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的接待室里,孩子在哭,女人在胡闹。
2010年9月,唐某因盗窃被拘留,他女朋友带着两个人的孩子去拘留所大哭,泄露后留下两岁多的孩子的头,没有回去,直接走了。
“我父母呢。”对于嚎啕大哭的孩子,民警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为了安抚孩子的感情,不得不买很多零食。
拘留所里钱某放弃了抚养权,孩子母亲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钱某唯一的姐姐无力抚养侄子,民警们不得不把孩子送到福利院。
11年后,在监狱服刑的钱有一天,他找民警哭着求助。“我想见儿子。”
“我很想念我的儿子。请帮我找一下!”
第一次犯罪,唐某的刑期不长,2012年3月刑满释放。但是他没有收敛,反而放任自流,和“朋友们”一起偷抢走了。
不久出狱不到一年的钱某因抢劫罪盗窃罪再次被抓获。2014年9月,钱某被押往贵州省镰山监狱服刑11年。
进监狱后,听到姐姐来看唐某一次的消息,唐某在会见室哭得像孩子一样。但是民警们没有预料到的是,此次会见后,唐某切断了高墙外的所有联系,一次也没有打本来的电话,也没有进行任何会见。好像希望每个人都忘记自己。
从那以后,唐先生开始烦躁起来,他开始消极抵抗变化,经常用日常琐事与其他犯人大打出手,成为以监区闻名的“刺头”。民警们头痛得厉害,多次找零钱聊天,但得到的只有“嗯”、“啊”、“知道”等几个敷衍的词。
多次浏览唐某的文件后,警察想起了唐某的姐姐,他唯一在入监登记表上写的亲戚。
“昨天和外地的姐姐远嫁探亲,感觉她老了很多,突然想起了我们从小玩的日子!”在一次谈话中,民警漫不经心地说。“好吧,唐,你好像也有姐姐?”
听到“姐姐”的话,沉默的钱某眼圈发红,开始向民警吐露——
“我姐姐是个好人,从小她就吸引我。”
“她的经济状况不好,来监狱看我,她天亮了要开车出去。”
“我不希望姐姐大老远跑来。只是为了看一个罪犯,我不会再见面了。我没脸见她。所以我切断了和她的联系。”
这次感情宣泄使唐某满是灰尘的心出现了裂缝。他的故事也让民警知道,唐的心一直渴望爱情,但又因为内疚而纠结。
钱某的负面表现开始改善,不再像以前那样敷衍,但明显有些保留,无法完全敞开心扉。民警们没有对唐某施加太大压力,而是以“亲情”为主题对他进行思想攻势,在组织犯罪分子看电影时故意安排播放亲情电影,参加大型现场亲情教育。
2017年的一天,唐某主动去监察区民警。“我真的受不了。我很想念我的儿子。请帮我找一下!”
“尽快见到孩子”成为他最大的动力
唐被监禁后一直隐瞒着自己孩子的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后,监狱立即与当年关押唐某的拘留所取得了联系。遗憾的是,时隔几年,当时负责这项工作的干警已经跳槽,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只知道孩子被送到了钱某故乡所在的县儿童福利院。
“我们先联系当地司法所,然后去县儿童福利院或唐某的家乡。”商量后,监狱民警立即开车前往唐某老家所在的县城。但是一切都不顺利,所有去过的地方都没有这样的孩子。
经过多方了解,他们终于知道孩子原来在钱某县城的儿童福利院,后来转了两次福利院,现在具体哪一个都不知道。
一位民警想起唐的姐姐,从邻居口中得知她在村里打工,几次辗转民警敲她的房门,但打开房门的是房东。房东说唐的姐姐已经搬走了,自己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线索再次中断,警察只能在那附近挨家挨户地拜访邻居。
唐的家乡属于少数民族地区,当地居民的口音很重,给民警求职增加了不少困难。家家都要麻烦邻居重复很多次才能听懂对方说的话,沟通障碍严重的时候要用手机打字沟通。
冒雨走了十多户,终于有个邻居告诉民警,孩子可能在某市福利院。跑了好几天的民警为了一进,立即开车去找孩子。
“如果你们信息正确的话,这个孩子应该来我们这里几年了,现在9岁,正在读小学三年级,学习成绩还不错。”福利院工作人员的话使这几天辗转各地的两名民警感到兴奋。收到文件后,几个人仔细调查了所有资料,与钱某的信息进行了比较,最后确认了这个孩子对钱某的儿子的确认!
