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美文】连载《曾是女兵》下部连载继续哈,我(郭 磊)注明一下,截止目前,头条上没有“审核通过”的上部第13、17两章及下部的第32章——都是 “太精彩”惹得!我绑定的微信公众号“绿色延伸”上发布出来了,关心的朋友可关注观看!

作者简介:张雪梅,网名“罗兰梅子”,70年代初参军,做过话务员、放映员、检片员。80年代供职于某市政府人事编制部门。80年代开始业余文学创作。小说、散文、随笔多见全国各大报纸,90年代后出版《苦乐年华》、《英伦风》、《雪花记得梅的香》等散文集。50万字长篇小说《曾是女兵》,2003年1 月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

张雪梅当兵时留影

“概略导读”:美女作家张雪梅的长篇小说《曾是女兵》,以林梅女扮男装,替兄参军为楔子,讲述了中国70年代三位女兵的聪明善良以及如何处理事业家庭婚姻生活的精彩故事。仿佛让人们想起了中国的花木兰,美国的郝思嘉,英国的简.爱,日本的阿信。同时,小说还歌颂了三位女兵的丈夫对爱情对事业的真挚和执著的崇高美德。故事情节离奇感人,贴近时代,贴近生活,令人感动,催人泪下。小说表现了林梅(农民的女儿)高鹤(军区司令员的儿子)这对军旅恋人爱情的高雅情操曲折坎坷,及在文革时期年轻军人传统守法的革命情操美德;小说还表现了大林(林梅的哥哥)徐铁梅(林梅战友)这对恋人在农村战线改天换地中得到的锻炼及思想的提高;小说还表现了池淑梅(林梅指导员)张光伟(林梅战友)这对恋人不守规范大胆相爱的结果;小说用不同的表现手法,不论是在表现文革时期,改革时期的政治色彩及人文精神特点,和对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方向及多种生产方式并存的独到见解,都令人发思。作者授权,本平台陆续连载,旨在向尊敬的粉丝们奉献一份精神大宴。

《曾是女兵》下 部

张雪梅 著

第42章 “竞争”上岗

常言说得好,人到中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婚姻家庭,锅碗瓢盆,生儿育女,赡养老人,争名夺利,奔波前程;也不管是雅的俗的,各类各色的事情一古脑地涌上眉头,却下不了心头。

这几天林梅心搅魔乱地不知道干啥好,星期天一大早起来傻呵呵地坐在床边看着从立柜上垂下来的紫竹兰叶子,她把紫竹兰叶子拿到手中,仔细地瞧着那紫蒙蒙,赫暗暗的颜色,就像她此时这郁闷纠结的心情。她手里拿着人事处周一让交的民主测评卡,犯愁,自己快四十岁的人啦!在机关还没混上个处长,脸上无光无彩。前几年光忙着拉扯俩个孩子上学,一晃大鹏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六年时间匆匆而过,大鹏真的没辜负林梅的辛勤培养和教育,如愿地考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送大鹏走的前几天,林梅带他回趟凤凰坡,让他到爸爸妈妈墓前作了告别,大鹏给父母的墓地割了草,烧了纸,大鹏跪在父母墓前说,爸爸妈妈放心吧!我会刻苦地学习,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大学学业,还要考研究生,毕业后从事航天工作,不辜负你们对我的希望,不辜负姑妈对我的培养。林梅采了一束野花放在哥哥嫂子墓前,欣慰地说,哥哥嫂子,你们的儿子上大学了,圆上了哥哥青年时代的大学梦。哥哥没有实现的,你儿子实现啦!

她送走大鹏,迎来晓乔的中考。这时,她好像才想起自己的事情,在机关没混上个“长”,挺悲哀!这六年,林梅只想好好工作,管好俩个孩子,让俩个孩子吃得好,身体好,学习好。每天上班下班一条线,忙忙碌碌地打发日子。这六年的时间,不少好心人给她介绍对象,她总说自己条件不好,别看在市政府人力局工作,工作环境是不错,但带着俩个孩子,还是两家的孩子,关系不好处理,等孩子上大学出去以后再说吧!林老头和林大妈看在眼里,对大姑娘说,要不,我们老俩口到吉安市租房子,俩个孩子我们拉扯着,别耽误了你。林梅听这话,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为自己找个男人,就不要俩个可怜的孩子,那根本就不是我林梅的性格,我就是要让人看看我能不能把俩个孩子养大、养好。现在她已经养大送走一个,成就感已有了一半,那一半还需要三年,马上要看到曙光了!

