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相信你,你若能答应我这个条件,别说是10元,就是100,我也给。”中年人仍是笑着说。

女孩当然知道所谓的条件是什么,她不说话的走开了。女孩虽然是乞讨,但穿着很端正,脸色白皙,头发也很秀美。

下班回家,王子鸣走在人群之中,忽然一个女孩拦住了他。王子鸣抬起头,是那个乞讨女孩,女孩低沉的声音说:“先生,我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王子鸣想到那些行骗的乞讨者,想要拒绝,但看到那双让人怜悯的眼睛,心里为之一动。他身上有20块零钱,给了那女孩5块钱走了。女孩在后面叫他,似乎是嫌钱太少,王子鸣听到了没有回头,但心中却后悔了:我给她5块钱是什么意思,吃一碗面都要6块钱,你给她5块钱,要她怎么办?她晚上又睡在哪里?为什么不全给她,你现在缺钱吗?可是就算给她20块钱,她也不能回家啊。为什么不帮助她呢?你帮过几个人。王子鸣转过身朝那个女孩走去,女孩仍向路人乞讨,但许多路人都不理睬她。王子鸣对女孩说:“小妹,你能不能相信我,我可以帮你回家。”女孩一愣,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王子鸣继续说:“小妹,你现在是不是没有住的地方,我能帮你回家,你相信我就随我来吧。”女孩看到一身正气的王子鸣点一点头,王子鸣带她到租房里。

女孩犹豫不敢进去,王子鸣说:“进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王子鸣把房间整理了一下,说:“今晚你就睡这里。”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块毯子铺在客厅里,然后打开燃气灶为女孩煮面条,不多久,一碗面条就放在桌子上。王子鸣叫女孩吃面条,女孩很饥饿,但吃起面条却很斯文,都没听到响声。王子鸣拿出一本杂志看着,女孩吃完面条,王子鸣从衣柜中拿出几件衣服,说:“去冲个凉吧。”女孩有些迟疑。王子鸣说:“小妹,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女孩看了一眼王子鸣真诚地脸,接过他递给的衣服,害羞地走向浴室。女孩冲完凉,缓缓地走出来,王子鸣抬起头,心中一惊,那女孩实在太美了,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膀上,脸上洗去污垢更叫白皙,穿着王子鸣宽阔的衣服,身材显得纤细与高挑,全身散发着阵阵洗发水的香味。王子鸣呆呆地看着她,那女孩有些难为情,王子鸣快速地缓过神来,说:“小没,你住在哪里?为什么会沦落在这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我住在四川,川西的一个小山村,叫做洞背村,我来深圳是来找我哥哥的,他来深圳打工7年,未曾回过家,家里出了事,妈妈叫我来找他,可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自己却迷路了,钱也用光了。”女孩说。

“那你是回家还是找哥哥?”

“先找哥哥,找到了他,我们就一同回去,再也不出来了。”

“可是深圳那么大,你知道他在哪里吗?”王子鸣又问。

“不知道,可是我一定要找到他,因为爸爸死于煤井中,家里需要一个男人支撑。”女孩显得很伤感。

原来是发生了矿难,王子鸣很同情女孩的遭遇,安慰地说:“小妹,别哭了,一定能找到你哥哥的,现在你应该好好睡一觉,进房间睡吧。”王子鸣把女孩带到房间,说:“睡不着,可以听听收音机。”王子鸣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他在客厅像往常一样的写日记、弹吉他,低沉的弦音和沙哑的嗓音从房间传出。王子鸣边弹着吉他,边唱着歌,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被遗忘了,他只有音乐。忽然门开了,女孩从房间里亭亭玉立的走出来,王子鸣发现了他,但仍只顾唱着。女孩抱膝的坐在王子鸣的旁边,说:“你弹得很好,演唱水平也很高,我好久都没有听到如此优美的声音了。”王子鸣对她一笑,又弹起吉他。女孩接着说:“为何你唱得歌曲都是些伤感的歌曲,你曾经受过很大的伤吗?”王子鸣很惊讶,想不到在异地能碰到知音,但自己又能和她谈些什么,说自己无父无母,一场大水冲毁了整个村庄和亲人,是一位好心人抚养他,教他读书识字,自己为救一个女孩,打伤了人,得罪了权势,中道辍学,飘零来到深圳作清洁工。他不想说这些,因为那女孩也是个不幸的人,王子鸣对女孩说:“没有,随便唱的,你也懂吉他。”

