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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和周知行重逢是在一个老外的生日聚会上,那老外的相好是我一个不错的姐妹,我过去纯粹是给我这位朋友撑场面的——我在娱乐圈里混了近十年,不管是名气还是身价都是很拿得出手的。
往台上一站便得到了在场不少人的掌声,我那朋友觉得很有面子,等我说完祝辞一下台,便跑过来抱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人群里的周知行。
他显然也已经看到了我,我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他拿着酒杯朝我举了举。
他带了女伴,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咬着嘴唇跑到我的面前甜甜的说道:“素秋姐姐,我很喜欢你。”
那样子明显是追星女孩的神态,弯着唇,露出一排白亮的牙齿,真是一朵许小白花。
朋友说:“我可以证明,许贞贞的手机桌面都是你的照片,连他的男朋友都没有这份殊荣的。”
说着话朝不远处的周知行看了一眼,许贞贞扭捏起来,半垂着头说:“他还不是我的男友。”
从这话里我便听出来,这女孩喜欢周知行。
因为没有地方签名,许贞贞拉出自己的裙摆,我大手一挥在她那条价格不菲的礼服裙上签上了大名,许贞贞说:“我会珍藏一辈子的。”
后来许贞贞走开,朋友朝我眨眼,说:“这女孩的眼睛和你多像。”
我笑了笑没说话,朋友忽然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他过来了。”
我反应慢了一点,转头看去时,发现周知行已来到我的跟前,朋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下,然后识趣的离开。
我笑着对周知行说道:“你好周知行。”
他默不作声,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我,半晌方说道:“余素秋,好久不见。”
不知为何,面对他的目光,我忽然就想起了大学时我和他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大四那年,我们学校与外校组织了一真场联谊会,我被室友拉过去凑人数。在那场联谊会上,我第一次见到周知行,大学一年级的周知行,他很沉默而且高冷,坐在一角,既不主动与人说话,也不参与众人的游戏,他很特别,但也很另类。
但他长的好,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便吸引无数女孩子的目光,室友便是其中之一,但很可惜,和那些碰壁的女孩一样,室友一脸丧气的回来。
“还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男生。”室友摇头说道:“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能吸引到他。”
室友忽然看了看我,我举手投降:“我对年下恋不感兴趣。”
但我知道我的话起不到作用,我被室友强推到他的面前,我看到面目清朗的男孩子朝着我皱了皱眉,这个举动瞬间激起了我的征服欲。
我没有与他说话,而是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拿起手机开始玩游戏,我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身边的男孩本已做好了拒绝我的准备,却发现我根本不是冲他而来,那一刻的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有几次,我感觉到他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我全然当作不知。
联谊将要结束的时候,一个女孩子走到他跟前来,未及开口,已被我把话堵了回去,我说:“不好意思,他现在有女朋友了。”
女孩愣了愣,泄气的离开了。
“你的话什么意思?”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一副很不爽快的意思。
我笑的畅快,答道:“就是那个意思啊。”
他显然不知如何应对我的话,我趁机很突然的朝他靠过去,他未及躲避,脸颊一下子红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纯情的男孩子,忍不住想逗他,小声在他跟前说道:“我和你开玩笑的。”
话毕我又闪电般退开,朝着僵在那里的男孩子眨了眨眼,然后起身离开。
远远的室友朝我竖起拇指:“高人。”
我笑了笑,拉着室友准备离开,临走时忍不住又朝他看过去,发现那沉默高冷的男孩子的目光竟还在我的身上,我微微一愣,已被室友挽着离开了房间。
在我心里那一晚与他的交集不过是我和室友的一个玩笑,直到某一天中午下课,我与室友从教室出来,看到站在门前的大男孩,我才知道,他把那个玩笑当了真。
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冷着一张脸,眉宇间带着一丝羞恼,明明他是示弱的一方,偏偏一副倨傲的模样,他说:“等我的女朋友。”
隔了七年的时光,他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青涩固执的大男孩,他变的成熟稳重,穿一身板正的西装,站在那里像电视剧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
不,不是像,他本来就是,虽然一直没有正面遇到过,但他这个人的名字我可是没少在财经新闻听到。
这两年因为电视圈火爆,听说他也跟着投了两部剧,偶而还能看到他与哪个小明星的花边新闻。
见他一直不说话,我怕冷场,说:“你那小女友挺漂亮的。”
他淡淡说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他看着我:“她也没有你漂亮。”
我倒没有想到一向冷淡内敛的周知行能说出这种话,我记得从前我亲他一口,他都会脸红,偶尔能听到他两句情话,其余的时候,他总是正经的像个老夫子。
我咯咯的笑,说:“我漂亮吗?”
这当然是一句废话,不漂亮怎么能进入娱乐圈?
