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习惯吃外面的饭，所以我辞职为他做了一日三餐。
制作过程上传到网络上，吸引了很多粉丝。
而我在众多评论中，发现了这一条：别自我感动了，他都快要吃吐了。
她的 IP 地址，和我同城。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1
和何寅结婚的第二年，我怀孕了。
看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难以想象腹中已有小生命。
计划拍摄一条短视频，记录他知道自己要当爸爸的幸福时刻。
我是美食博主，当然要用与之相关的食物提醒他啦。
刚把饭菜做好，就听到了何寅开门的声音。
我急忙跑了过去，将拖鞋放在他脚下。
「欢迎回家！看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何寅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发顶，将刚买的花束递给我。
「谢谢老婆，辛苦啦。」
结婚这两年，他一如既往地，每天下班回家都会给我捎来一束花。
粉丝都说他是模范老公，长得帅，有才华又专一，重点是他极其浪漫。
何寅脱下西装，挽起袖口，看着桌上的儿童餐有点愣神。
「今天怎么是儿童餐？」
我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托着腮坐在他对面，「你猜。」
何寅的表情一愣，眼里有一丝诧异。
「……我当爸爸了？」
「嗯！」
我将验孕棒递给他，一瞬间红了眼。
何寅激动地过来抱住我，将我在空中旋了两圈。
「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他捧着我的脸连亲了好几次，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视频上传到网上，很快就收获众多粉丝的祝福。
——好甜！看着柚子和她老公这么幸福，我又相信爱情了！
——林柚白！你治好了我的恐婚症！
——呜呜呜，何寅这么帅，柚子这么美，宝宝一定会像年画娃娃吧！
翻看众多粉丝祝福的评论，脸都快笑僵了。
直到我在众多评论中，发现了这一条：别自我感动了，他都快要吃吐了。
做美食博主这几年，并不是没有过黑粉，但顶多就酸我几句，做菜好看也未必好吃。
但这次的评论，很显然带着恶意。
点进她的主页，发的都是学生平价化妆品的分享，看来是个学生。
既然是个孩子，我就当她不懂事，不去追究了吧。
刚想退出，就看到了一张何寅正在讲课的照片。
配文是：何教授今天又帅了！我争取这次期末不挂科！
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我抬眼看着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何寅，专注而沉稳。
我将脑海里龌龊的想法抹去，怎么可能。
2
何寅就职的学校离家不远，他基本可以每一顿都在家里吃。
我会算好他回家的时间，在他回到家的时候，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中午的时候，他给我发了信息，说学校临时有会走不开，就不回家吃了。
之前也会偶尔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自从看了那学生的评论后，我心里却开始莫名不安。
准备了晚饭，把刚剪辑好的视频上传到网上。
却鬼使神差地，点进了那个学生的主页。
她今天刚发了一条视频。
视频中她在学校的樱花树下翩翩起舞，时不时回眸一笑，调皮而又生动。
本是很平常的一条分享视频，却在快要播放结束的时候，听到了何寅的声音。
我颤抖着手，又一次点开那条视频，将视频拉到结尾，「好了。」
哈，真的是他。
这时候我只能想到乔安，她是我十多年的好友，典型的女强人，思考问题也比我冷静得多。
打完电话没多久，乔安就来了，刚进门就抱住了我。
「别怕，有我在。」
乔安翻了翻女学生的主页，叫人查了她的背景。
于娜，大一，刚满十八，英文系，是何寅的学生。
十八岁，多年轻啊。
我十八岁那年，何寅当着老师的面，宣告我们恋爱自由了。
那时候真的以为，十八岁就是一辈子。
3
何寅回到家的时候，晚饭的菜已经凉了。
他进门换好鞋，将一束樱花递给我。
「抱歉啊柚子，路上有点堵。你看，学校的樱花开了，我给你摘了几束，好看吗？」
我笑着接过花束：「好看，于娜也挺喜欢樱花的吧？」
何寅脱外套的动作一顿，随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淡笑着看着我：「谁啊？」
我把那于娜发的视频放给他看，前面还特别平静的样子，直到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就是我的学生，今天我刚好路过学校的樱花园，她就叫我帮她拍了这个视频。」
好，这回答我早有预判。
我把于娜的评论点给他看：「如果只是师生关系，她有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吗？」
「她平时就有些疯疯癫癫的，你不用理她。」
还不承认。
我笑了笑，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慢慢沉了下去。
「我今天给你们系主任打了电话，他说今天中午并没有会议。你骗了我。」
何寅一愣，上前来抱住我。
「我知道你因为怀孕，最近有点焦虑多疑，我理解……」
我推开他：「你少给我扯别的！」
何寅的表情突然就变了，他红着眼看着我。
「我和你在一起十年了，你宁愿信一个不相干的人，却不信我？」
看着他泛红的眼，我混乱了。
声音也不自觉弱了下去。
「那系主任也没理由骗我……」
「他今天不在校，我们开会就没有通知他，所以他也不是在骗你，是他不知情。」
看我渐渐冷静下来，何寅走过来抱我。
「柚子，我这辈子就只爱过你一个，你要信。」
我抱住何寅，哭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要失去他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系统又给我推了于娜的动态。
就在十分钟前，她发了刚做好的指甲。
关键在于，她手腕上戴的手链，何寅也有一个。
我他妈，真的要疯了。
4
也许是孕激素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易怒不安，我整个人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趁着何寅洗澡的空隙，我翻箱倒柜地找到了那串手链和手写的贺卡。
