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面壁居主人汪锡桂生前日记整理。

3月13日

最近几次去启先生家都未见到人,一次先生去二玄社裱画,上星期五先生参加政协会,今天上午骑自行车去,9时多到师大,先生刚起床,见先生精神欠佳,先生说:“我家腰痛也有传染病,郑喆腰痛,我也腰痛,先生早上未吃东西,只喝了一口牛奶,又进里屋睡去了,我即告辞回家。

3月27日

上午10时与云珠到启功先生家,开门的是启功的学生赵教授,先生的带状疱疹尚未好,但先生的精神状态还好,比以前瘦了些,云珠说:用什么药,启先生说,来人都说用我的药效果好,收集起来足可以出本医书,稍呆了一会,我们又到张中行先生家,见了我和云珠就说少见了,张先生的精神状态比前次来看望时好多了,话也多了,武汉一出版社的同志与张老合影后先告辞了,我们谈了一会,主要还是劝他多活动,锻炼,尽量增加饮食,我们将随身携带的山核桃,印章等玩之物见示,张老从屋里找了一个竹根玩艺赠我,从张老家出来又到花店看了一会,风很大,乘315到积水潭小饭店用餐。

4月19日

启功先生题砚铭歙砚

上午10时去看望启先生,先生去医院烤电刚回到家,见先生行动迟缓,精神不振,我们闲谈了一会,先生要睡觉了,我即告辞,人到此年龄,又患重病,无人照顾,难免发出一些感叹,正如他在一首砚铭所题:“磨到天明,不过如此”。从启先生家出来后又到曾印泉新搬的办公处,是一所小四合院,曾谈到一些书协的内幕,不一会邱振中的儿子与女朋友来,送曾将出版的书画集,曾在其对面的东北餐馆请我们三人。

5月11日

上午9:30与云珠去拜访启先生,敲门许久不见动静,以为去医院看病去了,随即就到了张中行先生家,见张老精神比前些时大为好转,我们聊了半个多小时,张老找出一个朋友赠他的扇面画,画的是松竹梅兰四君子,签名分辨不出来,只识一个张字还有一方闲章“小舟”,他女儿说,张老找出此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送的,我们劝他不必去想它吧,张老还拿出一幅启功先生给他写的序言,又是一篇精美的书法,师大出版社要出版,还说清理一下,有何值钱的东西,说有两幅王铎的书法,我说启老和王铎的书法现在都很值钱,拍卖行拍的价格很高,我说两位的赝品很多,张老说造假历来就有,说叶恭绰先生说的好,“只有不值钱的东西没有人去做假”。

与启功先生于坚净居

从张老家出来乘小公共返回启老家,敲门还是没人应,到楼下见郑喆,说老头昨天一夜没睡,最近精神很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为好,做什么东西都不吃,陪他一会又睡了,只好还是上班去,说着,她的眼眶流出了眼泪,呆了一会我们就告辞了,下午5时许又拿了嘉德,中鸿信最近的拍卖图录,让萧琼先生看,她翻了翻认为两册的蒋先生的作品都是伪,中鸿信的那幅鸽子梅花,开始她认为也许是蒋先生在外面画的,仔细审视,还认为是假的,但题款的书法极似,梅花的花蕊勾线不对,她又看了几幅齐白石,溥心畬的作品,认为多数是赝品。

5月12日

与刘勃舒梅墨生

上午9时去刘炳森家取“东云阁大酒店”牌匾(寄去后说要繁体字,店改为家)并坐刘先生的车到美术馆,看了毕克家王德高画展,韩美林,丁绍光等十人画展,刘炳章雕塑展,又到国际艺苑画廊看梅墨生的书画展,又与汪为新小白,张得一回到美术馆看展览。

6月5日

沈鹏先生签名

下午7时陪中国物资报(更名华夏时报)总编张宝林去沈鹏先生家,去时先生正在吃饭,饭毕,与沈老谈了来意,沈老表示愿意书“华夏时报”报名,但是繁体还是简体未定(张第二天告之,主管部门的表态不甚明确,问清再写)我也请他代写“秦宝斋”名,他问是商业牌匾还是斋名,告别时,沈先生送我们高级茶叶和国外赠予的礼品。

6月8日

今日11时拨通了启先生家电话,听声音尚可,说回答一个字,“痛”两臂…都痛,每一三五下午就去医院打封闭,当我问先生需要吃什么,有要帮忙之处,先生风趣的说:“吃毒药最好”,先生高龄,得此重病,仍很乐观,真是难得的心态。

7月5日

沈鹏先生题砚铭

沈鹏先生题砚铭歙砚

昨天在电话里与沈鹏先生约,请他为庄河市写三幅字,(四尺三裁),今天5点多到沈鹏先生家,正好有山东母女俩在他家,为她写了几幅书法还留影,我为之摄影,沈夫人也与之合影,看来与之来往甚密,那女的说:沈老身体健康,我们就好了,意即有财源了,那位女同志走后,沈老叫我们上三楼卧室,我把新临的”桥畔垂柳下”请沈老指点,沈老首先是给予鼓励,我说多指点,他认为结构上再紧些,书写时要有节奏,有快有慢,最后交上稿酬1.5万,即告辞,沈老送我两盒他儿子从美国寄回来的保健药。

汪锡桂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