但我没有想到周知行回答的那样干脆,他说:“很漂亮。”
他的眼睛在我身上徘徊,那一刻,我读懂了这个男人眼睛里的意思。
这眼神让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隔了这许多年,他仍是像当年一样,轻易被我征服。
我很庆幸,同时又有点替他难过。
不过他这种人是不需要我同情的,因为他和我一样,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靠在栏杆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朝我走过来,在离我一步远的位置,我勾住他的领带,一把将他拉了过来,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说:“周知行,我想你。”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便扣住我的腰,然后低下头来狠狠的吻我。
2
那天晚上我到底还是提早走了,周知行牵着我的手,匆匆的从宴会厅离去,寻了最近的酒店开房。进了电梯,我们两人便吻在了一起,他长的高大,我仰头仰的累,于是干脆搂住他的脖子,他有些失控,说道:“余素秋,你对别的男人也这么热情吗?”
我笑的柔媚,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一口,低吟道:“我只对你。”
这话终于让他控制不住,低首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我呼疼,声音却进了他的口腔。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我们像打架一样的互相撕着衣服,紧要关头,我却停下,捧着他的脸说道:“你确定没有女友吧?”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问这句的话意思就是我和他在一起,会不会伤到别的女孩。
他应该是懂了,勾着唇角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吗?”
哈,我在他的眼里竟是这样浪荡不堪,可我并不觉得生气,甚至觉得他这样想很好。
我咯咯的笑,低下头去吻他。
凌晨,我起身去洗澡,周知行大胆的看着我,耳朵尖却红的滴出血来,我本已经站起来,忍不住又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在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一口,他扑过来吻我,我捧住他的脸制止他,手指在他红润的耳朵上轻柔安抚,我说:“周知行,去洗澡了。”
他看了我一眼,翻身下去。
我不喜欢在酒店里过夜,洗过澡后就开始穿衣服,周知行靠在床前抽烟,眼神阴郁的看着我,这让我想起大学和他分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然后问我为什么。
我其实挺奇怪他的问题,分手当然是没有感觉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当时看他那个样子,我真有些不忍,叹息着说道:“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我没有说谎,我和他确实不算一路人,我的性格大大咧咧,像男生,感情上更是洒脱,我觉得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有感觉就在一起,没感觉就分开。
而他呢,衬衣的纽扣永远扣到最上面的一个,衣服永远都是烫的平平整整,一看就是那种谨小慎微,对待感情专一的男人。那时有个网络词叫禁欲系,我们宿舍的人一致认为周知行就属于这类人。
当时分手分的并不愉快,我一直觉得我那个时候伤害了他。
但如今我们已经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呆了那么久,他也不会再是当年那个纯情的连分手还要缠着我问为什么的小男生,当然不是了,不然也不会跟我来到酒店。
不过看他那个样子我还是想逗逗他,我说:“周知行,你不会想让我负责任吧?”
他笑了笑,笑容有点冷,说:“当然不会。”
他答的那样快,连一点犹豫也没有,更让我觉得他还在为当年分手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我走过去,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刚要离开,却被他勾住脖子吻住唇,分开时,他说:“余素秋,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绝情。”
也许吧,我摸摸他的耳朵,说:“要我送你回去吗?”
他冷冷的弯了弯唇角,这个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渣女,但我无所谓,渣就渣吧,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那既然和我在一起了就表明他肯接受这些。
我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先走了。”
我穿了大衣,踏着高跟鞋离开酒店房间。
回去的路上,我收到陌生人的一条短信,上面写:那么着急,是因为有人等着吗?
我一下便猜到这是周知行发来的,我给他回道:你可以在酒店过夜,我已经结过账了。
他没有再回过来,可能在生气,也可能根本就没有看到。
我笑了笑,正要收起手机,这时候一个备注为“小林”的号码出现在手机上。
时间已经不早,大约是要说的事情让他感到困扰,不得不在那么晚的时候还打电话过来。
小林说:“姐,对不起没能帮上你。”
我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沉下去,但仍是笑了笑,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小林沉默,我以为他担心我不能兑现承诺,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
小林倒不好意思,连说不是那个意思,说:“我现在跑龙套挺好的。”
我没有接话,两人又随意的聊了两句便把电话挂了。
小林的电话让我想起了我那个不听话的弟弟余争,几天前我和他因为一些事情吵了一架,这个家伙赌气好几天不肯接我的电话。
我叹了口气,决定过去看看他。
3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余争还没有睡下,踏进门便听到他的咳嗽声,保姆在旁边劝着让他睡觉,他气哼哼的说道:“别管我!”
他窝在沙发里拿着手机打游戏,保姆站在旁边,一抬头看到我,保姆有些惊讶叫了声“余小姐”。
余争总算抬头往我的方向看了看,但只是一眼便又回到手机上。
我让保姆回屋,换了鞋走到他跟前来,居着高处看着这个二十初头的大男孩。
因为房间很暖,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红润,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他掀起长长的睫毛,冷淡的问:“看什么看?”
“看你还能活多久。”我回得也很冷淡。
不想这话让他“腾”地坐起来,他说:“你既然那么盼着我死,又何必费那么多事?”