——谢谢何老师的关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学生于娜。
之前他曾说，这是学生送的礼物。
当时却在替他高兴，刚当上教授就有学生送礼物，一定不要辜负学生，好好教学。
拍了手链的照片上网查询，竟然是情侣款。
真棒啊，所以，在一起多久了呢？
何寅洗完澡出来，从身后抱住了我，轻吻我的颈间。
「在看什么呢，该睡觉了……」
我强忍住心理的不适，转身将手链砸在他身上。
「这情侣手链是于娜送的吧，你怎么不戴？」
何寅脸一沉：「柚子，这事不是过去了吗？我和于娜真的没什么。」
我拿起他手机：「行，那你现在给她打电话。」
「你不要闹好不好？」
这就是何寅，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他从来都没有冲我大声说过话。
而现在，他脸上的愠怒将我一下子镇住了。
我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拿包，我现在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在家里多待了。
他拽住我：「柚子，你听我解释……」
不知道是孕激素的影响，还是内心伤透了，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喘不上来气。
何寅慌了，急忙过来抱我：「柚子，你先别激动……」
我死命想挣脱开，却突然感觉大腿间一股暖流滑过。
低头看着殷红的血迹顺着腿部落在地板上，我害怕地抓住何寅的手臂，慌乱得无所适从。
「老公，宝宝……宝宝他……」
随后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5
醒来的时候，鼻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何寅坐在病床前，脸颊上全是新长的胡茬，眼球上布满着红色的血丝。
看到我醒来，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我挣脱开他的手：「宝宝呢？」
他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宝宝……还会再有的，等你养好了身子，一切交给我。」
我咬住下唇，眼泪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乔安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当着我的面甩了何寅狠狠的一巴掌。
「王八蛋！你还有脸在这里，你配吗！」
何寅没有还手，「是我不对，我没有保护好柚子。」
乔安双手环胸：「你好会转移话题，如果不是你出轨学生的破事，柚子会躺在这里吗！」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出轨。」
何寅看向我：「是，于娜是对我有特殊的感情，但只是她一厢情愿，我从未回应过。」
见我没说话，何寅蹲在病床跟前，表情诚恳。
「柚子，她在我这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我和她不会再有交集。」
「你先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何寅微微皱眉，提起床头的暖壶：「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乔安心疼地给我掖了掖被子：「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儿，我都快心疼死了。你和何寅，必须离婚！」
「乔安，谢谢你。」
我抓住她的手：「我现在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如果再面临离婚的打击，我怕我会扛不住。」
「宝贝，你还有我呢，我会陪着你啊。」
我摇摇头：「再看看吧，现在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出轨，我需要时间。」
乔安叹了口气：「你真的太傻了。」
6
出院之后，何寅让我不要再做饭了，还请了月嫂来照顾我坐小月子。
「柚子，李姐是金牌月嫂，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找她。」
李姐只比我年长几岁，看起来却十分老到，噙着笑就上前来摸了摸我的手。
「哎哟，手这么凉，我待会给你炖个鸡汤暖暖身子。」
何寅满意地点头，看了眼手表：「那我先去学校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李姐，就不是很喜欢。
心想可能是自己刚流产的失落情绪在作祟，也就没有多想。
但很快我就发觉了不对劲，李姐在家里的穿着越来越清凉。
刚开始只是短衣短裤，后来是露肩连衣裙，现在直接是吊带超短裙了。
「李姐，你穿这衣服干活能方便吗？」
「方便啊，你都不知道厨房有多热，每次给你做饭都热一身汗。」
如果只是在我跟前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说。
但我发现她有意无意地会在何寅的书房晃荡，穿着超短裙弯腰拖地，有时候还会弯着腰给何寅擦桌子。
最离谱的是，有一回我半夜起来喝水，就看到了披着浴巾的李姐从书房出来。
而何寅却从未觉得不妥。
「李姐洗完澡看到我还在书房，就给我倒了杯热牛奶，仅此而已。」
「倒牛奶就不能穿了衣服再倒吗？还是说她想当女主人了？」
何寅放下书：「好了柚子，我明天会提醒她的，我还要备课，你先回房休息吧。」
在那之后，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最终的爆发，是在看到她偷闻何寅的内裤的时候。
我简直被震碎三观，上前拽住她。
「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李姐急忙放下何寅的内裤，脸上飘过一丝不安。
何寅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怎么了？」
「她刚才！在闻你的内裤！」
何寅表情有点愣，李姐却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何先生，我没有，我只是看看有哪些衣服要洗，没想到刚拿起你的……裤子，太太就说我……」
