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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微信名字】清明节先读《清明》、《天时谱》比较快!

时间:2023-02-11 18:24:02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万物生长时都很干净干净

编辑是赵南先生小编尊敬的作家,用自己的语言创造世界,画风与书莱一样干净、结实、倔强。

有些朋友说他们已经很少读长篇文章了。是的,那些吵闹的文章,即使很短,也令人厌烦,有些长文从心里出来,安静地流着,就不好意思了。

中国合作网络文学中心研究员、文学评论家马启老师在序言中说:“《天时谱》以24节气为主线,人与时空的关系,人与土地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因此遵循中国人生存的本意。现实中的赵南不太会说话,但他习惯于在文章中测量世界。”这一点很感人。这也是我读完《天时谱》后最深的感受。" "

听说赵南老师的新作《天时谱》已被复制,急忙请她看几部,以便《尽色视界》读者先看。

《清 明》(节选)

文字原创/赵南

这一天,我们和他们在一起,世界不同。

那个世界没有风,时间固定,没有热,鸟鸣,季节停止。为他们写这个节气时,请允许我忘记阳历、时间、天皇、气温、风向和PM2.5的值。这些数据对我们来说是生活现场的证据,对他们已经不公平了。他们在那个世界上定下自己的绝令,永远摆脱人类的季节,升华。

清明的雨从来没有停止过上坟的人的脚步。麦田的空隙部分用坟墓填满,作为法定假日,今世的人们停止了忙碌的脚步,前往祖先的坟墓,走向自己血脉的土地。(季节。)

公路上接了一辆车,田边的坟墓干净得没有杂草,有石碑的墓碑的坟墓里装满了碗状的土碗。小麦还没有开花,刚从蓓蕾中拔出穗来,穗在梦里喊着痛,在异乡徘徊的旅客们喊着回家看看。斯蒂基莫洛克燃烧着,地上布满了银色的灰烬。

妈妈的娘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舅舅离开的那天晚上,妈妈哭着说。我从此成了孤儿。妈妈的胸痛到了极点,有多少夜晚怀念亲哥哥在世时的点滴,兄妹怀念和外婆相依为命的岁月。

妈妈老了,已经没有力气一个人去父母和嫂子坟墓了。每年的这一天,我和哥哥都带着白发苍苍的妈妈去30里外的分界线心巷上坟。烧毁的银箔从一个月前开始被母亲收起,所有的银箔都被她干枯粗糙的手触摸。就像当年摸了她的父母和哥哥的手一样。

姥爷三十八岁的时候在枪林弹雨中走了,一颗子弹射进姥爷耳朵后额头前开了一朵巨大的法兰绒,那年妈妈才八岁,舅舅十四岁。

外公无数的忌日,母亲的痛苦日,没有父亲的家庭风雨飘摇的日子。舅妈因病成年去世,外婆最后活得像神仙,差不多90岁的时候学会了抽烟解闷、打发老时间。

妈妈的父母嫂子被埋在门前的麦田里,我们每年清明那天都来扫墓。遇到雨天,我们不让妈妈下地,穿过腰际的麦田,打雨伞,烧锡箔,帮助家里的所有人跪在坟墓前祈祷。

在回家的路上

母亲会神情恍惚很久,昏昏沉沉靠在我怀里像个孩子。她说以前每年的清明前后都能梦到外公,现在老得不会做梦了,真的恨自己。

海政的妈今年正月初三刚满坟,一晃她走了都四年了,坟上的草铲了几遍了。她留下两个破碎的家,三个孩子在尘世中饱受丧亲之苦。清明前后,我总是梦见她,而看不见她苍白的脸,她在弱水之中飘着,那么年轻就走了,心更苦。

如果说魂魄显灵的话,从前我不信,现在不得不相信魂灵之说,更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就像母亲曾经在外公的忌日这夜,要和隔世的外公说上一夜的话。这些夜晚真真切切梦见她了,她不放心孩子们。