他呼吸急促的看着我,头发在沙发上摩擦起的静电让几根发丝在他的头顶上飞舞,我想起小时候那个可爱的余争,当时我把他抱在怀里,母亲在旁边笑着说:“小秋,你将来要好好照顾弟弟。”
我心里忽然就软了,在他的头发上摸了摸,说:“吃药了吗?”
他泄气,又躺回沙发里,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其实我也一样,面对他的不理解,我总感到无力。
4
一周以后我和周知行又一次相遇,在一个明星慈善晚会上,场上聚焦了不少圈里的大佬和投资人,周知行便是其中之一。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因为义卖结束后我便被一个朋友绊住了,朋友叫杨宏杰,两年前我与他在偶然的机会下认识。
许久不见,我感到很意外,他倒是很平静,笑着说道:“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我说:“那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他微笑的看着我,和我开起玩笑:“怕你不想理我。”
“怎么会?”我笑着说道:“你可是帮过我的。”
他沉默了一下,我很怕他提起从前的事情,于是转移话题,问他都拍到了什么。
他从助手那里拿了只盒子出来,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条闪着绿光的宝石项链,全场最贵的一件拍品,竟被他拍了去。
我正想夸上两句,一个女孩子甜甜地说道:“好漂亮的项链。”
我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女孩竟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许贞贞,而她的身边站着那个说自己没有女朋友的周知行。
他自然看到了我,站在许贞贞的后面,绷着一张脸望着我,好像我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倒是许贞贞一脸惊喜的向我打招呼:“素秋姐,你好。”
我朝她点了点头。
许贞贞像个天真的小孩子,对什么都充满兴趣似的,她拉着周知行说:“阿行,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周知行不作声,许贞贞也不尴尬,仿佛这时才看到拿着项链的杨宏杰,眼睛弯弯的对我说道:“素秋姐,您真的再和杨先生谈恋爱吗、”
我没回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抬眼看到一脸冰霜的周知行,我知道他是嫌我没有否认,可否不否认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的举动引起杨宏杰的注意,他朝我看了一眼,手掌轻轻的在我的肩膀上搭了搭,对许贞贞说道:“你觉得这项链适合她吗?”
许贞贞猛点头:“素秋姐戴什么都好看。”
周知行的目光落在我的肩膀上,杨宏杰的手掌搭在那里,许贞贞大概也注意到了,她愣了愣,但很快恢复如常,她忽然感叹道:“我就说那些狗仔乱写,素秋姐怎么会跟姓林的那个男演员在一起呢,他那么小,一点也不适合您,还是杨先生成熟又有魅力——我两年前就见过您两位的照片,当时就觉你们好般配。”
我抬头朝着许贞贞看了一眼,小女孩仍是一副天真的模样,演技还不错,可以往娱乐圈里来发展一下。
在我出神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周知行忽然说道:“你确定看到的是眼前这位吗?”
我回神,周知行一脸冷漠的看着我,那意思是你的绯闻男友太多,我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做明星的谁没有几条绯闻,可这话从周知行的口中说出来,我心里觉得很不痛快。
杨宏杰可能感觉出来了,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微笑着说:“周先生什么意思?”
周知行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去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脸上,他说:“余小姐能分得清吗?”
那么多男人,能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吗?
他那步步紧逼的模样让我忽然想起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我已经毕业,在电视剧里演了几个配角,也算小有名气,当时已经开始流行炒CP,新剧未播我的CP粉已经出来了,一时间我和剧里男演员的绯闻传的满天飞。
周知行是个醋坛子,你看他平时高冷又刻制,但其实是个十足的小心眼。有一天和他的朋友一起吃饭,他朋友的那个小女友忽然提起了那个男演员,她说:“他真人是不是很帅呀?我真的好想要他的签名。”
我也是心大,一直没关注周知行的神色,其实在这个女孩子提起那人的名字时,他的脸色就已经不好了,我还大大咧咧的对那女孩子说道:“回头我把人叫来给你看看。”
周知行手里的筷子忽然扣在了桌子,声音很大,到这时我才看出他的脸色。
那晚上我喝酒喝的有点晕,坐出租车想吐,半路上就从车里下来了,周知行背着我往家走。
我捏着他的耳朵说:“周知行,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不言语,我要从他身上下来,他拗不过,只得放我下来,我摇摇晃晃的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拉到我跟前来,我说:“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喝了酒我的身体站立不稳,他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握住了我的腰,我这才站稳,他脸色冷冷的说:“是,我吃醋了。”
看他那严肃的样子,我忽然就笑了,说:“是姐姐不好。”伸手想要捏他的脸,结果被他一手握住,他说:“余素秋,别把我当成小孩子。”
我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很突然的笑出来说:“阿行是大孩子了。”
他显然被我的话气到了,蹙着眉头,一副气到不行而又无处发泄的样子,他说:“余素秋,你以后要是再敢见那个人,我就……”
“就怎样?”他那生气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可爱,想摸他的脸,结果还没有碰到就被他一把抓住拉进怀里,他低下头来吻我,牙齿狠狠地咬上我的嘴唇。
那时的周知行吃起醋来都是那么可爱。
此刻,那个可爱的周知行一脸嘲弄的望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到一丝怒容,但我偏不如他的愿,我笑着说:“我的眼神好得很,不劳周先生费心。”
我挽着杨宏杰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一脸怒色的周知行说道:“周先生长的平常,下次见到的时候我可能会不记得。”
我和杨宏杰从宴会厅出来,他看出我的不悦,问我:“你认识周知行?”
