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回到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把江澄,聂怀桑等人安排妥当,抬头看了看时间,天都快黑了也没见正主回来,就连忘机都跑没影了不觉轻笑出声,忘机这是不想让无羡与他们见面吧。
日落西山,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云层之中,夜幕降临,两个身影行走在通往云深不知处的山路上。
“蓝湛,你怎么啦,干嘛非要走回来,你看天都黑了。”魏婴一边走一边抱怨,好久没见聂怀桑了,也不知道他阵法研习的如何了,兄长刚刚接任仙督之位,一定有好多事要忙还要顾着蓝氏,不如把怀桑拉下水,让他接管一些事物分担一些,这样自己和蓝湛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游玩了。
“一起走走不好么?”
“很好啊,可是怀桑他们”
“兄长会安排好的。”蓝湛看了魏婴一眼,快步向前走去,怀桑?称呼很亲密啊,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一路上都不知道提几次这个名字了。当初云深听学时也是,和聂怀桑勾肩搭背,嬉笑玩闹,真是越想越气。
“哎,蓝湛,别走那么快啊,你等等我。”
等到俩人回到云深不知处时,已经到了宵禁时间,整个云深不知处都静悄悄的,除了巡夜的门生,其他人都回房了。
魏婴最先洗漱完毕,趁着蓝湛洗澡的功夫跑到后山抱了只兔子回到静室,坐在屋里地上不停地撸毛,一想起刚才蓝湛看着自己那眼神,心里就发怵,不行不行,今晚不能和他一起睡了,总有一种自己死定了的感觉,不止今晚,以后也不能和他一个屋睡。
“小兔兔,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魏婴一边撸兔毛一边自言自语。
“魏婴,该休息了。”
“啊?那个,嗯,我今晚去隔间睡,我想抱兔子睡,我困了,先睡了哈。”一听到蓝湛的声音,魏婴抱着兔子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越过蓝湛出了静室拐进旁边的隔间,哐当一声关上房门。
“............”抱兔子睡?要不要把后山那些兔子都炖了?蓝湛一个人躺在静室的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刚闭眼没一会,就听隔间的门被轻轻打开,魏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院子。蓝湛连忙睁开眼起身,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客房内,江澄熄了灯,却毫无睡意,起身躺下躺下起身,最后干脆在屋里转来转去。见了面怎么说?说什么?激请聂怀桑一起来都没见到人,是不是不愿意见我?刚把随便拿在手中就听到门外院子里传来问候之声,魏婴?他来找我了?
魏婴跟着一个纸鹤穿过长廊直奔聂怀桑的休息室而去,还没到门前就和一队巡夜的门生撞上。
“魏前辈。”几位门生一起行礼叫到。
“呵呵,大家辛苦了哈,一会这里就不用巡逻了。”
“是。”几位门生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屋里的江澄心中一喜,刚准备开门就见屋外的身影越过自己这间房门,向里面不远处,聂怀桑的住处而去,而且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不觉的握紧门框,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那我呢?你真的这辈子都不准备回莲花坞了吗?就那么狠我么?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放弃了,只要你回来,别的都不奢求了。
而另一个房间里,魏婴和聂怀桑坐在桌前,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说笑笑。
“魏兄,酒我是没法带进来了,不过这些还是可以的,恭喜你,再接金丹。能不能透露一下,用的什么方法?简直太神奇了。”
“能有什么方法,我体内的金丹是蓝湛的。同一个身体,怎么可能二次结丹。我想蓝湛应该看到了温情留下的医书手稿,那里记载着温氏医脉一生行医救人的感悟和一些奇妙的想法。其中就有两种刨丹救人的方式。一种是直接全刨,一种是把金丹分为两半,然后再通过修炼从新结丹。只不过当初形式危急,我只能选择第一种。”
“你是说蓝二公子把他的金丹分了一半给你。”
“是啊,是不是史无前例?还好我们成功了,如果失败,蓝湛就和我一样,成为一个没有金丹的废人了。”
“魏兄,我可真是羡慕你,能遇到一个把你奉为至宝的人。”
“少来,怎么听你这话酸溜溜的,说,这么晚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不会就闲聊吧。”
“嘿嘿,还是魏兄了解我,给你看样东西,保证你感兴趣。如果成功,魏兄又可以多交一位朋友,你们俩一定合得来。”聂怀桑把一本资料推到魏婴面前让他看,魏婴拿起资料看了起来。不禁皱起眉头,上面的事迹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想拍死那个姓莫的庄主,等看到最后一页,惊讶的抬头看着聂怀桑,既然是舍身咒的半成品。屋外角落,一抹白影靠近,透过没有关严的窗缝像里望去。
“怀桑,你想干什么?”
