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刘联合攻打吕布,势在必胜。但战争开始时,吕布不仅骁勇过人,信心十足,而且依仗优势兵力,很快击溃刘、关、张的军队,使他们弃城而走,连曹操也奈何他不得。
陈宫出外打猎的时候,抓到了曹操派到刘备那里去的使者,在他的身上搜出了刘备给曹操的回信,信中说是一定配合曹操攻打吕布。吕布看了信,又惊又怒,立即将那名使者斩首。他派出陈宫、减霸等人攻占山东,高顺、张辽去攻打小沛的刘备,命宋宪、魏续去攻占汝、颖二地。他自己统率中军,作为以上三路人马的接应。
刘备得到消息以后,立即派简雍连夜赶到京都许昌向曹操求救。曹操的先锋夏侯惇、夏侯渊领兵五万,来救小沛。夏侯惇一马当先撞见高顺,两人交战,高顺败下阵来,夏侯惇追上一枪刺去,吕布的偏将曹性暗中放出一箭,射中夏侯惇右眼。夏侯惇大叫一声,用力拔箭,连眼珠子也一起拔了出来。他把眼珠放在嘴里嚼吃,咽下肚里,挺枪拍马向曹性冲去,一枪将他刺死。高顺指挥军队从后面杀来,曹军大败。这时,吕布率领主力部队赶到了,兵分三路,攻打刘备、关羽、张飞三寨。关羽、张飞抵挡不住,退到山上驻扎。小沛被吕布率兵攻破,刘备落荒而逃。
刘备在路上遇见曹操亲自率领的大军,就跟随曹军一起来进攻吕布。曹军一路上节节胜利,势如破竹,一直打到萧关。吕布亲自出征,命陈珪守徐州。其实陈珪和陈登父子俩早已成了曹操的内应,吕布竟然一点没有觉察。陈登暗中对父亲说:“如果吕布战败逃回,父亲不要放吕布进城。”陈珪说:“吕布的家属都在徐州,心腹很多,怎么办?”陈登说:“我自有办法。”于是,他去见吕布,说:“徐州无险可守,四面受敌。我军应当将钱粮转移到下邳去。如果徐州被围,下邳有粮可救。这件事应当早作打算。”吕布不知是调虎离山计,却认为有理,就下令宋宪、魏续保护他的家属与钱粮一起转移到下邳去,自己带兵与陈登去救萧关。
半路上,陈登心怀鬼胎,要求吕布让他先走一步,借口到萧关去探听曹兵虚实。吕布同意了。于是,陈登就单身先走,进关去见陈宫。到了晚上,陈登写了三封信缚在箭上,射下关去,约曹操一见火起,就来攻关。
第二天,陈登辞别陈官,飞马来见吕布,说是关上诸将都想献关投降曹操,将军务必在黄昏时杀去救应。吕布相信了陈登的话。陈登又进关见着陈宫,造谣说:“曹兵已经抄小路进入关内,将军恐怕徐州有失,要你们赶快回去援救。”陈宫也信以为真,带领大家离开萧关去救徐州。陈登在关上放起火来,吕布乘黑夜杀到,陈宫的军队和吕布的军队在黑暗里自相残杀。
曹兵望见号火,一齐杀到,乘势攻击,吕布一直杀到天明,方知中计,急忙与陈宫一起逃回徐州。只见徐州城门紧闭,乱箭射下,糜竺站在城头上说:“你夺了我主公的城池,现在该还给我主公了。”吕布只得带兵到小沛去。半路上,遇见高顺、张辽带兵来到。吕布问:“你们为什么离开小沛?”高顺、张辽回答:“陈登说主公被围,叫我们赶来解救。”陈宫说:“你们又中了陈登这个奸贼的计了!”吕布说:“我一定要杀掉这个贼!”他率兵赶紧奔到小沛,只见城上遍插曹兵的旗号,原来曹军已经乘虚而入,占领了小沛城。
吕布大怒,正想攻城,忽然听到背后一片喊杀声,原来是关羽、张飞两支军队杀来了。吕布前后受敌,只得与陈官一起杀开条血路,直奔下邳。
曹操得了徐州,十分高兴,亲自带兵进攻下邳。陈宫对吕布说:“曹操远来,不能持久作战。将军可以率领步兵、骑兵在城外驻扎,我带余下的兵守城。曹操攻将军,我从背后攻曹操。曹操攻城,将军从后面来援救。曹操顾前不能顾后,十天半月以后,曹操的军队没粮食吃了,这时可以一举击破。”
吕布认为陈宫的话很对,就回家收拾着装。吕布的妻子严氏拖后腿,不准他到城外去驻守。吕布听了妻子的话,犹豫不决,三天不出门。
陈宫去见吕布,说:“曹操的军队四面包围,如果不早出城,一定会受困。”吕布舍不得丢下妻妾出城,说:“我想来想去,觉得远出不如坚守。”
