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孩子第一次长大

同志

我在2003年阳历9月28日，农历9月初修理了3个陌生人，现在超过了2年6个月。

一 睡觉觉

儿子不但自己睡觉觉，而且还想着他人，他类，他物。每当儿子晚上睡觉时，把他的玩具好朋友，也一个个放进自己的被窝里，儿子哄着他们说“睡觉觉”。这其中有一个细节，睡觉觉的布娃娃，以及玩具马，玩具汽车，一切都必须处于非正常状态，布娃娃撂倒，玩具马也得躺下，连汽车也必须处于侧翻的状态。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才处于完全的休息状态，才能够解除陪他玩了一天的疲乏。

夜晚，俺家后面铁轨上的火车，呼啸而过，一声高亢的鸣笛，使得已经处于半睡眠状态的儿子，还得嘟囔一声，“火车回家睡觉觉去了！”

二 咬牙

过去我母亲说过，我睡觉好咬牙。结了婚之后，太太也说我睡觉好咬牙。看来我睡觉真的好咬牙，可我自己不知道。有一晚上，我一觉醒来，听见儿子好像在咬牙，仔细一听，儿子果然是在咬牙。想不到小小的年纪，刚刚长出牙来，就已经学会咬牙了。

太太说，儿子咬牙好，深夜可以吓唬贼。我说我呢，太太说，你是乱人！

其实儿子咬牙不是学的，我也没有这么聪明，竟然学会了咬牙。这一切的丰功伟绩，都应该归功于我的爸爸——我母亲说过，听了我爸爸一辈子的咬牙声了。

三 去皮

儿了吃东西早已养成去皮的习惯了，吃西瓜得扔掉西瓜皮，吃苹果梨得削皮，吃花生得去皮，吃瓜子也得去皮，吃核桃也要去皮。核桃的皮就是壳。当然这一些皮，都得是别人给他去，他自己还是去不了皮的。吃苹果有时候自己用牙啃皮，然后吐得满屋子都是。

冬天俺买了点干枣，递给儿子一个，儿子又把枣递到俺手里，“爸爸去皮！”我说，“宝宝，枣不用去皮。”儿子死活不干，似乎天下所有的水果干果都需要去皮，哪有不去皮就可以吃的呢？被逼无奈，我只好用牙给他啃了啃皮，然后把几乎光剩下核儿的枣，递到儿子的手里。

儿子把去了皮的枣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又很快地吐了出来，“核儿！”

四 车车

俺成天哄孩子，满嘴是哄孩子话，什么觉觉啦，饭饭啦，桌桌啦。一天在和同事们闲聊时，俺嘴里忽然冒出一个“车车”来，立即引来哄堂大笑。

五 在地瓜地里走路的孩子

你别看俺儿子会走还没有多长时间，也就是一年多吧，可走路光给俺玩点儿花样。小区里的老人都认识他，称他是在地瓜地里走路的孩子。

怎么回事？俺儿子在大街上走路时，经常是一只脚在路面上走，一只脚在台上走，这样两只脚就有了一个高度差，用小区里老人的话说，一只脚踏在地瓜沟里，一只脚踏在地瓜岭上。

于是俺儿子硬是把宽阔平坦的大街，走成了崎岖不平的地瓜地。

孩子他姥姥叫俺儿子小铃铛。儿子到了哪里，哪里就有声音。出门的时候，儿子关门——砰！进门的时候，儿子推门——砰！

在路上俺儿子连蹿带蹦，欢歌笑语，也是洒下一路铃铛声。那天我和儿子还在楼梯上，他姥姥就迎了出来。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孩子他姥姥说，俺听见小铃铛的声音了！

俺儿子的铃铛声不只飘荡他姥姥家里，还传到了邻居家里去。小孩他姥姥说，小铃铛哪天来过，邻居们都知道，尤其是楼下的住户，人家简直也乱死了。。

小铃铛不在家的时候，俺觉得屋里空荡荡的。小孩他姥姥说，来了闹得慌，走了空得慌！

七 儿子有多少拿

俺儿子到了哪里也是手不闲着，什么书本啦，什么茶杯啦，眼镜啦，逮着什么拿什么，你还没有注意到，人家早就已经抓到手里了，小手可利索了。用他姥姥的话说，他有八十三拿！

最初我听见他姥姥说儿子有八十三拿，叹服他老人家的语言表达能力。八十三拿，多么形象生动的话语啊。我记住了八十三拿。

这一回，他姥姥又变了，俺儿子变成七十四拿了。每次俺儿子的拿都有变更，可俺觉着，老人家的语言表达能力就是强。

儿子到底有多少拿？谁也数不清。

八 童子尿

中医上好像说，童子尿是一样好东西，能够治疗不少疾病。俺儿子没有学过中医，不知道怎么也知道了，人家现在是轻易不尿，一尿惊人！

爸爸的烟灰缸，被俺儿子尿上了一泡。今天早上我起来穿鞋，感觉里面湿漉漉的，我知道这准又是俺儿子干的好事。

那天俺儿子拿起暖壶塞儿，不顾暖壶里冒着的腾腾热气，本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拉开架式，准备让俺全家尝尝——他珍贵的童子尿！

九 爸爸的羽翼

天上飘下了几个雨点。俺骑着自行车，带着儿子匆匆往家赶。后座上的儿子双手捂头，嘴里嘟囔着“下雨了”。

忽然俺觉得后背一阵凉风袭来，回头一看，儿子掀起俺的褂子，把头钻进俺的衣服里。

俺看《动物世界》，知道禽类有这个传统，把自己的羽翼当成保护伞，庇护自己的孩子。儿子把俺的褂子当成了俺的羽翼，俺则变成了一只迎风飞翔的大鸟。

十 不饿干什么

儿子一个劲地在嘟囔干什么，干什么，他爷爷开口来了个，干革命！这可是他那个时代以干字为首的最佳词组，使用频率也最高。

俺儿子继续追问，干革命干什么，他爷爷说，干革命就是干工作。俺儿子又问，干工作干什么，他爷爷说，干工作就是为了吃饭。俺儿子又问，吃饭干什么，他爷爷说，吃饭是为了不饿。俺儿子又问，不饿干什么……