经过双方商量,为了保护孩子,医院方面提供了孩子的视频和照片,交给民警送回监狱。
在监区办公室,民警把孩子的视频和照片给唐某看,几年前在拘留所无助地哭的那个孩子现在茁壮成长,努力练习书法。
看这里,唐不再受到压力
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你从小父母双亡,那种酸苦你还不知道吗?你怎么忍心让孩子和你一样?你得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去,把孩子从福利院接出来啊!”
“我从小失去了太多东西,干了很多坏事。来到监狱,我觉得没有什么念想了,父母都已不在世,妻子也离我而去,孩子没有下落。在没有孩子消息之前,我对活下去都没有兴趣了,改造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但是现在警官这么辛苦帮我找到了孩子,让我又对生活有了希望,我的心愿也完成了,一定会好好改造……”说完,钱某向在场民警深深鞠了一躬。
此后,钱某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因为心中有了希望,他开始积极起来。“尽早见到孩子”,成了钱某认真改造的最大动力。
儿子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犯罪!”
“孩子知道了爸爸在服刑,这几个月情绪非常敏感和暴躁,学习成绩都下降了,我们劝都劝不住,真不知道怎么办好。”本来以为会这样一直平静下去,2021年6月初,监狱民警却收到了这样一条来自福利院老师的短信。
原来,除夕那天晚上,钱某的姐姐把孩子接到自己家吃年夜饭,从来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吃过团圆饭的孩子忍不住向姑姑刨根问底:“我的爸爸到底在哪?他是在哪打工?怎么会一直都不回来?也不给我打电话,姑姑你就告诉我吧,我已经是13岁的大孩子了……”
他终于知道了,多年“在外打工”的爸爸居然是在监狱服刑!
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事实,孩子变得叛逆,无法安心学习,这些年没有爸爸妈妈陪伴的委屈画面都不停在脑海重现。他急切地想见爸爸,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爸爸……
在监狱里,得知儿子近况的钱某也非常焦急,日日找到民警哭诉、求助。为了能让钱某安心改造,也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监区民警向监狱领导汇报,申请特殊会见。
2021年6月3日,这场迟来11年的父子团圆终于得以实现——
当钱某被带到房间时,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小刚……”姐姐有些激动,声音颤抖地呼唤着钱某的小名。
当看到眼前这个脸上刻着一道道皱纹的苍老妇女,竟是他只有四十多岁的姐姐时,钱某悔恨羞愧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钱某,你快看看这个是谁!”钱某看看孩子,又看看姐姐,一时间没能回神。
“孩子,快喊爸爸啊!”
钱某终于明白,这就是他朝思暮想了多年的儿子!钱某颤抖着嘴唇,却不知道要对儿子说什么……
“你……你为什么要犯罪!”沉默了许久,儿子突然大声质问。
孩子藏在内心多年的委屈、思念和疑惑都在此时爆发了。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孩子的抽泣声……
“爸爸对不起你,你相信爸爸,我再也不会犯罪了!”钱某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可仅仅是“对不起”三个字又怎能说清自己这么多年对儿子的亏欠。
半小时的亲情帮教很快就要结束。钱某偷偷注视着儿子,想再说点什么,却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爸爸,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临别前,孩子突然回过头,大声喊道。
“诶!诶!好!”钱某擦着眼泪,用力点头:“爸爸答应你!”入狱以来,这是钱某第一次和孩子见面。
目前,在政府部门的帮助下,钱某的姐姐已经把孩子接到自己家抚养,并给他转学到家附近的中学就读。孩子对姑姑说,自己已经原谅爸爸,现在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爸爸能早点回来。钱某也因表现良好,正在申请减刑。
信息来源:中央政法委长安剑
来源: 江苏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