我去，怎么反倒搞得我欺负人的样子了。
我忍不住冷哼出声：「你撒谎不怕天打雷劈吗？」
何寅皱了皱眉，将我拉到一边。
「林柚白，我知道你不喜欢李姐，但你也不用这么污蔑人家吧。」
他好久没直呼我全名了。
在他真的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叫我。
我看着何寅，感觉他已经完全陌生了。
「何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看着他那黑色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马上让她滚，不然，有她没我。」
「现在这么晚了，你让她去哪？」
「行，我走。」
7
何寅追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上了出租车。
后视镜里，他掏出手机打着电话，我的手机遗落在家了，他在给谁打。
连夜来到了乔安的家，她看到我并没感到意外。
「何寅也真是的，大半夜的和你吵什么架。」
我将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吵架了？」
乔安一愣，「用脚指头想都明白啊，大半夜不睡觉来找我，指定吵架了。」
我窝进沙发里，将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乔安，没想到乔安比我还气愤。
「何寅是疯了吗？为了月嫂和你吵架？赶紧离婚，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我来养你！」
在这时候，还能有闺蜜为自己打抱不平，内心多少有了点安慰。
我依偎着乔安：「安安，有你真好。」
乔安将我拉起来：「走，现在去你家。」
「去我家干吗，我不想回去。」
乔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林柚白，你现在不回去，不就是给狗男女制造独处机会吗？」
我被乔安拽着回了家，她就像个抓奸的正主，高跟鞋咣咣咣踩在地面，一副无可抵挡的气势。
出来的时候没带钥匙，摁了好久的门铃，李姐才来开门，满脸潮红。
「太太你回来了。」
何寅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我刚想去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乔安就推开了何寅，猩红的食指指着他。
「你先死一边去，待会再找你算账。」
乔安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姐：「想当女主人？问问自己配吗？」
李姐也不甘示弱：「你不要血口喷人，说话要有证据。」
乔安冷笑出声，表情露出明显的厌恶。
「你可闭嘴吧，识相的话赶紧收拾包袱走人，别让自己难堪。」
李姐求助似的看向何寅，何寅上前拉住乔安：「我们家的事不用你……」
「你给我闭嘴。」
乔安说着拽住李姐往保姆房走去：「十分钟的时间，把你那堆垃圾打包好。」
李姐从来就不是善茬，她甩开乔安，乔安没防备，一下子被撞到墙上。
我急忙过去扶她：「安安！」
乔安拽住李姐的头发：「是你先动手的。」
随后一巴掌朝李姐的脸颊扇去，她的脸颊立马肿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张狂的乔安，力气大得我根本拉不动她。
「安安，别打了……」
她似乎在将内心憋住的气一股脑全撒在了李姐的身上。
边上的花瓶被撞落，碎裂一地。
李姐压根没有还手的能力，直到何寅冲上来抱住了发狂的乔安。
「够了！」
李姐哭喊着：「我要报警！太欺负人了！」
何寅急忙摁住李姐的手机：「李姐，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我补偿你十倍的工资，医药费我出，这事就过去了，OK？」
李姐噙着泪看着何寅，许久，走进房里将行李收拾好，愤愤地离去。
8
我小心翼翼地给乔安擦伤的手肘上药，她却丝毫没觉得疼。
「你说你，怎么比我还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抓奸的正主呢。」
原本只是句玩笑话，乔安却慌得手一抖。
「瞎说什么呢，我就是为你打抱不平。」
我笑了笑，有这样的朋友为我出头，我这辈子算是值了。
乔安走了之后，何寅收拾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碴。
我看着他蹲在地上一点点地捡起玻璃碴，如同我撕裂的心，再也拼不回来了。
一旦对对方没了信任，那所有的事情摆在眼前的时候，都会产生疑虑。
总是猜忌他是不是出轨，又抓不到实质性的证据，会变成神经质。
这样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都很累。
而失去孩子这件事，虽然我一直没提，但始终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疤。
十年的感情，两年的婚姻，在此刻，我决定放手了。
想等他收拾完之后，好好和他谈谈离婚的事。
我垂下眼，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跳出一条微信信息。
——林柚白就算了，就连李姐这种低级货色你也喜欢？老娘高估你了。
我的心顿时如同从万丈高楼上坠落。
发信息的人，是我最好的闺蜜。
天啊，这操蛋的世界。
要给我准备多少惊喜。
9
我瘫坐在沙发上，手脚冰凉。
其实仔细一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离家出走去乔安家的时候，何寅是给乔安打电话了吧。
他知道我只有乔安这一个朋友，大半夜的出门，身上没手机没钱，我只能去她那里。
所以他才放心地没有出门找。
所以乔安看到我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并且知道我和何寅吵架了。
而乔安之所以这么怒气冲冲地手撕李姐，也并不都是因为心疼我吧。
毕竟，她比我还要生气呀。
她气何寅和李姐搞在一起，那岂不是拉低了她的档次。
呵呵，对爱情失望之后，果然头脑都变得清晰起来了。
回想起她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陪在我身边，不知道我所说的那些话，她是不是真的会心疼。
还是在心底里嘲笑着，林柚白，你是个傻子。
