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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微信名字】欧阳如川人生的最后13年,张子忠路5号,石硬化故事

时间:2023-03-27 03:21:47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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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天涯歌女》(1927)剧照。

欧阳予倩不单纯是京剧演员,还是很出色的戏剧作家,许多剧目都是他自编自演的。他在革命思潮的影响下,对戏曲进行尝试性改革。他首先和上海京剧界的复古主义、商业化倾向进行了激烈的斗争,提出反对大包银制、反对不要剧本的提纲戏、反对机关布景等主张。同时,他还在南通创办了“伶工学社”和“更俗剧场”,不仅首次废除了科班学艺的体罚,还为伶工们增开了文化课,明确提出办伶校目的是“为社会效力,并非私人僮养”。这一时期,他编演了很多像《鸳鸯剑》《馒头庵》《黛玉焚稿》《潘金莲》《杨贵妃》《申屠氏》等专为旧时代妇女鸣不平、暴露封建社会的罪恶的新戏。以《潘金莲》为例,欧阳予倩把潘氏作为一个叛逆的被压迫的女性来描写,给京剧内容注入了新的血液,又在旦角的表演艺术上开辟了细腻、灵活的新风格。这些大胆的改革和新颖的创造,在京剧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业绩。

欧阳予倩自编自导的京剧,较为著名的还有《晚霞》《宝蟾送酒》《鸳鸯剪发》《王熙凤大闹宁国府》《摔玉请罪》《卧薪尝胆》《青梅》《仇大娘》《嫦娥》《人面桃花》《哀鸿泪》《最后知侬心》,大都取材于《红楼梦》《聊斋》《今古奇观》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欧阳予倩对秦腔偏爱有加,曾专门撰文《秦腔〈三滴血〉和碗碗腔〈金琬钗〉》,对秦腔大加赞赏,并曾亲自操刀,把秦腔《韩宝英》《软玉屏》改编成京剧。

在话剧、京剧界声誉正隆时,欧阳予倩同时投身电影界,也同样获得了很大的成就。他编导的《三年以后》《天涯歌女》等无声影片,表现了他在电影创作上的潜力与才华。在他赴欧考察回到上海后,曾应邀编导了一部有声片《新桃花扇》,片中许多精彩对白在广大知识分子中引起强烈共鸣。1935年,欧阳予倩编导了《清明时节》《小玲子》《海棠红》等影片和讽刺喜剧片《如此繁华》,并编写了《木兰从军》等剧本。从中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欧阳予倩那洋溢的才情与多样的风格。

电影《三年以后》(1926)剧照。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欧阳予倩辗转来到桂林,并于1939年接办广西省立艺术馆,任馆长。在这个时期,他创作了《忠王李秀成》《越打越肥》等独幕讽刺小品,对“国统区”的种种怪现状进行了无情剖析。同时,还编导桂剧《梁红玉》,借剧中的台词念白,对汪精卫公开散布的“抗战必亡”论进行讽刺。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再次掀起反共高潮,成立“广西图书杂志出版审查处”,文禁森严。欧阳予倩改编桂剧《桃花扇》,专门在剧中安排两个小人物插科打诨:“新书出卖,新书出卖,你爱写,我爱卖。他有书出版,我有钱进袋。人家说有色彩,我也不赖,我也不赖!”以此讥刺特务文审官。

淮海战役胜利后,欧阳予倩在香港获得喜讯,不久应邀与家人辗转到北京。文代会后不久,中央戏剧学院筹建委员会成立,文化部副部长周扬任主任委员,欧阳予倩任委员,汇集了延安鲁艺、东北鲁艺、南京剧专以及社会各界的戏剧人才。在经过半年左右的准备后,1950年4月1日,中央戏剧学院正式成立,并于4月2日召开成立大会。欧阳予倩任院长,李伯钊、曹禺、张庚任副院长,光未然任教务长。同年11月2日,欧阳予倩请毛主席为学院题写校名,信中写道:

尊敬的毛主席:

国立戏剧学院已经筹备完成,敬请您为学院写一块招牌。

欧阳予倩

两天后毛泽东的回信即到。信上说:

欧阳予倩先生,信已收到,照写如另纸。

毛泽东11月4日

另纸上用毛笔写着四条“国立戏剧学院”供选用。不久后,文化部将国立戏剧学院定名为“中央戏剧学院”。在制作校牌校徽时,“戏剧学院”四个字选用的就是毛泽东的原书。

此时,欧阳予倩一家从暂住的翠明庄搬出,住进张自忠路5号的大院。

在京的艺术家们常来张自忠路5号的大院

据欧阳予倩的女儿欧阳敬如回忆,他们一家居住的平房前有个不大的小院,院子里种有玫瑰香葡萄、月季、蔷薇以及母亲刘问秋亲手栽种的柿子树、杏树、枣树、草莓和瓜菜等。院子里春季飘花香,秋季结硕果,每到果实成熟时,母亲即召集全院小孩带着篮子到门前,将各种香甜的果子装得满满的分到各家,全院人都像过节似的开心热闹。

自从搬进这个院落,在京的艺术家们常来这里与欧阳予倩谈论戏曲创作等问题;来京参加各种会议、演出的艺术家们,也一定会来张自忠路5号做客,像袁雪芬、尹羲、傅锦华、傅全香、丁是娥、陈伯华、童芷苓、李玉茹、小白玉霜、新凤霞、俞振飞、言慧珠、罗品超、吴素秋等都曾来过,田汉、安娥、曹禺、洪深、焦菊隐、老舍、光未然等更是这里的常客。他们来这里经常一谈就是几个小时,到午饭时,欧阳夫人刘问秋就会亲自下厨招待客人。

据欧阳敬如回忆,有一次,梅兰芳来和父亲谈办戏校的事。他们两位早在1922年就相识,还曾在南通更俗剧场同台演出昆剧《游园惊梦》和《思凡》。欧阳予倩称梅先生为“美的创造者”,并希望能为梅先生总结表演艺术体系。梅先生对此也表示认同,高兴地说:“您为我总结表演体系最合适了,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惜二人分别于1961年和1962年相继去世,总结梅兰芳表演艺术体系的美好愿望未能实现。

张自忠路5号经常宾客满棚,有时还会有外宾来访。欧阳予倩熟悉英、日两国语言,和外宾交谈时不用翻译。1956年,当松山芭蕾舞团访问中国时,松山树子和团长清水正夫来拜访欧阳予倩。欧阳予倩还邀请松山树子和另外两位中国的“白毛女”——王昆、郭兰英在家里见面。三位“白毛女”欢聚一堂,欧阳予倩为她们当翻译。同年,在中国京剧院访问日本之前,日本著名演员河源猗长十郎、喜多村绿郎、久保田万太郎、“前进做”团长中村翫右卫门等都来访问欧阳予倩,并向他介绍日本文艺界情况。

1956年,欧阳予倩与梅兰芳一起,率领中国京剧代表团访问日本。中国京剧院此行的主要剧目是关肃霜主演的《人面桃花》。这是欧阳予倩先生于1920年根据唐朝孟綮《本事诗》及明代孟称舜《桃花人面》杂剧等编写的,并于1950年整理出版。1955年,欧阳予倩在工作之余,曾对剧本做了部分修订,对唱腔和表演等方面精心设计,并在结尾处对这段具有传奇色彩并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进行了改写,使其拥有了完美的结局:

长安赴试未第,某日独自出城闲步,至城郊南杜曲村,有一户人家桃花盛开,少女杜宜春轻启门扉。二人相见,彼此倾慕,临别依依,杜宜春摘下一枝桃花相赠。次年春,崔护再至长安访杜家。适宜春随父游春未归,崔护乃题诗一首于门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怅然而去。宜春返家见诗,思念成疾,一瞑不醒。崔护再至杜家,闻宜春相思而死,抚尸痛哭。宜春被哭声惊醒,二人遂结为夫妻。

欧阳予倩京剧剧本《人面桃花》封面。(《北京红色文化的文学探寻》内页插图)

剧本修订后,由关肃霜饰杜宜春、高一帆饰崔护,并成为中国京剧院经常上演的剧目之一。为了做好这次的访日准备,欧阳予倩不顾身体上的伤病,在家中坐在轮椅上为京剧团认真排演。后来周总理审查了剧目,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与夸奖,认为很适合出国演出。

在欧阳予倩的主持下,

新中国第一个舞蹈团宣告成立

1955年,中央戏剧学院开始演出欧阳予倩的话剧《桃花扇》。《桃花扇》是清初戏剧作家孔尚任经十余年苦心创作,三易其稿写出的一部传奇剧本,历来受到读者的好评。欧阳予倩对《桃花扇》情有独钟,曾分别在话剧、京剧、电影等领域涉猎过这一题材。