我说:“邻校一个师弟,比我小四岁,打过几次交道。”
杨宏杰自然不信,但我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我们站在台阶上望着路上的汽车发呆,半晌,杨宏杰问道:“你弟弟怎样了?”
我没有作声,他叹了口气又问道:“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吗?”
我这时才弯了弯唇角,对他说道:“快了,就快了。”
5
那晚我在家门口看到周知行的汽车停在楼下,我并不想理他,停了车飞快的往楼里走,结果他匆匆从车里出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想甩开他,但我没他有劲,没甩开。
他搂住我的腰开始吻我,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办法,还挺管用,我被吻的没有了脾气,最后不知不觉得开始回应他。
分开的时候已是脸红心跳,他低声说:“还生气吗?”
我在他胸前锤了两下,他托着我的手说:“别锤了,锤得自己手疼。”
我没好气地说:“你来做什么?”
他的脸色马上就不太好了,抿着唇不肯说话。
我知道他肯定是因为杨宏杰,可我还不痛快呢,我说:“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
听了这话,他的脸色上露出喜色,答道:“家里安排相亲认识,不算女朋友。”
我撇了撇嘴,这下轮到他来兴师问罪,他说:“你和杨宏杰是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别人为自己吃醋,况且他还是这样一个多金的大帅哥,我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说:“上来吧。”
夜晚,我仰头看着房顶,说:“去洗澡了。”
他有点受伤似的看着我,我侧过身,笑着在他耳朵上摸摸然后凑过去吻了吻,声音柔柔地说道:“去洗澡好不好?”
不得不说男人也是需要哄的,我说完话,周知行的耳尖已经变成烧红的铁一般,他怔怔的看着我,最后说:“素素,我们复合好不好?”
我怔了下,摸着他的耳朵没有说话,心里觉得他有些傻。
误会我有新男友,小四岁总裁吃醋吻上我“我们复合好不好”
他那认真等着答案的模样,让我心中不忍,我笑着说道:“周知行,你叫声姐姐,叫声姐姐我就答应你。”
他自然看出我是开玩笑,紧绷着一张脸,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因为害羞,他忽然站了起来,离开我朝着浴室走了去,留我在后面哈哈大笑。
脸上笑着,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这么多年我早忘了和一个人谈恋爱的滋味了,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我没有时间谈恋爱,身边的人走了来,来了走,也说不上有什么感情,我忘记了被爱是什么感觉,也忘记了怎么去爱一个人。
洗澡后我到阳台抽烟,身上穿了件丝质的睡衣,初秋的夜晚还是挺冷的,但我不想在房间抽烟,也懒的回去拿衣服,只是双手抱了抱肩膀。
周知行从房里出来,拿了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然后伸手搂住我的肩膀,我马上便觉得暖和了。
他在我的发顶上吻了吻,晚上不知道谁在弹钢琴,夜色伴着琴声,让我心里得来片刻的安宁,我相信周知行此时的心境和我是一样的。
我侧脸看着他:“听说新剧里缺个男四?”
他不悦的瞪我一眼,我抬手在他的下巴上刮了下,笑着说:“让小林过去怎么样?他演技挺好的。”
周知行自然是不高兴的,我也能理解他,我说:“我保证他不拉垮,否则我赔钱给你。”
他低头看我,手指摸着我的脸颊,冷着脸说:“你倒是挺仗义的。”
我笑说道:“要是你需要帮忙,我也会帮你的。”
他盯着我的脸,许久说道:“你要真想帮我,就把你的人给我吧。”
我抬头看他,弯着唇角说道:“要我?那可就不是这个条件了。”
他皱了皱眉,大约是觉得我这话有些自轻自贱,搂在我肩膀上的手紧了紧,叹道:“如果能换你的心,要我的命也行。”
人总是那么贪心,想要人,还想要心,可如果我真的轻意的把所有都给他,他可能就又觉得没有什么兴趣了,唯有吊着他,才能做他心尖上的人,但这也是需要方法的。
那天晚上周知行没有在我这里过夜,我看到他从楼里出去,我站在阳台上叫他:“阿行。”
这个称呼很亲密,他抬头看来,时间尚早,也不存在打扰别人,我扯着嗓子说道:“记得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晚上即便有灯我也看不清他的脸色,他仰着头看了我几秒钟,最后转身坐进汽车。
也许他还有下一个女人需要应付,说实话这要是真的我还是挺高兴的,我真的不希望别人在我一个人身上吊着,我害怕让人失望。
这样自由自在很好,至少真正分开的时候不会很难过。
6
周知行很久没有给我消息,一直过了近十天,才给我打电话来。
那天晚上保姆和我联系,说余争和同学打架,回来后便把自己关进房里不肯出来,我急匆匆的赶回去,敲了好久的门他才肯打来。
我看到他嘴角上挂着血丝,骂他的话最后终是咽了回去,我说:“干什么和人打架?”