“魏兄,靠过来点,听我跟你说。”聂怀桑靠近魏婴在他耳边低语,从窗户的视线看去,两个人的动作十分暧昧,窗外的人强压心中怒气,转身离开。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可就是心中泛酸。
“啊?你这盘棋有点大啊。”
“所以才找魏兄帮忙啊,这咒术本就是你发明的,虽然只是半成品,我研究了很久,感觉行的通,要不你再修复完整点?”聂怀桑回到自己的座位扒着花生。
“你让我想想。”魏婴起身抱着手臂在屋里走来走去,毕竟是十六年前的东西了,当时只是一时兴起,突发奇想,还没来得及仔细推敲就出事了,既然聂怀桑说可行,那就有一定的成功率,只是着阵法后面怎么画来着,有些记不清了。
经过半柱香时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魏婴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没一会一个新的阵法图绘制而成。“魏兄,你简直神了。成功率可以达到八成。”聂怀桑拿起图纸反复琢磨了几遍,惊讶的说到。
“可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
“这就可以啦,八成啊,那魏兄当初刨丹成功率有多少?”
“不到三成。”
“那我明天就回去准备,其他的就交给魏兄了。”
“你拉倒吧,准备个什么啊,难道不是先斩后奏?嗯?”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聂怀桑笑着收起图纸。
“彼此彼此。”你不也绑定我会和你一起同流么。不过,虽然很冒险,还真是期待呢。
两个人又闹了一会,等魏婴回到静室时已经后半夜了,轻轻关上隔间的房门,一转身就被屋里坐着的身影吓了一跳,熟悉的檀香味袭来。
“蓝湛,大半夜不睡觉,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魏婴拍了拍胸口,点燃烛火,烛光照亮整个房间。
只见蓝湛端坐在桌前,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已经入睡的兔子,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感觉不太对啊,魏婴凑近蓝湛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让蓝湛的目光转向自己。
“蓝湛,你没事吧?别光盯着我啊,说句话啊?”魏婴靠近眼前之人,一股淡淡的酒香味传来。往下看去,一坛天子笑酒坛子歪倒在桌底,魏婴伸手拿起晃了晃,空空如也,一滴不剩。
“不是,你都喝了?”
蓝湛没有回话,直直的看着魏婴,点了点头。
不对,太不对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魏婴围着桌子和蓝湛转了两圈,蓝湛的目光就随着魏婴的身影晃。
“蓝湛,这是几?”魏婴故技重施的伸出两根手指在蓝湛面前晃,却被蓝湛伸手,一手一个的握住了手指。
“我的。”
“你喝醉了?”
“我没醉。”蓝湛一只手抓着魏婴的手指不松手,还把头上的抹额摘下来,绑在了两人的手腕上,一如当年寒坛洞那样。
“......”喝醉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醉。
“蓝湛,不早了,回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蓝湛起身向外走去。
“哎,蓝湛,去哪啊?”魏婴被蓝湛拖着走出云深不知处。
“蓝湛,去客栈睡觉好不好?”魏婴拉着站在农舍前的人哄着说到。
“来,来。”蓝湛拽着抹额的一头,拖着后面的人打开大门走了进去,再鸡笼前蹲下身,拉开笼门抓出一只公鸡。
“哎哎,这不能抓,这是别人家的,不能抓。”
“给你。”蓝湛把鸡递给魏婴,你曾经拉着江晚吟和聂怀桑抓芦花鸡,我也会,我也能抓。
“啊?”魏婴一脸懵的抓着鸡,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够么?蓝湛看着魏婴一脸懵的样子,伸手又抓出一只给个他。
“给你,都给你。我厉不厉害?”以后我陪你玩,不要再去找聂怀桑了。
“厉害,你厉害。”这小时候得多无聊啊,醉个酒竟然能疯成这样。魏婴刚把鸡放回鸡笼就被拉着向柱子而去,只见蓝湛拔出避尘在柱子上刻了几个大字,蓝忘机到此一游。魏婴,你不是说过小时候你最喜欢到处刻字么,我也会,你看我刻的好不好?
“蓝湛,别玩了,回去睡觉好不好?”魏婴拖着蓝湛刚走两步,屋里的灯就亮了,冲出来一个拿着棍棒的妇人。
“蓝湛,快跑。”
“两个小贼,既然敢上我家偷鸡,给我站住。”
整整跑了两条街,才摆脱妇人的追赶,看着好不容易哄睡的人,魏婴趴在床边疲惫的睡了过去,以后再也不能让蓝湛喝酒了,太折腾人了。
第二天一早,魏婴腰酸背疼的从地上爬起来,解开绑在手腕上的抹额整理整齐放在枕边,看着床上还睡着的人,摇了摇头,起身离开。折腾了一晚上肚子都饿扁了。
坐在客栈外面刚吃完一个饼,就见蓝湛从楼上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蓝湛,你醒啦。”
“我,我昨晚…”
“哎呀,你昨晚什么也没干,就是拉着我跑进一个农户家偷鸡,被女主人追了整整两条街,没想到雅正的含光君醉酒后一点也不雅正,哈哈哈哈哈。”
“…………”蓝湛有些窘迫的转过头,耳根都红了。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小时候经常这样啊。”
正说着,一只传讯蝶飞来,蓝湛抬手接住。
“出什么事了吗?”
“魏婴,兄长传讯,叔父回来了,要我们立刻回云深不知处。”
“啊?”
“放心,一切有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