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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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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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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1年春天,我向学校请长假溜到了深圳,试着开起卖包的网店。

我心有不甘,那些初高中没考上大学的同学,凭什么他们在物质上一个个混得比我好百倍千倍。我有远方和诗歌,我有故事也有酒,我有激情还有梦,关键是我有总把自己看大看高的精神。

向学校请假时,屁股后边便尾随着一个老师,他简化了请假的阻力,只要我能请长的,那么他便有十二分的理由请个短的。然而,他碰壁了,校长对他说,人家程老师(我)请假是请出高度了的,他是知名作家,有文件支持,去讴歌新时代去了,而你呢,却是去接老婆大人回家。

那位老师悻悻然退出校长办公室,与我照面时甩了一对白眼,他顺手掐下路边的花朵,然后搓出水来。他觉得是我把请假的高度飚到天上去的,这才让他无法去迎接自己那位跑到上海去挑旗袍的老婆回家。

我与他平行而过,暗暗发誓一定要活出个子丑寅卯来,否则,像这样的老师是看不起我的。


2

春天的花开得个性十足,它们有理由争着去做果实的母亲。

我从四川坐火车到了深圳,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从火车站打的到离深圳不远的一处山头,张开双臂,对这座造梦的新城市大吼:深圳,我来了!

本打算再租车到海边大吼的,但实在是太累了,只好与先前约定好的一位异性朋友见面。

这位异性朋友叫邹雁,是十多年通过网络认识的,她爱文字,顺便也爱起我来,她说她的防火墙对我早已不起作用。严肃一下,她只爱我的头脑,除此之外的四肢及躯干与她毫不关联。我也认这个理,毕竟,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

我的妻子在我出门当晚还叫我对月宣誓,不要以开网店卖包的形势在外包揽天下、包我满意。妻子这人一向擅长指桑骂槐,还硬要说成是《诗经》中的赋比兴,选择对月发誓而不是太阳,这个我懂,在她眼中月并没有粘谁的光,她也并没有在我的婚姻公式里加多少分。

邹雁的老公更夸张,是个公务员,以怀疑一切立足于世。他要是怀疑起人来,最终是连同自己一起给怀疑掉。这不,他听说老婆辞去学校工作突然要从湖南往深圳飞,便怀疑她肯定有了外遇,先是趁其不备将她绑着,然后用细针反复加粗笔画,在其乳房上划出自己的名字——王魂,左右各一个字。鲜血、仇恨、痛,让邹雁坚定了外出的脚步。


3

见面。

见面犹如在造句。我们都极不自然。网络上的脸和现实中的脸还是有差距。邹雁并不美,两只大眼睛像刚吵完架似的那么远,看似中规中矩的鼻梁给我的感觉却总在伸懒腰,整体上身材说得过去。

我在她眼中也并不传神,视频中的眉宇并没有滑翔着英气,听她后来说,只一个大字便解决我的形象问题,即大头大脑、大大趔趔、甚至大言不惭。呵,我的妈也,邹雁这家伙也真会损人利己。

见面时,天上的太阳正好被一朵复杂的云挡着,给了一种原始的精神荒凉。脑海里提前勾画的拥抱并没有出现,只握了手,也没言欢。她拖着我的行李箱在深圳一条非常委曲的小街上平平仄仄、抑扬顿挫了一番后,好不容易才钻进一间她提前租好的房子。

这个住处人们习惯上叫贫民窟,挤着从天南地北来打工的人。房子在九楼,别指望电梯,相反,四五楼的水泥梯子已犬牙交错,甚至断断续续,甚至像书法般笔断意连。我问邹雁,怎么可以这样上下求索,她浅笑,说便宜。

好不容易进了屋子,里面有锅有灶,只是没有一件家具。而床只有一架,这个“一”让我感觉真好,又真坏。鬼精的邹雁发现破绽,便解释说,裤子(我的网名)你就别冲着床看了,这是子母床,可以折叠成上下两个的。

