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我高大的父亲没有领着我们进过山,他也不会爬树。而我瘦小的母亲却表现的极为强大,她似乎什么都会。
对山里孩子来说,进山采野果的事是极为诱人的。出生在山里的孩子们自己都敢去。我们姐妹表现的同样比较弱,没有他们的勇敢。
刚入春的大山
山里的野果也是极为多的。山葡萄、山梨、山丁子,耗子粑粑(因形状类似老鼠屎而得名)和五味子等。干果也很多,比如山核桃、榛子、松籽,那山野菜就更多了。
在所有的野果里面,开花最鲜艳的,就属于山丁子花了。山梨花,臭李子花啊,都是白色的花,白的无一点瑕疵,也许是大山太干净无污染的环境的原因吧!
山梨花
山葡萄花也很鲜艳,黄黄的。但花朵小,又是攀爬在灌木丛中,叶子茂密。花朵就不显眼。
山葡萄花
而山丁子的花却苞是红红的,盛开后,花朵就是红中带着粉色。有如海棠花一样鲜艳。
山丁子花
花谢之后,山丁子结果了。开始时如米粒般大小。慢慢长成如大粒黄豆般。开始慢慢变红了。由于光照时间短,温度不够,那里的水果都不是很甜。但也是有一点点酸,有一点点甜,还有一点点的涩。
等到深秋入冬季节,变成深紫红色的时候,那就是酸酸甜甜面面的了。也是最好吃的时候了。
成熟的山丁子
其实呢,我们一般等不到山丁子果熟到这个程度,在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最常用吃法,那就是在山丁子果红的时候,采下来,洗净,放在锅里煮熟,煮熟后,再拌上一点糖精,就面乎乎的又酸又甜了!这个真是孩子们口中的一道美食。
煮熟后拌上糖的山丁子
离我们山沟二十多里外就是我们的镇政府所在地。还挺有名的,叫朗乡。在我们眼里,那就是个大城市了,那里的人多,有商店,有饭店,有菜市场。
我同龄的几个伙伴们都采了很多山丁子,煮好后拿到朗乡去卖,五分钱一茶杯。装满一书包可以卖两块多。我也想去卖山丁子,弟弟妹妹也想吃点。
快要成熟的山丁子
我们知道央求爸爸是没有意义的事,就求妈妈,妈妈答应了。这是我们姐妹非常欢快的一次。那天阳光暖暖地照着我们。瘦小的母亲就带着我们去后山了,她手里拿着铁锯,她会游泳,也会爬树,在我们眼里妈妈很了不起。
我们在山坡上找到两棵结果大又多的山丁子果树,母亲爬上去,山丁子满树是刺,特别不好爬,母亲小心爬上去,把两棵的树冠给锯下来了(那时没有环保意识,大家都这么做)。
山丁子
我们姐妹三人,在树前快乐地摘着,不时往嘴里塞几颗,母亲也摘着。我们不时惊呼一声,或者是我们被刺扎痛了,或者是发现一串大果。总之就是很开心的。
野果耗子粑粑
母亲半夜就起床给我煮好,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就坐着那辆小火车去镇里买了,晚上七点多再坐着小火车返回来。其实我们中午的时候就买完了,卖了两元五分钱,没有车也就没有办法回来。我们就在那里乱逛,也不舍得买东西。一直熬到七点多才能回去,饥肠辘辘的,就等着回家吃饭呢。
山丁子
还有一种野果叫五味子,花是什么颜色我忘了,但成熟树后的果实很好看。我家豆角架就有一大棵,味道很酸,甜味少,不怎么喜欢吃。红艳艳明亮亮的一大串一大串的。也是一种很好的药材。益气生津,补肾宁心的功能。现在都涨到六十多元一斤了。
这个是五味子果实照片
我的父亲和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不融和。他是一位老师,因为家庭的成分问题,才带着我们一家人投奔一位远方的舅舅来到了这里。
父亲有着诸多的不适应。他不会像山里人那样笑着开粗野的玩笑,也无法加入他们喝着酒说着荤段子的群体,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和我父亲来往,也不理我父亲,我父亲也从不主动交往他们。父亲很沉闷,也不怎么和我们说话。闲着的时候就看书。
这个是臭李子果实照片
幸好土改后,父亲就带着我们回到老家,在和老家兄弟姐妹邻里乡亲之间相处的时候,我父亲的话才慢慢地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