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明朝,平壤部有富户、家才、主人盛况,人们称之为黄老爷。

夫妻俩膝下只有一女,名叫黄河,长得别提有多好看了,圆圆的眼,弯弯的眉,白白的脸蛋,红红的唇,真是沉鱼落雁,花容月貌。这黄河姑娘最爱唱歌,唱起歌来,天上的云彩不动了,树上的鸟儿也不叽喳了。

黄河到了18岁时,提亲的像赶庙会,今天这家公子,明天那家少爷,有时一天来好几个,可是黄河一个也看不中。那些公子少爷,一个个呆头呆脑,鼠目獐头,整天在黄河的绣楼底下像螃蟹一样爬来爬去,黄河姑娘连眼角都不瞅他们一下。

黄河姑娘早有心愿,一不爱钱,二不爱官,一心要找一个歌唱得好,朴朴实实的勤劳小伙子。一天,黄河和丫环春梅到郊外游玩,突然,从远处传来动听的歌声。黄河还从来没听过这样好听的歌,顺着歌声望去,只见一个砍柴的小伙子唱着歌从山上走下来,肩上的柴担忽闪忽闪的,腰里别着明晃晃的斧头。他大大的眼睛,粗粗的眉,红红的脸,白白的牙,威武英俊,黄河一看就爱上了。

她迎上前去,说:“砍柴哥,你的歌唱得真好呀,能给饿唱一支吗?”小伙子说:“能,歌就是唱给人听的。”小伙子清了清嗓子唱开了,唱了一支又一支。黄河听得如醉如痴,情不自禁地和起歌来。两人越唱越有劲,越唱心越近,不觉日头偏西了。春梅催黄河道:“小姐,咱们回去吧,晚了老爷要生气的。”黄河恋恋不舍地说:“砍柴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小伙子答道:“我叫柳新,前面那间草房就是我家。你叫什么名字呀?”黄河道:“我叫黄河,你家里有什么人呀?”柳新道:“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我每天砍柴卖钱养活母亲。”黄河说:“明天砍了柴,咱们还来唱歌吧。”柳新说:“好,你也一定来啊。”

黄河回到家里,心里格外高兴,绣房里又响起了她美妙的歌声。一连九天黄河都出去,回来显得格外高兴,黄老爷很奇怪。这天,黄河和春梅前脚刚走,黄老爷后脚就跟上了。当他看到黄河和一个穷小子手拉手唱歌的时候,气得眼前直冒金星,立刻冲过去抓住柳新,咬牙骂道:“好你个穷鬼,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竟敢勾引我女儿,非打死你不可。”说着,拳打脚踢,柳新急忙逃走了。

黄老爷把女儿带回家,气狠狠地骂道:“好个不要脸的东西,败坏我黄家门风,这么多公子少爷你看不上,偏偏看上个穷小子。从今后,不许你离开绣房一步,什么时候嫁出去,什么时候开门。”他命人守着黄河,春梅还挨了顿打。柳新回到家中就害了相思病,一天轻,两天重,三天就要命,把个老母亲急得拜天求地,把家中仅有的两只老母鸡卖了给儿子请医生。

柳新对母亲说:“妈,医生治病不知心啊,孩儿我得的是心病呀~”接着,柳新把自己和黄河的事给母亲说了,母亲哭道:“儿啊,咱们怎么能和人家结亲呢,你死了这条心吧~”听着母亲的话,柳新的眼中涌出泪水,他知道娶黄河是不可能的,可他的心在黄河身上啊。黄河的歌声时刻响在他的耳边,黄河的音容笑貌老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眼看着柳新的病一天重似一天,他自己也感到活不成了,就挣扎起来,找了一截柳木,刻成个小人,然后把里面掏空。老母亲奇怪问道:“儿呀,你命都保不住了,还做这小人干什么?”柳新说:“妈,儿以后再不能养活您了,我死以后,把我的心掏出来,装在小木人里,它就会唱歌。您拿上它就可以换些钱,供您养老用。”老母亲哭着说:“你只要安心养病,病就会好,要是真的死了,叫妈怎么活?”柳新说:“取出我的心,心就不会死,您还能听到我的歌声,就像我陪伴一样,不然就什么也没有了。”母亲答应了。

没几天,柳新死了,母亲依照吩咐把柳新的心取出装在柳木人里。柳木人真的会唱歌了,唱的和柳新一样。这件稀奇事立刻传开了,人们争先恐后地来听柳木人唱歌。当人们知道是柳新的心在唱时,都留下很多钱。黄河自从被关在绣楼上,每天闷闷不乐,靠在窗前,希望能看到柳新,听到他的歌声。可是等啊等,柳新始终没有来。黄河每天茶饭不进,夜不成眠,慢慢地卧床不起了。黄老爷请医用药,却越医越重。黄河姑娘脸上失去了光彩,她病得气息奄奄,人们再也听不到她的歌声了。

一天,丫环春梅从外面慌张地跑进来,告诉黄河说:“小姐,不好了,柳新已经死了。可他家有个柳木人会唱歌,唱的和柳新一样,是柳新的心唱呢。”黄河听罢泪流满面,一定要春梅带她去看柳木人,春梅不敢。黄河说:“柳新为我死了,我怎能不去看他呢,”两人悄悄出门,被黄老爷发现,大声喊住。黄河说:“爹呀,黄河爱的是柳新,黄河的心上人已经死了,只留下一颗不死的心,爹不让女儿去看,女儿就碰死在爹面前。”说着就要往柱子上碰。黄老爷急忙拦住,派人用轿去送黄河。

黄河刚到柳新家门口,就听到清脆的歌声。黄河三步并作两步进到屋里,她看见了柳木人,柳木人看见黄河竟一摇一摆地朝黄河走来。刚走到黄河身边,“扑通”一声栽倒了,歌声也停止了。黄河抢前一步将柳木人抱在怀里,可是,柳木人再也不唱歌了,里面的心完全死了。黄河大叫一声:“柳新哥,是我害了你呀~”一头栽倒在地下,再也没有起来。从此,“不见黄河心不死”这句话一直流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