此次由中央戏剧学院演出的话剧《桃花扇》是欧阳予倩在1947年写成的。1955年,学院聘请了几位苏联专家办导演学习班、表演训练班和师资进修班。导演训练班决定由苏联戏剧专家普·乌·列斯里担任执导,为此,欧阳予倩对剧本进行了再度创作。排演时,列斯里让侯朝宗双手抱起他昏倒的爱人李香君在舞台上转一圈,欧阳予倩不同意这样的处理,认为不符合中国古代的习惯。经过耐心的说服,列斯里接受了欧阳予倩的意见。

欧阳予倩京剧《桃花扇》封面。(《北京红色文化的文学探寻》内页插图)

1956年1月27日,中央戏剧学院导演训练班演出《桃花扇》。同年12月,欧阳予倩又亲自为中央戏剧学院实验话剧院安排演出《桃花扇》。此时,中央戏剧学院已将《桃花扇》作为了自己的保留剧目。

不久之后的1958年4月,京剧《桃花扇》由中国京剧院排演,郑亦秋担任导演,杜近芳(饰李香君)、叶盛兰(饰侯朝宗)、李世霖(饰杨文骢)、苏维明(饰阮大铖)、侯玉兰(饰李贞丽)、孙盛武(饰柳敬亭)、骆洪年(饰苏昆生)等联合主演。

1957年,欧阳予倩与田汉、夏衍等人发起成立《中国话剧运动五十年史料集》编委会。1958年,欧阳予倩主持筹建中国艺术科学院。此时的他虽然身兼数职,还疾病缠身,但仍笔耕不辍。在张自忠路5号的书房里,他重写了《自我演戏以来》,撰写了《回忆春柳》《谈文明戏》《我怎样学会了演京戏》《电影半路出家记》《后台人语》《一得馀抄》《唐代舞蹈》等。

欧阳予倩不仅在戏剧、电影等艺术门类中建树颇多,同时也为中国舞蹈事业和中国舞蹈史学的研究做出了奠基性的贡献。他作为戏曲表演艺术家,熟知传统舞蹈的各种表达方式,善于运用身段和表情来刻画剧中人物,并有着极好的舞蹈感悟力和艺术感染力。

1957年除夕,欧阳予倩为《文字改革》月刊题字。(《北京红色文化的文学探寻》内页插图)

新中国成立后,欧阳予倩对中国舞蹈事业的发展给予了直接的指导;同时,在中国舞蹈史学研究领域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是中国舞蹈史学的主要开创者和奠基人。新中国成立伊始,为了祝贺世界和平大会的召开,欧阳予倩编剧并组织排演了由戴爱莲主演的芭蕾舞剧《和平鸽》。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次芭蕾舞表演。此后不久,也是在欧阳予倩的主持下,新中国第一个舞蹈团——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团(中国国家歌舞团前身)宣告成立,由戴爱莲任团长。后来,他又在中央戏剧学院先后主持开办了由吴晓邦任教的“舞蹈运动干部训练班”(舞运班)和由朝鲜舞蹈家崔承喜任教的“舞蹈研究班”(舞研班)。这两个班为全国舞蹈艺术团体培养出新中国的第一批舞蹈人才,许多成员后来都成为中国舞蹈事业的栋梁之材。

1956年,欧阳予倩担任中国古代舞蹈史研究小组的艺术指导,与沈从文、吴晓邦、杨荫浏、傅惜华、阴法鲁、吴晓玲、周贻白、常任侠等一同研究中国古代舞蹈史,并主持完成了《中国古代舞蹈史长编》和《唐代舞蹈》两个项目,对中国舞蹈史学研究以及中国舞蹈理论的建设,都具有不可估量的开创性和典范性意义。其中,《唐代舞蹈》是中国第一部舞蹈断代史,此书以丰满的笔触,阐明了中国拥有悠久的舞蹈传统。1960年,欧阳予倩不负众望,当选为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

1962年9月21日,欧阳予倩因病在北京去世,终年74岁。

本文选自《北京红色文化的文学探寻》,较原文有删节修改,小标题为编者所加,非原文所有,文内所用插图除特别标注外均来自该书。已获得出版社授权刊发。

原文作者/方继孝

摘编/安也

编辑/青青子

导语校对/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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