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8日凌晨5点，武汉洪山区一家大型物流市场的建筑商场里，一名中年男子从10楼跳下，当场大脑爆炸身亡。

据警方透露，一位名叫张晓武的男子本来是武汉成功的上班族，但他为了送儿子搬到香港已经三年了。那么，究竟是什么使这个壮年男子以如此破裂的方式结束了人生呢？.

久违地拥抱父爱是为了独生子去香港读书

张晓武1963年出生于武汉，在小时候的记忆中从未有过父亲的印象。只有母亲零星的故事才知道，1967年妹妹张应香出生后不久，父亲张光裕在广东工作，偷渡到香港，再也没有回来。那时他才四岁。大卫亚设，Northern Exposure)兄妹是妈妈捡废品，为别人洗衣服长大的。在那个特殊时期，父亲的“叛逃”是兄妹洗不掉的“污点”。此外，由于家境贫寒，兄妹受到冷眼和歧视。但是在艰难的日子里，培养了他俩坚强的性格。

1981年，张晓武考上武汉市财校，毕业后进入武汉某仪器公司营业部工作。1987年，与比他小两岁的冷冻食品公司工作的俞利民组建了家庭。1989年儿子张晓亮出生后，张晓武似乎看到了家庭的曙光。但是好日子开始了，妈妈股骨骨折了，在床上瘫痪了。妈妈在床上躺了几年，张晓武夫妇精心照料，把一切都治好了。直到1993年，母亲因乳腺癌去世，身上一次褥疮都没有出现。

对儿子来说，张晓武也是仁慈的父亲。工作再忙，他也坚持骑自行车送儿子上学。周末更是全心全意地陪伴儿子。儿子读初中后，张晓武每天和他一起学习到深夜，但张晓良学习成绩一直不好。2005年张晓亮中学毕业，中考成绩不好，只能上普通高中，张晓武四处寻找人才，去洪山某重点中学、高中中部借读。但是，在降水像林一样强的重点高中，黎明一开始勉强坚持下来，到了高中一个学期，就出现了厌学的倾向。“孩子以后怎么办”成了张晓武夫妇无法释怀的心病。

2006年中秋前夕，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敲响了张家的门，张晓武夫妇诧异的表情让老人热泪盈眶。“孩子，我叫张光裕，我是你爸爸！”“爸爸这个称呼对张晓武来说那么陌生。望着消失了近40年的父亲，往事浮现在眼前。”爸爸？你还有脸用这个称呼吗？“张晓武悲愤交加，‘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张光裕在门外失声痛哭。

原来，当时年轻气盛的张光裕在同乡的怂恿下，抛弃妻儿偷渡到了香港。没有香港身份，只能靠“黑工”艰难地生活，一开始经常给妻子写信寄生活费。后来回国不久，几年后他又和一个广西老家建立了家庭。随着两个女儿相继出生，生活变得更加窘迫，张光裕无暇休息，与武汉家庭的联系逐渐中断。现在张光裕夫妇退休了，两个女儿也长大后定居加拿大，由于对远在武汉的妻子和一对子女的担心和愧疚，张光裕经常睡不着觉。张光裕痛悔自己犯的错误，悄悄地留下6万元，悲伤地离开了。

不久，妹妹张应香来找嫂子，听到爸爸来访的消息后，问道：“你留下联系方式了吗？”急切地问。“能干什么？像他这样的人也有资格当爸爸吗？谁会和他来往？”张晓武怒不消。“哥哥，你怎么那么笨。根据孝量的成绩，考上专科大学最多的话，将来就业会很困难。去香港学习，情况大不相同。那里的竞争与内地强相去甚远，但大学的世界排名名列前茅。毕业后回到内地就业将是有利的。因为妹妹的分析，张晓武眼前一亮，但一想到几十年来芒果遭受的孤独和困难，就摇头。