曹操攻城两个月了,始终没有攻下来,心里十分焦急。谋士郭嘉建议:“只要掘开沂河、泗水这两条河,河水灌进城去,下邳城就可以攻下来了。”曹操觉得此计很好,就下令把营寨驻扎在高地,派兵掘开河堤,沂河、泗水的河水冲进下邳城。下邳城除了东门无水,其余各门都被水淹了。士兵们报告吕布,吕布只顾自己喝酒,说:“怕什么?我有赤兔马,渡水如走平地。”
吕布的话很快在军队里传开,引起了将士们的反感与不满,觉得吕布太自私,不顾将士们的死活。再加上吕布因为连吃败仗,心情不好,脾气暴躁,为了一点小事将手下的将领侯成打得死去活来,皮开肉绽。众将领都垂头丧气,感到寒心。
宋宪、魏续来探侯成的伤势,侯成流泪说:“这一次如果没有你们劝解,我是死定了。”宋宪说:“吕布只顾自己和老婆、孩子,不把我们当人看。”魏续说:“兵临城下,水冲城门,我们大家眼看就保不住命了。”宋宪说:“吕布无仁无义,我们离开他吧!怎么样?”魏续说:“不如将吕布捉了起来,献给曹丞相,倒是大功一件。”侯成说:“吕布所倚靠的,不过是那匹赤兔马。你们两位真想献出城门,活捉吕布,我就先将赤兔马偷出来去见曹丞相。”
三人商议定了。当天晚上,侯成到马房里偷走了赤兔马,飞奔向东门。魏续看见侯成来了,立即打开城门放走。侯成到曹操那里,献上赤兔马,说清楚宋宪、魏续愿意作为曹兵的内应,插白旗作为标志,准备献出城门。
第二天一早,吕布发现赤兔马被偷走,大发雷霆,要将魏续治罪。这时,曹兵前来攻城,来势凶猛,吕布只得亲自抵敌。这一仗从清晨打到中午,曹兵才退了下去,吕布累得筋疲力尽,便把画戟搁在一旁,坐在城楼上休息,不知不觉在椅子上睡着了。
宋宪将吕布的卫士都赶了出去,与魏续一起动手,用绳索将吕布捆了起来,紧紧缚住。吕布从睡梦中惊醒,连忙喊手下卫士来救他,都被宋宪、魏续杀散。
两人在城上举起白旗一招,曹兵来到城下。宋宪把吕布的画戟扔下城去,打开城门,曹兵一齐冲了进来。
高顺、张辽守在西门,被大水包围,逃不出去,都被曹兵活捉住了。陈宫向南门逃跑,也被曹兵抓住。曹操进城后,立即下令堵住河堤,使水退去。他与刘备一起坐在白门楼上,下令提审俘虏。吕布被缚得像只粽子那样地押了上来。吕布大叫:“缚得太紧了,请松一下绳子”曹操冷笑说:“缚猛虎不得不紧。”押了高顺上来,曹操下令斩首。押陈宫上来时,曹操冷笑说:“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陈宫说:“你心术不正,所以我离开你。”曹操说:“就算我的心术不正,可是你为什么去投奔吕布?”陈宫说:“昌布有勇无谋,但不像你奸许阴险!”曹操说:“你自以为足智多谋,现在还有什么说法?”陈宫瞪了吕布一眼说:“这个人不听我的话,否则怎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曹操想劝降陈宫,说:“现在你看怎么办?”陈宫挺胸说:“今天我准备一死。”曹操说:“你死了,你的老母、妻子怎么办?”陈宫说:“听凭你处置好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说完话,大踏步下楼。曹操站了起来,装模作样送他下楼。陈宫睬也不睬,并不回头。曹操吩咐手下人说:“立刻送陈宫的老母、妻子到京城养老。谁不认真执行,就砍掉他的脑袋!”
陈宫听了,仍旧不开口,伸出脖子让刀斧手砍头,神色不变。在场的人见了,都流下了眼泪。
曹操送陈宫下楼时,吕布趁机对刘备说:“现在你是座上客,我是阶下囚。你帮我求求情吧!”刘备点了点头。曹操上楼以后,吕布向曹操哀求:“丞相,我彻底服了你了!你当大将,我当副职,打遍天下无敌手,天下就都是你的了!”
曹操回头问刘备:“你看怎么样?”
刘备不仅不替吕布求情说好话,反而提醒曹操说:“明公难道忘了丁原、董卓的前车之鉴了吗?”
吕布又气又急,恶狠狠地盯住刘备说:“你这小子最不讲信用!”正巧刀斧手押着张辽上楼来。张辽见吕布贪生怕死,就呵责说:“吕布匹夫,死就死嘛,怕什么!”
曹操下令,用布将吕布勒死,然后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