她又拿起这张民主测评卡,心里茫然,这些年机关竞争上岗,采取这种形式搞民主测评,据说这是给领导研究时做参考用的。可是不上墙公布,谁知道谁是多少票呢?听说这次投票组织部要求每个局张榜公布,林梅想这样还算公道,可还是觉得一个局的同志,眼睁睁地投你不投他,同样条件竞争副处长的有十几人,只有五个职数,竞争挺残酷!既使是好朋友,你上我就不能上,谁都不愿做出牺牲。难怪大家都在投票上做文章。林梅明白,这次竞争不上副处长,年龄越来越大,以后更不好提了。

她拿着这张选票,愁眉不展。女儿晓乔第一次看见妈妈这样为难发愁,到妈妈面前说,妈妈,你为什么这样不高兴?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吗?林梅爱抚一把晓乔说,好孩子,妈妈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简单地想点问题。她说着心里特别地发酸,从未有过的无助和孤独感袭上心头。常言说得好,朝里有人好做官,举亲不避嫌。你林梅家谱上现有做官的吗?唯有一个哥哥做官还不在了,你就是最大的官!目前还是个离婚女人,谁敢为你说话呢?她不知为什么,此时她就想哭,哭没有眼泪,又想笑,笑也笑不出来;难道世上没爱也可以上床吗?为一官半职,出卖肉体,你林梅也太廉价啦!她不只一次地想过,两性间,只要有爱,没有什么即得利益也可以上床,因为有什么比爱更能够以身相许的呢?古今中外有多少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生死恋,卓文君同司马相如的情奔,只有两心相许才可以那样做;为别的,坚决不可以。想来想去,既没金钱,又没背景,又不献身,那只有请同志们到家来吃顿饭,算做一次同志间的交流,也可有机会谈点有关投票的问题。想到这,她给紫竹兰浇点水,到兜子里拿出五百元钱,拿着菜篮子下楼,上街买菜,准备做一桌丰盛的好菜,显显自己的手艺。

她刚买好十只花蟹,见局里小康也在采购,他挤过人群低声对她说,今晚到我家来吃饭,没外人,都是咱们局里的,大家乐呵乐呵!你把孩子带来,不用单给孩子做饭啦!林梅听了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见小康菜篮子里对虾、青蟹、桂鱼、蔬菜装得满满的,手里还抓了一只大笨鸡,笨鸡颤抖着红冠子缩着头咯咯地叫个不停。没等林梅回答,小康已挤出人群,嘴里还重复着晚上五点钟见,不打电话通知你啦!

林梅走出副食不远,迎面看见谢局长及局的几位领导正从过道吉祥夜洗浴中心红光满面地出来各自上了车。她闪到一边,紧接着看到办公室刘主任开的奥迪迅速钻进局机关三位女流,直奔道东的杨记粥铺。她想这是玩了一夜,早上去喝粥。她没心思回家,而是心情沉重地去了曾经无数次漫步的松江大堤,她凭栏远眺,映入江水细碎的阳光是那么的耀眼,犹如一丝丝金灿灿的龙爪菊随波荡漾。望着波光粼粼的一江秀水围绕这座美丽的城市,无论她哪一刻走到她的身旁,心情都会马上豁然朗然起来。

她在江边呆了一会儿,看着菜篮子里四处横行的十只花蟹,哭笑不得。她曾经查阅一本有关《小吃大补》的书,蟹可分为海蟹和湖蟹两大类,海蟹比湖蟹大上一倍。蟹虽然是餐桌上的美味,但不可多用;蟹虽然是寒食,但也有药用价值;世间万物都是辩证的,有一利就有一弊,应该得到的自然得到,得不到的也不要强求苦恼。她想到女儿晓乔,是自己的唯一,她是自己的生命,什么都没有比这更重要的。只要想到女儿,心中便充满快乐!她赶紧回家蒸花蟹同女儿共享其乐,因女儿是最喜欢吃螃蟹的。

周一上午交选票,下午公布上墙。大家围在走廊的墙边看,还有上下楼层兄弟单位的人也过来看,林梅二十一票,票数得的不少,女同志她是第二,她脸上很有光彩,因为同志们没喝她家一杯水,没吃她家一口饭,她竟能得到这些来之不易的选票,她从心里要对同志们说声谢谢!她满以为有希望竞争上副处长,可全局开大会公布那天,没有她,她有点头晕。提了四位女同志任副处长,其中一位比林梅多二票,是年龄最大的,有两位选票是十三票,还有一位选票是十二票。这当然少不了市长的女儿,市人大主任的儿媳,还有平时跟局长走得比较近的女流。林梅觉得挺好,验证了以前不相信的一些说法,都说政府机关男人提升靠背景靠金钱;女人提升靠献身靠魅力,这些说法不能说是绝对的,但至少这次人力局竞争上岗是验证了这些说法的。