进入高二后，张晓良学习更加困难，期中和期末连续两次考试在全班倒数第一，儿子的成绩通知对张晓武夫妇来说无异于打击。他们不得不承认，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儿子连专科学校都考不上。一天晚上，刘利民对丈夫说：“孝武，请想想办法。”叹了口气。“想什么办法？你也让我拜托那个人吗？”“你的脸重要还是光明的未来重要？你不关心儿子，同样也不是无能的爸爸！张晓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经过几天痛苦的斗争，张晓武终于在妻子和妹妹的劝说下与张光裕取得了联系，邀请他回到武汉春节。儿子张小武接到长途电话，张光宇都很惊讶，他立即向妻子告别，当天到达武汉。

张光宇到达汉后，张晓武直截了当地说。“你的错误伤害了妈妈的一生，发誓永远不和你来往，但孩子的学业和前途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拜托，请帮我做这件事。请允许黎明在香港学习。”在一起几天后，老人看到黎明除了上学，还玩电脑游戏，加上自我管理能力不好，不适应去香港学习，所以他说：“你想好了吗？”试探着说。在香港学习费用很高，黎明的英语和粤语可能。"话没说完，张晓武已经皱眉头了。"放心，我们不会只是借用你的身份来烦你。" "

张光裕不忍损失和伤害复杂的家庭，见张小武决定已定，什么话也不方便说。这样，几天后，祖孙三人到市出入境管理处咨询，张晓武完全符合“去香港照顾老人”类别要求，可以带未满18岁的子女去。2007年6月，张晓武父子去香港办理了定居手续。

儿子到港口寻求本钱，陪父亲说不完。

能获得香港公民权是无数人羡慕的事，但张晓武夫妇的心是五味杂陈的。香港的消费水平很高，为了筹集巨额生活费和选择学费，夫妻拥有，借了妹妹5万韩元，张晓武父子终于登上了去香港的宝器。(Northern Exposure)然而，当父亲和儿子走进张光裕的家时，完全绝望了。张光裕住在九龙旺角最繁华的地区，但房子是走廊式旧楼内的老房子。总面积只有30多平方米，没有书房，没有阳台，每个卧室只有一张床宽，家具也很旧。“爷爷，这是你家吗？”看到张晓亮失望的表情，张光裕苦笑了一下。“香港总人口的三分之一住在这样的工房里，五分之一买房子。

尽管张光裕和妻子把自己的卧室让给张孝武父子俩居住，自己换到更狭小的客卧，张晓亮还是感到非常别扭，常常向父亲抱怨：“好不容易来了香港，怎么感觉像是住进了贫民窟？”张孝武只能好言安抚：“这里只是你发展的平台。只要你好好学习，考一所像样的大学，我们受几年苦也值得。”安顿下来后，张孝武父子就跟着张光裕四处奔波，终于通过入学考试，被一家公立中学接收，但因张晓亮的英语和粤语基础太差，被降级入读中四（相当于内地高一）年纪。

张孝武安顿好儿子后，即将返回武汉工作，临行前他对张晓亮百般叮咛：“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为了儿子能得到更多的照顾，他还破天荒叫了张光裕一声爸爸：“晓亮这孩子从小没离开过我们，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然而，事态并未向张孝武夫妇希望的方向发展。香港中四课程共有9门，除了中国语文、英语运用、数学、物理、化学外，还有通识教育课等香港特有的科目。本来张晓亮在国内的学习成绩就很一般，对这些陌生的新课程更是一头雾水，入学两个多月的一天，张孝武接到儿子的电话：“爸爸，这次我中文考试不及格！”张孝武一听大发雷霆：“你怎么连中文也考不过，十几年的汉语白说了吗？”张晓亮也是满腹委屈：“我只会写简体字，考试却要求写繁体字，结果扣了很多分！”张孝武气的不住摇头。

