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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签吧】雨使流亡空空如也

时间:2023-03-15 19:03:35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文:小钟惠

30多年前,我可能被认为是文学青年。狂热的迷恋沉浸在诗歌中。那时流行朦胧的诗。北岛、西征总是挂在嘴边的名字,激情的不分昼夜地读、背诵、写文章,逐渐开始写什么样子,在县里参与一些文学活动。英是我那时认识的秀,同龄,都是农村女孩,自然比别人更亲近。虽然是同一个贤人,但我住在城东。她住在城南。即使距离小,也有50里。那时交通和通信远不如今天方便,所以平日只是书信往来,见面的机会不多。

那天是87年初夏,听说圣协在河北大学招收作家班,学习两年制,国家承认学历,不负责分配,但减免学费。招生名额有限,申请书也有限,全省有一定写作基础的文学青年可以到各地文联申请报名。听到消息,一时也不敢耽搁,于是推着自行车向50里外的桃园乡胡祖村疾驰而去。第一次去英国的时候不知道路,边走边进了村子,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站在村口,正在打听英家住在哪里,看到带着孩子的阿姨经过,急忙往前走。老人上下打量着我,问道。“是她的娘家还是婆家?”" "

娘家?婆家?听了这句话,真冷得吓了一跳,难道是英无声地嫁给了自己吗?我早就知道家里给我亲亲,住在同一条街上,但没想到不到21岁就安静地嫁人了,滴水不漏,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有说一句话。小时候读红楼,一直记得宝玉的格言。“女孩子没有出嫁是无价的宝石。出嫁后不知为什么养成了很多坏习惯。只有男人出嫁,染上男人的味道,这样自言自语,比男人更能杀人。就像看到灵和许多粗鲁的女人一样,坐在街上的大石头上,露出胸部,露出乳儿,满脸黄牙,大笑着,满脸通红的粗话,洋洋得意。一会儿之间,世界似乎变暗了。

那个阿姨看着我发呆,又问。“你是哪个亲戚?”

我现在才清醒忙碌地说。“哦,我找她的娘家。”感谢阿姨,拖着沉重的腿往前走。英家好找,原来是个不大的村子。过了一会儿,我已经坐在永嘉的炕上了。这时已经成为妻子的英当然要在婆家。慈祥的母亲热情地迎接我,催促英的父亲尽快把英叫来。

,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跑步声,灵发窗帘进来了,我砰砰跳动的心脏下降了。英英秀依旧,笑容依旧,原来是女人,不是荒凉可怕的事。英说她分家了,一个人呆着,没有陪公婆分担烦恼,安心地和她一起去了她的新家。当时,我本该非常愚蠢,但对一个女人来说,我不知道婆家的家真的是长久之家,我出生长大的家只是生命桥梁的转换。当时我完全没有想到,六个月后,我也没有做任何准备,成为别人茫然的新娘,有一个真正的自己的家园,在黎明时分受苦。

英国的日子应该知足。她在新婚之夜给丈夫讲了解释诗的事,村里听房间的人第二天开玩笑地数落了一番。 (我不知道那篇文章的妙处)新郎不是在这个与众不同的新婚之夜听耳语,而是像天书的文学解说一样,我不知道还该怎么有一种百味杂陈的感觉。像英这样的新娘在小镇上也是独一无二的。我不知道在东方这个不合时宜的故事里,英国寄托了多么美好的希望和梦想。也许,没有一点无力感和凄凉。

犹豫不决,跟英说了考试的事,对我们俩来说,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在熟知的守城中,只有我们俩文化水平最低,研修是最迫切的。我俩好不容易考上的中学文化,要参加当年高考一起举行的这次考试,又最有可能落榜。我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当然是害怕英不知道的事情,害怕坐下来错过好机会。用我们学诗时辅导老师的话来说,这是我们这辈子唯一进入知识阶层的机会。对于我们这些与高考无缘、怀揣梦想的农村文学青年来说,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改变我们一生命运的天赐良机。除了害怕英国不知道的事情外,

更多的,是我们的同病相怜。渴望进修的机会,害怕考试落第,更害怕根本争取不到报考的资格。因为整个石家庄地区只有可怜的14份报考名额,我们的希望真的微乎其微。

初听,英欢喜的跳了起来,依旧小女孩一般。可是,很快的,愁容吞噬了阳光欢笑,她几分颓丧的坐回去,低头不语。诧异的望着她,抬头正好看见窗子上颜色已然淡去,却依旧透着喜气的窗花,明白了过来。急忙过去拉紧她的手:“听说这次进修和一般的高考并不一样,没有年龄和别的什么的限制。我担心的是咱们底子差,怕到时候考不上。可自古没有考场外的举子,不试试怎么知道。所以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咱们要相互鼓励,考考看。”

好半天,英才幽幽问出一句:“你和家里商量了吗?”