种种考虑促使林梅第二天找到局长谈了自己的想法,局领导说,民主测评的选票不是绝对的条件,那只是供领导决策参考,没提你的原因是你平时不听领导的话。林梅听到这话,用劲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想起啥时候没听领导的话。她伤心都伤心不起来,生气都生气不起来,难道提拔选用干部是因为不听你领导的话?听领导话的旨意是什么?是你领导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包括让你上床就同意上床的问题。她承认现在中国任何一个单位大家都在自觉不自觉地受着领导的奴役,只要是领导说的,领导让做的,自觉地做,情愿地做。她不情愿这样;如果提拔女干部非得有这种待遇和荣耀,她宁愿永远不要,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更会荣耀。她立刻让眼泪流进自己的肚子里,对局领导说,你们是领导,你们嘴大,你们说的算!

后来林梅得知,局领导在研究提不提她的时候,一把手谢局长先发的言,说林梅这个女同志很有个性,不听领导摆弄,这样的同志不好用。林梅心知肚明,就在竞争上岗前几天,这位谢局长曾在妻子住院期间让她把一份材料送到他家去,她没按着他说的时间去送,而是下班后去送的。谢局长的孩子都在家里。其实,林梅也过意不去。对离婚的女人,这样的事情多平常啊!“人才资源”闲着不利用,多可惜!向领导献一次身也不算什么毛病;性需要,生理需要,这是正常的;可她就是觉得没有爱;不能那样!性爱首先应该是先有爱情才可以那样,不然,做不出那种浪漫。只要有爱,什么条件都可以不讲。只要有爱,什么既得利益都可以不要;她现在承认自己不尽人情,得罪了领导;她一直想着怎么样报答领导,那就只有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再一想,我工作也没少卖力气,做的也不错!群众投我二十一票没提我,这为什么呢?

她承认自己是位特立独行的女人,但她的特立独行,绝对不是任性。她一直认为:做人,首先要讲正义、正直,这是最基本的前提,没有这个前提,他(她)还可以做什么呢?可事实不是这样,不讲这个,不少人官当得也挺大。小时她就很乖,听父母的话,听老师的话,长大了,在部队在单位她都是听领导的话,怎么就说我不听领导摆弄呢?她不明白?她想是不是要把好人逼成坏人?

这几天局机关实职竞争上岗搞完后,进行虚职竞争民主投票,林梅还是挺闹心。中午,她不自觉地从市政府院里走出来,想到江边走走,透透这几天郁闷的心情,吸吸清新的空气,她真受不了竞争上岗前这恶整“口食”、“白区式”的惶恐不安的人际关系,原本挺好的朋友、同志,平时很愿意说话的,可到这时谁也不敢和谁多说几句话,就像心里怀有鬼胎与隐私,个个神经兮兮的。私下有同志朋友对林梅说,你要找局长谈谈,你看谁不谈?不谈,领导不会想着你!除非你爸是市委书记!那也得谈!说小谢啊!我女儿在你手下,工作干得怎么样?这就是给女儿要官呢?你行嘛?林梅苦笑,啥也没说。

虚职竞争,林梅有没有希望?她是不是应该做做领导的工作?接受实职的教训。林梅没有软下来,她上台演讲,讲的风格同别人不一样,她讲了一个在沙漠中跋涉的故事,在酷热难耐的沙漠中行进,有一条没有法律明文规定的规定,那就是在沙漠中跋涉的人互相告诫形成的习惯,凡是途中遇到有水井的地方,你喝完了别人留给你的那碗水,你还要再打上来一碗水留给别人,就是说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让大家都有碗水喝,都有碗粥喝,不要把职务看成比性命还重要,比爹妈还重要!职务并不是万能的,普天下还是草根平头百姓多,他们不是活得也很快乐吗?她还说在实职上倾斜一点年轻的同志,在虚职上倾斜一点老同志,国家人力部为什么设置虚职,就是考虑到有些老同志因年龄问题提拔不起来,这样在级别上可以弥补。她还说哪个庙里都有屈死鬼,我心甘情愿做这个屈死的鬼!这次虚职有两个处级名额,本应该给林梅这样的老同志,实职没有考虑她,虚职从哪方面都应该考虑她,尽管她没做“领导工作”,当然这种“领导工作”学问很复杂很微妙,可人力局领导在研究人选时,没有同意给林梅,给了其中一位曾经在局机关干部大会上多次点名批评喝酒喝高了在酒店被刚从监狱出来的人给捅了的人物。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这个被捅的人叫高三和,大家背地称他“三高”,别看他岁数不算大,但身体让酒精糟塌的是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高。因此大家叫他“三高”。他个头虽然不高,但胖得却没个人样,活像个冬瓜地里的大肚子蝈蝈。那天他同公安局的几个人办完公务,到大酒店去喝酒。公安局的人到外面喝酒多时是穿便衣,这样方便。这天他们每人手把瓶地喝白酒,要求每人在包厢里必须讲一个黄段子,开始谁也讲不出来,想不起来,喝着喝着,酒劲上来了,公安局李处长第一个开讲:

说是在公交车上,一个男青年踩了一个女青年的脚,她白愣他一眼,不高兴地说,

你有病啊!女青年说。

你有药啊!男青年说。

神经病!女青年说。

你能治啊!男青年说。

俩人这对答如流的对话,有点像说小品相声,惹得全车人哈哈大笑!笑得他们俩人都不好意思了!这时有人说,弄不好他俩以后还能不打不相识,相好了呢?人力局的“三高”打着酒嗝,喷着酒气,眼珠子血红,狡黠地说,他俩真的相好了,有段子为证。包厢里的人异口同声地喊:快快讲来!快快讲来!“三高”瞪着浑浊的眼球舌头发硬地讲着:

过一个月,他俩又在那个车上相遇,因为他俩家都在新地号方向住。这次那个男的挎一筐小鸡崽子,上车见没有座位,就近随意站到一边,想把筐放到车座下,对挨着他的那个人说,同志,请您把腿动一下,我把……这时周围的人都听明白意思,可这个男的还没明白,因为他是个书呆子。“三高”讲到这,包厢里这几位手把瓶的男子汉狂笑得前仰后合。有人还真听得投入,认真地问“三高”,他俩以后真的相好了吗?他说真相好啦!你说这人海茫茫,一男一女,有多大的缘分?能把这样的话,这样的事情赶到一起!哈哈,又笑个不停。

当瓶子里白酒喝到快见底时,他们的眼珠子由血红变成瓦蓝,就差那么一点点不省人事,几个人踉踉跄跄地来到歌舞厅干嚎瞎蹦,直嚎蹦得出一身臭汗,出来又找一个小酒馆说要透透酒气,倒霉就在这里,小黄刚拿啤酒瓶吹了几口,就觉得要“现场直播”,急说我要上洗手间,没等转身走出一步,哇的一声吐了,吐的东西溅到在旁边桌坐的一位男性的鞋子上。

你痛快地给我擦掉!那位男性说。

我不给你擦,能怎么地?小黄说。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给我擦,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那男性愤怒地说。

我就是管厉害的!小黄说着脸往上一扬,只见那位男性嗖地站起,拔出刀就给小黄肚子上一刀,公安局这边坐着的几位一忽拉站起,几乎是异口同声:放下刀子!这边的三四个人也是同样站起,手都拿出刀子瞪着眼珠子,凶巴巴的说,你们是不想活啦!这时公安局的几位干部都吓跑了,唯有“三高”,他偷偷地走到门外给110打电话,正打着的时候,他肚子上就挨了几刀,他用手去抵抗,右手受了重伤,住院时大家去看他,同他开玩笑说,幸亏你这蝈蝈肚子,刀子没够着你那心肝脾肺!

人力局东面有一伙人搞自己的小圈子,互相利用拉选票,为圈子里的人争利益,见林梅竞争上岗讲的很大度,并不是像有些女同志讲的那样,要是竞争不上就得哭个好歹,跳大江。他们利用这一点,东面圈子的“鬼子六”和“送三夭”为“三高”出个主意,让公安局出证明,说你被捅是见义勇为,人力局应该给予照顾。“送三夭”说,别弄出人命来!那院,他用手指了一下东面,示意市委大院,因竞争上岗死两个人了,一个心脏猝死,一个卧轨。死了好哇!彻底给别人倒出位置了!“三高”嬉笑着说。年轻人可别说话太损!“鬼子六”皱一下眉,看一眼“三高”说。林梅可不是那种人,“鬼子六”将头微微扬起,看了一眼蓝蓝的天空,说,她是军人出身,坚强着呢?她既然说出心甘情愿做屈死的鬼,就绝对不好意思向局领导要官了,再说,有哪个局领导爱听她这样的话?哪个庙里都有屈死鬼!这不明明说人力局是个糊涂庙吗?“送三夭”诡谲地看了一眼“鬼子六”,猴精猴精地说,别把局领导想得那么简单,刚在局机关干部大会上点名批评喝酒被捅否认批评的事情,马上改口说是见义勇为?不那么容易吧?谢大嘴认这个!“鬼子六”边说边做点钞票的动作。他可挺黑呀!“送三夭”说。再黑!正处五万,副处三万,处级员给他四个,还不行吗?“鬼子六”转动着两个突出的黄眼珠子,觑了一眼“三高”说。值,太值啦!三十几岁弄个正处级,不操心,不费力,同处长一个待遇!“送三夭”掂量着利弊说。