张晓亮面临的考验远不止繁体字。在香港的中学，英语，粤语与中文处于同等地位，课堂上师生之间一般都要用英语提问和沟通，而同学们平时则主要用粤语交流。张晓亮完全不懂粤语，英语听力又很差，因此上课根本听不懂老师讲课，下课后也无法与同学交流。张晓亮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压抑。

时隔不久，张晓亮与张光裕夫妇也出现了种种矛盾。张家虽然并非大富之家，但张晓亮从小还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来香港后，他学着自己洗袜子和内衣，但一些娇生惯养的坏毛病却不容易克服。吃饭时挑挑拣拣，遇到不爱吃的饭菜经常吃不了几口饭。张光裕和妻子半生都过着贫寒的日子，对张晓亮的做法很看不惯，忍不住说了他几句，晓亮立即拨打电话向爸爸诉苦：“爸爸，我要回武汉，他们对我一点也不好。”张孝武不在儿子身边，本来就非常担心，听到儿子的哭腔，更是信以为真：“他连一个好父亲都没有做到，怎么可能做一个好爷爷。儿子，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圣诞节爸爸接你回来度假。”

香港的教学氛围相对自由，以自我管理为主，学生是否缺勤老师不会干涉。为了不去教室里受罪，张晓亮经常逃学，有时甚至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上一天。2008年张晓亮中四结业考试，4门功课亮起红灯，学校决定对他降级处理。张孝武惊呆了，立即赶往香港。看着儿子的成绩报告，张孝武气得浑身颤抖。“为了你能来香港读书，爸爸妈妈花了多少钱？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张晓亮跪在父亲面前痛哭失声：“爸爸，我不是不想学，是不适应。我会努力的，你不要伤心！”

尽管儿子的表现令人失望，但张孝武夫妇还抱有些许幻想。他和妻子商量后认为，儿子学习成绩差可能因为无人管束。痛定思痛，他决定辞掉工作去香港陪读。经过多年打拼，张孝武已升为部门经理。得知这个消息，亲友一致反对，妹妹也劝他：“哥，为了孩子寻找更好的出路是对的，但不能把自己的生活也搭上。你辞职后一家人靠什么生活？”但张孝武夫妇认为，只要儿子能考取名牌大学，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孝武在儿子学校附近以每月7500元的价格租下一套小单元房，又在校外为儿子报了包括英语、粤语在内的4个补习班，每月花费四千余元。张孝武自此当起了全职奶爸，全部精力都放在儿子身上，每天除了做饭、洗衣，还像小时候那样白天接送儿子上学，晚上陪伴和督促学习。在父亲的监督和鼓励下，张晓亮似乎渐渐融入了新的学习环境，2008年终于通过考试升入中五。

对儿子的希望全落空，绝症父亲悲情一跃

张孝武因不懂粤语，而且要照顾儿子，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刘丽敏每月只有三千多元工资。为了省钱，身在两地的夫妇都节衣缩食，积蓄还是很快花光了。借遍了武汉的亲友后，张孝武只好硬着头皮找张光裕借钱。张光裕沉默了很久，说：“孝武，你们这样子宠孩子，对晓亮并不好，我家虽然窄，但挤挤还可以住得下。你们搬回来住至少每年能省下近十万元，这样也好根据晓亮的情况从长计议。”

“晓亮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说什么也要坚持下去。”看张孝武斩钉截铁，张光裕也不方便继续劝说，就从壁橱中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五万你拿去，可能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对于每月一万多的花费，五万元不过是杯水车薪。夫妻俩一咬牙折价变卖了武汉的房子。刘丽敏只能租房住。

看儿子的学习生活渐渐适应，张孝武本想出去找工作挣钱，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学校给了张晓亮一个警告处分！原来一次实践课上，张晓亮与同班一名叫Candy的女生分在一组。Candy性格开朗，看晓亮平时沉默寡言非常孤独，就经常和他聊天，有时还帮他学习粤语和英语。没想到晓亮误解了她的善意，竟然一次次给她写情书，还试着拉她的手。严禁拍拖是香港很多中学的校规。Candy和张晓亮不仅因此受到学校的警告处分，还遭到同学们的嘲弄。