我终是没辜负她的重托,在她弥留之际,抓住儿子的手放在我的掌心,临终托孤。这些年自己是如何的如履薄冰,担着天大的责任抚养这个孤苦的孩子,梦里都希望她能保佑孩子。

孩子生来就是这世上的小菩萨,他们的纯真之心就是般若的上苍把他们交给自己,丝毫不敢怠慢他们,是他们成全了自己,成全了这个世界,像一颗颗珠子散落在人间,在不同的地方发出光亮。好在,海政已经长大成人,这些年在磕磕碰碰中成长,那个再也看不见的母亲总是在他心口上。

清明的坟茔上,海政瘦高的身体投向母亲的坟茔,再妩媚的春光都无法燃起他心中的火苗,这个孩子的眼神从母亲离开后,便很少有光亮。

小辉的妈睡在地底下整整三十年了,小辉三十岁,一个人孤身在南京、无锡、上海等地飘着,因为母亲不在,没有根,不断换着工作,经常忙得来不及给妈妈上坟。

小辉爸在亲人的坟前烧纸,坟前的一棵连理树耸入云天,喜鹊在树冠上做了一个不小的窝。住在树上的喜鹊一定有一只是小辉的妈妈变的,她站在高枝上的云端里看她的孩子们是胖了,瘦了。

这棵树成为整个村庄的地标,长长的影子印在油菜地上。这个世界到最后其实一无所有,除了那些曾经飘荡在村庄深处的影子。如果我们不常来故乡给这些远去的亲人们上坟,怎知道天是那么宽,地是那么广,露珠是那么明亮,稻草垛是那么的宁静,而我们有一天终将回到这里。

家族里的人都聚齐了,比春节还要隆重些。清明敬祖宗得包饺子,吃了清明的饺子,寓意是在尘世中行走的人们都要健健康康,而地底下的人呢,不知他们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是否也安康。人世冷暖,只有自知。

家族里一位九十七岁高龄的姑奶奶,也被请过来吃饺子。这个家族里的同姓长辈全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她无儿无女,成了五保户,由一个远房的侄子偶尔去看看她,送点吃食。她没有田,门口有巴掌大的一块自留地,长点蔬菜。因为走不动路,还因为她根本不认识钱,所以她从来没去买过一次肉食。

三姑奶奶常年吃素,清瘦且精神。在九十岁的时候,她还能看得见洗菜,后来眼睛和耳朵先向这个世界告别,眼白内障,耳聋掉了,看不见,也听不见。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三姑奶奶的喉咙里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像一只鸽子在叫。

远房的二哥说,三姑奶奶的前世莫非是一只鸽子,他带她去医院检查过,心肺功能比一般人还要好,只是眼睛和耳朵不灵光,别人说话她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却很大,因为她生怕别人听不见她在说话。

偶尔她还会搭别人的腔,家族人都怀疑她返老还童了不成,活得越发像个佛陀。大家宁愿把她当佛祖供着,吃的、穿的不断地给她送去,把能供养她当成自己是在积德行善。

家族里的人说,去庙里敬一个不会说话的菩萨,不如去敬三姑奶奶这个活佛。

午饭后,带着孩子们走向麦地踏青。影子像个小人跟着身体跳跃。清明的麦地,轻得如同一张绿色的纸,而人生就是一张纸,生下来的时候一片空白,等涂满了各种各样的颜色后,人也就要离世了。

当一星火苗在这张纸的角上点燃,所有的前尘往事都灰飞烟灭。人生在世,争来争去,最终就是这薄薄的一张纸片。谁离开谁地球都一样转动,无论怎样伟大的时代,再怎么伟大的人物,最终留给这世界的只是一张纸和一个影子。

我不知道自己老了后是否能够返乡,埋葬进这片广大的土地上,与土地上的万灵汇合。现代文明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孩子,被框架的教育模式洗脑,他们对乡村的隔膜已深,容易对传统文化漠视及对长辈们曲解。

每年清明返乡,母亲和婆婆多少天前就开始忙碌,准备一大堆祭祀的东西和全家人的吃食,把我睡的床洗得干干净净,在太阳底下暴晒,等我坐在床上的时候,还能闻到棉被上太阳的味道。

婆婆生四子,三十六岁守寡,后又白发人送走一位壮年的黑发人,又帮黑发人带大一群孩子。为了照顾好这些孩子们,她常年侧着身子睡觉,以至于背后一侧的骨头杵出来,如今像一把尖刀立在后背上。