总而言之，俺儿子的问题你没有办法回答，哪怕你已经读了好几遍《十万个为什么》一书。

只要俺儿子在家，俺家屋里的门都得必须是打开的。你想在屋里干点私事，没门。你一关上门，儿子就把它推开，还要责问你，关门干什么。

打开的门对俺儿子有好处，便于他进出，也便于他对全家的人和事进行监控。只要你屋里有点事情，他看见马上放下手中的活来干涉。

他爷爷想点支烟吸，火机一响，他听见了，赶紧跑过去，吹灭他爷爷点的火，自己重新打着火机。

俺回到家中，想打开电脑上网看看，俺儿子看见，马上赶紧跑过来抢鼠标。他妈妈打毛衣，他得过去把毛线扯得满屋子都是。

儿子抬脚就是跑，格格的鞋声不绝于耳，一会儿这屋，一会儿那屋。打开的门，给儿子展现了眼前最广阔的世界，给了他发挥才能的最大舞台。

十二 儿骑枕头来

太白有诗云，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吾儿生在北方，没有竹马可骑，于是他爷爷的木质拐杖，成了他胯下的竹马。

要是在床上，俺便成了俺儿子胯下的马——千里马乎？

他爷爷的拐杖经常用，儿子的机会不是很多。最近儿子最常骑的马，变成了床上的枕头。儿子骑着枕头，嘴里念念有词，身体上下起伏，经常累得满头大汗。

套用太白的诗句便是，儿骑枕头来，绕床擦地板。

十三 小大夫

儿子耳濡目染，无师自通地成了一个小大夫。不过，他能诊断的病只有一种——只要别人打个喷嚏，儿子就说，感冒了！他治疗的手段也只有一个——打针！

十四 小管家

爸爸端着水杯到俺屋里喝水，走的时候忘了再端回去。俺儿子看见了说，这是爷爷的杯杯，然后把水杯端到他爷爷的屋里。

现在俺要是看电视，声音稍微大点，俺儿子就会说，乱死了！

最倒霉的是，俺原来养成的睡觉之前看会儿书的习惯。俺现在如果睡觉前不看书，就想直接躺下睡觉，没门，俺儿子不愿意，他会把书硬塞进俺的手里，然后大声命令道，“爸爸看书！”

十五 儿子接电话

要是你往俺家里打电话，首先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你别奇怪，这是俺儿子的声音。现在俺儿子已经全面掌握了俺家中的大权。

俺觉得，俺现在除了在家中老老实实地呆着，以及在外面玩着命地挣钱之外，俺已经没有任何别的权力了。

儿子接电话，除了听出是谁的声音，然后称呼之外，没有别的花样。俺出门在外的时候，经常给家里打个电话，往往还没有等太太接电话，俺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俺听到的也只不过儿子几声清脆的“爸爸”，可俺觉得这已经足够了，仿佛一台油箱枯竭的机车又加足了油一样，又马力十足地运转起来。这就是俺打电话的全部意义。

十六 关上的门

俺们关上的门，儿子有意见，可这小子经常是自己关上门，把自己关在屋里。儿子关上的门，俺们也是不放心呢。

他在里面干什么呢？不干好事！把他妈妈正在织的毛衣针抽出来，线拆了，把磁带盒里的磁带全部抽出来，把箱子里成盒的牛奶孔用管戳破，然后倒了……

太太早已发现规律了，只要一时听不见儿子的声音，那他一定在什么地方，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地干好事呢！

十七 借来的高度

过去不让儿子动的东西，俺们往往就是放在高处，儿子站着用手够不到，就是踮起脚来也不能够够着的地方。这明明是身高歧视嘛。

现在这个简单易行的办法失效了，儿子会借用其他力量了。儿子如果看见高处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会搬来小椅子，然后踩在小椅子上面去够。

看见儿子的进步，俺是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儿子头脑开始开窍了，担心的是，如果儿子不小心从小椅子上掉下来，头上还不摔个大疙瘩！

十八 肚肚里最安全

儿子要是吃点好吃的东西，最怕别人和他争，三下五除二，赶紧吃到肚子里。然后拍着他的小肚子和他的竟争者说，吃到肚肚里去了。

肚子那可是他的故乡，从故乡出来两年多了，还没有忘记那里是个好地方，还记得有什么好东西，还是放在肚肚里最安全，最放心！

要是轻轻掩上的门，儿子用手一推就可以推开了。要是面对紧紧关闭着的门，儿子多次用力推不开之后，儿子自有儿子的办法。

面对紧紧关闭的门，儿子转过身来，将屁股对准门，用力朝门撞去，充分利用屁股肉多皮厚，重量沉力量大的特点，一下，一下，不将门撞开誓不罢休。

在连续不断的撞击下，就是再紧的门，在俺儿子的屁股面前，也必将土崩瓦解！

二十 物生有两

儿子如今能识几个数了？不很清楚。但儿子肯定知道“二”这个数字了，并且会正确运用，儿子要什么好吃的东西，事先都得庄严声明，要“俩”！

儿子为什么要东西总是要“俩”呢？因为儿子长着两只手，一只手里一个，两只手不就成了“俩”了吗？

儿子的这个“俩”被儿子推而广之，当我们仨口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儿子把手伸向他妈之后，然后又把另一只手伸向我，“俩”！

二十一 男人的乳头

儿子很早就断奶了，大约一岁左右吧。虽然儿子现在已经不吃妈妈的奶了，但还有时伏在妈妈的胸脯上，口含乳头，回味一下自己当初当婴儿时的幸福时光。

一天晚上儿子掀开俺的衬衣，用手摸摸俺干瘪的乳头，然后低下头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去就给俺一口，真痛！

