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与图画的这种吻合，经常是问题重重的，也许还是令人吃惊地模糊不清的。在古老的印刷本圣经中，同一套木刻有时候被用来图解不同的主题。这些主题往往是一些插曲，带有一般的普遍意义。雅各出生的画面经常在约瑟及其他圣经人物的诞生图像中重复。一个战斗场面也可以被用来描绘某些类似的场景。正是图书中木刻的位置，文本中的某个点，让我们得以抓住更为特殊的意义。

——迈耶·夏皮罗

艺术史名家经典之作

文本与图像的交汇

在中国传统艺术中，书法与绘画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两者相辅相成，交相辉映，自古就有“书画同源”的说法，而在西方古典艺术中，尤其是中世纪艺术，绘画经常是作为文本视觉化的产物，对叙事性的情节进行视觉化加工和象征化处理。

今天我们要介绍的这本《词语、题铭与图画：视觉语言的符号学》就是在探讨词语与图画关系方面非常富有挑战性的著作，其作者为迈耶·夏皮罗，被誉为美国艺术史学科中最卓越的人物之一，长期以来被公认为美术史界的传奇。《纽约时报》首席艺术评论家迈克尔·基默尔曼（Michael Kimmelman）将他誉为美国诞生以来最伟大的艺术史家。

译者为复旦大学特聘教授、艺术史和美学学者沈语冰老师，主要研究领域为欧美现代艺术。他曾独立或合作翻译的著作有二十余种，其中包括夏皮罗的《现代艺术：19与20世纪》。

在本书的译者附言中，沈老师也表达出翻译这本书不容易的心情。由于本书的主题和选材主要来自中世纪的泥金写本或抄本的圣经插图，所涉及的语言文字包括古希腊语、拉丁语、古意大利语、意大利语、法语、德语等等，翻译的难度可想而知。一本看似轻薄的书，却蕴藏着沉甸甸的智慧，它为读者开启了一扇通向中世纪艺术的大门。

纽约，摩根图书馆，《亚里士多德著作集》，第3版，托雷萨努斯和布拉维斯，

《七哲人》，1483年

纽约，摩根图书馆，G. 25，天使报喜，fol. 1v

《词语、题铭与图画：视觉语言的符号学》这本书的内容由夏皮罗在1969至1976年间于哥伦比亚大学担任教授时的两篇演讲稿组成，也是其在讨论文本与图像之间复杂又激烈的关系方面的两篇最重要的文章。

《词语与图画：论文本插图的字面义和象征义》

在第一个文本《词语与图画：论文本插图的字面义和象征义》中，作者检视了图像与文本之间的关系。这一关系远不是简单明了的，而是导向种种不同的变体、转型、置换、重叠，甚至矛盾。所有这一切都构成了“变迁中的观念及思想方式”的绝对符号。正如于伯特·达弥施所说：“在这个领域我们所能读到的文本中，很少有比夏皮罗《词语与图画》更富有挑战性的著作了。”

伦敦，大英博物馆，Add. ms. 11639，f. 525v

不同于潘诺夫斯基倾向于在图像和文本之间建立起直接的对应关系，夏皮罗并不将图像视为文本的解说性质的派生物，而是强调了文本与图像的多样性，不同的艺术家根据同一个文本有可能会创作出具有不同风格以及不同效果的图画。

比如他在书中谈到，《创世记》讲述了该隐杀死亚伯的情节，但文本中并未提及所使用的武器，因此艺术家们就不得不创造该隐杀死亚伯的工具。

它可能是一块石头，因为人们设想这一罪行是在铁器或青铜器发明之前犯下的；它也可能是一把大镰刀或锄头，别忘记了该隐是一位农民……正是圣经中对武器的描述含糊不清，才激发了艺术表现的自由，不同文化处境中符号产生的多样性正是夏皮罗图像学研究的兴趣所在。

慕尼黑，国立图书馆，lat. ms. 4456，fol. 11，

《亨利二世的圣礼书》

《图画中的题铭：视觉语言的符号学》

长期以来，中世纪书本艺术都是发明艺术风格的主要领域，也是艺术家个人感受力的表现。在这种背景下，夏皮罗教授在第二个文本《图画中的题铭：视觉语言的符号学》中探讨了中世纪艺术家在其书本里转化文字与图像，通常将它们整合在一起以传达强大信息的复杂方式，并通过分析戈雅、毕加索、霍默和马奈作品中的题铭，将其探索拓展到现代艺术。