“不懂,你可以教我吗?”女孩问他。

“可以,不是很难。它六根弦,从粗到细依此各弦为E、A、D、G、B、F,它们表示音调的高低,双手配合,拨动琴弦就有音了。”他递过吉他给女孩。

女孩随便拨动了琴弦,吉他声传出,女孩像品尝了胜利的果实,接过吉他弹奏着。王子鸣教她弹一些简单的谱子,女孩学得很认真,王子鸣不时闻到女孩的发香,碰到葱根般地指尖,心也抽搐了几下,很晚两人才入睡。

深圳的太阳起得很早,早晨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床头,王子鸣起床,在菜市场买好菜,开始作饭。女孩也起床了,她搔动着发梢,白皙的脸更加妩媚。他俩互相看了一眼,女孩回了房,开始梳妆。王子鸣炒好菜,叫女孩吃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女孩吃饭仍是细嚼慢咽,王子鸣却是狼吞虎咽,因为上班快要迟到了。王子鸣吃饱饭,换上工作服,把钥匙给女孩,说:“你如果没有找到你哥哥,你就回来,我上班快要迟到了,我走了。”说完走出了房间。

来到锐明鞋厂,老大姐已经扫了好大的一块,王子鸣拿起扫帚扫地。老大姐关切地问:“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么晚。”王子鸣把那女孩的事告诉了老大姐,老大姐惊讶地说:“小王,你怎么能把不认识的女子带回自己的租房,还把钥匙给他,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你太容易相信人了,那女孩说不定是一个骗子。”老大姐这么一说,王子鸣心里有些发愫,是啊,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了,说不定家中真的洗劫一空了。但王子鸣忽然想到女孩那双无辜的眼睛,它不曾被世俗的东西所腐化。他对老大姐说:“大姐,我相信她,如果她真是骗子,那我就当买了一个教训,况且租房也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件破衣服。”老大姐也不再说什么了。

中午,王子鸣匆忙回到租房,打开房门,女孩正在做饭,看见王子鸣进屋,笑着说:“回来了。”王子鸣松了一口气,女孩没让他失望。他关上门,进厨房想帮忙,但被女孩拒绝,她做饭的工夫很娴熟,在家中一定经常做饭。王子鸣转过身,发现客厅被女孩收拾得整整齐齐,房间也一尘不染,杂乱无章的书籍、衣服都整理好了,王子鸣都记不清上次搞卫生是什么时候。

女孩从厨房里端出菜肴,菜是三菜一汤。女孩给王子鸣盛上汤,用手示意请他品尝。王子鸣尝了一口,汤就像是秋姨煮的一样可口,甚至比秋姨更进一层,他夹了几口菜,菜的味道也很好。女孩见王子鸣不作声,以为是汤不好,有些着急,也尝了一口,说:“咸了。”王子鸣赶忙说:“没有,刚刚好。”女孩对他一笑,露出洁白整齐地牙齿,笑容很是迷人。

夜晚,女孩为王子鸣熬了东瓜排骨汤,喝完汤后,王子鸣又像往常一样弹着吉他,低吟着歌曲。女孩静静地看着他,一曲完毕,王子鸣递给女孩吉他,女孩抱着吉他,拨乱着琴弦,王子鸣轻轻地抱住她,教她如何弹奏。女孩身上的香味弥漫在王子鸣的周围,滑顺的头发紧贴着王子鸣的脸,让王子鸣心颤不已。女孩聆听着他的歌唱,王子鸣的声音在加上吉他音,似乎穿越了时空的距离,把他和女孩带到一个静谧的地方。那里鸟语花香、树木葱茏、泉水在山涧流淌,他和女孩来到树林中。洁白的云雾弥漫着他俩,他俩也感觉像云雾一样轻松。花儿争相绽放,传出一阵阵地花香,蝴蝶在它们上面起舞,绿树伸展着枝叶,清风吹动着小草,小草摆弄着他们优雅的舞姿。他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所有的忧虑与烦恼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