还好，俺儿子还不自私，吃俺的奶，也让俺吃他的奶。儿子掀开他的衬衣，对我说，爸爸吃奶！可当俺伏下身子，嘴刚刚接触到他的乳头，儿子就格格地笑个不停，赶紧盖死他的衬衣。

儿子，你是怕痒，还是害羞？今后咱们不玩这样的游玩。

二十二 妈妈的胳膊

妈妈的胳膊，天然的枕头。儿子每次睡觉，都是枕着妈妈的胳膊入睡的。太太不胜其烦，有时翻过身去，但还是被儿子扳过身子来，然后把她的胳膊拉直，枕上。

太太说，要不咱们去定做一只橡胶胳膊？

一晚太太有事回来的晚，俺的胳膊有幸被儿子一枕。儿子的小脑袋好像一块石头蛋子一样，而且不停地来回滚动，不一会儿，俺的胳膊就酸痛不堪。

儿子睡熟之后，俺赶紧抽出俺的胳膊来。怪不得他妈叫苦不迭呢，这个滋味不好受啊。

二十三 跑，跑，跑

现在儿子知道跑了，一看事情不妙——譬如当他把俺的皮鞋扔进沸腾的锅里的时候，譬如当他偷偷地把煤气阀门给俺关上的时候，他就格格地笑着跑进别的屋里，然后赶紧关上门，用背顶着。

要说是两岁多的孩子一点事情都不懂，俺才不信呢。你说，他要是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是不应该干的事情，那他为什么要跑呢？

我让你干了坏事就跑，我看你哪里跑！

二十四 儿子的大军

别看俺儿子小小年纪，却是一支多兵种，混成大军的最高统帅。他的手下包括航天飞机，直升飞机，铲车……布娃娃，大象，犀牛，恐龙，虎，马……还有奥特曼……

为了提高这只庞大复杂部队的战斗力，俺儿子排兵布阵，日夜演练。他深谙古今兵法，以奇用兵，变幻莫测，其中最惊人之举是，大象骑马，铲车运载航天飞机……

二十五 儿子凉水

儿子把一杯水泼在地下，说，热，凉凉。

看着别的比他大的孩子，从台上一跃而下，儿子跃跃欲试地，也想从一个大约二十公分的台上跳下。儿子摆动着双手，嗨嗨地给自己加油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只脚先迈了下来，另一只脚随后重重着地，努力地寻找着别人双脚同时着地的感觉。

儿子的小心我是知道的，还是在儿子刚刚学走路的时候，面对一个，哪怕只有一公分的台阶，儿子也要不厌其烦地伏下身来，将自己正在进行的，直立行走壮态，转换成爬行壮态，待爬过台阶之后，儿子再将爬行壮态，转换成直立行走壮态。

二十七 儿子开灯

儿子利索地爬上沙发，然后又从沙发上爬到扶手上，“啪”地一声把客厅里的灯打开，仅仅才几秒钟的时间，客厅里立即充满了柔和的光芒。

儿子开灯三部曲，这在几个月之前，俺还是不可想象的。小的三部曲早已开始，更大的三部曲，在儿子未来的岁月里，也会像花儿一样地展开。

二十八 儿子的“妈妈”

儿子的妈妈当然只有一个，俺可是一个正人君子。可在俺儿子的嘴里，他却好像拥有无数个“妈妈”一样。

儿子看电视时，那些漂亮的女播音员，女节目主持人，儿子用手一指，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均称之为“妈妈”！

我一直奇怪，俺儿子为什么不称那些男播音员，男节目主持人为“爸爸”呢？儿子这样我倒满意，别有事没事的，弄来那么多“爸爸”！

二十九 儿子的自称

儿子对自己有三种称呼，我，俺，宝宝。我发现儿子对这几个称呼，各有各的用处，情景不同，称呼不同。

我，儿子一般在正规场合，答应别人的什么事情时，用我。譬如，我说儿子你上超市吗？儿子就赶紧答应，我去！我去！“我”比较阳光。

俺，儿子一般在自己受委屈，或坚持自己的主张时，用俺。譬如，把他的玩具给别的孩子玩时，儿子就会哭着说，俺的！俺的！充分显示了“俺”的倔强。

宝宝，儿子一般称呼自己的专用物品时用宝宝。譬如，儿子会说这是宝宝的褂褂，这是宝宝的蛋蛋。儿子还经常称呼别的，比他小的小孩为宝宝。“宝宝”比较娇气。

三十 向我开炮

为了扩充儿子统帅的大军实力，我决定拨款给儿子的大军购置点新装备。咱们国家早已加入了核不扩散条约，所以说，核武器就别寻思了，给儿子购置点常规武器吧。

看着货架上的一辆装甲车不错，我拿下来，想放在地上试试它的性能。儿子一把抢过去，掉转装甲车上的大炮，俺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儿子就朝俺“轰”“轰”两炮。

儿子，人家战斗英雄王成是自己要求的“向我开炮”，你想让爸爸成为战斗英雄，爸爸也愿意成为战斗英雄，可你怎么也得等爸爸喊出“向我开炮”的豪言壮语来吧？

三十一 儿子“口吃”

儿子两岁多了，说话怎么不大清楚呢？俺是胶东人，“牛”“油”“肉”发音分不大清，可孩子他妈却能说一口标准的山东普通话啊。

和哥哥说了我的苦恼之后，哥哥说，不用担心，有些孩子说话晚。你看历史上名人，有许多口吃的，譬如邓艾，韩愈，邱吉尔……

打住，打住，俺儿子可不是口吃。俺希望儿子是一个正正常常，健健康康的人，至于是不是伟人，那倒不是最重要的。

三十四 儿子与“吹吹”