所以，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这婚暂时离不了了。
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对狗男女是什么时候开始粘上的。
10
想明白之后，丢掉了很多曾经在乎的人和事，反而变得轻松了。
我像是得了失忆症一样，每天对何寅露出甜甜的笑，为他洗手做羹汤，温柔全能得像个田螺姑娘。
何寅惊喜于我的变化，他从我身后抱住我。
「柚子，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呵呵，谁他妈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正想着怎么扒出你的丑事，让你净身出户，底裤都不剩。
但表面上，我还维持着深情的笑容。
「老公，你尝尝我为你熬的藕汤。」
也许是愧疚吧，何寅对我比以前要温柔百倍。
依旧是每日的花束，假期有空的时候，他还会为我下厨。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让自己在以后的离婚官司中有利。
11
何寅出差去了，说是去隔壁市参加一个名师讲座。
这次倒是编得有模有样，讲座是有的，票也给我看了。
但至于是不是真的去了，一会就知道了。
我突然造访了乔安的家，她穿着真丝睡衣来开的门。
看到是我，有一刹那的失落。
「柚子，你怎么来了？」
我挑眉，将手里的购物袋塞给她。
「你不是喜欢吃榴莲吗，我家楼下水果店新进了一批金枕榴莲，我就买了两个给你送来了。」
乔安侧身让我进了门，刚想换鞋，就看到了她摆放在鞋柜下的男士拖鞋。
一眼看去，鞋的尺寸和何寅的差不多，是他最喜欢的蓝色。
我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不带出来见见？」
乔安有些窘迫地将那双男士拖鞋踢进鞋柜下，有些慌乱地捋了捋头发。
「还没太稳定，打算稳定了再跟你说的。」
我露出星星眼，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哦？帅吗帅吗？和何寅比，谁更帅？」
乔安抬眼看我，突然就笑了，恢复了之前从容的样子。
「你呀，还跟个小孩似的。嗯……他俩差不多吧，就那样。」
没等我继续发问，乔安就急着转移话题。
「先别聊我了，你呢，你和何寅离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不离了，何寅对我越来越好了，他现在什么都不让我干。」
看她脸色不对，我就知道她已经掉进了我的坑里。
我凑近她，再添了把火：「何寅还说，想和我再要一个宝宝。」
她在隐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如果不是知道她干的事，我真的会被她眼神里的担忧感动。
「林柚白，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清你的脑回路，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不，你错了。
我自己不要的垃圾，你也别想拥有。
我拽着乔安的手臂撒娇：「哎呀，你别生气嘛。我感觉何寅已经收心了，我发誓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看着她憋着气没地儿发的样子，我心里暗爽。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也该好好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了，那位帅哥，你觉得合适就嫁了吧，结婚挺好的。」
我们心里都清楚，所谓的「那位帅哥」，就只有何寅。
我不离婚，你永远也别想嫁。
你想要我离婚，我偏不。
乔安沉着脸：「你还知道我关心你啊，说了让你离婚，你就是不听，以后吵架可别来我这哭！」
我笑了笑，靠在她肩上继续撒娇。
「哎呀，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这时，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瞟了眼，屏幕上，是何寅的名字。
12
几乎是一瞬间，乔安下意识地想要摁掉电话。
我佯装着傻白甜的样子：「咦，何寅给你打电话了，快接，看看是不是有急事？」
乔安咽了咽口水，接听了电话。
何寅有些无奈的声音传来：「你家楼下的车位也太难找了……」
那语气，就像相处多年的夫妻，我才是介入他们的那一个。
乔安急忙打断他的话：「让你来接柚子屁事怎么那么多，你停便利店门口吧。」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啊……好。」
有意思，出差出到我闺蜜家里来了。
我看他待会怎么解释。
乔安把电话挂掉，急忙解释：「我看外边快下雨了，让他过来接你，他倒好，连车位都找不着。」
我还没开始问呢，就开始解释了。
欲盖弥彰不是？
「呜呜，安安你真是太为我考虑了。」
何寅进门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局促。
可能已经想好了我会大吵大闹，质问他为什么骗我去出差。
但我没有，我笑着迎了上去。
「老公，你不是出差吗？想来接我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呀？」
还未等何寅说话，一向自作聪明的乔安就急着为他开脱了。
「他刚才没找到车位，除了打电话给我，还能问谁？」
问楼下保安呀，咋地就非得问你呗？
这借口拙劣得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上前摇了摇何寅的手臂，笑盈盈地看着他。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给我惊喜对不对？」
何寅一愣，随即露出标准的宠溺笑容，他捏了捏我的脸颊：「就你聪明。」
不好意思啊，破坏了你俩的小蜜月。
但你们的谎言也太过拙劣。
但凡脑子清醒点，都会想到，我从未告诉何寅我在乔安这里，他是如何知道的？
乔安从我进门开始，就没拿起过手机，不存在叫他来接我的说法。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何寅本来就是要来找乔安的。
但这场博弈，我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傻一点。
13
