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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不懂得爱 奇怪我不懂得爱伴奏

时间:2023-01-30 14:02:39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导游:最近摄影师陈曼拍摄的一组中国女性照片引起了争议。

面对照片中的女性形象,网友怒批“太阴间”、“丑化中国女性”、“显示了西方品牌的审美偏见”。实际上,类似的诡异描摹不仅出现在东方女性身上,东方男性也曾被西方媒介丑化,甚至是妖魔化。 这样的认知何以形成?我们还需从性别、种族、文化、经济等深层结构中寻找答案。而打破抹黑和刻板印象的根本,还在于破除西方中心论。

【文/ 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秦博】

长期以来,西方媒体,特别是许多美国英雄电影,都刻画了白人男性从“暴虐”、“无能”的亚洲男性的手中解救弱小的亚裔女性的画面。在那些西方电影中,东亚裔男性通常占有欲强但又粗暴冷漠,而白人英雄则浪漫温柔敏感体贴。通过对东亚父权制的刻画,巧妙地衬托出了西方父权制的“自由性”。此外,西方男性还被描绘成世界女性的守护者。[1]

另一方面,东亚男性又会被塑造成“太监”,即对白人和亚洲女性没有欲望的无性生物,缺乏正常男性应该有的阳刚之气(比如《傅满洲》系列和《龙年》)。[2] 这两种相互矛盾的形象和气质,微妙地对比拼凑出了一个完美的西方男性形象,既强势、又温柔,既豪迈、又体贴。

西方的电影脚本固然如此,但依然不乏中国演员本身参与并加固这样的偏见,比如某中国女演员就曾全裸大尺度担任法国电影《狂怒》的女主角。这部电影对东亚裔男性的侮辱可以说是在21世纪登峰造极,完美配合了西方对东方女性的性欲想象。这部电影在法国获得好评,也反映了法国导演甚至是法国主流社会对中国男性的真实观感。

反过来,如下那种类型的影片很难甚至永远不会出现在中国和西方:中国艺术家绝不会创作一部以占有外国女性、羞辱外国男性为叙述路径的商业片,而西方电影更不可能将《狂怒》这种剧本中的中西方男女性角色颠倒过来。

傅满洲(资料图)

《亚裔男性在美国:“他们对这个群体有多不友好”》讲述了李杜德的故事:李杜德是一名演员兼制片人。因为是混血儿的原因,他已经习惯了美国种种对于他中国血统的种族歧视,包括在约会时的种种困难。但是有一次受挫的经历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那天晚上,他的约会伴侣大部分时间都在他身边,两个人相处得很不错。互相开玩笑的时候,女孩还夸他的笑容好看。“但一切突然就变了。她问我是不是拉丁裔,我告诉她我不是,一半白人血统,一半中国血统。”杜德说,“她突然开始疏远我,我们再调情的时候,她说她的感觉变了。”杜德当时直截了当地问她,她的态度反差这么大是不是因为他是亚裔的关系。对方尴尬地否认,但是杜德认为还是有关系。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菜’,但她确实因为听到我是亚裔后,态度变化太大了。”杜德的经历对单身亚裔美国男性来说是家常便饭。在很多电影和电视节目中,都对亚裔男性抱有成见,认为他们柔弱无能。

美国知名电台主持史蒂夫·哈维(曾主持着一档早间广播节目Steve Harvey Morning Show)曾在节目中抨击亚洲男性,足以见得一部分美国人对这个群体有多不友好。当时谈到2002年出版的《如何与白人女子约会:亚洲男人的实用指南》一书时,这位主持人狂笑起来。他说道,“这本书只能有一页,‘对不起,你喜欢亚洲人吗?’,‘不、谢谢。’”

当被问及他本人对亚裔男性什么感觉的时候,他模仿了一个黑人女性——“我甚至都不喜欢中国菜,孩子。”虽然哈维的玩笑很损,但却反映出一个令人沮丧的现实:虽然亚裔女性在美国是极受欢迎和被迷恋的对象,亚裔男性却很难在约会中被“公平对待”。

2014年,交友约会软件OkCupid曾做了一项调查,发现亚裔男性在这款应用上的吸引力不如其他族裔男性。哥伦比亚大学所做的一项关于快速约会的研究中也发现,第1次约会之后,亚裔男性最难获得第2次约会。到了2018年,有的人甚至会直接说,“对不起,不要亚洲人。”

旧金山的心理咨询师兼治疗师Nicole Hsiang经常和第二代、第三代亚裔美国人打交道,在采访中她告诉《赫芬顿邮报》,她的客户时常在约会中怀疑自己不够好。她说,“约会中被拒绝有时会带来心理创伤。对很多男性来说,这关乎自己的‘男子气概’。很多在白人居多环境中长大的亚洲男性告诉我,把自己与理想的白人男性相比,他们认为自已没有吸引力。”