大概是太太从小哄他哄习惯了，儿子现在哪怕是个树叶落到头上，也要让别人给他“吹吹”。儿子所谓的“吹吹”，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努起嘴，朝着他需要吹的部位，也就是儿子心目中受伤的地方，用力吹几下就可以了。

“吹吹”，胜似灵丹妙药，已经被俺们家人，以及亲戚们所掌握，以备不时之需。“吹吹”也不只是在儿子虚拟受伤的时候才管用，就是儿子一不小心真的头上磕个大包，你用力地在儿子的头上吹几下，也能止住儿子的哇哇大哭，效果奇佳。

如果你也想朝着俺儿子“吹吹”，需要注意以下两点，一是必须一本正经，切不可嘻皮笑脸，二是必须对准俺儿子受伤的部位，要做到有的放矢，切不可胡吹乱吹。当然俺儿子也心中有数，一般是早已把需要你“吹”的部位朝向你。

俺儿子经常是撅着腚，朝向俺的脸，让俺“吹吹”！

三十五 秋千上的童年

小区公园里有一架秋千，秋千前经常是顾客盈门，当然顾客大多是孩子以及带孩子的家长。人多了怎么办？排队呗。有的小孩越是看着人多，越是不想下来，真是急死人了。往往秋千上是优哉游哉，秋千下是望眼欲穿。

终于轮到俺儿子了，谁知秋千上的小姑娘，私相授受，竟然指定一个刚来的，她认识的小姑娘来荡下一轮秋千！俺儿子一看轮到他荡秋千，别人却上去了，跺着脚大哭！

还好，那个刚来的孩子家长一看情况不对，把她的女儿拉下来，让俺儿子上去了。俺儿子立即破泣为笑，如愿以偿地飘飘然起来。俺当时想，要是后来的那个小姑娘的家长不在，这种情况还真让俺为难呢！

三十六 儿子接水

俺家的水笼头最近有点漏水，关不死。儿子想用他的小碗接点水，端着碗，一伸手够不着水笼头。儿子回过头来，找出一个长柄勺子，把他的小碗放进勺子里，然后双手握着勺子柄去水笼头接水。

有人说过，能够使用工具是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俺儿子已经多次向俺证明，他已经是一个人了！

三十七 儿子“拾笑”

要是我们家人，以及亲戚朋友在一起说笑，儿子往往在我们开怀大笑的时候，也跟在后面哈哈大笑，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

经常是我们已经笑完了，儿子还独自沉浸在哈哈大笑中。发现俺儿子好笑，众人再大笑，儿子见众人又笑，奋起直追，赶紧再哈哈大笑。

四十二 儿子扔垃圾

回到家俺脱掉外套，换上棉拖鞋，开始剖鱼。剖好鱼之后，俺把鱼头，鱼肠什么的装入一个垃圾袋里，准备把它们扔进垃圾箱里去。放在屋里很腥气，趁早处理。俺提着垃圾袋刚想走，低头一看，自己已经换了行头。

俺在那里弄鱼，儿子也没有闲着，既然他这么勤快，捣乱不如帮忙。当时儿子穿戴很齐全，平时他也经常跟着俺去扔垃圾，何不让他去完成这个任务呢？反正垃圾箱就在楼头上，离俺家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路上也很少有车。

我一跟儿子说，让他去扔垃圾去，儿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俺的意思，平时跟着俺扔垃圾习惯了，提着垃圾袋就想出门。俺给他戴上帽子，把垃圾袋整理得便于投掷，儿子提起垃圾袋，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我从窗户里踮着脚看着他，只见俺儿子一出门就小跑起来，穿过小区的大街，迈上对面的路台，走到垃圾箱的跟前，稍微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在寻找垃圾箱口，然后恶狠狠地把垃圾扔进了垃圾箱里！这里不用恶狠狠这个词，无法表达当时俺儿子认真，用力，负责的精神！

儿子胜利归来！儿子回来指手画脚，说明他已经完成了俺交给他的任务。儿子，不用说了，爸爸都已经看见了，你完成的很出色！儿子第一次完全彻底利索地完成了，此生俺交给他的第一项出门任务，俺很满意！

四十三 儿子的好客

原来孩子他姥姥来了要走的时候，俺儿子死活不愿意，不让他姥姥走，这还让他姥姥感动得了不得，说是他外孙亲他。每次都得趁俺儿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走。

俺现在发现，俺儿子对每一个来俺家玩耍的人都非常亲切，都不让他们随意就走，其中包括俺儿子过去根本不认识的人。俺现在终于明白俺儿子好客的理由了，无非是人多热闹，让别人陪着他玩耍罢了。

四十四 儿子与猪八戒

只要电视上出现猪八戒的形象，无论是动画片，还是电视剧，俺儿子的眼睛就开始发光，而且神秘兮兮的。儿子用手指着画面，对俺说，猪八戒！猪八戒来喽！对孙悟空俺儿子根本不感冒。

真是时代不同了，想当年，俺可是最先认识的大闹天宫的孙悟空的，哪里知道这滑稽可笑的猪八戒！春光灿烂猪八戒，的确如此。看来俺该给儿子买一把九齿钉耙了。儿子能有猪八戒那两下子也不错的，最起码找媳妇不用父母催呀。

四十五 你别问我这是为了什么

如果打开一盒包装精美的礼品，
我一定不把包装盒随意地抛弃，
你别问我这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看到一件稀奇的东西，
我一定把它珍重地捡起，
你别问我这是为了什么？

如果看见野外有一枝美丽的花朵，
我一定把它随手折下，
你别问我这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请你去问问我的儿子，
这些精美的东西可能都是他手中的玩具！

看见儿子已经睡熟，我悄悄地来到客厅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当我从卫生间回到客厅的时候，我惊讶地看见俺儿子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一本正经地看电视呢。

当时我楞了一下子，儿子不正在睡觉吗？怎么在这儿看电视？俺的头脑真是跟不上儿子成长的步伐了，儿子早已不是一个放在哪里就呆在哪里的小月孩子了，儿子现在会发生从那屋到这屋的位移！