和何寅回家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能看得出来，他觉得很扫兴。
毕竟换上了新的衬衫，喷了香水，就为了见老婆的闺蜜。
这老婆突然横加一脚，一切都泡汤了。
回到家也是我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哎，乔安谈恋爱了，我今天去她家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男士拖鞋。」
何寅换鞋的动作一顿，笑了笑：「那也正常，她是该谈恋爱了。」
「你觉得乔安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步步紧逼，步步试探的感觉，实在太妙了。
即使对答案心知肚明，我也依然想看到他脸上露出片刻的不安。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喜欢那种肌肉男？」
我帮何寅把外套挂好，抬眼看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神。
「老公，你说我和乔安臭味相投，该不会我俩都喜欢同一个男人吧？」
「你脑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再一次紧逼：「乔安身材火辣，长得又漂亮，你难道没动过念头？」
何寅的脸一沉，面露不悦：「林柚白！」
「我最不耻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我也断然不会对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动心，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明白吗？」
听听，多冠冕堂皇。
我呆呆地点点头，不得不感慨他演技了得。
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被他这副正派的大学教授模样迷晕。
而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笑话。
何寅活动活动筋骨：「我累了，先去洗澡。」
「好呀，你去吧，那把你手机给我玩会游戏呗，我手机今天忘记充电了。」
他心里有鬼，所以他一定不会给。
果然，何寅转过身：「学校的领导可能一会会打电话过来，你看会电视吧，别玩太多手机。」
没等我说话，他就把手机拿了进去。
浴室响起了水声，但我站在门边，还是能听到依稀的谈话声。
「你别打来了好不好，她盯得很紧。」
「我没说和她再要孩子！你冷静点……」
「现在还不是离婚的时候，你也知道她的身体还在调养，我做不到这么残忍。」
做不到残忍？在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也是对我残忍？
我的拳头握得很紧，紧到手心都被抠出了一道道指甲印。
给乔安打了电话，正在通话中。
继续打，再打。
「她现在给你打电话？行吧，那你接吧。」
何寅挂了，乔安这边就立刻接通了我的电话。
「怎么了亲爱的，我刚在洗澡，没拿手机。」
真能编。
「没事，就想告诉你，我到家啦。」
「好呢，那你赶紧休息吧。」
挂了电话，感觉胸口像是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发泄不出去。
何寅在书房待到了凌晨，回来的时候，其实我一直没睡。
他俯下身，轻啄了我的唇瓣，将我的发丝捋顺，「老婆，老婆？睡了吗？」
我强忍着恶心，闭着眼，呼吸起伏着。
他放松地躺在一边，拿着手机继续聊着。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乔安熟悉的微信头像。
而她刚发过来的照片，简直不堪入目。
何寅看着照片，呼吸逐渐变得沉重，随后将手探进我的睡衣里。
我真的，快要恶心死了。
我假装做了噩梦，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他疼得闷哼出声，我烦躁地转过身去，他的手也没再伸过来。
14
早上醒来的时候，刚好对视上了何寅微微皱眉看我的眼神。
「早安老婆。」
他说着，就要朝我亲了过来。
我急忙推开他：「别，没刷牙。」
「以前没刷牙你也会让我亲的，现在怎么了？我感觉你最近跟我有些生疏了。」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我垂下眼眸：「没有，就是身体还没恢复好，你别多想。」
何寅像是松了一口气，他长臂一伸，将我搂进怀里。
「吓死我了，你昨晚说了一夜的梦话，吵着要跟我离婚。」
我没说话，原来心底里的意识，真的会无意识地说出来。
「好了，都大中午了，我该起来做饭了。」
何寅拉住我的手：「我来，你今天生日，忘了？」
是啊，最近发生太多事了，连如此注重仪式感的我，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何寅在厨房里忙活着，我可以闲下来做点别的。
想起来好久没更新社交账号了，刚上去就发现很多粉丝给我留言，问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更新。
我只好发了条说明统一回复粉丝们。
——宝子们久等了！我最近身体不适正在调养，所以就没有更新。为了感谢宝子们的支持，我待会会给大家直播抽奖哦！
刚架好手机开始直播，门铃就响了。
乔安站在门口，提了提手中的蛋糕：「宝贝，生日快乐。」
「谢谢亲爱的，进来吧。」
乔安放下蛋糕，朝厨房瞥了一眼：「哟，难得呀，何寅竟然亲自下厨？」
「那可不嘛，他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体贴了，厨房都不让我进。」
「谁让你今天是老大呢，我也给你露两手。」
说着，乔安走进厨房，何寅看到她，有些微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柚子生日我能不来吗？我的天啊，何寅你不穿围裙吗？你看你衣服上全是油。」
乔安将围裙给何寅套上，我靠在门边笑道：「你们好像一对哦。」
乔安装作不屑地白了何寅一眼：「呸，和他？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就你那样的，我也看不上。」
何寅也不甘示弱。
「咋地，我不美吗？」
「比柚子差点。」
装作互相看不上的样子，以前的我，就是被这样骗了。
亏得我当初两边相劝，生怕他们关系处不好。
结果人家？呵呵。