我拿了药箱来给他上药,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说:“姐,我不想治病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不想你因为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我看着他,猜想他可能是在外面听到了我和周知行的事情,今天与别人打架或许也和此事有关,一个富豪和一个演员,传的最难听的就是被他包养,我根本就不在乎,我说:“阿争,这些事情你不要再管了,你只需要好好养病。”
余争说:“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是因为我……”
“既然知道就更应该好好的治病。”我打断了他的话
等余争睡下的时候已经夜里1点钟,我坐在床前,盯着他苍白的脸出神。
周知行便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我开始并没有接,可他不肯罢休,我不得不从余争的房里走出来。
周知行的语气很不好,说:“现在已经1点多钟了。”
那意思是一点多钟,你居然没有在家,他应该是去了我那。
我沉默,他很敏感,在电话里叫我:“余素秋,出了什么事?”
我说:“没事,就是感觉有点累。”
他的语气缓下来,说:“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他就是这么小孩子气,可这小孩子却让我心里一暖,我说:“周知行,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他在电话里笑了下,我听不出他是发自内心的笑,还是冷笑,他说:“你不知道原因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更不想再和他说下去,我把电话挂断了。
早晨七点多钟,我驾车回家,远远的看到周知行的汽车停在我家楼下。
我眉心重重的跳了两下,周知行他竟一夜没有离开,他在车里等了我一个晚上。
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起初没注意到他是醒是睡,用手在窗户上拢了拢,凑过去,一下看到他的眼睛,这人居然靠在椅背上看着我呢,我重重的敲了两下车窗,他这时才推开车门。
他脸色极不好,我心里很愧疚,没等他开口便带着他上了楼。
给他倒了杯热水,我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等他把一杯水喝完,我才说:“周知行,你不会真的还喜欢我吧?”
周知行抬起眼皮,脸色铁青的说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装模作样的拍着胸口说:“那就好,我还真怕你喜欢我。”
他不说话,脸色比千年寒冰还要冷,打量着我的脸,半晌才冷笑着说道:“看来已经好了,昨晚上听你那语气好像要死了似的。”
所以他是因为担心一直等在楼下吗?一时间我竟不敢再呆在他的跟前,于是转身跑去厨房里煮粥。
等端出来的时候,他脸色已经缓和许多,靠在沙发里望着窗外,窗外光秃秃,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说:“周知行,吃饭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周知行开口,他说:“你想在我新剧里塞个男四号?”
我点头道:“对,小林家里条件不好,想出头赚钱,我了解他的演技,绝对不……”
“你演女一号。”周知行打断我的话。
我没懂,他说道:“我让他演男二号,但你要过来给我演女一号。”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精,本来一个小众剧本,连二线的演员都吸引不来,现在想让我这个超一线的给他抬轿,他想的倒还挺美。
我说:“我不一定有时间,我接下来……”
“你少搪塞我,”周知行打断我的话,说:“谁不知道你在的那个公司占了大半的股,别人也许做不得主,你这个老板还做不了自己的主吗?”
好吧,理由没有找好,我沉默了一会。
事实上我也没有真的想拒绝,拒绝了还怎么和他往来?就像我向他推荐小林一样,我不过是想和他多一些交集,但:“你把女一的剧本给我拿来,要是不好我绝不演。”
演烂片毁我的名声。
结果周知行当场就把剧本给我拿了出来,看来他是早有预谋。
7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剧本看完,让我没想到的是剧本很不错,因为有原著,我又把原著看了一遍,发现这部剧确实有机会成为爆款。
小林很感激我,其实我真的不需要他的感激,因为是他先帮的我,虽然结果不如意,但不能为此否定他的好心。
一周后我和小林一同进了剧组。
剧是在南方拍的,那边特别爱下雨,冬天这样的天气比北方感觉还要冷,偏偏剧里还有几场下水的戏,导演想让我用替身,我看那替身的小演员比我身子板还弱,摇摇头拒绝了,结果那几场戏拍完之后我便感冒了,好在不算重,并没有影响后期拍摄进度。
小林看我难受,帮我备过两次热水,就这两次居然还被周知行撞上一次。
那天我在太阳底研究下面的场景,小助理当时没在跟前,小林帮着我接了杯水过来,刚递我手里,周知行便到了。
小林认得他,向他打招呼:“周先生好。”
周先生连眼皮也没有抬,垂头看着我说:“感冒了?”
