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虽已逾古稀之年,门下弟子学生甚众,自己也已名动四海,但始终不恋尊师重教,自成都一别恩师后,便无时无刻不感念恩师对他的照顾和教导。因为袁太老师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去世,当时社会动荡,于是他的骨灰便没有被好好地安葬,直至当时,他埋骨何处也查无音信,父亲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后来,父亲回大陆定居,并建立了太湖大学堂。在太湖大学堂讲习期间,父亲依然没有放弃寻找衰太老师的所葬之处,他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其灵骨的下落。
二O0六年,时任中国科技大学校长的朱清时先生慕名前来拜访父亲,他们就佛学与科学的关系,相谈甚欢。朱先生十分尊崇父亲的学问,待到临走之时,朱先生仍意犹未尽,他表示,若有机会,一定要引荐几位四川的年轻名僧来太湖大学堂拜会,希望他们能在父亲的教导下,开创出新时代的禅佛传承,促进禅佛的发展。
二O0八年国庆节,朱清时先生果然信守诺言,借同成都文殊院住持宗性法师到太湖大学堂,拜访了父亲。席间,父亲得知宗性法师是文殊院住持,便谈起抗日战争时,他在成都任教于中央军校,其宿舍恰在北校场后门,隔邻即是文殊院前门。同时,他也忆起了自己与文殊院方外之友之间的交往,还有辅助袁太老师在成都三义庙创办维摩精舍之过程,以及与传西法师、印华法师之因缘等旧事。往事仍历历在目,但如今却已是沧海桑田,不禁今人稀嘘感慨!尤其是谈及寻觅袁太老师灵骨隐迹一事,父亲深为之憾!
因为宗性法师也是四川人,父亲便想,可能他会知道一些袁太老师灵骨的消息,于是父亲就问宗性法师:“俗家原是哪里人?”宗性法师答:“我是潼南玉溪口人。
”父亲一听大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想不到他竟然就是玉溪口的人,随即说道:“哎呀,玉溪口我住过的,那时是跟焕师一起,回到他第三个夫人的家乡玉溪口,我记得是过年去的。玉溪口是潼南重镇,潼南县是傅真吾的家乡,也是杨尚昆的家乡。我在四川边区担任凉山垦殖公司总经理的时候,还是用的‘南玉溪’这个名字。所以听到你是玉溪口人,真是心头一亮,这一下找到对象了。我有件事情能否麻烦你帮忙查一下,听说袁太老师的骨灰在潼南玉溪口,就在我师母家宅旁的菜园子里。如果能把袁太老师的骨灰找到,我想修一个灵塔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