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纪念——随手纪念 单色凌下载
闫力元
博尔赫斯曾说遇见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是遇见大海,遇见爱情,是一生中值得纪念的日子。2021年11月11日,是伟大的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两百周年。你还记得自己初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时的场景吗?是什么契机让你开始读他的书?读的是哪一本?有何感受?
陀思妥耶夫斯基
糜绪洋:
大海好像没错,爱情无可奉告,具体的日子真记不清了,应该是高中毕业后的暑假吧。高考后被调剂去了俄语系,尴尬,俄罗斯文学都没怎么读过!找找家里有些啥书,于是随手抄起一本《罪与罚》。然后就,迷上了吧。从没读到过这样的小说,一方面讨论的是如此重大的、关于人生命的本质性问题,另一方面这些问题又被如此自然地嵌入了紧张动人的情节之中。之前喜欢读的文学作品主要都是欧美现代派,似乎没读到能兼顾二者的。与《罪与罚》同时还读了索尔仁尼琴的《癌症楼》,虽然也挺喜欢,但完全谈不上《罪与罚》带来的这种震撼。
至于之后上了学术的“贼船”,研究的恰恰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死屋手记》),至今仍在博论的公海上晕船,自然是种种因缘巧合使然,但这最初的震撼毕竟也难辞其咎。迄今还未给中文世界的陀学留下什么实质性成果(浅度参与了两年前的《罪与罚》“学术评论版”,还为弗兰克五卷本的陀传做了些微小的贡献)。在陀诞两百年之际,希望自己将来能少写垃圾论文,多译些好书,也就算对得起这“最初的震撼”了。
《罪与罚》“学术评论版”
陀迷贝拉:
第一次读陀氏,没做过任何功课,所以不知天高地厚地下载了《卡拉马佐夫兄弟》,但好在我被内容镇住了——一本翻下来真的大受涤荡,所以阅读时才不至于因为长而重的字句、话剧般的人物抒情而心生厌烦。读不懂的地方不是没有(甚至有时把自己读困了),但仍然回味无穷,以至于感到向他人炫耀式地分享某种“阅读成就达成”会折损这本书(不过作为人应该也难免吧)。
博尔赫斯形容他读陀氏的感受是“遇见爱情”,这个表述(也许)预设了两个水平相当的心智会发生的碰撞,这对于初读陀氏的我来说显然高攀不起(恐怕现在也是),当然我也不想和这么沉重混乱的人发生爱情——赌徒、贫穷、暴躁、癫痫、沙文民族主义是他的标签。上帝在他身上放了许多根刺,恐怕也是在印证使徒保罗那句“撒旦的差役要攻击我,免得我过于自高……上帝的能力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我什么时候软弱,什么时候就刚强了”——有多少人受益于他的作品和精神呢!他是一个自觉的时代发声者,但这个18世纪的俄国人究竟为什么能够或隐约或尖锐地透视数个世纪来的种种现代性病症,总是一个让人惊疑兴奋的课题。
不是非要达到爱情般的状态才能读陀氏,读者若能以诚实的心走进作品,就已经在拥抱一段充满精神震颤的闪光之旅了。不可避免地,陀氏及其作品的问题意识,成了我探索文史哲世界的驱动力的一部分,作品里的深刻反思和同情也鞭策我保持“在人间”的真诚。这给我带来的启发是:虽然他的文学世界里有许多精神的破口,深深浅浅,但不论他的作品被怎么样的立场框架、范式语词去描述归纳研究,这些破口的存在和共振总会先行一步震撼读者,避无可避。读者或许会变成研究者,更多时候并不会。但是但凡有人透过陀氏的眼睛和精神世界去碰触了这些破口,就会发现自己在超越种族和文化的场域里,以同为人的存在,与作者共负一轭。
当然,能同行多久还是取决于读者自己。
小明:
初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自一位朋友的安利,当时这位被我称为猴乙己的朋友要在之后一次读书会上分享《罪与罚》,出于对他的怜爱,我去图书馆借了这本书,花了一个下午一口气读完,酣畅淋漓,不能自已(虽然截至现在,《罪与罚》依然是我唯一读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
《罪与罚》
绝大多数第一次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应该都会被山峰般动辄一整段的心理描写所震撼,情感又极为炽烈。陀思妥耶夫斯基酷爱描述矛盾集中的事件,并在其中表现极端人格。习惯别的作家后初读陀思妥耶夫斯基,仿佛把呼吸的空气突然换成了钢锭,一字一句读来都如洪荒加身,读完后深感疲惫却又无比兴奋。
叶彧:
平生第一次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是在疫情期间的2020年初春时节,彼时连出门都非常麻烦。最先买的是他最后一部作品《卡拉马佐夫兄弟》——事实上,是在读之前半年就买了,但是始终未读,于是趁着百无聊赖之际便开始读了。上海译文出版社为它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文集”写了长长的前言,现在也就记得最后一句:“它不是消闲的读物,却能长人心智。”如今看来,陀氏中晚期的作品的确配得上这句话。
《卡拉马佐夫兄弟》
《卡拉马佐夫兄弟》是一本颇为厚重的书,在过去这么长时间后,仍旧能够记得其中的老二伊万·卡拉马佐夫那个瘫倒在椅子上思考宗教问题的场景。他对什么是神祇的追问至今让我觉得震撼,以至于某个傍晚,我在江湾校区上晚课之前,觉得非常困倦,打开一本讨论女权主义的书的时候,突然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的怀疑主义的观点。只有在那时,我才体会到那种怀疑的力量,像我这样一个对自由、平等诸如此类的抽象概念有着偏执的人,竟也会在某个头脑昏昏欲睡却又不能的时候陷入某种接近“神圣”体验的状况:我们真的需要自由吗?这个世界难道不是由权力编织的吗?未来不是一如既往地悲观吗……当这些观念涌入大脑,在脑海中旋转时,我仿佛也化身成为那位对神的存在在怀疑与否定之间徘徊的伊万·卡拉马佐夫。然而,我却在那一刻更加相信启蒙必须不是某种教条式的存在,它是流动,是怀疑,是锲而不舍的追问。也许陀氏本人愿意经由《卡拉马佐夫兄弟》表达他信仰的越发坚定,但我读到的是,启蒙的不确定性或许不是这个时代所需的,但却是每一个追寻启蒙之路者所必需的。
Crescent:
初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在大三的寒假,契机是在泛读小组的时候听朋友分享了《罪与罚》,后来又在读者之友协会的书友会听了朋友分享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专题,对这位俄国最伟大的作家的作品产生了兴趣。于是寒假时买来《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白痴》来读。惭愧地说,真正读完的只有《罪与罚》,当时最大的感触就是大段的独白,展示人物的心理意识,探讨信仰问题。我个人觉得他的作品是能看出人性在基督教之下的光芒的。不过,坦白说,我并不真正了解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没有熟读、深读过他的作品,所以这只是个人的极其粗浅的体会。
你读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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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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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但都没有读完。
读过,但都没有读完。
没读过,但很想读。
没读过,但很想读。
没读过,也没兴趣读。
没读过,也没兴趣读。
责任编辑:顾明
校对:徐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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