巴黎，卢浮宫，马奈，《吹笛子的少年》，1866年

在西方现代绘画作品中，我们经常会在画面中看到艺术家的签名，有些是显而易见的，有些却是隐藏在所画场景中的。夏皮罗在书中谈到，当书面文字被引入一幅画中时，它们就有可能导致空间构图上的异常。像在马奈的《吹笛子的少年》中，签名以对角线的方向放置。书面文字的引入对画面的空间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这样一来，地面与背景之间的差异就几乎无法辨别了。而在另一件作品《左拉肖像》中，马奈的名字出现在左拉桌面上其中一本书的封面上，采用的是印刷字体，部分被鹅毛笔的羽毛挡住了。这个名字的透视感决定了这本书的轴线和角度，它被整合到由层层累积的平面、深度和不同平面所构成的有序画面空间之中。

巴黎，国立网球场美术馆［Jeu de Paume］，

马奈，《左拉肖像》，1868年

中译本首次出版

力求准确流畅 体现专业性

艺术史大师名著

知名学者倾力翻译

作者 〔美〕迈耶·夏皮罗

迈耶·夏皮罗（Meyer Schapiro, 1904—1996），曾为哥伦比亚大学校级教授，艺术史学科最杰出的人物之一。在克里斯托弗·伍德最近出版的《艺术史学史》里，他是唯一一位与布克哈特、李格尔、瓦尔堡、沃尔夫林、潘诺夫斯基和贡布里希等以德语为母语的艺术史大家并列的英语艺术史家。

在他获得的无数教职和荣誉中，最著名的有哈佛大学查尔斯·艾略特·纽顿讲席教授和牛津大学史莱德艺术史教授。他的自选集第二卷《现代艺术：19与20世纪》荣膺国家图书批评奖。《词语、题铭与图画》是夏皮罗教授去世后出版的第一部著作。

译者 沈语冰

沈语冰，复旦大学特聘教授，艺术史和美学学者。其著作《20世纪艺术批评》以及《图像与意义》均获教育部全国高校优秀科研成果奖。

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西方当代艺术理论文献翻译与研究”，执行主编“凤凰文库·艺术理论研究系列”（已出版32种），主编《艺术史与艺术哲学》，独立或合作译有《塞尚及其画风的发展》《现代生活的画像：马奈及其追随者艺术中的巴黎》《现代艺术：19与20世纪》等20部。近著《图像与爱欲：马奈的绘画》（暂名）即将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精彩试读

在一幅画中插入题词的另一个困难在于，书面文字和眼睛的关系，与图画符号和眼睛的关系并不一样。

艺术家在一幅风景画或室内画中的签名，通常都签在前景中，带有一种模仿的深度感，有点像树木、建筑和人物。它是虚拟现实的吗？它是漂浮着的，还是位于风景的特殊部位与画面之间的某个地方？

在深度空间里观看，它必须带有光感，投下阴影，服从于前景与背景之间由大气所产生的清晰性的渐变。它应当像所画场面的其他要素一样发生在图画空间中，而这些要素因其在一种有序序列中的平面和位置关系而得以辨识——就像位于两个别的对象之间的对象一样；而这样的对象则处于一定的深度之中，人们得以清晰无误地加以辨认。

人们赋予古老图画中的题铭文字以一种独立的物质存在和重量的东西，在民间传说和评论注解中并不陌生。一个犹太传说叙述道，当摩西被民众的偶像崇拜激怒时，想要砸碎律法的石板，“他发现文字从上面消失了，与此同时，他开始意识到它们变得越来越重；因为，尽管天书在那上面，它们自有分量，却没有使摩西感到在负重，但是当它们开始消失时，一切都改变了”。

在中世纪的另一个语境里，一个分心的或注意力不集中的基督徒在祈祷时说漏了嘴，就像在抄写圣书时发生了错漏一样，这些说错的词或错漏的词将被保存在一个袋子里，经过罪恶和善行的天平衡量后，会在地狱或炼狱里成为他的负担。

——选自《词语、题铭与图画 》

CONTENTS

图书目录

词语与图画：论文本插图的字面义和象征义

第一章 艺术家对文本的读解

第二章 状态主题与行动主题（一）

第三章 状态主题与行动主题（二）

第四章 作为象征形式的正面像与侧面像

图画中的题铭：视觉语言的符号学

注释

插图目录

译者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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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迈耶·夏皮罗 著

沈语冰 译

定价：59.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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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香凝美术馆·艺术史名著译丛

商务印书馆上海分馆书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