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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腾微信名字】大兴安岭南岸,两名离休记者——新华社记者前来举行扶贫工作日记选举。

时间:2023-04-20 07:46:26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老村部一间屋子泥糊的天花板脱落砸地板上了,幸好当时屋里没有人。工作队长车德志拍了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配上文字:雷雨交加,驻地棚塌。

老村部还有一间房子,棚顶密封不严,数九寒天,凉气呼呼地往屋里灌。上一任工作队员于海峰说,当时的工作队长王绪新主动搬进这个漏风的屋子,把较暖和的屋子留给了另两名工作队员,结果导致自己的肾病加重。

老村部实在太破了,工作队刚住进来时和村民一起把屋子好好收拾了一番。后来村里人说,收拾屋子时心里还想,贼费劲地收拾利索了,工作队还住不了几天,净浪费力气,可后来却发现,工作队竟然住下来不走了。

驻地的天花板让人烦心是小事,做群众工作的“天花板”是让工作队操心的大事。扎根基层、和群众打成一片,是件“说起来容易干起来难”的事,要克服很多困难,住宿条件只是其中之一。要和群众打成一片,还得明白农村事儿,学会唠农村嗑,要是跟村民唠嗑开口就是“大数据”“区块链”,那肯定不能和群众打成一片,容易被群众“打成一片一片又一片”。

工作队工作作风好,对村民说话和和气气,干工作也实在。县农业技术推广中心的王希坤老师常年在团结村免费提供农技支持,他说,自己当时答应工作队给村里提供技术支持就是因为工作队作风好,办实事。

相邻县城的一名干部来村里交流扶贫工作经验,转述了他听过的一种鉴别扶贫干部和群众有没有打成一片的办法:看入户时村民家的狗咬不咬。如果是常入户的,狗对干部熟悉了是不会被咬的,反之就会被“咬”个不停。

乡长马春城总往团结村跑,能看出他对团结村发展很是关心。他每天不是在这个村就是在那个村,他说自己的车两三天就得加满一箱油。有一回我坐他的车去采访,路边见到几个村民坐在拖拉机上聊天,他凑上去直接叫出他们的名字。他说我发的稿子接地气,我说咱们也得把自己变成地气。

至于贫困的天花板,我看是被扶贫干部冲天的工作热情冲破的。全村146个建档立卡贫困户,现在未脱贫的只剩下两户,看来这脱贫工作也要有重大突破了。我给工作队长车德志作了一首打油诗:啊,霹雳一声震天响,扶贫干部和乡长,团结群众齐致富,精准脱贫挡不住。

农民比谁都会“算账”

来到明水县挂职后,我接到的第一项工作任务是深入明水县明水镇各村,向村民们推广一款惠民手机软件。在这款软件上,村民们可以在线办事、查看村务信息、获取农业知识等。目的是利用“互联网+”让农民生活更智能、更方便。

起初,我对于这项工作很有信心,毕竟自己对手机操作比较熟悉,而且自认为,这种好事应该很受村民们的欢迎。然而,等到入户推广时才发现,工作进展得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容易。

“这是啥?”“这有啥用?”“给钱吗?”给村民安装软件期间,质疑声一直在我耳边徘徊。群众对这项工作的支持程度不符合我的预期,他们不理解这款软件的用处。

不理解,那就解释。

“不花钱,都是免费的!”“这个东西可方便了,有了它就可以……”由于一些村民对智能手机操作不够熟悉,我们需要一个个帮他们安装软件、手把手教他们使用。即便同样的话我对不同的村民说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收效甚微。

在与村民们聊天过程中,我知道了他们的一些真实想法。

一位村民跟我说:“我们只管种地,别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还有人说:“不给钱我下载它干啥?”我们只好和村民解释,通过这款软件,可以在线接受农业专家的指导,这个可是钱买不来的。他们这才将信将疑地让我们帮助安装。

经过几天的工作,我感觉到,一些农民比较重视眼前的利益,倾向于价值的立刻“变现”,而对较为长远的收效则期望值很低。就拿这款软件来说,它的好多功能其实还处于待开发状态,因此可能无法立刻看到成效。这种情况下,村民们的热情就会大打折扣,因为他们“等不及”。

不久后,我来到明水县双利村调研采访,偶然发现这里的“互联网+”便民系统已经很成熟。来村民服务中心办事的人络绎不绝,智慧党建室的电视上还显示着“大棚直播”的实时监控画面,周围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很“现代化”。此外,这里的村民似乎已经接受并且习惯了这种“智能”生活方式。在这个村子里,几乎每位村民的手机里都有我之前推广的那款软件,日常使用率也比较高。

村支书对我说,双利村属于明水县村民服务中心试点村,起步早,发展得也比较好。村民们切身感受到了方便,自然也就支持这个项目的发展,这比什么广告都管用。

农民其实比谁都会“算账”。农村工作事无巨细,很重要一部分就是要不断解答村民的各种疑问。切不可打着“扶贫”名号,拿着所谓的政策和项目忽悠村民。前期广告打得轰轰烈烈,而真正到落实环节则没有了音讯,消耗村民热情。

对于那些真正对村民有利的工作,在做好宣传工作的同时,更要加紧推进,让村民们早日看到政策落地,得到实实在在的实惠。用实际行动来回答村民的疑问才事半功倍,毕竟广告再好也要看“疗效”。