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很让人反感,我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周先生,人家和你打招呼呢。”
他这才抬起眼皮看向小林,小林比较温和,摆手道:“没关系的素秋姐,你们聊,我的戏快要开始了。”
小林离开,我也懒的理周知行,抱着杯子喝水,结果杯沿刚碰到嘴唇便被他拿了过去,然后把他手里的一只保温杯塞进我的手里,冷着一张脸说:“喝我的。”
他可真幼稚,但看他冷冷的生闷气的样子,又觉得他有点可爱,伸手想去捏捏他的脸,结果还没碰到,就被他捉住了手腕,他闷闷地说道:“别把我当成你身边的那些男人。”
我挑了挑,想要发火,可最终却又压了下来,垂着头看手中的杯子。
他大概感觉自己的话说重了,想握我的手,我一下子躲开了,冷着脸说道:“周知行,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
听了这话,他好像也不怎么痛快,冷笑道:“余素秋,你身边有多少男人你不知道吗?你还想要我怎么想?”
“那是因为……”我猛的住了口,这些年为了余争,我把我的朋友圈扩了又扩,如今他只看到了我身边的男人,可如果多多注意一下,我身边多出来的又岂会只是男人?
我突然的沉默让他拧起眉头,大约也知道多说无益,干脆转移了话题,他说:“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言语,他终于捉住我的手,在我的手指上轻轻的捏了捏,瞧着我的脸色问道:“生气了?”
我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和他生气,垂着眼睫看他一会,说:“你叫声姐姐我就不生气——”
周知行忽然将我抱了起来,惹来我一声尖叫,我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气道:“你吓死我了。”
他抿着唇,一脸严肃,回道:“谁让你乱说话。”
虽是这样说,那耳朵已经红透了,我忍不住想要逗他,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晚上给我做饭好不好?”
8
那天下午周知行把我接走,我本以为他会随便找家餐馆把晚饭解决了,结果车子停在了一幢别墅跟前,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哪哪都是房子?”
他哼了声说:“你穷吗?”
我笑,说:“和你比可能算穷的。”
他没理我,隔了一会说道:“钱多了又有什么用。”
我本想反驳他的,可想一想又觉得这话没错,钱虽然是好东西,可有些问题有钱也不一定能解决。
进了房子,他提了一串钥匙给我。
我没有接,懒懒地靠在墙边,弯了弯唇角说:“怎么,想圈养我?”
他好似在出神,我抬手在他的眼前打了个响指,收回时被他握住手腕,我抬起眼皮看他。
他清清嗓子说:“如果我想圈养你,你肯答应吗?”
我笑看着他:“那得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他说:“你想要什么?”
我心里砰砰直跳,想说的话几乎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换成:“什么都肯给吗?”
他勾唇,有点轻浮地说道:“那得看看是什么。”
他终于说了实话,什么命都愿意给我,不过是随口说的甜言蜜语。
见我不说话,他把那串钥匙扔在桌上,说:“拍戏期间就住这吧,酒店毕竟还是不太方便。”
因为感冒,我懒的动弹,靠在沙发里看手机。
周知行换过衣服后出来,我困的眼皮在打架。
周知行手里端着杯子,朝我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柔声说道:“把药喝了。”
我摇头,他声音轻轻的:“听话。”
从前都是我对他说这种话,如今倒反过来了,我是真拒绝不了他这口吻,他把药递过来,我就着他手里的水杯把药喝了,他握着我的手,说:“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说:“想吃学校门口的那家云吞面。”
他笑了笑,说:“你可真会难为人。”
是为难,大学离着这里一千多公里,他上哪里给我买?我笑着闭上眼睛睡觉。
本来也只是一句玩笑,可等被他叫醒,面前竟真的放了碗云吞面,几个小菜,另做了一份热汤。
我尝了一口竟觉得味道还不错,我说:“你从哪弄来的?”
他说:“好吃吗?”
我点了点头,本来嘴里没什么味,说想吃云吞面也是真想吃,现在吃进嘴里便觉得是世间第一美味。
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错,说:“那就行。”
可能是因为喝了药的原因,我身体也比先前舒服一些,有心想逗逗他,我说:“想不到你还会做饭,倒是个居家的好男人,搞得我真想被你圈养了。”
周知行说:“那你得快点做决定,不然我这抢手的好男人要被别人抢走了。”
我笑,双手捧着脸颊,眼睛弯弯地说:“那要不这几月就暂时被你养着?”
这话好像也并没有让他太高兴,他没头没脑地说道:“有时候真恨你这洒脱的模样。”
可是令你着迷的不正是我这份洒脱吗?
9
就在我被周知行“圈养”的第八天,我便被人赶了出去,来人很客气,她甚至还敲了敲门。那时我窝在沙发里染趾甲,听到门响以为是周知行,趿着拖鞋跑过去,口中念道:“干什么不带钥……”
“匙”还没有说完,我看清了门外的人,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女孩子,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我,她仿佛比我还要惊讶,说道:“素秋姐,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竟是周知行的爱慕者许贞贞,看她那惊讶的样子,倒好像真的不知道我在这里似的,我那天倒是小瞧了她。
我笑了笑没作声,松开门放她进来,我想我得离开了,她跑到这里来绝对是冲着我来的。
我走进卧室去收拾东西,听到许贞贞在后面说:“素秋姐,你和阿行是什么关系?”