四十七 修远他爸

俺堂堂七尺男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字名谁，笔名网名，写起来也是一大趟的。可如今这些名称，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挑战这些名称的新名称叫什么修远他爸！修远他爸爸，先是一些和儿子打得火热的孩子叫，后来他们的母亲也这样叫，接着一些老太太，老大爷也这样叫，于是乎我的名字面临着失业的危险！

四十八 要想长得快

要想长得快，
穿上爸爸的鞋，
要想长得更快，
那就穿上妈妈

的鞋。
你问为什么？
妈妈

的鞋跟比爸爸的更高！

四十九 猴猴

猴猴是太太沿用传统的，吓唬孩子的虚拟怪物。晚上儿子不好好睡觉，太太就用脚蹬蹬床梆，弄出点响声，然后说，猴猴来了！儿子一听说猴猴来了，便躺在被窝里不再乱动，时间一长就睡着了。后来我发觉儿子已经没有对猴猴的敬畏之心，猴猴纯成了纸老虎。

现在儿子只要一听见一点声响，还不等我们开口，儿子就说，猴猴来了！

早上我用手轻轻地在儿子腚上扭了一下，我问儿子，谁扭的？儿子回过身来，晃着小脑袋装作不知地说，是猴猴吧？儿子尚未转过身去，我又在儿子的腚上扭了一下，这回儿子明显看到了。我又问儿，谁扭的？儿子肯定地大声说，是猴猴！


五十 儿子的障碍赛

我家门前的树下，有一个大约半米高的台子，夏天用来打牌的。俺儿子在这里可找到了英雄用武之地，出门入门，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绕个弯，专门就要从这个台子上经过，仿佛不把这个台子踩在脚下，显不出他英雄气概似的。

作为爸爸，我还是要感激这个台子的。最初儿子从这个台子上经过时，吃力地从这边爬上去，然后再小心地从那边爬下去，得花费几分钟的时间，现在俺儿子从这个台子经过，已经非常轻松了，虽然同样还是爬，用时也就是几秒钟。

有一天，俺儿子会从这个台子上一跃而过！

五十一 儿子开倒车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太强了，看见什么就学什么。在公园看见一些老人为了锤炼身体，倒退着走，俺儿子一下子就学会了。别看这个简单的倒退着走，它还真有时代特色呢。俺小时候怎么着玩，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玩具可玩，也没有想到这么个玩法呀。倒退着走，对老年人有锻炼身体的好处，说不定对于儿童还有开发智力的奇特功效呢。倒退着走，简简单单，却也其乐无穷。

五十二 不吃药不打针

儿子感冒了，怎么办？人病了，无非吃药打针而已。为了充分发挥民主，我们征求儿子的意见。

宝宝，你感冒了，你是打针还是吃药？俺儿子回答得干净利落，不吃药不打针！

五十三 儿子吃药

小孩子吃点药难死了。硬灌不光灌不下去，还易于呛着孩子。小孩他姥姥给孩子喂药有一套，毕竟是资深母亲啊。她用匙子头压着孩子的舌头尖，然后慢慢地把药灌下去。这样不易呛着孩子。

太太虽然不是资深母亲，但年轻有办法，会糊弄。儿子不是嗜牛奶如命吗，儿子感冒了，太太专门给他喝双黄莲口服液，说是牛奶。双黄莲口服液是液体，而且有吸管，味道也不难喝，各方面恰似儿子经常喝的牛奶。

儿子要不是感冒，得的是别的病怎么办呢？也不难。太太把药和好了，倒进原来盛双黄莲口服液的小瓶子里，让儿子误认为喝的还是双黄莲口服液就可以了。其实小孩子吃的喝的药大多都不难喝，这也是为了照顾小孩子的口味，小孩子不吃药，关键也是一种气氛。

五十四 儿子打针

儿子虽然才两岁多，没有少吃了药，也没有少打了针。养儿方知父母恩嘛。最初一年，别的不说，免疫疫苗的针药几乎月月打，月月吃。

除了免疫疫苗的针药之外，其他的针药，儿子也没有少打了，少吃了。最初不好找血管，护士在儿子头上找血管，扎针。后来儿子大一点了，护士就在儿子脚上找血管，打针。其实我觉得打针比吃药还容易些，打针也就是最初找血管难找，一旦找准血管，扎上针了，孩子一般就不哭了。

打针之前的恐惧心理了不得，就是一些大人也害怕。现在要是不真的打针，俺儿子还经常和俺玩打针的游戏呢。儿子把唾沫吐到俺的手背上，这表示护士在用棉球消毒，然后用手拍拍俺的手背，这表示护士在找血管，最后用手指掐一下俺的手背，这表示已经扎上针了。打针是俺儿子的保留节目，一般还不表演呢，当然要是真到了打针的时候，俺儿子可就没有这么潇洒轻松了。

五十五 儿子与牛奶

儿子最喜欢的饮料非牛奶莫属，俺给他买的最多的饮料也是牛奶。儿子到底喝了多少牛奶了呢？每个月俺儿子喝的牛奶，我想给他洗个牛奶澡还是用不清的。有俺家里到处可见的牛奶箱为证，请看俺家里的牛奶箱——柜子顶上有码放整齐的待拆牛奶箱和已经空空如也的牛奶箱，再看看墙角上有盛着俺儿子玩具的牛奶箱，再看看俺厨房里，有盛着面条的牛奶箱，有盛着鸡蛋的牛奶箱，有盛着粉条的牛奶箱……

