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某
& ampquot想说的话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ampquot最近摄影师鹿多森(网名)写遗书后失踪了。
读着这份遗书,无数网友对其报以同情和关心,也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帮助寻找“鹿道森”。12月1日,浙江省舟山市公安局通报称:失联博主鹿道森遗体被找到,排除他杀。斯人已矣,但这份字里行间透露着无助和绝望的遗书,却仍然令人揪心。是什么让一个年仅26岁的年轻人,如此决绝地放弃生命?鹿道森这样总结他的一生:农村,留守儿童,山区孩子,校园霸凌经历者,摄影创作人,独居青年,追梦的人……
校园霸凌等不幸经历缠绕着他。然而在朋友们眼中,他却是乐观开朗的,朋友圈发布的生活照片也比较阳光。
这种“印象落差”,让我想起几年前,“校园霸凌”这个词刚刚成为社会热点的时候,我曾经在一个同学群里发出疑问:“我们上学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校园霸凌啊?”一位女同学立刻反驳:“那是因为你是学霸,感受不到霸凌。”
我当时心里一紧,不是因为被反驳,而是感到心疼和愧疚。我一直以为这名女生乐观外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也曾经是霸凌的对象。并且,穿越了十几年的时光,年少时的经历仍然在困扰着她。而我,对此一无所知。如果不是我主动提起,或许她会一直沉默。
我也因此能够理解,“很乖,很有礼貌”却成了鹿道森被霸凌的原因。他在遗书里写道,“只是因为小的时候看起来像女孩子,我在学校里就要被霸凌、语言暴力、被排挤、被欺负、让下跪、被威胁,拦着路不让你走,一群人欺负你……”
现在,或许还不能说,就是校园霸凌直接造成了鹿道森的悲剧,但可以肯定的是,年少时被霸凌的经历,在他的心里撕开了深深的伤口,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痊愈。
在影片《少年的你》中,少女陈念的同学不堪霸凌而跳楼,她自己则被打脸、脱衣服、拍裸照,最后失手错杀了霸凌她的人。一个个年轻的生命被校园霸凌这头怪兽所吞噬,令人震撼。
然而,大多数时候,校园霸凌不会以如此激烈的形式存在。在肢体暴力、语言暴力和冷暴力中,后两者更不引人注目,却更为普遍,也同样不容忽视。美国杜克大学的约翰·科伊教授认为,最容易遭受毁灭性社交创伤的高风险群体,就是“被排挤的孩子”。
剑桥大学的一项研究则认为,被霸凌者走出校园不是痛苦的终点,而是新的开始。成年之后,被霸凌者在抑郁面前更加脆弱,自尊心也相对低。在新的环境里,霸凌和孤立往往又会找上他们,36%的被霸凌者在新的学校和单位里,噩梦重现。
我的同学是幸运的,她遭遇的校园霸凌程度比较轻,并且顺利地走了出来。但是,更多的“鹿道森”们仍然在无助中挣扎,被欺凌的经历成为隐秘的伤口,让他们拼尽了全力,也难以逃脱。
因此,需要有人,认真地听他们诉说;需要有人告诉他们,被霸凌不是他们的错;需要有人在霸凌还只是轻微的形式时,就站出来制止。我们不该让视而不见,成为霸凌者的帮凶;我们需要给鹿道森们,创造一个敢于说出来的环境。
那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的遭遇,本就该大声说出来,早早说出来,并及时得到正视、重视,以及纠正。这算是我们从鹿道森自杀事件中,汲取的一个教训吧。
责任编辑:王磊
校对: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