我回头看她一眼,可能因为我的态度让她觉得没有必要再演下去,她脸上笑容没有了,一双眸子冷冷看着我。
我说:“你该问问周知行。”
她微微皱眉,我便知道她是背着周知行过来的,我不想与她多话,东西收拾完便从卧室里出来。
她站在客厅里,打量着这间房子,等我出来,绷着的一张小脸朝我转来,她说:“我们双方父母已经见过面。”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提了箱子往出走,她一直追到门口,冷冷地在我身后说道:“素秋姐,我知道你到他跟前的目的。”
我猛的回头,震惊的看着她,她一脸冰霜,但毕竟还是年轻,咬着嘴唇说道:“所以,我必须把你从他身边赶走。”
我突然发现并不讨厌眼前这个女人,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和我一样,在维护自己爱的人而已。
然而许贞贞并不仅限于此,她说赶我走,绝不是仅仅将我从周知行的家里赶出来那么简单。
第二天,我和小林的绯闻便传了出来,说我为了捧小林,自降身价跑到小制作的电视剧里给他抬轿。新闻里还配了一张小林在片场给我端茶递水的照片。
从前外面就传我包养小林,如今这条新闻简直把这事给坐实了。
她甚至放了一张我和杨宏杰的照片,就是那天义卖会上,杨宏杰搂着我肩膀的照片,一时间我成了脚踏两只船的浪荡女子。
说实话我并不在乎这些,只是为此连累了那两个曾经帮助过我的人,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我向他们道歉,他们反而来安慰我,让我想开一些。
周知行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一次也没有接,最后他不得不从外地飞了过来。
那天中午吃着盒饭的时候,他跑了来,守着那么多演职人员,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我手里还拿着盒饭,嚷着让他站住,可他就是不停,最后我也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甩了开去,盒饭在我用力的过程中摔在了地上。
我说:“周知行,你发什么神经?”
他从出现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现在依然如此,他说:“余素秋,我们结婚吧。”
等了那么久,终于如愿了,可是我并没有觉得高兴。
未开口,便听到一声尖利的女声:“不可以!”
我转头,许贞贞匆匆跑来,她说:“不可以,阿行,你不能和她结婚。”
听了这话我好像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所有人都发疯。
周知行冷冷看向许贞贞,他说:“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许贞贞委屈,红着的眼圈几乎要落泪,她说:“你知道她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吗?”
周知行不言语,他看我,眼神里并无惊讶,更多的却是期许,我猜想他是想让我说,可是我只能让他失望。
我看到他闭了闭眼睛,面向许贞贞时已收起所有的情绪,他说:“这些都与你无关。”
许贞贞大惊,周知行拉着我要走,许贞贞伸手阻止,周知行把我拉到身后。
看到周知行的举动,许贞贞有些受不了,她指着我,歇斯底里地说道:“她,余素秋,和你在一起,是想拿你身上的这颗肾脏救她弟弟!”
沉默,我沉默,周知行也沉默,我猛然抬起眼睫,看到的是周知行平静的眼睛,他没有甩开我,也没有质问我,只是用略带哀伤的眼神看着我。
那一刻,我知道,他清楚我来到他身边的目的。
许贞贞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就笑了,她像看疯子似的看着他,说:“你知道,你居然什么都知道。”
周知行终于说道:“是,我知道。”
“那你还要和她结婚?你疯了吗?”
周知行苦笑:“我爱她。”
那天晚上周知行发一条声明,在这则声明中,我变成了周知行的未婚妻,他向众人解释了那两张照片的背景,同时放上了我和他七年前的一张照片,声明的的最后,他这样说:我等了她七年,如今终于等到了她。
这样感人的爱情故事,我听了都落泪,更何况那些不明真相的网友?