老支书说话咋好使

村部里一有村民来办事儿,村干部们在接待时候都要“叫点啥”。农村是人情社会,村党支部书记张文义说,这村里八成村民之间都有亲属关系,随便找两户人家都沾亲带故。对于村干部们来说,来村部办事的人,年纪大的都是大爷大娘、老叔老婶,年纪小的都是老弟老妹儿、大侄儿外甥。

张书记今年六十出头,是土生土长的团结村人,岁数大,辈分也大。谁在村里要是不守规矩、犯点错误,别人说不动的,他去说保准能行。看在他的辈分上,他说轻说重了,被批评者都不会有啥不服的。用他自己的话说,碰上小年轻,“照屁股踢一脚也没人说啥”。他有没有踢过别人屁股我不知道,但他说话“好使”倒是真的。

但张书记说话“好使”绝不是靠打骂立威,也不是靠倚老卖老,而是靠“一碗水端平”的一颗公心。上一届工作队员于海峰说,张书记的哥哥曾找张书记办低保,被拒绝了。按张书记的逻辑,给亲属办低保这个口子不能开,否则亲亲故故都来找他办低保,那就乱了套。直到工作队到村后,发现张书记的哥哥确实符合低保条件,百般劝说下才给他哥哥办了低保。

为了解村里移风易俗工作的进展,我在村里走了一圈,发现三屯老伴去世的钱大爷和五屯女儿刚刚结婚的钱老师是亲兄妹,而钱老师又是村党建文书张红的婶婶,村部做饭的王大爷又是钱大爷的连襟……他们这一层层的亲属关系让我有点“懵圈”,我不确定我是否记清了、捋顺了,但可以确定的是张书记所言非虚。

东北是移民社会,往上数三辈多是关内迁徙而来的贫苦农民。在经历了“闯关东”移民潮中大开大合的变化后,东北人将重血缘、重亲情的传统保留了下来。

不少人把东北人讲人情与近几年东北经济不景气联系起来,似乎这二者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因果关系。在我看来,这种牵扯有点生硬。讲人情未必就会导致经济不景气,在一些农村地区,看重人情往往有利于加强基层治理。人情要讲,讲到什么程度,底线是规章制度,高线是礼仪道德,那是一种境界。

“欢迎能吃的人来”

黑龙江省委组织部驻村工作队住在老村部,办公在新村部,省委组织部去年刚刚入职的选调生王亭在村里挂职村党支部副书记,我每日三餐都要和他们搭伙吃饭。坐在饭桌上,工作队员张明宇指着王亭说:“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能吃的,”说完又指了指有些“发福”的我:“这又来了一个能吃的,我们特别欢迎能吃的人来。不然这么多吃的都吃不完。”

一大盘蘸酱菜摆在桌上,还有一碗新做的鸡蛋酱。王亭摊开干豆腐,抹上鸡蛋酱,又把一根大葱和几叶生菜往里一卷,三口两口就吃下了肚。两名工作队员静静地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王亭有些不好意思,可吃东西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这顿饭吃得很久,大家的筷子好久都撂不下。

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使东北地区成为不可多得的绿色食品基地。2017年,围绕着“绿色”这一主打元素,工作队号召村民成立了绿色有机蔬菜种植合作社,后来还注册了自己的商标。团结村的蔬菜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在县城很有竞争力,而且还卖到了省城。有几户村民去年全年靠种菜增收万余元,在一个贫困村,这是个不小的数字。

发展产业要因地制宜,团结村既有种植蔬菜的传统,也有着距离县城仅7公里不到的地理优势,发展绿色有机蔬菜种植,正符合当地的实际情况。

早年间在黑龙江有“呼海巴拜,绥化在外”的说法,说的就是黑龙江的五个产粮大县,其中的“拜”指的就是拜泉县。拜泉县地处黑土核心区,土壤肥沃且保墒,旱涝对粮食产量影响都不大。如何结合这一条件发展产业,很值得思考。

对于团结村而言,近些年黑龙江各地进行的“旱改水”在这里没法搞,缺少足够的地表水源,如果抽取地下水则成本过高,所以我觉得对于旱地作物进行深加工是大田增收的一条必由之路。我和村干部们交谈,大家说,这些村里都思考过,问题在于深加工后的产品销路是个大问题。

拿常见的大豆来说,筹集资金在村里建个榨油厂相对好解决,但油往哪里卖?大豆油的消费市场主要在东北,有村干部了解到,目前省内一家规模较大的食用油生产企业经营都陷入了困境,这种情况下怎么敢“上马”?

在距离团结村数十公里远的一家禽畜养殖合作社,几百只鸡被围在一处林下放养。鸡在林中自己会找虫子吃,这样的鸡被称为“溜达鸡”,肉质更鲜美,营养更丰富,在农民眼中是比不添加激素饲料喂养大的“小笨鸡”还要高级的产品。合作社负责人对我说,这种鸡品质好,但没有好的销路卖到外地,只能在本地销售,本地消费者又“不识货”,导致“溜达鸡”只能卖和“小笨鸡”一样的价格。

扶贫发展产业,不能只把厂房建起来、设备买齐全就算完了,还得思考如何与市场对接。今年,团结村工作队争取到一个洋甘菊种植项目,采摘的洋甘菊花朵由该企业进行收购,大大降低了产品购销风险,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一个南方同学托我在村里买两只“小笨鸡”,我买后他却不要了,无奈之下我只能自己背回家,加点粉条、蘑菇炖了一只,夹一块放嘴里,味道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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