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时期的一大优势是生态和心态的多元。
阮的葬礼期间,朋友裴凯在阮妈妈的灵堂里哭,去吊唁,但阮放松了头发,坐在那里。没有起立,也没有哭,只是双眼直直,表情生硬。
裴楷吊唁出来后,立即有人对他说:“按照礼法,吊唁时主人先哭拜,客人才跟着哭拜。这次我看阮籍根本没有哭拜,你为什么独自哭拜?
说这番话的大半是挑拨离间的小人,且先不去管它,我对裴楷的回答却很欣赏,他说:“阮籍是超乎礼法的人,可以不讲礼法;我还在礼法之中,所以遵循礼法。”
我觉得这位裴楷虽是礼法中人,又颇具魏晋风度,他自己不圆通,却愿意让世界圆通。既然阮籍如此干脆地扯断了一根根陈旧的世俗经纬而直取人生本义,那么,他当然也不会受制于人际关系的重负。
他是名人,社会上要结交他的人很多,而这些人中间有很大一部分是以吃食名人为生的:结交名人为的是分享名人,边分享边觊觎,一有风吹草动便告密起哄、兴风作浪,刹那间把名人围啄得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