“三高”听罢从胳膊窝儿抽出男式包,喜眉笑眼地说,早准备好了,这是五万,俩位大哥一人五千,这是你们跑腿的钱,我一辈子忘不了你们对我的恩情。“送三夭”老谋深算地说,给谢大嘴的钱必须你自己送!“三高” 点头哈腰,连连说是。说着“送三夭”和 “鬼子六”俩人分头去为“三高”做工作去了,拉选票的拉选票,跑公安的跑公安。

“送三夭”这个人有个特点,别看他初中文化,整人的水平到了博士后的经历;官场就这样,机关每次竞争上岗都是有数的名额指数,你上去我就上不去。官场都有自己的圈子,圈子里的是朋友,不是圈子里的就是敌人,没有第三阵营。所以就得想法子变招子恶整他人“口食”,治他人于死地,我才能上去!

三年前人力局机关竞争正处。“送三夭”算计了三天三夜,自己副处才三年,竞争不过别人。不整下一个正处,倒出一个正处职位,他肯定弄不上正处。他算计出一个倒霉的大傻个依处长,费尽心机抓他的“口食”。

依处长带队到外县抗洪,他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第一个跳下水联络上外县的同志,完成任务半夜回到家,司机着急走把没分完的香肠带回家。依处长这一不谨慎正中“送三夭”的下怀,让人家抓着了他的“口食”。不到三天,市政府满大院没有不知道市人力局依处长抗洪“偷肠子”的事情。这就是官场的险恶,没人给申张正义,连局领导都恨不得多抓几个“口食”,他好摆布这狼多肉少的局面。“送三夭”终于弄倒依处,他整上正处。

林梅从这次赢得二十一张选票,没竞争上副处长,虚职处级也没待遇上后,她的心彻底变得坦然淡定了。她清醒地认识到官场之中,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永远没有第三阵营。既然是敌人,人家就会以对待敌人的方法对待你,不用干别的,随意在局长耳边下点蛆,就够你喝一壶的。官场背后就是一张网,政治就是工于心计,就是讲圈子,讲权谋。你作为女人在机关心气太傲不融风气,一不献身,二不献钱,这根本行不通!她现在真正为自己定格:工作是我挣钱养家糊口,业余创作是我人生追求的事业!工作是给共产党打工,写作是自己的事业,是永远不退休的职业!我要为这种追求而不断地前行坚行!

她工作一天,急忙赶到家,做好饭,同女儿一块吃过晚饭,女儿写作业用写字台,她就在熨衣服的架子上修改散文。春节过后开始修改定稿到六月出书,仅用五个月时间,一股作气收集修改写成118篇20万字的《雪质梅心》散文集。

在散文集《跋》中她写道:在现代社会有一部分人把“关系”看做比“生产力”还重要的情况下,我面对的,也只有无奈,因为属于我的只有那握在手中的笔,就像上苍让有的花朵开放在滚滚的寒流中,没有草长莺飞,没有芳香为邻;有的是冰天雪地,有的是风霜雪剑,守着的只有那份清冷的执著与追求。多么需要理解和帮助啊,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培上一锹土,或者是裹上一层稻草,帮助遮挡一下被北风吹裂的躯体,抵御一点风寒,也会感激这温暖的友谊,而绽出更多的花蕾,吐放出更浓的幽香。

人类的良知和社会的责任感是温暖的春风,故乡的沃土是滋润生命的源泉,热爱生活,方有了思念,才有了散文;有了真实的情感,才有了情真意切的散文。正直的陈毅同志曾写过这样的诗句:“应知天地广,何处无风云;应知山水远,到处有不平。”这是唯物主义革命家对社会的客观认识。

林梅散文集印刷一万册,她不仅卖出本钱,还挣了十万多元,可以说是名利双收。市政府院里的同志、同事、同学,同她有同样经历的人,都想和她认识,想和她攀谈。有的男性说,你看人家这位女流之辈,多有正事!这时她反而很冷静,头脑没有半点发热膨胀!觉得这只是学习写作的开始。(待续:第43章 凤择良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