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来源：新华每日电讯报

在“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数千万年的风吹着亿万年的沙子，远处的骆驼铃声散开了。

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心脏的新疆，在全县达里雅布伊安静的时间里以最朴素、最原始的样子绽放，被认为是“野人”、“游民”的神秘克里雅人，百年来一直隐居在这片“死亡之海”的“海心”中。

死海往事

从沙漠南缘的新疆出发，向北，再向北，沿着克里雅河岸，越过饱经沧桑的湖阳、红色柳树，越过高高的连绵沙丘，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心，位于距离前绿洲240多公里的克里雅夏米卢的“沙漠肚脐”在240多公里的行程中，越野车要走7个小时以上才能到达1989年成立的桥雅府乡厅。

塔克拉玛干沙漠是33万平方公里的广大，成为中国最大的沙漠和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被称为“死亡之海”。“达里雅布伊”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神奇绿洲，有369户，居住着1342名牧民，是原始胡杨林中的游牧民族。

“dariyabui”的意思是“大河边”。这条大河就是克里雅河。维吾尔语中是“漂流不定”的意思。它源于昆仑山，由南向北流过论岘，形成了沿河东西宽10公里、南北长超过300公里的绿色门廊。(阿尔伯特爱因斯坦，《Northern Exposure》，《季节名言》)在稻田绿洲洒下水后，蜿蜒向北，深入沙漠腹地，用尽最后的力量，在河尾孕育出了小桥雅布绿洲。

1895年，沙漠深处的古老历史和克里雅河书写的古代文明被前来探险的斯文赫丁发现。

瑞典籍探险家斯文赫丁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找到了宝物。在萨哈海找到唐代的丹丹乌里克和汉晋时期的喀拉敦两地后，他越过沙丘、穿着胡杨林、穿过芦苇丛时意外地发现了这个世外桃源。

他在着作《亚洲腹地旅行记》中说：是“森林中的老居民是真正的恩人”。他称这里为“通古斯裤”，他称这些居民为“般若人”。

除了中外探险家、考古和科学研究人员外，Dariyabui对外界来说是个陌生的名字。距离那100多公里的妮雅古城——汉代贞节国，出土的著名的“五星出殡中国”豪金更为世人所知。

20世纪90年代，中法联合考古队考察沙漠田野，发现了西汉时期的院士古城。

由于这一系列重要遗址的发现，达利雅布守护的克里雅绿洲在考古界一举成名。

1982年，一个石油地质勘探队从新疆夏亚县向南乘坐沙漠越野车进入克里雅河绿洲。车辆发出的巨大声响使沙漠放牧者转过身逃跑了。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发现长尾野人的消息，沙漠流出，震惊了世界。

所谓的“野人的尾巴”是克里亚人不在腰后的斧头的长柄。不用木鞭的克里雅人少不了斧头。他们砍下胡杨树枝，让羊吃树叶，砍下死去的胡杨，作为取暖的柴火。

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说，揭开人类文明之谜的关键在于塔里木盆地。在这里，许多游牧民族推迟了水草星大迁徙，证明了他们在人类进程中的存在和失踪。

这些自称克里雅人的居民的祖先是谁？他们又从哪里来？

克里雅人来自哪里？

现在也没有文字说明这个民族的前世是从哪里来的，但如果探究一下他们的今生，就会发现生活在沙漠秘境中的他们与自然融为一体了。当地人把这条漂浮的河流称为克里雅河，和河流在一起的他们称自己为克里雅人。

对于克里雅人的来源，有5种说法是：

一种说法是，克里亚是西藏阿里古格王朝的后代，17世纪中期，古格王国(公元9世纪出生于西藏阿里地区的王国)被克什米尔的拉达克袭击多年后，城市遭到破坏，两个百人小分队越过昆仑山，沿着克里亚河开垦荒地放牧狩猎。饱受战争之苦的他们选择了与世隔绝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现在。另一种说法是克里雅人原来是沙漠原住民。第三种说法是最传奇的色彩。克里亚人是2000年前神秘消失的古鲁兰人之一。第四种说法是克里雅是欧罗巴高加索人种。

