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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关于歌词创作
“你没有写过歌词,你可以尝试写写。从你给我背诵的人生座右铭《做个好人并不难》来看,你有这个能力。你说的是自己的话,也就是有特点;你说的和别人的话不同,这就可贵一些,从这点来说你就可以尝试音乐文学创作。”
“咱们有个写词人的组织叫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为什么不叫这个家那个家的协会呢?因为我考虑音乐文学是个学术性的团体,它包括音乐创作的方方面面,国外也有类似的团体,这样便于对外文化交流。”
“你的词有特点,但给你谱曲很难,你的词太硬,不是给我谱过的那几个名家就能谱好的(这里省略掉几个名家的名字)。从这首词内容看,也有个满的问题。你年轻,什么话都想说,说多了作曲家就没有空间了,这与你的人生阅历有关系,岁数大了就好了,我这把年纪想说的话自然就少了。”
“人们都说我是个乐观派,乐观倒是乐观,但我知道内心深处是个忧郁的人。我不愿讲话,非讲不行就讲几句,但翻来覆去要想好长时间。开研讨会之类的,人们都爱听好听的,一说话重了点,就得罪人。其实,讲话长了也没人听,我在各种会议上讲话大都不超过三分钟。”
“你要注意发现和寻找没名气、但有能力的作曲者做搭档,词曲作者应该是志同道合的好搭档,没有名气不怕,作品出来不就有名气了嘛!”
(三)关于写好歌曲
“什么是好歌呢?好歌挂在老百姓嘴边,好歌活在老百姓心里。好歌,是活着的。在人们心里活着,才能流传下去!”
“人们管我叫著名词作家,其实我觉得我是一个作家。我写的东西可不止歌词,可能是写了几首耳熟能详的歌儿吧,人们不大关注我其他文学作品了。”
“就歌词写歌词,不容易写出好歌来。你诗歌、小说之类的什么题材都写那不是坏事,既要多能又要专啊!”
(四)关于继承借鉴
“写好一首歌,顶要紧的是雅俗共赏。雅,也有个小雅大雅问题,不是学院派就雅,也不是写得文绉绉的就雅。俗,也不是说老百姓的口头禅就俗。
雅俗共赏是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世界多元有益文化巧妙地兼容贯通,这关系到中国民歌如何走向世界的大问题,当然这是一辈子的事,靠一辈子去追求、去坚持。追求一辈子也不一定就成了,这是一生的努力方向。”
(五)关于理想爱情
在天津师范大学授予乔羽先生“荣誉教授”仪式上,师生们提出那么多问题,乔羽都不厌其烦地予以解答。
有个文学院学生谈到如何看待周杰伦?您微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事,我也喜欢。”立刻拉进了几代人的距离。
一位爱好音乐文学的学生现场提问:我特别喜欢音乐和歌词,我也想尝试一下,可就是怕丢人不敢写怎么办?您憨态可掬的说:“那就写呗!”孩子喊出一个“好”,您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一个男孩子竟提出一个既严肃又奇葩的问题:您和奶奶幸福地生活了几十年,您是如何看待金婚的?您幽默地对孩子们说:“金婚就是金不换,你老是换哪有金婚啊?”,惹得哄堂大笑。
记得,我也曾经问过您有关如何看待家庭婚姻的问题。您沉思良久对我说:“说到爱情、说到家庭幸福啊,我的经验就是一个“忍”字。年轻时候,你看人家这好那好,有了孩子,人家老了,你看人家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随心,那哪行啊?忍吧!忍就是宽容,忍就能和谐。你不忍行嘛,哈哈哈?!”
(六)关于著述立传
那年您来唐山逗留期间对我说:“写歌是唱的,不是看的,也不是读的。我不反对出作品集,那是一种总结,但不是目的,目的还是要有人唱、有人传。其实社会就是档案,留住的就留住了,留不住的出书也留不住。”
“我写了那么多的歌,能记住的就那么几首,我这辈子还没出过书。当然,我有些没唱起来的歌儿,我感觉写的比唱起来的还好。组织上找我多次,想作为一种文化传承来抢救,还提出叫什么文集之类的名称,我还没有想好出不出。真要出一本,我想来想去还是喜欢叫《小船儿轻轻》。”
“你看,我和庄奴是朋友,我就喜欢他的《甜蜜蜜》,写的多好,怎么想的出来的,真了不起。”
“人啊,都有死的那一天,我早就把我的碑文想好了,就刻上:“这里埋葬着一个写过几首歌词的人。”
(七)关于做人处事
第一次请您们老俩口吃饭,是在您家旁边的一个不大的饭店,一起走着去的。算上陪同的江苏战友一共四个人。我们从上午十点半,一直喝到下午四点,高度五粮液干了四瓶。
您说就喜欢喝五粮液和小糊涂仙,其间还谈到您写过的酒歌儿。酒店经理、师傅和服务员,那个高兴哟。他们围站在餐厅两侧,就象家人一样。
临行前,饭店经理拿来一个笔记本想请您签名留念。您说,这怎么签啊?饭店经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副窘态,以为不给签。没想到您高声喊道:"有家伙什儿吗,笔墨侍候!”于是您高高兴兴地挥笔题写下四个遒劲大字:“近悦远怀”,并边写边向众人介绍:“走近高兴,离开怀念,生意做得好就该这样!”,激动地饭店经理连连恭拜,指着对面客厅说:"欢迎您随时来,这个厅就叫乔羽厅,每天留着!”您说:“那倒不必了,平时我不来可随时接待客人!”。
众所周知,您的书法写的好,曾有的朋友托我请您题个字。一次“寿人济世”四个大字,您整整写了两天,去取的时候,我看到您在屋子里穿着裤衩子和背心还在写,满地撕得都是纸。
前年我托乔哥请您为我题个书院名称,发给我后过了好几天,您还是说写的不满意,又重新挥毫写了一遍,其实我知道那肯定不止一遍。“白鹭书院”在我的老家玉田即将开建,而您却……
哦,一代词坛泰斗、杰出的人民艺术家乔羽先生走了。我们不敢说悼念,那样我们会永远失去您;我们不敢说缅怀,那样您会离我们远去。
我们深深知道:您的作品不仅影响了几代人,而且必将也定会还要影响世世代代。
您不仅属于中国,您更属于世界。只要有天下华人的地方,就能听到和共和国光辉履历写在一起的《我的祖国》的嘹亮歌声,乃至不同肤色不同语种的人们都会以唱响这支永恒的旋律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乔羽先生,永垂不朽!
2022.6.20.泣成于唐山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