先吃过由他煮的饭后,夜便不依不饶地落下来了。睡觉成了尴尬的问题,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成何体统呢。但外出创业的钱本来就应该节约,我们都没理由去住宾馆。好在子母床用上了,我睡下边,她睡上边。鬼知道半夜的时候,这床却散架了,我被重重地压在下边,险些压成相片。后来,我们干脆平铺直叙,将散架的床拼凑成完整的一张。只是,中间用手画了一条意想的分界线,便各自划江而治、井水不犯河水了。


4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一起到旧货市场淘些家具回来,更重要的是淘了必要的四台电脑,毕竟这是网店的必备。

她还买了个半旧的冰箱,为了节省开支,她趁我不注意时便自己反手扛在背上,蹒跚地往住处爬。那沧浪而不失萧瑟的背影令我鼻子一酸,特别是在爬那段险象环生的楼层时,她轻呼着号子一二一,无意中这张背影嵌入了我的灵魂。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开始帮我在“58同城网”上招客服。她自己也买了些网络营销方面的书籍来学习。

其实,我网络这块除了会打字聊天,便什么也不懂。她便教我如何学习图画软件“PS”。

没过几天,应聘客服的几位年轻女子来了,她们一见这糟糕的环境,便走了。其中一个姓母的女子还报了警,说什么是以开网店为幌子,有可能是人贩子。

记得警察是当晚悄悄摸上九楼的,像审犯人一样隔离审查着我俩,一位女警察冲着我鄙夷地叫,要我出结婚证,搞得我很不是滋味。无论我如何解释自己坐怀不乱,但人家就像在听一段笑话。这都是那一张床惹的祸。虽然这座新生的城市非常开放,但罚款还是免不了的。后经邹雁推算,所罚的钱可以买两架上等的床。


5

电子商务,听起来名字时尚,但操作起来,就连莫斯科也照常相信眼泪。

网上卖的是图片,再好的商品你也得通过像样的图片才能展示出来,否则,人家是不会光顾你的网店的。这样,学摄影便成为燃眉之急。我不得不花近万元买了相机,邹雁也陪我至半夜,与我一起在网上学习摄影。

我们将商品定位成女士包,女人是天生爱美的感性动物,如何选择好包的造型便显得无比重要。为了找到流行的包,邹雁一抽空便猫到街道上去盯那些像风一样挎着包飘过的女人。我也在网上找图片反复比较。怎一个难字了得。

当我们定下一些包的款式之后,模特儿便又提上议事日程。在深圳,请模特的价格贵得惊人,通常以小时计,长得稍微对得起春天的,一个小时至少得花四千元。我是不想节约这笔费用的,然而,邹雁却死活不肯,她说自己来当模特。呵呵,我心中想笑,但生怕伤害她的自尊心,只好顾左右而言其它。她发觉的我的心理活动,便说,裤子,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有信心的,脸部可以在网上抠图安上就是了。

这个主意不错。


6

花了近一个月,网店基本可以营业了。

没招到女客服,只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个男人很敬业,不过眼睛高度近视,一千二百多度的眼镜在折射下似乎总会将大大的圆眼珠给引出来。我想辞退他,邹雁的意见是留下,因为此人以前是个老板,因商场失利才被逼无奈主动来当客服的,这样的人自尊心极强,同时也会珍惜工作。我还是觉得不行,邹雁火了,说,留下他也是为了多一个孤男寡女间的监督。她这么说,我只好认了。我们在床的旁边给他铺了地板床。其实,这给晚上的睡觉增加不少烦恼,这位男人鼾声如雷,气大的是,鼾声极不均匀,有时像要断气似的。

另外三台电脑的客服任务由邹雁一个人挑起来。每天半夜,只要淘宝上的客服提示音“滴滴”一响,我们三个人都像触电似地机械地从床上弹起来,然后面对电脑给买家沟通,“亲,亲,亲”的叫个不停。

网上的顾客各种人性都有,生活中,一旦真实的人脸被遮挡住,内心的各种欲望总会成为爆发中的火山口。商品卖出去后,还得留意顾客的各种评语,要是遇到差评,你必须想办法跟对方试着沟通。某些顾客才不管你的诚意值多少,干脆提出退多少钱后才换掉差评。