1994年，“中法克里雅康联合考古队”在院士古城发现了6处墓群，其中两处墓葬是男女一人的阳信旧葬，一对男性互相合葬，属于比较特殊的埋葬仪式。坟墓里的木乃伊大多穿着粗糙的毛织物，脸高，鼻子深，被公认为欧罗巴高加索人种。

第五种说法是克里亚人是当年友好国家居民的后裔。今天的莆田县，原名于坦，是古代西域佛教王国，汉唐时期是丝绸之路重镇之一，唐代是安西都护府安西四镇之一。卡拉汗国合并荷坦，全部烧毁佛教寺院，荷坦人流亡的他乡居住在达里雅布。

“青海长云岩雪山，古城看着玉门。沙尘暴百战穿金甲，楼兰始终不还。”唐代诗人王昌龄的这首诗中提到西域36个国家之一的楼兰，从远处可以看到西域当时的大幕雄魂。

通过历史的厚幕，回忆起那一年，旋转的豪舞和戴着面纱的楼兰美女，震惊着过去商人的眼睛，不死之夜的北方在沙漠上空飘扬，克里亚人守护着克里亚河，在夕阳的余辉中享受着时间的平静。(美国，英国，英国，英国，英国，英国，英国，英国，英国，英国)。

与河流共生

日出日落，风吹沙落，克里雅河年复一年地流淌，沙漠的时间似乎凝固了。即使外面的世界迅速前进，这个地方也和往常一样。

沿河生活，与河流共生的克里雅人用最贫瘠的生存资料维持最简单的原始生活。遮天蔽日的沙尘暴、极端干旱的天气、随时可以淹没居所的沙子、外人有严酷的生存环境，但与自然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最容易满足的生活。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他们住的“义卖室”上时，克里亚女人已经到田里去挖大尹，男人们养羊捡树，一天的劳动就这样开始了。

眼睛都是黄沙和湖阳，整个世界寂静空荡荡。女人们脸上的表情那么平静，男人们

没有互联网、微信、高铁等现代文明,有的只是为了生存而必须劳作的生活。在这里,一切都那么原始、简单。

没有泥土和石头,克里雅人就用他们的智慧,因地制宜修建起了“芭子房”。作为达里雅布依典型的传统民居,房子全部用胡杨、红柳和掺入芦苇的克里雅河淤泥建成,与两汉时期喀拉墩古城“木骨泥墙”的建造方式无异——四方的房子,用完整的一段胡杨树皮做门,粗的胡杨木构建房子框架,细的红柳编成一排墙。房屋的孔隙中,能够看繁星满天。

饮食也极其单调。“库买其”是克里雅人最常吃的食物。胡杨木燃成的炭火将黄沙烧得滚烫,拨开炭火与沙子,把和好的面团放置其中,再用沙子掩埋烤制。不久,撩开沙子,金黄色的“库买其”散发出麦香,拍打、吹擦干净,再用刀分割装盘,就是每天的食物了。

最原始的生活方式,保留了人与人之间最原始的感情。无论参加什么活动,人们都充满神圣的仪式感,人人穿戴讲究。

“红白喜事”

结婚是全村的大事。过去交通不便,谁家有喜事,主人必须提前20天甚至一个月,骑着毛驴或者摩托车,一户传一户,将信息传递到胡杨林的所有人家。

当地村民居住分散,户与户之间相隔几公里乃至几十公里、上百公里。散布在胡杨林之中的院落,或隐在沙丘边,或卧在河滩上,村民彼此难得见上一面,婚礼是他们叙旧拉家常的最好机会。婚宴很简单——大约每三位客人享用一盘抓饭,一碗解腻的浓茶。克里雅人不事农耕,大米要从县城运来,吃上抓饭是最为奢侈的享受。

“让我感动的是他们对家园的热爱,这里见证了几十代人的生与死,直到现在,人们依然热爱并留恋这片土地。”《最后的沙漠守望者》导演沈鹏飞说。

过去,克里雅人的墓葬方式是“胡杨根葬”。砍伐一根胡杨,挖空中间,作为“灵床”,将遗体放于胡杨木棺内,然后用沙土填埋。克里雅人喜欢选择地势较高、干燥不易返碱的地方埋葬棺木。在为逝者完成祈祷后,人们会在坟墓上插一根胡杨木以作标示。

