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到了中年,总想挽留什么?热情、幸福、豪爽、好奇心。我的朋友陈社长说:如果时间能倒流,请允许我再天真10年。我会观察这座城市,观察每天天气变化和所有人走路的姿势、吃饭、数钱时的表情。
几年前,陈老大是个20出头的年轻人,嘴里长了汗毛。花粉扩散的春天,感冒,打喷嚏,吃了整整一个枣,后来感冒了,打喷嚏频繁了。后来,热情、浮躁、幼稚、幻想都留下了,却把鼻炎带到了中年。
有些东西可以扔掉,比如钱、地位、权力等。即使暗恋的人也不能丢掉鼻炎。鼻炎一样扔不掉的是这个人的脾气。所谓江山易改,天性难移。改脾气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事。
陈老板只想要另一个天真的十年,十年后他退休了。
我本来也很天真。以前有个人当面称赞我文章写得好,读了我的文章,说心里痒痒。我听到后非常高兴,兴奋地借给了那个人3万韩元。
后来发现别人当面说再见不一定对你真的好。他不说再见。如果你在他心里,未必好。
中年以后有退休江湖的意思,看很多东西都很淡。
说自己沉着,难免会有自吹自擂的怀疑。大家都掌握着年龄,还没有那么沉着。也许他真幼稚。
朋友圈,很多人自费出书,我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出一本书。那样花钱不如我和妻子每天吃肉。我不在官场,不在第二商场,一本书对自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只要没有大缺点,小病就是福。我每天盯着电脑看,看到双眼开花,但我还是想去老公园爬树。只有用凡夫平凡的肉体碰撞,才能发现大自然中的很多东西其实是有弹性的。当我以善意的姿态碰撞时,看起来又大又结实的树是最柔软的。
请允许我再天真十年。留下以前写诗的浪漫,把码字的粗糙手艺带到中年。码字就像泥瓦匠盖房子一样,只是一点手艺。不同的是,人们搬砖,我搬的是字,我最大的特长是把那些字搬来搬去。
在这个草木茂盛的城市,我早起看天色,经常见到一棵古树。仰望这高大挺拔的枝叶,突然发现这棵古树一直是我的邻居,可能是踩三轮的张艺父、卖炸糕的刘亚伯、轻轻抚摸老表皮有呼吸,连接着这座城市最温暖亲切的地风。
我想参观100个村庄。我想去100个村庄看看普通人最本质的生活。在黄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我住在脚夫家,我对厚道中年夫妇的厨房感兴趣,就想翻他家灶台上的那个大锅,看看住在黄山脚下的村民平时吃什么。我神奇地发现,在他家厨房的一角,堆着讽刺狗漫画里有裂纹的大南瓜。
留下该留下的,年轻地归还。精力、眼神、饭量、酒量、走路速度、不切实际的愿望、留下一点天真是性情中最本质的东西。
金庸《射雕英雄传》中周伯通,胡子像秋冬的茅草一样老,但天性纯洁乐观,自由自在地在自己的天地徘徊。
一个人在觉得自己老的时候要天真地玩。老了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就像英国诗人林赛说的那样:“头发花白,睡觉,在火炉旁打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