退货也是常有的事情。很多不是因为质量,而是因为突然感觉不喜欢而退掉。

为了让顾客进我的网店,网上星级、皇冠还不得不冲上去。商品必须贱卖到窒息,目的一个,冲上了一个皇冠,我们才有基本的客流量。那位近视眼男子为冲皇冠,连续一周几乎没合过眼。他感动了我。我对他说,大哥,干吗这么拼命,生命的单元格里既住着奋斗,也住着享受。他摘下眼镜,吹了吹,淡淡地说,为一次心灵的修行。这话让我震撼,他接着说,我看过你的文章,你是一个有思想境界的人,在外边做事,你需要懂你者,人生一晃而过,唯有思想让我们获得精神上的永生,以前,我富有时,有八个老婆,当然主老婆是一个,但当我落难时,除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没有嫌弃我,其它七个都跑了。我问他现在的妻子呢,他哽咽着说,给自己还烂账的时候被对方侮辱后而轻生了。

我的泪水哗啦啦一片,邹雁更是哭成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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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很快半年过去了,从网店上一番折腾下来,反倒亏了不少。

裤子,哀莫大于心死,我会陪你继续战斗。邹雁边给我挑菜边说。

雁子,我真的不行了,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我们还是散了吧。我说。

那位大哥放下筷子说,你们都安静一下,是不是差资金了,如果是,我可以给你们想点办法。

我诧异起来,问,大哥更是落难之人,哪有资金给我们周转呢。

大哥站了起来,摘下眼镜,用手抹了一把红肿的眼睛说,今天我得给你们说真话了,我是肺癌晚期,快死了,我有一个商场的朋友得了大病急需要肾,而我的血液刚好与他吻合,我打算给他捐一个,只向他提一个要求,借二十万块钱给你们应急,但你们生意做起来后得还他,做人以诚信立本。

真不敢相信这一切。

卖器官是违法的,再说我们也不会接受。我与邹雁如此说。

当夜,我与邹雁让大哥带到医院去看他那位急需要换肾的朋友。街道热闹非凡,邹雁已习惯性地盯着过客的包不断地琢磨。

医院里,大哥与病床上的朋友深情相拥,那位朋友死活也不答应大哥捐活肾这事,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一周后,大哥告诉我们,说朋友已走了,永远地走了。原来,他生怕大哥做傻事,趁医护人员不在,便扯掉了插在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管子。让我此生感动得直哭的是他为我的网店留下了三十万,说事业成功后多资助需要帮助的人就是在还他的钱了。

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一月后,大哥病倒了。

把大哥送进医院的第二天,他便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于深圳湛蓝的天空……


8

还得重振精神。

邹雁通过大量市场调研,得出要想成功,就得创造自己的品牌。于是,我设计了自己包的款式,并且到花都亲自参与加工。

同时,依靠那位朋友的三十万,我们成功了。

我与邹雁到中英街去挑选贵重的礼物给妻子。提起中英街,除了熙熙攘攘的利益交织,残存下的便是人性的各种裂变。这条长约不足千米的古老小街道,一边是大陆的商铺,一边却是香港的。络绎不绝的人都是冲着免税和名牌去的。

邹雁费了半天功夫才在一家香港店铺里挑选出一对“劳力士”鸳鸯手表,花去了三万块。我知道在别的地方要买这种牌子的手表实在是贵得离谱,而这里,真值。然而,回到深圳找人验证后却发现,是假的。像这种高仿手表成本不到三千块呢。