闻言一愣:“没有,没想这事,父亲不在家,等他回来再告诉。可是,你知道,我爹很疼我的,只要我坐在那不说话,用力哭,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儿。”

英苦笑:“这是大事,不一样。”

疑惑的看着她,感觉做女孩的英和做了妇人的英真的不一样了。忽然,沉默着的英又欢喜起来:“要不,要不咱们去求个签吧,我们邻村有个半半仙儿很灵的。”

屋子里几分闷热,我正低头细品英泡给我的茶水,听了她这话,一下子喷了出来,笑倒在床上:“烧香?英,你可笑死我了,你怎么会想到去烧香。这可是真应了宝玉那句话,好好的女孩,怎么嫁了一个男人就如此混账起来。不对,不是混账,是糊涂起来。英,那是没文化的老娘们儿才做的糊涂事儿。烧香,亏你怎么想得出,你这才做几天小媳妇呀,就堕落成老娘们儿了。”

英的脸红了,泪水盈满了眼眶,我倒不好意思起来。好一会儿,英才轻声说:“这几个月其实我一直在想,冥冥中,或许真的有什么在主宰,我想了很多很多,却什么也想不明白,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你还这么单纯我真羡慕,只盼着你能晚几年结婚,多做几年梦,可咱们农村女孩的宿命只能是沦为农村老娘们儿,迟早的事儿。好久了,我总想找个地方去烧烧香,或者,这次如果我们能够出去读书,真的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真的,我们去烧烧香吧,求一份神佛保佑。”英几分绝望又几分热情的望着我,似乎,那乡间的神婆真的能帮助我们改变命运似的。

看英说得郑重,几分疑惑,几分好奇,又有几分心痛地随她去了她们邻村的一个老妇人家中。低矮的房屋,熏黑的墙壁,这么多年过去,依旧能感觉当年那昏暗屋子的压抑。英很在行的买了几包供果与纸张蜡烛,跪在神案前麦秸编的蒲团上。黑黑的蒲团,不知多少人跪过,已经看不出麦秸最初的金黄模样。看英瘦削的身子矮下去,忽然心中一疼,手足无措的也跟着跪在一边。听着英和那老妇人的答问,心中茫然,似懂非懂。好奇的盯着那老妇人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的絮絮叨叨,恍惚间听得一句贵人相帮的话,心中便无限欢喜了,仿佛真的得到资助一般。英似乎松口气一样,站起身,我急忙也相跟着爬起来。却见英又从兜里掏出钱递给那老妇人,方才明白这烧香原来不仅仅是买东西给人家,还要付钱的。却又不见英与她商议价钱,大概这行当是明码标价的,倒是有趣。

回去路上,看英并无多兴奋的表情,忙小声问她:“我恍惚听得一句贵人相帮的话?”

“嗯,还说会有阻力。如果我们能冲破阻力,以后会有贵人相帮。”

“废话,还用她说呀,这谁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世外高人指点迷津呢。”

英苦笑起来:“你当这是演电影哪,遇到难处,就有世外高人跳出来排忧解难。烧香算卦,可不就是花钱听几句废话。唉,无非,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我却是越发的疑惑不解了。

第二天,我们去百里之外的地区文联一位老师那里报了名,正式表格要审批以后统一发放,老师让我们回家等待。与英各自归家,一边四处去借学习资料,一边盘算着与家人商议。

我不知英与她的新婚夫婿商量的结果如何,我自己首先就碰了钉子。一向对我百依百顺的父亲很坚决地拒绝了,哭闹也无济于事,通情达理的父亲一瞬间变得不可理喻起来。见我一直哭不肯吃饭,父亲也落了泪,说婆家那边已经把结婚的日子送了过来,也托人办好了结婚证。多么荒唐的事情呀,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居然和仅仅见过几次面的几乎还是陌生人的一个人办理了结婚证,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可这在三十年多前的农村,却很正常。父亲说,多少日子了,村里人笑话我庄稼主儿不认庄稼主儿,还想当作家,家里坐着吧。这些闲话我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而且我也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是父亲说他在乎,他不能让人家说我没娘的孩子少调教。

真真的造化弄人,乡间邮件历来不准时,参赛的表格到我手中的时候,已经是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再去村里县上加盖各种公章已经来不及,大脑瞬间空白,思维已经短路。后来常常想,如果不邮寄,迟一天将表格自己坐车亲自送去,或者可以通融,也未可知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当时自己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而后,才放声大哭。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冬天,我也彻彻底底做了糊涂的妇人。后来的日子里,时常想起那一次失之交臂的招考,想起那一次烧香的经历,好多年以后,才明白英当初的无助。而我明白的时候,英已经和我永远的阴阳相隔了。每每想起那一次足以改变我们命运的招考,眼前总会浮现那阴暗屋子里的香烟缭绕。当时,英是那样无助的想祈求一份庇护。

而,庇护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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