤血管生成药物,加强疗效,最后看送到上海检验的肿瘤病理结果情况,选择靶向药物精准治疗。刚开始母亲输液时治疗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胃口可以能够正常饮食。一个星期过后,母亲身体状况急剧下降,大便排不下来,血压骤升,双眼紧闭,手脚乱动,样子很吓人。医生赶紧抢救,吸氧,用上心电监护,加开塞露通便,病情稍微缓和些。或许时抗癌药物副作用集中发生所致,加上母亲多年患有的高血压、脑血栓等慢性疾病,让现在母亲羸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了。医生曾经跟我说过,你家老太太患的肺癌,目前阶段来说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倒是那些多年的慢性疾病引起的并发症有可能发生危险。父亲知道了母亲的病情,他和母亲商议着早点回家。二老怕住院花费很多钱,加重我们兄妹的经济负担。一天早上母亲病情再次发作,不吃不喝,闭着眼睛拒绝输液,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要回家。母亲住院期间正是麦收时节,也是我每年工作中最忙碌的时候。我在医院、单位两头跑,早晚还要接送上高中的孩子,身心疲惫也得咬牙坚持。白天我们轮流伺候母亲,晚上父亲一直坚持着陪护母亲。医生让父亲在自行出院上签了字,弟弟租了辆专门运送病人的车,带上制氧机,把母亲送回家。
母亲从医院回到家的那几天,是她最难受、最难熬的日子。我从单位匆匆赶到家,把母亲从担架上抬下来安放在床上。母亲双手不停摆动,来回翻身,紧闭双眼不能言语,滴水不进。妻子是乡村医生,立即给母亲输上液维持着身体基本的能量和水分,我坐在床边握住母亲输液的手不让她乱动,免得鼓了针头偏离血管,然而母亲还是手脚乱动,最终鼓了针,妻子只好再扎一针,母亲又受一次疼痛,只是母亲当时已没有清晰的头脑说出疼来。妻子考虑到可能是有小的毛细血管破裂出血导致母亲昏迷的样子。再去医院检查母亲已经不能配合,病情加重,家人们心里非常着急,作为子女看到母亲如此难受的样子却又无能为力,真是心如刀绞般痛彻。母亲刚生病住院时,父亲没有告诉亲戚们,怕麻烦大家。母亲病情不稳定准备回家时,父亲才给叔叔、姑姑们、舅舅们打电话告诉大家母亲的病情。当天亲人们都来了,五十多岁的小舅仿佛一夜之间就白了大多半头发,看到母亲躺在床上难受的样子,禁不住失声痛哭。左邻右舍的乡亲们过来看望母亲,租住在父亲老家的张大爷、张大妈也过来看望母亲。张大妈跟母亲一个属相,属虎,大妈今年虚岁84看上去身体还不错。母亲虚岁72,到了晚年刚要享福的时候却得了癌症,医生说过母亲的病情不好预估,我心里明白恐怕是不能熬到张大妈这个年龄了。想至此,我压抑的心情再也控制不住了,守着众多亲人们掩面而泣。
父亲告诉我,母亲在某天晚上突然睁开眼说话,神智清醒了。当晚正好是二姑在帮着父亲陪护母亲,母亲跟二姑说了大半宿话也不嫌累。看到母亲恢复正常的神态,说话清楚认人不迷糊,大家都感到高兴。妹妹给母亲买了轮椅,早晨和傍晚比较凉爽的时候,我们兄妹三人轮流推着母亲在外面走走,乡亲们都说母亲身体恢复得好。最近几天,母亲不坐轮椅了,自己用手推着轮椅慢慢走动,身体一天天恢复,父亲在一旁陪着,心里感到踏实欣慰。我想不管母亲的病最终会发展到什么样子,只要现在父母能够相依相靠,饮食上加强营养,逐步锻炼好身体少受病痛折磨,就是我们兄妹三人之家庭包括众多的亲友们最大的心愿和祝福。母亲身体较胖,心宽体态,依目前老人家的精神状态看,可恶的病魔暂时还不能把母亲打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深知有母亲陪伴的日子已经弥足珍贵了,惟愿时光慢些,自己能够多陪伴一下母亲,给母亲多些温暖关怀少留遗憾,在母亲有生之年的路上与病魔一起赛跑,不枉母子一场。
壹点号端午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