张孝武知道后一时气氛，抽了张晓亮一耳光，“我们倾家荡产不是让你来找对象的，希望今后你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张晓亮捂着脸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张孝武，仿佛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在异乡孤独和苦闷的学习生活中，Candy如同阴霾中的一束温暖的阳光，但她的刻意疏远已让晓亮备受伤害，父亲冷漠的态度更让他心如刀绞。这件事如同一座屏障，将父子二人的心远远隔开。从那以后，张晓亮变得更沉默了，有时一连几天都不与父亲说一句话。一次放学后，张孝武询问儿子的学习情况，话音未落，张晓亮就“砰”地关上房门，从门缝里丢出一句话：“我从来没有逼你们这样关注我，这样为我付出。我一定会为你们考一个大学，但请你以后别烦我。”

来香港之前，张孝武是职场的成功人士。然而这一年多时间，他不仅沦为了儿子的专职奶爸，而且正在变为儿子的仇人。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与尊严被摧毁殆尽。想到每天巨额的费用和遥不可及的未来，张孝武心情异常沉重。2010年春节前后他的胃部开始频繁疼痛，与此同时体重也开始明显下降。

日子在漫长的等待和煎熬中缓慢更迭，4月7日，张晓亮即将参加预科班的升学会考。但考前几天张晓亮已经信心尽失，放下书本竟然就忘记要点。为了能够蒙混过关，张晓亮在深圳购买了一部微型作弊器，他将其悄悄带进考场。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开作弊器，就被视频监控的老师查获了。张晓亮不仅被赶出考场，剥夺考试资格，次日学校就给他下达了《退学通知书》，这意味着他连中学毕业证书都无法拿到。

几年来儿子的学业和前途是张孝武唯一的心理支点，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这个现实。和儿子走出校园，张孝武瘫坐在地上，双眼失神地眺望着那栋漂亮的教学楼，过了很久，一行泪水悠然落下：“丽敏，好滑稽，我们好滑稽啊！”回到住处，张孝武整整昏睡了两天，然后退掉房屋，带着儿子返回武汉。

得知儿子被开除，刘丽敏也非常着急，在火车站一见丈夫就厉声质问：“这两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天天陪着他，怎么让他做出这样的事？”张孝武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在地上。刘丽敏这才察觉，许久未见，丈夫又黄又瘦，似乎老了十岁。“孝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张孝武苦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我们回家吧。”此时，回家已成为一个敏感的字眼。夫妻俩四目相对，泪水奔涌而出。漂泊两年之后，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故乡，但哪里还有家啊！

张孝武回到武汉租住的家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除了偶尔出去走走，总埋头在日记本上写写记记。2010年9月18日早晨，刘丽敏上夜班回来发现丈夫不在家，床上留了一封未封口的信和一张诊断证明书，记录着张孝武对妻儿的歉疚和最后的牵挂：

“丽敏，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一直努力想做一个好父亲，但没想到我甚至没做成好丈夫。这两年每天送儿子上学，都会穿过九龙繁华的街头。那里到处是色彩艳丽的餐厅和琳琅满目的店铺，但在香港的两年，我没进去过一次……我们以为只要儿子能有一个好前程，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做了最大的努力，但还是失败了。我查出胃癌已半年多了，现已扩散，尽管很想好好陪伴、照顾你们，但我太累太倦了……你和儿子多保重，让他做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就可以了。”

这封信令刘丽敏毛骨悚然，急忙和儿子四处寻找。然而，一场望子成龙的长跑已然结束，所有父爱的证明与付出都悲情陨落！张孝武已于当日凌晨5时，从租住地附近的某大型物流市场一座在建商业楼10楼，决绝地纵身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