儿子喝牛奶没有个够，一天五盒六盒是他，一天七盒八盒还是他。听说成箱成盒的牛奶有的是还原奶，为了保证俺儿子的营养全面，于是俺又给儿子订了一份鲜牛奶。牛奶多了，喝的没有败坏的多，你不给他吧，哭闹，给他吧，他就开始败坏。儿子怎么败坏牛奶呢？直接倒在地上的就不说了，最有代表的是边玩边败坏。俺不是给儿子订了一份鲜牛奶吗，鲜牛奶是成袋的，不便于儿子直接用嘴喝，俺把鲜牛奶倒进碗里给儿子喝。盛牛奶的碗儿子一定要两个，在这个碗里喝一口，然后从这个碗里倒进另一个碗里，在另一个碗里儿子喝一口，再把牛奶从另一个碗里倒进先前那一个碗里，美其名曰，凉凉！便喝便凉凉，儿子就这样来回折腾，把牛奶折腾没有了，其中一部分牛奶进了儿子的肚肚里去了，一部分倒在桌子上了。

虽说儿子败坏牛奶让人心疼，可在从这个碗倒进另一个碗的过程中，儿子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就是儿子倒液体的本领还是挺高超的。今年过年，俺儿子给我们倒酒，倒在外面的不多，亲戚们都夸奖俺儿子的手挺有准头的，俺赶紧给他们介绍俺儿子取得成功的倒牛奶秘诀，俺这可是花了大本钱的。亲戚们说就是成本高点，是不是可以以水代牛奶，好主意，只是俺儿子对价格低廉的水不感兴趣。

牛奶多了，也显得俺儿子大方。来了人，俺儿子赶紧给人家递成盒的牛奶，而且服务周到，就是把吸管替人家插进牛奶盒里。人家不喝儿子还不愿意呢，要是没有人喝牛奶，儿子哪有机会显示一下，自己可以一下子用吸管戳破牛奶盒的高超本领呢？

儿子喝牛奶喝出了知识和能力，不透明的牛奶盒，你怎么能够知道里面到底还有没有牛奶呢？俺儿子有办法知道，你要问他，牛奶盒里还有没有牛奶，人家把牛奶盒晃几个子，然后就知道里面还有没有牛奶。里面要是还有牛奶，你要是说没有了，俺儿子就会把牛奶盒拿到你面前，在你耳朵旁边晃晃，让你听听里面的声音，表明他所言不虚。这个没有人教他，完全是因为喝牛奶多了，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

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牛奶！

五十六 两害相较儿子最近有点不舒服，还不好好吃药，天气又冷，没有办法，俺只好把护士叫到家里来给儿子输水。儿子一看护士来了，一切都明白了，赶紧声明，我吃药！我吃药！儿子，你想吃药已经晚了，药已经配好了，护士已经来到家里了，你不打针谁打针！

五十七 小小联络员

通常爸爸坐在他的屋里，喝水吸烟。要是别人在客厅里看电视，爸爸轻易不去客厅，和年轻人的口味不同，看电视看不到一家去。

太太在家的时候，一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剧没完没了，一部完了，另一部接着开始了，永远没有结束的日子。

我也有阵地可守，电脑是我的。爸爸，太太，和我，我们三个人好像三个军阀一样，各居一室，相安无事。要不是作为起义者的儿子多事，我们三个可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儿子一会儿这屋蹿，一会儿那屋里蹦，到了哪里哪里乱，完全破坏了我们的有秩序的生活。儿子会把太太吃的瓜子端到我的电脑桌上，会把自己喝的牛奶拿给他爷爷喝，几个屋里来回折腾，到了哪里哪里有声音。

我们三个封闭的湖泊，由于儿子这条活泼的小鱼来回疏通，我们也有了更多交流的机会。家庭这个有点沉寂的水面上，也泛起了一朵朵快乐的浪花。

五十八 连环声

只要儿子在家，我们家的声音永远是连环的声音。譬如，先是扑腾一声，接着又会是扑腾一声。前一声扑腾是儿子把什么东西弄倒了，后一声扑腾是儿子自己也随着倒了，当然两声扑腾之后往往还伴随儿子的哇哇哭声，以及大人的惊叫声。

五十九 找榜样和当榜样

儿子刚开始学走路那阵子，你抱着他，他还不愿意呢，非得要下来走。现在学会走路了，人家又不走了，经常是出门到了大街上，双手朝你一伸，“抱着！”

这时候，给儿子找个榜样非常重要，只要当时我能够找着榜样，问题就基本解决了。我就会用手一指，对儿子说，你看人家宝宝走着，你怎么能够要求抱着呢？儿子一看果然如此，就不再坚持自己的主张了。

当然俺儿子也并非回回是个落后分子，也有被当作榜样的时候。一次我和儿子正在街上大踏步地走着，旁边一个小女孩要求她妈妈抱着，她妈妈也四下里找榜样，一下子找到了俺儿子。对她女儿说，你看，人家小弟弟都走着，你当姐姐怎么能够要求抱着呢？我趁机赶紧夸奖了几句儿子，俺儿子格格地走得更有劲头了。

六十 城门失火

给儿子输了几天水后，接着给我爸爸输。虽然事前我们反复给儿子说明，这回不给他输了，是给他爷爷输，儿子一见护士来了，还是吓得跑进屋里关上门。

儿子听见护士走了，打开门出来睢动静。儿子倒背着手，小心翼翼地来到他爷爷的屋里。儿子眼睛瞪着他爷爷手上的针头，心有余悸地说，爷爷打针，宝宝不打针！

六十一 幸亏一楼

晚上朋友过来聊天，看着俺儿子上窜下跳，无所不为，朋友感慨地说，你幸亏是住在一楼，要是在楼上，你们还让人家楼下的过吧？

我说，是啊，现在我们都不敢上亲戚朋友家串门。出门你又不能不带着他，到了哪里也是这样，往往刚去一会儿，人家楼下的就找上门来，弄得在哪里也不敢呆多长时间。

六十二 到门后去

家家有门，门门有后。你别看门后这个狭窄的地区不大，现在可成了俺儿子的主要战场了。有事没事的，俺儿子藏到门后，让别人找他。

俺一进门，如果看不见儿子，我就得去每一扇门后搜索，只要儿子在家，一逮一个准。儿子回家，只要看不见我，他也是去一扇一扇门后搜索。

一门之后，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门后的狭窄地区，是我们父子开展游击的家中最佳地区。

