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的那个春天，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混世魔王，为他开了一家伤心又疯癫的咖啡馆；另一个他从监狱归来，为她带来了一个吻和一把刀，三个孤独的人企图通过爱情对抗宿命。

去年首届阿那亚戏剧节最受关注作品之一、孟京辉戏剧作品《伤心咖啡馆之歌》从海边出发回归剧场，3月4日至6日将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连演三场，这也是美国女作家卡森·麦卡勒斯的作品首次搬上中国戏剧舞台。

孤独是卡森·麦卡勒斯作品中的鲜明底色，作为美国“南方文艺复兴”时期的重要女性作家，浓烈的个人风格和对边缘人物的生动描写，使得麦卡勒斯在当代文学史中占有重要位置。《伤心咖啡馆之歌》是麦卡勒斯1951年发表的中篇小说。

第一位将麦卡勒斯引入国人视野的翻译家李文俊曾这样讲述与麦克勒斯的相遇——“当时，我时常在美国文学报刊上见到麦卡勒斯的名字，我去文学研究所的图书馆借阅她的书，找到了《伤心咖啡馆之歌》，在借书卡上只有一个名字，是钱钟书。我想，既然钱钟书借过这本书，一定有他借的理由。事后，我也问过钱钟书，他为何关注麦卡勒斯，他淡淡地提到，‘她挺好的’。”

《伤心咖啡馆之歌》以炎热、偏僻、死寂的南方小镇为背景，围绕艾米利亚、马西和李蒙的畸形三角恋展开，试图将爱情当作解药的人们却陷入更庞大的孤独之中。在麦卡勒斯看来，爱是施爱者自己也无法掌控、孤独至深之事。一向擅长描绘爱情与孤独的孟京辉在改编中融入了海明威、福克纳、乔伊斯、塞林格、卡佛等现当代世界文学巨匠的作品内涵。

隐藏在主线故事里的契诃夫《海鸥》的片段，让戏剧节奏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当契诃夫的《海鸥》进入艾米利亚的梦境，契诃夫和麦卡勒斯在戏剧《伤心咖啡馆之歌》中奇迹般地相遇了——他们笔下的艾米利亚和妮娜，共同进行着爱与被爱之间的抉择。

“放入《海鸥》片段不仅是向契科夫的致敬，还因为《伤心咖啡馆之歌》和《海鸥》讲的都是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故事，二者形成一种互文的美感。”孟京辉这样解释。

在娄烨电影《兰心大剧院》中饰演白云裳的黄湘丽，具有11年共2000多场舞台剧的表演经验。有“独角戏女王”之称的她在《伤心咖啡馆之歌》担纲女主角艾米利亚，迎来对手戏演员的挑战——肮脏、丑陋的李蒙由青年演员孙雨澄饰演；在影视戏剧两个领域随意切换的吴洲凯曾参演孟京辉执导的《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柔软》等，在《伤心咖啡馆之歌》中饰演玩世不恭的青年恶棍马西。

当舞台从海边户外来到城市，当这一切发生在密闭的室内剧场里，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孟京辉说，“海风的吹拂，真实的咖啡香味、音乐的浸染，造就了首演时难以复制的舞台。重归室内，好玩的道具舞美都在。”

《伤心咖啡馆之歌》舞美及灯光设计由舞台设计师张武和灯光设计师王琦依据孟氏美学打造。房子表达现实，鱼象征梦幻，手暗喻理想。在舞美具象的装置中，一只庞然巨手屹立在舞台的黄金分割处，三座房屋被安置在舞台两侧边缘，鱼儿禁锢在建筑之中。当契诃夫的肖像掠过观众头顶，30000个海洋球倾泻而下，在剧场有限而无穷的空间里，超现实主义的氛围编织着那座令人心碎的咖啡馆。

《伤心咖啡馆之歌》在阿那亚首演四场，有三个不同结局。回到剧场，故事会有另一种结论。孟京辉卖了个关子，“海边版和剧场版的相同点就是一样精彩。”

栏目主编：施晨露 文字编辑：施晨露

来源：作者：施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