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9日,战后意大利贫困艺术团体中唯一的女艺术家Marisa Merz(Marisa Merz)在意大利都灵去世,享年93岁。

相比她的丈夫、贫穷艺术团体的领军人物马里奥·梅尔兹(Mario Merz),玛丽莎·梅尔兹的知名度要低得多。2013年,她获得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终身成就奖,2017年,在美国迎来首个个人回顾展。

2013年,玛丽莎·梅尔兹接受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终身成就奖

梅尔兹1926年生于都灵,她的艺术生涯始于20世纪60年代,她在家中制作由铝板做成的悬吊式抽象派雕塑,并于1976年时在都灵举办了她的首个个展。1968年,她和丈夫、同为艺术家的马里奥·梅尔兹(Mario Merz)参加了位于阿马尔菲海滩的“贫穷艺术+贫穷行动”(Arte Povera + Azioni Povere)展览,该展览成为这一意大利战后重要艺术运动的里程碑。展览的策展人马诺·切兰特(Germano Celant)创造了“贫穷艺术”的术语。玛丽莎·梅尔兹在沙滩上呈现了她的雕塑作品,其中包括用透明胶带和铜线捆绑的一卷毯子,以及以夫妻俩的女儿碧翠丝为灵感、用线来制作的复杂雕塑。

1976年,碧翠丝和父母在第37届威尼斯双年展上

梅尔茨用未烧制的粘土、锡、铅和石头等材料组合在一起,或者小心翼翼地将金属丝、织物和线头拼接,创造出一种粗糙的拼装艺术品,看上去既坚韧又不稳定,充满活力又脆弱不堪。她的雕塑像人和生命一样,多面而复杂。

从20世纪70年代复杂的室内装置,到1975年后制作的小型“头部”雕塑——由未烧制的黏土做出的半身像,通常被解读为女性肖像或是自我肖像,梅尔兹的作品在造型和抽象之间摇摆不定。后来的油画和素描则描绘了像是天使和圣母玛利亚的女性形象。这些作品对她来说是非常个人的,她很少给自己的作品注明年代或名称,常常在多年后对它们进行重新利用。直到90多岁。她一直在都灵的工作室进行创作。

《无题》,2009年

虽然参加过大量具有声望的展览,其中包括威尼斯双年展和卡塞尔文献展。但是在数十年的时间里,玛丽莎·梅尔兹始终是贫穷艺术圈的边缘人物。2013年,她获得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终身成就奖,评审认为她“拥有一种个人语言,能够为油画、雕塑和素描赋予一种古老而原始的形象,”此外,她还让一些“谦卑”的家庭材料和手工技艺得到了升华,“在人们的刻板印象里,它们总是和妇女劳动联系在一起”。

2017年,时年90岁的梅尔兹迎来首个美国回顾展,展览由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洛杉矶汉默美术馆共同组织。根据《纽约客》的一篇展评,展览上对于梅尔兹早年的回顾甚少,也没有提到她结婚前的姓氏。事实上,对于梅尔兹的生平几乎没有记录可寻,她鲜少向媒体发声,也拒绝提供通常艺术家都会被要求提供的基本信息。

展览“天空是一个伟大的空间”现场,2017年,大都会布劳耶分馆

在纽约大都会布劳耶分馆的那场梅尔兹回顾展上,其最早的作品追溯至1966年,当时,梅尔兹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抚养女儿碧翠丝。在这些早期作品中,闪闪发光的铝板制成的雕塑像是一串串管道一样悬吊着,梅尔兹用家中的订书机和剪刀做成了这些东西。它们如同蛇皮上的鳞片一般,缠绕交织,若隐若现的华丽中带有某种“邪恶”的感觉。在那之后,梅尔兹又创作了一系列雕塑作品,其中许多都是用铜丝或是尼龙丝手工编织。有些作品的规模很大,一件1976年的无题装置横跨一整面墙,由茶托大小的金属丝方形组成,方形之间的间隔不均,由钉子拉向四个角。一些光秃秃的指甲暗示着缺少或看不见的方块。占据了有些则很小。有些作品又很小,比如,梅尔兹曾用铜丝或尼龙线给自己和碧翠丝做了一些精致的“鞋子”。

《无题》,1975

从雕塑装置到绘画意象,梅尔兹的艺术生涯经历过许多变化,却一直鲜为人知。她处理图像的技艺令人称奇。她将石墨、蜡、颜料等等分层组合,涂在纸、金属、木板或未拉伸的画布上。不同的介质共享同样的颜色,有时会让你很难辨认你看到的是哪种材料。梅尔茨的这种混合方法把你吸引到创作的过程中,仿佛你的目光能够将它催生。

《无题》,1979

梅尔兹的作品不比任何一位贫穷艺术的同辈艺术家逊色,他们共同提出了那个时代的先锋艺术口号,试图缩小艺术和生活的差异,拒绝艺术和生活的分裂。“贫穷艺术”并不是指作品材料的匮乏与简陋,而是用最朴素的材料——树枝、金属、玻璃、织布、石头、动物,甚至空气,作为基本表现材料,摆脱 “经典”的“高级”艺术束缚。他们反对传统,放弃了绘画,转而进行拼贴、剪切,使用多种媒介进行创作。贫穷艺术的作品与具有类似倾向的其它国际艺术家的作品齐头并进——例如大地艺术、反形式、后极简主义和概念艺术。

《无题》,1969

在消弭艺术与生活的差异上,梅尔兹拥有她的特殊性。这种特别之处始于她在贫穷艺术群体中所占据的边缘位置,以及她如何在边缘上找到自己的道路前行。她将自己的边缘性转变为无拘无束的个人独创性。许多贫穷艺术家过于执着于自我,甚至有些自满,而梅尔兹却始终力图在艺术中展开温和、亲密的相遇。她的作品都是寄寓于家庭生活的积极内容。梅尔兹坚定地拒绝被称为女性主义艺术家,即便如此,她的独立性使她成为女性主义分析的理想化身。她揭示了限制所在,然后去冲破限制。她将自己和世界的摩擦变成了轻快的叙述。

(本文编译自《The Art Newspaper》、《New Yorker》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