我实在是没心情听他们在这打情骂俏了，想起手机还在直播，连忙走到手机跟前和粉丝们打招呼。
「Hello 宝宝们，我现在去把今晚抽奖的礼品拿来，你们等我一下下哦！千万别走开哦！」
将礼品拿出来的时候，直播间粉丝的发言快要炸开了。
——柚子，刚才和你老公接吻的女人是谁啊，好恶心！
——柚子！请一定要看直播回放，你老公和别的女人竟然背着你接吻！
——操了，离了个大谱，心疼柚子。
——好不要脸啊！！！
我匆匆忙忙下了播，看直播回放的时候，真正感觉到什么叫震碎三观。
也就是在我去房间拿抽奖礼品的时候，乔安端着菜出来。
何寅跟在身后，看到我不在之后，将乔安往后一扯，摁在墙面上狂亲。
而当听我走出房间的脚步声后，他们迅速松开彼此，若无其事地走回厨房。
真他妈刺激，对吧？
我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眼皮底下做这些龌龊的事情，如此娴熟，已经发生了许多次了吧？
我手脚冰凉，拿起餐桌上的红酒杯，走到他们身后。
将红酒从他们的头上，浇了下去。
「啊！」
乔安瞬间尖叫起来。
何寅抹开脸上的红酒：「林柚白你疯了？！」
我将酒杯狠狠地摔在地面：「狗男女！从我家里滚出去！」
15
我将视频按了播放键，何寅的表情由愠怒变得不安。
他想要拿下手机，「柚子，你听我解释……」
而乔安自始至终冷眼看着，她从背叛我的那一刻，也从未想过要解释吧。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冷冷地看着乔安，但她只是垂下头：「你都看到了，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看她沉默，我的恨一点都没有少，我上前揪住她的长发：「说啊！」
何寅抱住我：「你冷静点！」
「你闭嘴！和女学生搞在一起，和月嫂搞暧昧，你还要夺走我的朋友！」
乔安这时才抬起头：「柚子，你误会何寅了，他没和于娜在一起，全都是于娜单相思。」
看我愣住，乔安继续说：「你在医院那阵，我去找过于娜，警告过她别再用这种手段破坏你的家庭。我是真的想你好。」
「嗯，所以呢，你在干什么？在我眼皮底下和我丈夫偷情？」
我操起厨房边上的扫帚，指着他们：「滚！」
将他们轰出了我的家，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许久，才回过神来。
我竟一滴眼泪也没有了。
兴许是走得匆忙，何寅的手机还放在餐桌上。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秉着相信他的原则，我从未看过他的手机。
即使我知道他的手机密码。
我输入密码进入他的手机界面，干干净净，一丝暧昧信息都没有。
就连和乔安的对话，都十分正常，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但我知道华为手机是有双系统的，有日常系统和隐私系统。
日常系统基本看不出什么，隐私系统里才有大瓜。
我点开了他的隐私空间，显示需要密码。
好家伙，真的是层层保护。
我只能重设密码，通过手机验证码重新设置了密码，终于进入了他的隐私系统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用小号和乔安聊的天，里面的聊天内容触目惊心。
聊着怎么玩，怎么避开我，怎么和我协议离婚。
聊天记录往上划，追溯到他出轨的那阵，正好是我流产住院的时期。
从他们聊天记录里，我才得知，乔安当时为了弄清楚何寅和于娜的情况，找过何寅。
何寅吐露因为我的不信任，他对婚姻产生了怀疑。
乔安顺势去安慰，那天他俩喝了很多酒，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我在医院忍受着身体的不适，他们却在我们家的床上翻云覆雨，我恨不得撕了他们。
但我却又忍不住想，如果我当时对何寅保持信任，我们就不会因吵架导致我流产，我也就不会疑神疑鬼，把何寅往外推了。
天啊，我甚至开始怪自己了。
心里很混乱很混乱。
直到点开相册的时候，看到了何寅和李姐的床照和视频。
我才幡然醒悟，这就是何寅的本性。
不管我是否想要好好和他在一起，他一旦出轨一次，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经受不住任何诱惑。
再往下翻，是乔安和他在卧室床上的视频。
她漂亮的脸蛋上流淌着汗水，对着镜头迷离地笑着：「何教授，你不可以这样，你老婆待会要回来了……」
「别装了，你明明很喜欢。」
而她身上，还穿着我的睡裙。
我捂住嘴，却忍不住胃里的翻滚，吐了。
16
将车子停在路边，我把新买的床用拖车拖回家。
否则我现在看到那张床都会犯恶心，压根睡不着觉。
「这么重，你自己怎么搬得动。」
一双大手抓住我的拖车，我抬眼望去，他长得痞帅痞帅的，有点印象。
「秦洛？」
秦洛笑了笑，径直推着车，「嫂子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他是何寅的大学室友，好哥们。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我还算印象深刻。
毕竟他是何寅那些个朋友里，长得还不赖的那一个。
「打住，我不是你嫂子了。」
他将床板帮我搬进家里，「好的柚子，我先帮你把床装好。」
「哎……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别逞强了，这些床板很硬，你自己根本不行。」
我站在门边看他忙活着，「你到底什么目的。」
秦洛回头，冲我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过得这么难。」
「少说废话。」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对你一见钟情，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何寅的未婚妻了。」
他有些窘迫地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
「你也许不信，但当我知道你和何寅闹掰的时候，我竟然有点开心。」
「过去的事就算了吧，如果你愿意，我会照顾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喜欢我？你知道我生日几号吗？喜欢哪个明星？喜欢吃甜的豆花还是咸的？」
秦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之前我一直都没机会了解，但我希望你现在能给我机会……」
「拉倒吧，秦洛，哪有那么多隐藏多年的暗恋，我林柚白不傻。」