六十三 隐蔽在电脑桌下

儿子是哪里狭窄往哪里钻。房子面积不大，狭窄的地方不少，儿子每天都在开辟新的战场。今天儿子又找到一个好地方——电脑桌下。

儿子蹲伏在电脑桌下，没人理他，自己藏给自己看。小脑袋一会儿探出来，一会儿缩进去，一不小心让桌子碰着了头，儿子也不哭。

俺不坐在电脑桌前，儿子也不过来捣乱。儿子进来出去，俺想打个字都不肃静。俺觉得一个诺大的房子，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电脑桌了！

六十四 旋转的电脑椅

昨天俺的电脑桌不平静，今天俺的电脑椅也不平静了。岂止是不平静，已经天翻地覆，旋转起来了！

俺坐在上面，让儿子旋转得晕头转向，儿子格格地大笑，转个不停。他爷爷说来，俺儿子成了推磨的小毛驴了。

俺担心，俺儿子今后要是来个逆向思维，让俺成天转着他玩，那俺的电脑椅俺也坐不成了，岂不成了俺儿子的玩具啦？那俺又成了什么啦？

六十五 榜样太多了

我和儿子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路上儿子多次要求“抱着”，还好，每次我都能及时找到榜样，让儿子无法实现他要“抱着”的企图。这样我们大约走了二三里路。

走着，走着，儿子不走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台上，对我说，爸爸歇歇吧。好可怜的儿子哟！看来儿子实在是累了。我抱起儿子来，感觉到儿子沉甸甸的。穿着棉衣棉裤棉鞋连续走这么长的路，实在也不容易。

六十六 猴猴（二）

我和儿子在路上走着走着，儿子在后面用脚踢了我一脚。我问，谁踢了我一脚？儿子佯装不知地说，是猴猴吧？

我和儿子又走了一会儿，儿子又在后面踢了我一脚。我又问，谁踢了我一脚？儿子又回答说，是猴猴吧？

原来吓唬儿子的猴猴，现在成了儿子的替罪羊了。

六十七 爸爸妈妈的鞋

爸爸妈妈的鞋，神秘无比的地方，里面黑咕隆咚地的，可以让小马小狗在里面睡觉，还可以在里面盛水，关键时刻还可以往里面尿尿！

爸爸的鞋，神秘在于，穿上爸爸的鞋可以一下子长老高。妈妈的鞋更神秘，穿上妈妈的鞋，可以一下子长得更高！因为妈妈鞋的鞋跟比爸爸的更高！

六十八 两汇报

现在我出门进门都要向儿子汇报，为什么汇报？因为儿子盘问。汇报什么呢？出门汇报要去干什么，进门汇报干什么去了。

出门汇报在儿子眼里尤其重要，儿子要根据我汇报的情况，判断是否可以跟着，一同出发。没有办法，每次出门，我只好汇报，我去打针去。儿子对打针最害怕，只有说打针儿子才不跟着。

六十九

儿子说拜拜

儿子最近长了不少见识，这可能和过春节，接触的人多，出的门多有关。现在俺一出门，儿子赶紧跟在后面和俺拜拜，没有拜拜这个告别仪式，你休想出门。儿子反复摆动着小手，直拜拜到你关上门，看不到你为止。

儿子要是只出门和你拜拜也就罢了，儿子从这个屋到另一个屋里，也要和你拜拜。你要对他的拜拜没有作出相应的反应，人家死活不愿意，纠缠你。爸爸拜拜，宝宝找妈妈去。俺这一天里不知要和儿子拜拜多少次了。

七十 旋转的餐桌

内兄前一阵子和别人开餐厅，散伙后分得了一张有转盘的餐桌。由于此餐桌太大，放在家里从来没有使用过。正月十五到内兄家里作客。内兄一看来的人太多，就和我一起把那张闲置的有转盘的餐桌抬到客厅里来。

儿子坐在餐桌跟前，要这要那。过去儿子要菜，都是用筷子夹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去，今天为了省事，儿子想要什么菜，就把什么菜旋转到他的面前。儿子一看，这餐桌还会旋转，十分新鲜。他想要的菜旋转到他面前了，他又不要了，他只要不放在他面前的菜，他的目的大家都看出来，他是想让餐桌不停地旋转！

后来大人都嫌烦了，没有人再给儿子旋转餐桌了。儿子自己亲自动手，把餐桌转个不停。我们吃菜的时候，在夹菜之前必须做好准备，举着筷子，一看见自己喜欢吃的菜来了，赶紧夹上一筷子。要是一次夹不准，那只好等待下一次旋转到你面前了。一顿饭下来，笑声不断，都说雇了一个不花钱的负责转盘的小服务员。那一桌饭，都说吃得别有“风”味。

七十一 儿子的小嘴儿

儿子能够支配的自身，除了小手儿，小脚儿，再就是成天晃来晃去的小脑袋儿，还有小脑袋儿上的小嘴儿。至于小脑袋儿上的小眼睛吧，儿子至多朝你使劲地眨巴眨巴。儿子对于他能够支配的自身部分，可着劲地折腾，省怕他们闲着了。

俺注意到，儿子除了小手儿，小脚儿，小脑袋儿成天不闲着外，儿子的小嘴儿，一天到晚也是不闲着。儿子吃饭有时不用手，直接用嘴从碗里叼饭吃。吃饭说话之外，小嘴儿不是颤动着吹气，就是吐泡泡。晚上有时儿子躺在床上，小嘴儿还在吧唧吧唧的，我问，宝宝在吃什么呢，儿子回答说，我在吃好好呢！其实儿子小嘴儿里什么也没有。

