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北到大理,老王的人生,是沿着中国地图的对角线走的。
忍不住问:你一个东北娃,斜穿整个中国到云南这么个破小村,干嘛?
「浪费时间,晒太阳嘛!」顺着就搬过来一把椅子,让我一起沐浴阳光。
人生就是来这一辈子,如果不用一个自己觉得最好的方式去试一下的话,那你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老王院子里的太阳,突然就开始认真起来。
刚来村子的时候,我也只是随意地在逛逛村子,但是村里的阿孃(niāng)却从没有把我当外客。
她们会上自家地头薅上一把青菜丢进我车筐里,会用蹩脚的普通话给我介绍村子。
总有乐呵呵的老人家,新奇而友好地为我们带路,扯着我的衣袖转,到处比划比划,仿佛我就是一个刚回家的年轻后生。
去到人家里蹭饭是常事,大伯刚从洱海里捕上来的鱼,阿孃就献宝似得做给我吃,斩杀、生火、煮鱼,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果断大方。
氤氲着果木芳香柴火的灶台,烧出来的菜是真香!以至于如今我短暂离开数天,就会想念阿孃手搓的饵块、现烧的生皮。
嘬过20处清冽甘泉,尝过77种野菜,吃遍各村地道的百家宴,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治愈城市催生的病。
这里的日子,安宁、淡泊,让人安心,它们不只是地图上的某个点,而是富有感情地存在着、呼吸着。
我是王申卫,黑龙江人。
不过辽阔的黑土地并没有把我培养成东北大汉的模样,反倒是在我的骨子里,揉进了一些细腻和温柔。
我喜欢寻着古迹踏遍山南水北,我喜欢到处走走停停,铺一张画纸,就着夕阳余晖,一笔一画地勾勒出独属于这一方山水的原味建筑。
2011年留学于俄罗斯莫斯科鲍曼国立技术大学,自俄罗斯留学归国后,我担任了南水北调等多个大型工程项目的质检总工。
那是第一次觉得,原来我这点小爱好,也可以灌溉山田。
我带着满满的激情投入到工作之中,我以为我的笔可以拯救那些失了魂的土地,于是,我开始不停地奔波,和机械式的工作。
白日烤人的阳光和深夜孤寂的灯火终于熬干了那些冲劲和兴趣,外乡的冷和过往匆匆的客套寒暄终于冻住了我想要迈出的脚步。
我发现,原来,我才是那个需要被拯救的失魂人。
偶然际遇,让我来到了大理。
只要看见我们,大妈们总会说着家乡话,拿出亲手晒的柿干儿招待我们;大爷们就坐在门口地石基上,嗒叭嗒叭的抽着草烟;两只小黄狗永远会没完没了的打架,然后等着傍晚主人呼唤它们回家。
参与的马坪关乡村改造项目
沙溪民俗风物馆项目
参与沙溪改造的那些日子,我看到了曾经辉煌的茶马古道,现在只有破败颓垣;在改造旧村落的时候,看到那些白族的居民楼,大家想的是怎么推到建个小洋楼……
朱苦拉苦咖啡园基地,咖啡博物馆项目
在宾川县改造咖啡博物馆的时候,我知道了原来云南不止有鲜花饼的玫瑰香,还有醇正的咖啡香……
见过别国的古韵民风,让我感慨世界的繁华多彩,而回来一看,那些曾经辉煌到国外的东西,在自己这里,等待他们的只有在角落里殒灭、颓败的命运!
若不是那些背井离乡,我不会懂得乡土的可贵,我们总在一味的追求 高质量、高效率、高节奏的生活,却把最传统的东西丢了。
我痛心那些逐渐消失的村落,也庆幸自己可以做点什么,我决定把心留下来,然后真正生活在这里。
大理阳和村,这个80岁以下就是年轻人的小村,就在古城边,可以选择遥望苍山的卷云,也能亲近洱海的波光。
我去的时候,这就是一个空心村,我们从修复受损倒塌的旧民居改造开始,在这建立了一栋栋大家记忆中的房子。
吱呀一声,打开老柴门,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倚靠在百年古树下乘凉,伴着鸟语花香,尽情地享受着这份自然的馈赠。
每个大院有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每天晨曦会把房间镀上金,庭院里的花草,掩着墙角啼鸣的虫鸟,摇椅慢慢的摇着,日子也慢慢过着。
已经改造好的四号大院拥有3间带独立卫浴的大床房,选用简约生活的品牌产品,不敷衍任何一个细节。
屋内放了家电齐全的厨房,一座房子,总会因为有烟火气息而更像家。
大理的蓝天仿佛总是和白云有约定,以后在集装箱咖啡馆喝一杯咖啡,闲云野鹤,云淡风轻细数流年。
夜晚高远广袤的星空,仰躺在院子里,听见远处传来的黎明之歌,恒久悠远。
遇上烟雨天,那就去古城走走,烟雨古城,烟又濛濛雨又濛濛,重叠的群山下白族人们的白墙灰瓦,仿佛一瞬梦回南诏国,只是寻不见白衣偏偏的大理段公子。
17年至今,已经过去整整1年,虽然我们现在只是弄好了4个院子,但是越发现有些事情在悄悄地变化了。
那些为找寻理想国度来到大理的人,放下行李后,说了句:真好!
在上海闯荡了很多年的小李,头也不回地跟着我跑回村里,离家很多年地老徐,把早已定居在外地老婆孩子,又接回来了…
看着儿时记忆里种着大槐树的小院长起来,看着空心村慢慢填实了,我的心也踏实了。
我们要做的,从来不是简简单单盘间院子,改造营业就行了。
我们要做的,是让那些曾经由于家乡工作机会太少而背井离乡的大理原乡民能回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乡来,陪在父母、孩子身边,而不是在城市无何奈何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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