什么样的男性才“性感”呢?美国社会中大部分人都认为符合西方标准的欧洲面孔才好看(窄窄的鼻梁、大的不是杏形的眼睛、白的皮肤),很多人并不知道亚洲男人的迷人之处。很多人觉得亚裔男性在约会中受挫是外貌原因,殊不知即使是男模也无法在约会中顺风顺水。

模特兼健身教练Kevin Kreider是一名美籍韩裔,被一对爱尔兰裔德国人收养。约会软件Tinder上的经历让他感到非常不开心。他在采访中表示:“这件事开始伤害到我的自尊。我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是在软件上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我一再降低了我的标准,后来才收到一些人打招呼。我意识到前边有很多白人在‘排队’时,亚裔男性的处境有多糟糕”。

后来,Kreider就不用这些约会软件了,开始在现实生活中寻找伴侣,接触到了越来越多喜欢他的女孩子。他说,“我明白了一件事,你必须接受自己的身份,一个亚洲男性。如果你自己都不悦纳自己,不去爱自己,怎么指望别人来接受呢?”“我们总是吸引着现在和我们相似,或者未来我们想成为的人,如果你一直抱着消极、怨恨的态度,你也只会吸引这类人,然后你也会慢慢变成这样的人。”

在婚恋问题上,美国人一直对亚洲男人抱有偏见。正如《初来乍到》(Fresh Off the Boat)的作者黄颐铭(Eddie Huang)去年在《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中所说,如今的亚裔男性总是带着“掌握技术、天生服从”的书呆子,“千百年之内永远不会有机会抢走你的女孩”,这样那样的标签。

《初来乍到》剧照

夏威夷杨百翰大学传播学和媒体研究教授陈昌晃(Chiung Hwang Chen)表示,早在19世纪,亚洲男性就被大多数白人描绘成男性气质不明显的“其他人”。1882年,《排华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 of 1882)通过的时候,亚洲移民被白人视为“人类异类”。陈昌晃在1996年的一篇学术论文中写道,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外在形象(大多身形瘦长,穿着丝绸外衣),还有一个原因是“淘金热”之后他们大部分从事与服务相关的工作(比如厨师、洗碗工、洗衣工)。

Boris Karlof在1932年的电影《傅满洲的面具》(the Mask of Fu Manchu)中扮演了带有威胁性的亚裔角色。后来的流行文化中,对亚裔男性的“轻蔑”还是在继续。上世纪70年代之前,美国电影中的的亚裔男性角色要不然被描述为“黄祸”,杀死别人,无情地占有白人女性;要不然就是“无害的,有点女性化”的角色。

2018年,这位教授告诉《赫芬顿邮报》,她认为现在美国人眼里亚洲男性的魅力有了提高。现在韩国的音乐和电视剧在全球拉拢了一大批粉丝,很多女性喜欢这个样子的男性,很多男孩子想成为这样的人,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好兆头。千禧一代可能是在成龙和李连杰的电影中长大的,但这些人带来的影响更多是让美国人着迷于功夫,而不是吸引女粉丝。但是现在,韩国男明星一定程度上丰富了亚洲男性这个文化符号。

防弹少年团(资料图)

心理咨询师萧也建议在约会市场中感到挫败的男性,积极地在美国之外的电影电视中寻找积极的、迷人的、有自己特点的男性角色。“为了构建你在约会中的自信,我建议亚裔美国人寻找传统西方定义之外的男性魅力,找到自己的男子气概和信心。”杜德也表示,不要那么轻易地定义一个男性。“虽然现在很多人仍然对亚裔男性存在刻板印象,很多思想在美国文化中根深蒂固,我们仍然需要努力改变,需要更多公开地讨论这些事,需要让别人更了解我们。”

这种普遍存在的刻板印象,以及在某种程度上对中国男性根深蒂固的偏见,还可以在色情电影中得到体现。Peter Lehman认为,在色情电影中,亚洲人的身体部位被夸张地女性化,有赖于西方有关亚洲人的神话和刻板印象来产生快感。为了满足被“东方神话”灌输的白人消费,亚洲女性被人为地制造出差异,将其“不规则”但精致的性器官展示出来。[3]

事实上,亚裔男性在色情电影中也被忽略了,Lehman说,“我们更可能看到白人的阴茎插入亚洲年轻人的嘴、阴道和肛门,而不是亚洲阴茎插入亚洲人的任何东西。就像美国的视频和电影色情作品一样,亚裔男性很少与亚裔女性发生性关系……”[4],更重要的是,色情片中的亚裔男性被剥夺了与亚裔女性发生性关系的机会,因为“还有更多的网站以亚裔女性与假阳具为主题,而不是亚裔女性与亚裔男性。在色情片中,亚裔女性之间发生性关系的片子也多于亚裔男性与亚裔女性发生关系的片子。”[5]