七十二 妈妈饭饭和觉觉

这三个词说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可在儿子的嘴里，这三个词仿佛一个词。任何东西都有妈妈，都要吃饭饭，都要睡觉觉。

火车找妈妈去了，火车吃饭饭去了，火车睡觉觉去了。儿子自己想干什么了，就说他眼前的东西想干什么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众物之腹。

七十三 我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乍一听儿子这话，俺觉得好别扭，你在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可你不回答儿子的，“我在干什么”，儿子死活不愿意。

儿子骑在小椅子上，转着脸逐个问，我在干什么？他爷爷还是那句老话，你在干革命！他妈妈说，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是我回答得比较有点准头，我说你在淘气！

儿子也跟着我说，我在淘气，表示了对俺答案的认可。

七十四 停电了

儿子把电视机的电源开关关了，然后说停电了。我说，停电了，我们不看了，那你就表演一个节目给我们看吧。

儿子摇头晃脑地给我们表演起跳舞来，正当我们看的起劲时，儿子忽然不动了。我说怎么着了，怎么不跳了？儿子说，停电了！

七十五 儿子的味道

儿子不在身边，我懒得出门，到外面转一圈，我很快就会回来。没有儿子和我在一起，觉得身边空荡荡的，索然无味。儿子有什么味道呢？儿子会笑，会哭，会问，会跑，会闹！走累了，还经常要让你抱着，不抱着，就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拦住你的去路，不让你走！儿子的味道有点儿阳光，有点儿鲜花，有点儿温馨，还有点儿麻烦，总而言之，儿子的味道很美妙！

七十六儿子改错

儿子嘴里成天不是妈妈，就是爸爸的，有时难免出错。有好几次了，我发现儿子喊错了，叫我妈妈！儿子的妈妈一出口，就知道喊错了，赶紧更正，爸爸！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在班上问老师问题，一出口叫了一个“娘”！立刻引来哄堂大笑，我当时满脸通红，也不问问题了，赶紧坐下。

七十七 爸爸，没事！

我和儿子在春天的田野里走着，和煦的春风吹着，我不禁有点飘飘然，脚步越来越快，和儿子渐渐的拉开了距离。反正田野里没有车辆，其他的不安全因素也不存在，和儿子的距离大点就大点吧，没有什么关系。儿子在后面也不好好地走路，东张西望，一边走，一边采集着野花。走着走着，我忽然听见后面传来儿子的“哎哟”一声，我赶紧回头一看，原来儿子在跨田埂时，不小心被田埂绊倒了。我赶紧跑过去想把儿子扶起来，看看摔着了没有。只见儿子一下子爬了起来，笑着对我说，爸爸，没事！我听了心头一热，嘿，这么点小孩儿，就知道安慰人了！

七十八儿子占座位

天气暖和了，傍晚公园的座位上总是坐满了人，要想找个座位坐坐真难。儿子老远看见了一个空座位，指着对我说，爸爸，那里没人，我去占座位！儿子还没等把话说完，就一路小跑地去占座位。等我们走过去，儿子用手拍着座位说，爸爸坐这里，妈妈坐那里，然后自己爬到我们中间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和太太坐在儿子给我们占的座位上，我们沾儿子的光了。儿子占座位似乎显得有点不太文明，可儿子知道为家人着想了，无论怎么说，俺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七十九儿子的记忆力

我和儿子在铁道旁边走着，儿子说，蚂蚱来？什么蚂蚱？我问。儿子说逮个蚂蚱，噢，我想起来了，去年秋天我曾经带着他在这里逮过蚂蚱，离今年春天大约已经半年的时间了，儿子还记得这个事情。

我们走过一个亭子跟前，儿子拉着我的手，非要进去，说是下雨了。去年的初冬，我曾经带着儿子在这个亭子里躲过雨，想不到儿子还记得。我只好陪着儿子进到亭子里站了一会儿，算是重温一下去年初冬躲雨的情节。

八十捂着的耳朵

儿子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在跑，俺儿子可不是在掩耳盗铃，而是在逃避打击。只要儿子一干了，他自己也觉得会遭受惩罚的坏事之后，就用手捂着耳朵跑。脑袋是人体上的突出部位，耳朵又是脑袋上的突出部位，极易遭受别人的攻击。

儿子，你身上的破绽太多了，你的小手可是捂不过来的。捂住耳朵，还有脸蛋，捂住脸蛋，还是裸露的屁股。你的小手本身，也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盾牌，也是肉长的，拧一下子也是痛的。儿子，要想不遭受打击，最好的办法是，别干可能遭受打击的事情。

八十一

视而不见儿子到他姥姥家去了，最近有点忙，好几天没有见到儿子了，真想他！今天离家老远就看到儿子蹲在大门口，和别的孩子在玩耍，心想儿子也一定想我了。儿子见到我，还不张开双臂，嘴里叫着爸爸，跑着迎向俺！那样俺就打下自行车，双手一下子把他举起来！然后好好地亲亲他，不能让儿子失望。

俺心里想像着，想像眼看着就要变成现实。儿子玩得很投入，快到跟前了，也没有看见我。好，儿子往我这边瞧了，可儿子很快又低下头去，没有任何反应，儿子可能没有看见我。终于到了大门跟前，儿子还是没有反应，儿子太投入了。我从自行车上下来，近在跟前，这么大的动作，儿子还是没有发现我，我又晃了晃铃铛，想像中的那一幕还是没有发生，儿子只是抬起头来扫了我一眼，把我视若路人，然后又和小伙伴们玩耍起来。

俺黯然神伤！这才几天的功夫，儿子就已经把俺忘得干干净净！小孩他姥姥指着我对俺儿子说，这是谁？儿子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爸爸，人家连头都没有抬，还好，还记得俺是他爸爸。我猜这小子可能早就发现我了，只是对我没有了热情，懒得作出任何反应，视而不见。俺满腔热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俺真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