我将钱包打开，掏出两百块塞给他。
「谢谢你刚才帮我把床板搬上来。」
秦洛眼神有一丝的错愕，「你不用……」
「用的，你拿着。你回去告诉何寅，美男计对我没用了，毕竟我在他这栽倒过一回。现在老娘油盐不进。让他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别作妖。」
说完我就把门狠狠关上，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人间清醒。
17
将所有的证据都保存好，约了何寅在咖啡厅见面。
说好了他自己过来，却看到了乔安的车停在路边。
两人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我冷冷地笑着，将重新拟定的离婚协议丢在桌上。
「赶紧签吧，省得人家等急了。」
何寅拿起协议书看了看，眉头紧皱：「凭什么房子归你，买房的时候我出了一半的钱。」
我把打印好的照片甩在桌上：「你说凭什么？」
何寅急忙把照片收起来，表情透露着隐忍：「行，算你狠。」
再往下看，何寅的脸越来越沉。
「林柚白，你不要太过分了，存款三百多万你全拿走？」
「那还不够，你还要给我一百万的补偿。」
何寅将笔摔在桌面上，烦躁得双手揪住头发，猩红着眼看我。
「林柚白，你就一点都不顾念十年的情分？」
眼前这个人，还是我当初爱上的白衣少年吗？
他现在为了财产，和我在这里讨价还价，是他背叛我在先，却还要我讲情分？
「不签可以，今天晚上你那些视频和照片就会出现在学校论坛上，万众瞩目。」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了怒气冲冲走进来的乔安。
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将桌上的水泼在了我的脸上。
「林柚白，你不要太过分了！」
周围惊呼一片，我抹掉脸上的水，站起身来，对准她那张脸狠狠地、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清脆而透亮的声音。
乔安整个人被打得踉跄好几步，她惊讶地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何寅也傻了。
「震惊吧。也是，你们之前看到的都是我的另外一面。我可以在爱的人面前永远是傻白甜，对于贱人和狗男人，我绝不手软。」
乔安捂着脸站在原地，我笑着看向周围的人：「对不起大家了，在处理出轨男和假闺蜜，多有叨扰。」
乔安气得脸都歪了，朝我挥起了手，我已经做好了和她撕逼上新闻的准备了。
但何寅抓住了她的手：「……算了。」
何寅走到我跟前：「协议我签了。」
乔安愤然地瞪着他：「何寅你疯了？！」
何寅没理她，将协议递给我，转身大步离去。
乔安骂骂咧咧地跟在他后边，两人在马路上互相拉扯着，争得面红耳赤。
我笑了，低头抬眼的瞬间，有人给我递了毛巾。
「太飒了，擦擦吧。」
「谢谢。」
我接过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
这才发现眼前这位男士，身材高挑，五官立体，笑容温柔中带着痞帅，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是这家咖啡厅的老板向楠，这是我的名片。」
我有些愣，接过名片。
向楠笑了笑：「你是林柚白吧，我是你的粉丝，很喜欢你做的食物，不知道你是否有意向和我们咖啡厅合作？」
这……桃花来得这么快？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向先生，你……」
向楠露齿一笑，弯下腰在我耳边说道：「我是女生。」
「啊？对不起对不起……」
她倒是不在意，耸耸肩：「没事儿，那你考虑考虑，有任何想法，随时都可以找我。」
向楠继续招呼着客人，从容不迫。
从她身上，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
18
离婚之后只见过何寅一次，他来家里收拾行李。
满脸胡茬，眼球里全是红血丝，和之前温文尔雅的他截然不同。
刚进门他就跪了下来：「柚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你干吗呀！你起来！」
我将他拉起来，何寅抓住我的手：「我保证再也不犯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来找我的事，乔安知道吗？」
何寅垂下眼：「……我们没在一起。」
真是造化弄人，他们曾处心积虑地想要在一起。
「为什么？」
「我发现我最爱的还是你，我不能没有你。」
何寅眼睛泛红，在那一刻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但，又怎样呢？
一切都晚了。
不是所有的过错，都能被原谅。
「我们不可能了。」
何寅痛苦地点点头：「那……我们再一起吃顿饭吧。」
「不必了，我还要出门见合伙人。」
一起下到楼下，就看到了向楠的车停在路边，她摇下车窗朝我招手。
何寅怔住了，强颜欢笑着：「这么快有新欢了？祝你幸福。」
「何寅，我真希望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只用下半身思考，生活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我一路小跑朝向楠走去，向楠帮我把安全带拉好：「何寅？他来干什么？」
「没事，都过去了。接下来，你要好好带我赚钱，我要变成富婆！」
向楠笑了，启动车子：「遵命！」
车子开出路面，看着何寅站在路边等车，他那瘦削的模样，我忍不住鼻头酸涩。
曾经那个白衣少年终将也沦为了俗物。
用十年时间爱的人，从此就成为了路人。
而身侧的人，向楠陪我度过了所有黑暗的时光，带着我一路向阳。
在这样至暗的时刻，收获一枚挚友也就拯救了我。
用向楠的话来说，「不是我不想谈恋爱，只是自己过真的好开心啊。」
羡慕她这么豁达的性格。
不久，我们合伙的咖啡厅开了。
全新的独立生活，才刚要开始。
（正文完）
【番外】
1
十年的感情，离婚后原以为需要用同等的时间去疗伤。
但是一年后的我，已经能放下心中的执念了。
我和朋友向楠开的咖啡厅已经进入正轨，还在别的市开了分店。
工作的忙碌，让我没有时间考虑开启新的感情生活。
即使，周易这家伙正透过橱窗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林柚白，你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你很闲吗？」