通过最私密但又最贴近人类性行为的视角,揭示了潜在的不平等和偏见,而这种与婚姻和人际关系密切相关的视角,揭示了种族、性别和文化上的不平衡结构。

除了电影,这样的针对亚洲男性的蔑视和身体嘲讽也可以在诸多欧美甚至非洲的虚构及非虚构作品中看到。荷兰作家Arnaud Van Der Veere是一位习练拳术的白种人,他同时也是一位心理学专家,他的作品好些都被翻译到中国出版,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了他多部作品的译作。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中国人民的老熟人”,在其严肃的非虚构心理咨询类作品中,公然宣扬种族主义,认为东亚人种和白人黑人“大异小同”。[6]

首先,他认为亚洲男性欺压女性,而西方男性却尊重女性:

“婚恋关系上,亚洲男性相对于西方男性,更占据着主导地位。这种主导性源自,他们从小由母亲带大,母亲们将自己全身心奉献给了家庭,特别是家庭中的男性公民,潜移默化中让男孩子们以为,家庭中的女性就是要为他们服务的。而实际也是,亚洲女性在家庭中总处于低于男性的地位。这是最主要也是最直接的原因,致使亚洲男性依旧‘唯我独尊’‘雄霸天下’。而西方男性,从小就被教育要学会分担,学会与女性同甘共苦。他们应该体贴周到,懂得帮妻子做家务,维修家用设备等。成为家庭里的社会成员,履行平等的社会义务,是西方男性一直以来被培养的方向。在这种情形下,他们很难使自己居于主导地位,因为这些社会义务还延伸进了学校,延伸进了工作领域。”

其次,他更是宣传和固化亚洲男性生殖器短小且细、亚洲女性紧窄单薄、西方男性生殖器较粗大且长、黑人男性最粗最长等医学界并不支持的种族主义传闻:

“男性阴茎的大小,可以参照同种族女性臀部的比例。中国女性臀部相对平扁,所以,男性的阴茎无需超过12-15厘米即可。而西方男性,阴茎长度一般是12-16厘米,非洲男子可以达到12-18 厘米。对阴茎的测量,不单单包括长度,直径也是必要的参考对象,之所以必要,就在于女性必须能包容得进去才行。亚洲男性阴茎直径大约是25-28毫米,西方男性在26-30 毫米之间,非洲男性为26-35 毫米。如你所看到的,各个种族之间悬殊确实是大的。于是,在跨文化的婚恋关系中,这种生理差异会制造很奇怪的效果。根据我的调查,曾与西方/非洲男子有过关系的女性,当日后再与一名亚洲男子开始交往时,她就必须重建自己在性方面的价值观。”

同时,他还断言虽然非洲黑人身体最强,但西方男性差距不大,而亚洲男性体质最弱:“各个种族的男人们之间,还可以来一番有关肌肉的‘较量’。基本上,我们可以这样说,全世界肌肉最发达的男性要数非洲的克里奥尔人。与之相比,西方男性差距尚可,但是亚洲男性问题就比较大了。”因此,他认为亚洲男人会成为被淘汰的男人:“如果亚洲男性不尽力弥补缺陷的话,在未来的角逐中,就更没办法跟西方男性分庭抗争了,因为后者懂得女性的需要,并且乐于满足她们。”

种种实例告诉我们,种族主义依然活跃在人类社会,尤其是针对亚洲男性的种族主义甚至被合理化、共识化、默许化。在实践中,东方男性处于劣势,是有其象征意义的,象征着性霸权和性殖民。中国男性的受欢迎程度远低于西方男性,一些人认为他们“不行”。有趣的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中国人,甚至包括为数不少的中国男性,他们共同参与建构了“行”与“不行”的二分法。[7]

20世纪90年以来,在中国的公共社交平台上就经常出现否定亚洲男性性能力的言论。一些人认为这是中国国力落后导致的自卑感,但在如今大国崛起的语境下,此类言论并没有消失,甚至有时能屡见于各类媒体和真实社会中。

参考文献:

[1] E. Ignacio, Building Diaspora: Filipino Community Formation on the Internet: 2005, New Jersey: Rutgers University Press, p. 82.

[2]ibid.

[3] P. Lehman, Pornography: Film and Culture: 2006, New Jersey: Rutgers University Press, p. 236.

[4]ibid.

[5]ibid.

[6]幸福在两手之间(暂定) ——婚恋中的两性关系),王益莉、王政(译),2012年3月,第43-45页

[7] W. Xiaohua, ‘Sex colonization: Why do Chinese Women Prefer to Marry Western Men?’, House Book: 2009, vol. 1, pp. 33-36; I have also contacted this author and had a discussion with h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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