很快的网上报出了许贞贞的资料,一个爱慕周知行,凭借着那双和我有些相似的眼睛,就想替代我的女孩子,她为了赶走我而编造了上面那些假新闻。
一切回归平静。
可能是怕许贞贞再一次找来,周知行没有带我去那套别墅,而是带着我住进了酒店。
窗外在下雨,敲打着玻璃,我站在窗前望着雨点发呆。
周知行从后面拥住我,我说:“周知行,你应该听许贞贞的。”
他不言语,只是更用力的抱住我,他垂下头吻我的发顶,我试图推开他,可他力气很大,我费好大的劲才与他拉开一点距离,我面向他:“周知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仍是沉默,定定的看着我,我不想看他的眼睛,低低的说道:“杨宏杰和小林……”
他似乎并不愿意听到这两个名字,眉头瞬间锁了起来,这个傻瓜,其实心里很介意,但还是愿意帮我去解释,哪怕他自己也不相信我是清白的,但他不想在乎这些。
他转移话题,手掌捧住我的脸,说:“不是想要救你弟弟吗?”他的手指滑过我的眼角,久久的在那里停留,他轻声说道:“那就跟我结婚。”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明明知道我的目的不单纯,却仍是肯与我演戏。我强忍着眼泪,我甚至不忍再看他的眼睛。
他笑着说道:“一颗肾换你余生陪在我的身边,很合算。”
是很合算,可是以他的条件,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我做这种事情,他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需要拿一个器官来换吗?可是他不在乎。
他抵着我的额头叹气,语气里带着无奈,他说:“我做不到你那样洒脱,七年,我想了你七年,我很想去找你,可是你身边从不缺人……我很庆幸你现在需要我。”
我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闭上眼睛不忍看他可怜而又可悲的面容,我轻声对他说道:“周知行,你真傻。”
10
可傻的并非他一个人,还有余争,他不肯配合治疗,更不愿意接受我拿婚姻换来的这颗肾脏,他闭着眼睛在我面前装睡。
我靠坐他的床前,像以往很多个夜晚那样,抚摸他额前的头发,瘦的一把骨头的年轻小伙子,倔强的让人心疼,我说:“余争,你想让姐姐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吗?”
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下来。
我说:“妈妈如果看到你这样一定会难过的。”
他终于睁开眼睛,抓住我的手,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睛里流出来,他说:“我不想让姐姐因为我和不爱的人结婚。”
我松了一口气,觉得他很傻,在生命面前,爱算什么呢?
我笑着说:“谁说我不爱他?我和他大学就认识了,我们以前就是恋人。”
在我的劝说下,余争终于答应动手术。
从余争病房里出去时,我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周行和,他默默的注视着我。
我朝他笑了笑:“他同意了。”
他不作声,我朝他走了两步,他忽然伸手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向他,在我惊讶的眼神下,他问我:“是真的吗?”
我不明所以,他向我解释:“和你弟弟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这些日子我发现自己变的迟钝,我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他忽然笑了笑,说:“不管真假,你都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他捏住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搂着我离开医院。
周知行的身体很好,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不像杨宏杰和小林,说是匹配,做检查的时候却又发现问题,让人白白的高兴一场。
签署协议的时候,我的医生朋友感叹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当初给你联系他的时候,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从他秘书那里要来。”
他是一个公司里的老总,他的身体已经不完全属于他一个人,他的健康关系到整个集团的未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了他的那些股东,同意让他来做这样一个手术。
我垂着头,小声的答道:“我们快要结婚了。”
朋友惊讶的看向我,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一天我和周知行按计划去领结婚证,大厅里人很多,他攥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他手心里湿漉漉的,转头看他,发现他盯着我在出神。
就在叫到我们的时候,他忽然把我从大厅里拉出来,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后悔了,紧张的问他怎么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说:“素素,我想等做完手术再和你领结婚证。”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理由拒绝,但我始终不明白他这突来的举动,直到手术的那天,当他和余争一同被推进手述室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说:“如果我发生意外,你千万不要自责。”
我一下子便明白了他不肯提早领证的原因,他怕自己在手术中死去,他怕我变成寡妇,他在这个时候仍然在为我着想。
我想起我第一次从医生那里听到他名字的时候,我当时非常激动,而后又觉得害怕,激动是因为我与他是旧相识,害怕是因为当年我曾甩过他,我害怕他不肯帮我,我怕他还记恨我当年对他的伤害。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只得用了这个最狗血的办法,我故意接近他,我对他欲擒故纵,却发现他心里其实一直都还有我,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我有过挣扎,也有过犹豫,但是想起弟弟的时候,我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也许他在我接近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但他没有揭穿我,他爱我,他想让我成为他的妻子。
我捂着脸颊在医院的走廊里默默流泪。
尾声
我和周知行的婚礼在是半年以后举行的,余争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但他始终觉得我是因为他才肯和周知行结婚。
在我等待婚礼开始的时候,他来到我的跟前,拉着我的手说:“姐,如果你不爱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打断他的话,本意是我并不后悔,但他却误会了,眼睛里带着自责,说:“我们可以用别的来补偿他,我可以赚钱,我甚至可以到他公司里给他工作一辈子,我不想你牺牲自己……”
余争的话没能再说下去,因为周知行从外面进来,余争识趣的走出去,周知行站在我的对面痴迷的打量着穿婚纱的我。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余争的话,我尴尬的找话题,拉着裙摆问他:“好看吗?”
他说:“很漂亮。”
我便笑起来,他也笑,笑完了,他说:“素素,如果你不愿意,还可以……”
“我愿意!”我迅速的打断他的话,我说:“周知行,我愿意嫁给你。”
他很惊讶的样子,仿佛在问我为什么,我朝他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因为我爱你。”
不是因为余争,不是因为你帮过我,是因为我爱你。
他眼睛里聚起了光,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而后狂喜的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他说:“素素,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快活吗?”
我笑看着他,发现自己心里竟也是这般快活。
我接近他的目的不纯,但我可以用余生来回报他对我的爱。(原标题:《热恋我的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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