我把刚做好的拉花咖啡放在吧台上：「既然这么闲，就帮我把咖啡拿给靠窗的美女。」
周易痞痞一笑，眼睛看着我，眼神玩味。
当他把咖啡送到客人面前时，美女们有些惊讶地捂着嘴：「周易！」
周易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和她们分别合了影，把美女们激动得直跳脚。
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她们喜欢的东西我已经不感兴趣。
听向楠说，周易是国家电竞队的队长，曾带领国家队参加英雄联盟国际赛获得了冠军。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不就是打游戏的吗？」
向楠深吸一口气，随后认命地点点头：「你赢了。」
认识周易也是因为向楠，周易跟她是多年的好友。
向楠超爱玩英雄联盟，看我刚离婚那段时间有点萎靡不振，就拉着我一起去打游戏。
第一次见到周易，怎么说呢，觉得他痞里痞气的，开起玩笑来也是车速直上云霄。
「哟，向楠，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个这么正的妞。」
「你说话注意点啊，柚子最近心情可不太好。」
周易看向我的目光异常热烈，他低笑着：「这好办啊，交给我。」
于是那天和他们打英雄联盟，让他们破天荒的连跪了几把，向楠窒息地瘫坐在座位上。
「林柚白，你只适合玩消消乐。」
我无奈地拿下耳机：「都说了我是游戏黑洞。」
周易倒是坦荡，反而安慰起我来了。
「没事，玩游戏主要是开心，输赢不重要。」
「切，你就护着她吧。」
就这样，我们慢慢变得熟络。
周易也变得越来越爱出现在咖啡厅里。
他时常靠在吧台上，眼神拉丝地看着我工作。
如此明目张胆，连向楠都看出来了。
「哎，你怎么想的，你都离婚这么久了，该放下了吧。」
「我是放下了。」
「那还等什么，周易这人我了解，看起来痞气，但其实很专一。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
说我没考虑过是假的，每一次周易地靠近，总能让我感受到久违的恋爱冲动。
一群人的聚会中，他的目光总是毫无顾虑地看着我。
尤其是他因朋友起哄的玩笑话，在一瞬间红了耳朵时，我就感觉他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
我对自己离婚的身份有顾虑，而他是正值事业巅峰的国家电竞队队长。
这么看来，我多少有点高攀了。
2
咖啡厅在凌晨打烊，通常周易也会陪我到凌晨。
只是那晚他带队去隔壁市比赛，我就让他别赶回来了。
毕竟路途遥远，挺折腾的。
也就只是这么一个晚上，我刚出店门，就遇到了两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
我本能地想要躲避，却被其中一个酒鬼拽住。
「哎，一起去喝两杯啊？」
「放手！」
我回头瞪着那笑得迷离的酒鬼，胃里一顿翻涌。
对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笑得更恶心了。
「是个辣妹子，我喜欢。」
我扬起手中的链条包砸向拽住我的酒鬼，转身朝马路边上跑去。
身后传来啤酒瓶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我甚至能感觉到小腿上被酒瓶碎片划伤的刺痛感。
刚转过弯就差点和迎面来的车子撞上，刹车声响彻天际。
「柚子！？」
周易拿下头盔，一脸慌乱：「我差点就撞……」
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他：「见到你太好了。快走！」
周易来不及反应，我身后的酒鬼就已经骂骂咧咧地追了过来。
「操！跑得还真快。」
「哟，还有护花使者呢？」
周易沉着脸，刚想要下车，就被我拽住，小声规劝：「别和垃圾人斗，我们走。」
我坐上车后座，两个酒鬼就要上来拽我。
「抱紧我！」
周易一脚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将两个酒鬼远远甩在了身后。
一路上周易沉默不语，怎么逗他都不开心。
直到把我送回家里，看到我小腿上的伤，他才低骂出声。
「这俩混蛋！我就应该把他们打到满地找牙。」
我摸了摸他脸颊，他有些怔住。
「你把他们打了然后呢？警察来了，定义打架斗殴，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国家队的，不是只属于我。」
周易阴沉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在担心我。」
「我……」
「既然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试试？」
他笑着垂下眼，默默地用酒精给我小腿上的伤口消毒。
没给我找借口的机会，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我不是何寅。」
给我的伤口包扎好，周易温柔地握住我的手，眼眸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水来。
「不是，我知道你很好，只是我……离过婚。」
周易忍不住笑出声来，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
「离过婚怎么了，别随意给自己贴标签。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周易将我揽进怀里：「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
他揉着我的发顶：「你只需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当然如果你害羞不愿意说，只需要默认就好。」
周易实在太了解我的嘴硬了，所以他选择让我默认的方式，最起码我不用开口承认自己需要他。
他在我头顶轻笑出声，随后加深了这个拥抱。
「明白了，以后我的怀抱只属于你。」
我窝在他怀里，顿感内心安稳，这样的感觉已经好久没体会过。
说实话，我离婚这一年多，不是没有别的追求者。
但像周易这样明目张胆又赶不走的，是第一个。
他总是能一眼看穿我心底里的伪装，即使我表面装得特别坚强。
嘴还特硬。
但他总有办法，让我内心变得柔软而坚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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