婆婆待我如亲生,她把半亩田里收上来的成果悉数捧给我,门前的一块空地上长满了各种菜,都是为了我们准备的。每次回乡,塞几张薄薄的票子给她,她还得推辞一番,说我们的孩子还小,开销太大。

纵然如此,心总是不安,她在土地上,汗一把,雨一把,背着如刀的背脊在太阳底下劳作,年年回乡,她把我们当神供着,自己何德何能接受她的供养。收割之时,我回乡帮她割蚕豆秆,手割破了也不敢说,怕她疼。她在村里人面前把我夸出十几里地。

面对土地上的人,面对一粒米、一粒豆子、一棵草,所有离开土地不种田的人,是需要羞愧的。特别是在清明这样的日子里,地上和地下的祖辈们,所有四体不勤,不懂得农事的人,都需要向他们下跪。

清明节是油菜花的海洋,油菜花只为清明而开,远去的至亲们就住在油菜的花蕊里,口吐芬芳。孩子问:油菜花落尽后是什么样子?今天学校只放半天假,我火速带两个孩子离开小镇,奔向麦田和油菜地,置身花海中,我让孩子自己去看油菜花落尽后的真相。

我们在田埂上不停地走,看到草垛忍不住停下来倚在上面,在村庄看见草垛,如同找到一座靠山,莫名其妙会感到温暖,眼热心跳,忍不住要仰躺在草垛上,面向天空。

麦子抽出来的穗上许多小米粒大的花,那是古老的麦子于天地间完成生命与生命的交接;一大捧一大捧的油菜荚尚嫩,孩子把嫩楚楚的脸靠在上面,闻菜荚的味道。这花何曾不是孩子自己。

我们在小辉妈的坟茔前走过,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托起另一个生命,却忘记照顾好自己。想必小辉妈化作鸟坐在树上望着我和孩子们,她是欣慰的。领着孩子们从坟茔——地上的另一个家出发,向麦田深处走去,带他们认识田埂上的一草一木,告诉他们草木的故事,如同向他们介绍亲戚们的故事一样。

春天的草木容光焕发,芦竹才露尖角,草垛底上冒出鹅黄的嫩芽尖,一只土狗(虫子)从腐草中钻出来,正好被孩子瞧见。孩子说,在教室里也曾见过这种土狗。

我们在小河边找到许多的草药,鱼腥草、车前子、白茅草、野蒿、蒲公英……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草药,但它们都能救活人的命。这些长在地里的草药,根深叶茂。孩子们第一次听说草药的名字,蹲下来凝视良久。

地上走的人、草、猫狗和地下沉睡的人都是清明的孩子,共同接受清明地气的熏陶。

坐在教室里的孩子从来接不到地气,今天终于知道油菜花落尽后的油菜是什么样子,蚕豆花落尽露出猫爪子(蚕豆结籽时,当地人叫猫爪子,因小巧得像猫的爪子),蚕豆枝头这时候要掐掉,否则往上空长吸收营养,会影响了果实。麦子就要扬花,香菜花像白色的伞一样打开,豌豆花是紫色的,梦幻般的颜色,白萝卜花也开了。

清明让一切明朗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是原生态。孩子们总是问我:吃的东西是从哪儿长出来的?他们问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有些微微的忧伤。这时候的西红柿、嫩黄瓜、紫茄子、丝瓜等等,这些都是逆天反其道长出来的大棚植物。

这些温室中长出来的食物与教室里培养出来的孩子一样,不经风雨,不见阳光,脆弱得很。到哪里寻找野生的原始食物去?除了荒原上的野草,没有一样可食的植物是按照节令生长的,它们像现代的孩子一样,出名要趁早。孩子们看到的野蒿,野菜,野马苋菜,地里的土豆才发芽,想吃还早,自然生长的西红柿,离开花尚早。

我们这个速生的时代,速生出来的考试成绩,能让孩子们曾经纯洁的心灵保持多久?才上一二年级的孩子,哪一门成绩只要低于九十分,就要被老师吓得去补他们的课,他们在课堂上不讲的课,留到补课时再讲,孩子们的分数当然难以能提高。教书育人的大事是最做不得假的,如若不然,会撼动国之根基。那些靠暂时补课速生出来的高分,哪来根基,等有朝一日走上社会时,大部分被束之高阁。太多的速生让我们与物之间的温情早已缺失。速生的知识,速生的作文,包括教育他们的老师们,也是速生合成的。

