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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13日四川西部徒步感想
离开川西四天了,那三天的虐待令人难忘,留给我的感悟也不少。
四姑娘山有三个景区,分别是双桥沟、长坪沟、和海子沟。此次行程从四姑娘山的日隆镇出发,直接坐长坪沟的观光车到达喇嘛寺,开始步行。总体来说难度是一天天上升,第一天的一半路程是栈道,另一半是山坡和丛林;第二天全天基本上在丛林中穿行;第三天凌晨出发,直接攀登4个小时到达叉子沟垭口,从露营地到垭口的直线海拔距离是830米。下垭口后,基本上没有路,我们先在乱石堆中走了大概3个半小时,然后又用了2小时穿过一片原始森林,才到达毕棚沟。人基本上已经筋疲力尽了。
相对于人比较多的双桥沟,离开长坪沟栈道后,人就比较稀少了。特别是第二天早上从木骡子营地出发后,整个大山就只有我们一队人在向前行进了。远处的雪山,身边的丛林和小溪,还有放养的牦牛和马匹,人在景中,安静祥和,这种感觉是我以前游览的景区所没有的。
我以前在美国的几个国家公园内有过徒步。特别记得在Arches Canyon,我没有带水就按照地上的指示向Double “O” 进发。路越走越远,口越来越渴,但是总感觉就在前面,不愿意放弃。当经过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站在它面前时,其实已经有点脱水了。回程的路上和一个法国女孩相伴而行,互相聊得还挺开心。她也许认为我对她有兴趣,其实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她双肩包旁边的那两瓶水。
这次徒步的优点就是只要向前,不需要回头。而正因为如此,我们也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美景。高原的天气多变,从晴空万里到乌云密布也许只要半个小时,而雪山的风貌也随着气候的变化而时遮时掩。地上的路也是凶险异常,特别是在过一些沼泽的时候,必须不停地用登山杖来测试土地的松软程度,如何才能小心翼翼地通过。而过独木桥或者穿越溪流,登山杖更是必不可少。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如果没有两根登山杖,是不是以后都不会走路了。
第三天的行程的艰辛程度,可以说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凌晨两点开始,直接向垭口冲击,直线海拔高度是830米。高原上空气稀薄,坡度也极陡,对于大家的体力和意志力更是考验。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相对于上坡,下撤的难度高了一倍都不止。我们从满山的乱石堆中穿过,而刚刚才收到九寨沟地震的消息。每次回头看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块,心中的感觉就是,这些石块一定是某次地震后滚落的,而如果现在稍微有些晃动,我们也许都会在劫难逃。想加快脚步,离开险境,也是不可能的。整个山坡都是石块和砂石,而坡度也很陡。稍有不慎,就会滑倒。悲剧的是,这样的路,我们走了大概3个小时,还是不见尽头,心中的绝望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在此次徒步中,我不止一次想起八十多年前的那次长征。当然,红军并不是走我们这条线路,但是夹金山、梦笔山、夏雪山、昌德山和打古山以及毛尔盖松潘大草原的艰苦程度应该是超过我们这条线路的。而且他们没有登山杖,没有冲锋衣,没有帐篷睡袋。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在四川是不可能建立根据地的(此处省略10万字论文考证),而他们也不知道远在陕北的刘志丹、谢子长和高岗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张国焘和陈昌浩。一切都是无知的,而他们,特别是那些领导人,是由怎么样的钢铁意志和乐观主义精神才能继续走下去。吾辈差远矣!
最终,我走下来了,精疲力竭地走下来了。虽然身心俱疲,这也算是我对自己的一个小小挑战。在行进中,每当自己疲惫不堪的时候,我会看看远方的雪山或者山下的湖泊,想想多年前那群年轻人的乐观,体会一下“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HOPE,眼前的困苦都将成为我们今后生活的开始和老来向孙辈吹牛的资本。正像毛姆在《人生的枷锁》中所说的,将来会怎么样,我根本不会考虑。要是成天想着今天,愁着明天,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就是事情糟到无可再糟的地步,我想总还是有路可走的。
哦,毛姆还在《月亮和六便士》中说过,为了使灵魂宁静,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说这句话的人是个聪明人,我也一直在一丝不苟地按照这条格言行事:因为我每天早上都起床,每天也都上床睡觉。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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