如今,每周一,乡政府大院内都会举行升国旗仪式,这已成为达里雅布依的一个节日。

一大早,男人们身着整洁的服装,女人们打扮得漂漂亮亮,从远近不一的家中出发,汇聚到这里。

国歌响起,湛蓝的天空下,鲜红的国旗缓缓升起,参加升旗仪式的克里雅人满脸肃穆高唱国歌。那一刻,原始和现代,隔绝与开放,过去与现在,交汇在一起,令人感受到这里是960万平方公里上神圣的一角。

最原始的地方,教育如今已是头等大事。过去,全乡孩子在乡政府边的小学读完三年级后,就全部进入县城的寄宿学校继续学习。现在,随着易地扶贫搬迁的进展,孩子们可以免费在新的扶贫搬迁点就读、住宿、生活。陆续,达里雅布依也有了考上大学出外读书的学生。

留守还是迁徙?

克里雅人一直沿袭着原始的生活方式,他们素朴的生活哲学和顽强的生命力,令人体会到与世无争的自在和远离喧嚣的恬淡。

然而随着克里雅河间歇断流、荒漠化加剧,克里雅人正在失去他们坚守的家园,那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必将成为历史。

另一方面,克里雅人长期生活在贫困环境中,整个于田县亦属深度贫困地区,贫困发生率高达19.3%,165个村中有114个深度贫困村,达里雅布依乡自然是扶贫重点。

2016年,于田县政府综合研究后决定,对达里雅布依进行易地扶贫搬迁,翌年在离原乡约100余公里处建立新村。新搬迁点的房屋整齐坚固,且通水通电,比克里雅人原先住的小屋耐用许多,有学校、卫生院、车站、旅游接待中心等基础设施,为迁来的克里雅人尽可能提供生活便利。在那里,还有一条90公里长的柏油路通往沙漠之外。

2017年,当地的102户、396名贫困户告别苦咸水与风沙,搬到新搬迁点。他们将羊和大芸托管给亲朋,并在政府帮助下,一些人有组织赴区外或本地就业。每家除每人25平方米的新房外,还增加了20平方米的旅游接待标准间,以便今后达里雅布依发展特种旅游时增收。

今年年底前,还有114户、443名贫困户搬迁至扶贫安置点。

随着搬迁,深入沙漠200余公里的达里雅布依乡政府周边的店铺已渐渐失去往日的热闹,过去,这里曾是达里雅布依的“中央商务区”。两年前,土生土长的阿不都拉·塞地把自家房屋改造成商店,商店就在最热闹的三岔路口。因为沙漠腹地难觅水果,所以他花“重金”托别人运来的几筐橘子和苹果最为走俏。

走在百米长、密布沙粒的街道上,看到街道两边依次排布着故乡超市、戈壁滩快餐、希望日用品店、沙漠绿洲快餐厅,还有修理铺和台球厅。一些还在营业,一些店主已经搬迁,在新定居点做起了生意。

托合提·达玛正赶着羊群回家,因为还要走上4个小时,所以经过乡政府时,他会在拉面店里歇歇脚,享受一顿“大餐”。

而唯一的台球厅是年轻人的聚集地。过去,家远的小伙子们甚至骑几个小时摩托车来台球厅赴约。

买吐逊·玉素普是台球厅的老板。两年前,他偶然在县城看到这种“新运动”,就下决心将这门生意带到沙漠中。

“最难弄的就是台球桌!”买吐逊·玉素普花了7500元,买了3个台球桌,雇来大货车在沙丘与河道间颠簸了3天,才将它们运到店中。他还照着县城台球厅的样子,在自家树干上绑上了音响。

作为第二批搬迁户,买吐逊·玉素普将在今年年底前告别台球厅。倒计时的日子里,克里雅人有故土难离的乡愁,虽有不舍,但更多是对新生活的渴望。买吐逊·玉素普说:“我要把台球桌运出去,继续开家台球厅。”

未来的路就在前方,克里雅人的根却永远在大漠深处,因为那里有他们世代守护的绿洲,那永远灿烂的星空,那死而不倒的胡杨,那见水就生的芦苇,还有大漠带给他们的独有的原生态人生。（记者 白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