沙叶新说,人人尊敬的知识分子,从未像今天这样不像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最大的痛苦是被迫说假话,知识分子的本能是求真,但现代的知识分子一旦依附权势,势必奴颜媚骨,真正的知识分子已经边缘化,但仍应该有使命、立场、义务,仍应有天职,绝不能坠为传声筒、软骨头、墙头草和说谎的帮凶。

知识分子缺少独立自由的精神,在事实是非面前装聋作哑,等于行凶。都说知识分子是社会的灯塔,用良知守望最后的底线,独立与自由的思想丧失殆尽,当他们成为匍匐在权力的裙摆下,成为精致的争食利己主义者。

真正的知识分子,如露天野生长出来的蔬菜,已不多见,成片的蔬菜大棚随处都是,现在能吃到野生菜是件幸福的事。学校的书本和教育是人为的,书本里的许多知识都远离了大自然。

老师在教他们写作文时,其中有一句:“到春天的果园里采摘果实……”只要种过田的人,哪怕他不识字,也知道春天是播种的季节,花才开,芽才发,哪来果子?所以,不能怪现代的学生们不会写作文,他们的想象空间被阉割掉了。他们到哪里去寻找有关春天的词语去?植物和人一样,本应在大自然中成长,现在的植物大都是高科技种植,农药、化肥、水态的速生营养液速成,看似粉嫩光鲜,下锅一炒,全现了原形,吃到嘴里,一没营养,二没嚼头,烂乎乎的,一点蔬菜的味道也没有。

一个人无关年龄大小,越早获得融入自然的能力,将越早得到大自然的恩惠,越能尽早与大自然融合,其得到自然中的力量越迅速些。

清明,不能只作为节气去理解,更在于心清,身清明,与欲望的节制相关联。在清明前后选择辟谷,源自谷物的清气穿透五脏六腑,有一股清流在体内升腾不息,静静地流向远方,浊气消失。

清气,又是草木之气,缘于天地,离草木越近,获得的清气将越多。获得清气的人,离世俗远,不慕浮华,安于乐道。

圆满,只是向往,生命本来是残缺不全的,清明即是圆满,也是残缺,今天在新散文观察文学群里看到一句话:“生命里,缺了一角,又缺了一角,那些逝去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正以一种让我们疼痛的方式相聚。”圆缺自古便是一脉相传。

清明,是一个永远让人疼痛,也让人向往的节气,它高风亮节,万花盛开,所有关于生命、亲情的东西亘古不变。

清明前一个月,有点空闲就得叠纸元宝,我也参与叠,并教会孩子们叠,得叠几篓筐,不能有破损,每个角都要周正。

生命在时光中被磨损得缺了一角又一角,那些逝去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正以一种让我们疼痛的方式相聚。这些纸元宝千万要叠叠好。离开家乡许多年,两位母亲每年清明都要向我重复一遍清明节的这些规矩。

连城里人都知道清明节是大节,大得不比年小。春节可以不回来,但清明不行。

母亲说,清明到,麦叫叫。小的时候不懂,麦是怎么会叫的?等到自己有了后代,才清楚麦为什么会叫,麦叫的音调与孩子叫妈的声音一模一样,才知道母亲说的不是玩笑话,是清明给了自己一份向苍天厚土去表白的心,不仅是纪念逝者的日子,也是我们好日子的开始。清明和麦子、油菜、蚕豆、桃花、杏花、梨花联系在一起,怎不生欢喜心。

当一丛蘑菇从一棵连理树的洞里跑出来,来上坟的人心中悲喜交集:莫非是地下的人在地下有灵,用地底下的灵气催生出这活鲜鲜的食物,不早也不迟,捧出地底下的一份热情,哪怕活着的人无法看得见,但一样能用心意会到。坟茔前面是一大块湖桑田,每棵湖桑根上有七到八根枝,枝上娩出的绿叶子,像一朵朵绿色的绢花缠绕在青枝上,敲响春天列车的钟,也敲醒沉睡在大地深处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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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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