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遗憾,从贮藏室里变出来的东西无法离开贮藏室,离开了就会快速腐烂消失,但是能过把瘾,就算当一会过路财神,也不错。

羽墨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自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爬起来,打开台灯,拿出纸和笔,列了一个长长的愿望清单。趁着还没有到凌晨两点,一个人带着手电筒,走向储藏室。

掌握了技巧,羽墨很快一一兑现了纸条上的愿望,就像是落实一条条去沃尔玛之前准备的购物清单一样。在窑洞远处,只见一道道绿光闪过,羽墨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原来,不劳而获的感觉竟然是这么好。

羽墨看着储藏室里堆满的自己年轻时候想买又买不起的奢侈品,有名贵的香奈儿香水、阿玛尼口红、LV包包、一些名贵的衣服,内心充满了幸福感。突然间,羽墨想试一试能不能变出来一只小狗。羽墨想到的小狗名字叫祸害,是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农村老家爸爸抱养的一只小狗,刚抱回来的时候,祸害只有十来公分长,孱弱得头也抬不起来,大家都说养不活,爸爸给它取名字叫祸害,说名字取得贱一点阎王爷看不上,好养活。结果祸害在爸爸的精心照料下竟然活了过来,很聪明伶俐,成了爸爸的开心果。爸爸隔三差五给祸害买香肠吃,吃饺子的时候也给祸害单独盛一份,祸害成了家里的重要一员。羽墨每次回老家,都是祸害连蹦带跳得跑到大门口迎接自己和江木。后来,和江木结婚生了孩子,上班顾不上看孩子,就把爸爸接到城里帮忙照看孩子了。爸爸走了,祸害在老家没人照顾,被坏人打死了,知道祸害死了,看着邻里发来祸害死了的照片,爸爸悲恨交加,一个人蹲在墙角默默地流泪,羽墨也是哭了一次又一次。

羽墨盘腿坐在墙角,紧闭双眼,口中默默念着“我想要祸害那只小狗”,一道很强的绿光闪过,祸害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的眼前。羽墨伸开双臂,把祸害揽入怀里,祸害摇摆着尾巴,开心地在羽墨身上蹭来蹭去。

祸害的叫声,惊醒了江木,也召唤了曹老四家的疯女儿四凤,四凤的哀嚎声越来越大,仿佛体内有即将爆发的火山,火山口的巨石已经盖不住那即将喷涌而出的熔岩。

江木轻轻推开储物室的门,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有活蹦乱跳的祸害,就明白了。这些年,羽墨跟着自己受了委屈,嫁给自己的时候也是自己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没有浪漫的求婚仪式,没有海誓山盟,几千块钱的彩礼羽墨就同意了,江木是骑着借来的自行车载着羽墨领的结婚证。可能每一个女人都有一个公主梦,都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白马王子能驾着七彩祥云来娶她,可是自己这大半生起起伏伏,也没有给过她什么珍贵的像样的东西。小祸害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可爱机灵,便俯下身,任由祸害撒欢似的朝着自己狂奔过来。

第二天,江木带着羽墨,拎着两瓶烧酒,胳肢窝里夹着一条烟,绕过弯弯曲曲的河道,走向曹老四家。

看着两位不速之客,曹老四一脸戒备。

“曹老哥,我们是新搬家过来的邻居,在坡上面住。”江木说着把烟酒放在了方桌上。

“这是啥意思啊?”曹老四一头雾水。

“最近几天晚上,经常能听到四凤小妹的哭喊,我们想帮帮她。”江木朝着四凤所在的窝棚看了看。

“没用,都疯了十来年了,找了很多大夫治,白花钱。”

“不用花钱,我们想请她到我们家坐坐。”羽墨真诚地看着曹老四。

“行,拉走吧,给你们提个醒,她疯起来可是会咬人的。”说完,曹老四带着他俩走向一个窝棚。

四凤多年疯傻,父亲无心照看,一个人在牛圈旁边的窝棚里住,脖子上拴着铁链,蓬头垢面,身上一股屎尿刺鼻的气息。曹老四解开了四凤脖子上的枷锁,把她交到了江木手中。江木和羽墨搀扶着四凤,一脚深一脚浅地向新家走去。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曹老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瓶烧酒,闻了闻,用袖口擦了擦嘴,一个人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