无奈,无助,无眠。

再检查我花八千块钱精选给妻子的“LV”包,原来也是高仿的。

那晚,我开始责怪邹雁,说她不应该把我带到中英街,明知道这是条靠卖假货而出名,却让我上当,目的分明是讨厌我的老婆。我知道当时失去了理智。

邹雁哭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哭。我向她道歉。

邹雁平静下来后说,裤子,你这该死的,我与你素昧平生,我干吗要对你如此心甘情愿地付出,我是感动于你文章中所流露出的爱心,你说文字是心灵的流萤,只有极具情操的人才有资格做它的母亲,现在这个社会,人们都冲着物质欲望去了,而你还有一份敬畏心灵的清流,你说,你愿赤手空拳走向未知、愿与天涯的银白粘连在一起,这些都令我感动,感动于你的纯粹、简单、与快乐。

一席话让我无地自容。

那一夜,胜过2002年那一场雪。半夜里,我睡不着,邹雁也继续坚持着睡成平行线。说真的,我好想去剥开她的衣服,好想与她概括在一起,好想与她飞流直下三千尺……


9

生意越来越劲爆。

我答应等有大钱钱了,第一件事就是为邹雁买一辆高档小车。她拒绝了,说应该是出版你的文学作品,哪怕分明知道是亏本。

我反正是贴了心要为她买车的。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我突然接到妻子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原来是将“劳力士”手表和“LV”手包退过来了,里面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假作真来真亦假,谢谢你的真心,我们还是分手吧,近一年来,你一直不给我视频,原来是你的包里有万象,我知道有一个叫邹雁的女人恋上你的床。

天啦,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视频的原因是不好解释,也解释不清。

令我纳闷的是她怎么知道我这边有女人呢,且名字都知道。

我想,这一定是邹雁的所作所为,要不,她凭什么无怨无悔地帮助我,且工作都不要,这不是在写小说,肯定是她。

那天晚上,我再次跟邹雁吵了起来,甚至我还骂了她不要脸。

邹雁这次没哭,一个惊人的举动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索性把衣服一下子刳了下来,露出白皙丰满的胴体。

裤子,你这个杂种,既然你把我当作婊子,那么我就当一回。邹雁说得很难听。

我紧闭着眼睛。

裤子,你必须得睁大狗眼看看我,看我身子干净不干净。邹雁冲到我的跟前。

我,我,看就看,谁怕谁。我壮着怒气瞪开双眼说。

不见则已,一见惊人。第一眼便见到她的那对铿锵圆润的乳房上那两个大字“王魂”,我突然感到恶心起来。我指着这两个字骂道,这才是你最爱的男人,把名字都刻在乳房上去了,还能说自己受到奇“齿”大“乳”吗,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又要害我的家庭,是不是变态。

邹雁这下没有解释,第二次默默地流下了艰涩的眼泪。


10

天一亮,邹雁悄悄走了。

这个跟我一起同甘共苦的异性朋友就这么一句话也不留地走了。

在深圳狂耍了一周后,贱卖了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网店,我也买了回家的飞机票。


11

妻子不知道我要回家,我真的无法联系上她。不过,也好,我得半夜悄悄回家瞅一下她究竟在干什么,反正大门的钥匙我留着。

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在县城一家酒店里呆到了深夜三点。

当轻脚妙手地来到家门前,我将钥匙放入了锁心。然而,门打不开了,锁肯定被换了。毕竟只有心心相印的钥匙才能打开锁的心扉。

锁被换了这说明妻子有鬼。我想,家中会不会有别的男人呢,毕竟分开近一年了,电话上也很少沟通。

越想越怒火中烧。

由于家住在五楼,我得利用绳子从天楼吊下去看个究竟,幸好相机还有两格电。

我返身到了夜市街,买了一条四十米长的绳子。

再次轻脚妙手地移上楼顶,通过楼顶的一根铁桩,我把自己做了安全上的加固。

好在那晚无月,路灯也争气照不到我所住的这幢楼。我沿着绳子悄悄的往下坠,坠到四楼自家主卧室门窗处,发现窗子半开着,正好可以借助路灯柔弱的反光向主卧室内看个究竟。

没发现妻子的头,而被子隆得高高的,这完全可以归纳两个人。一股巨大的醋意直逼脑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尽量压低声音翻进了卧室。

我拿出相机,豁地一下掀开被子……


12

A

可怜的邹雁并没回湖南老家,而是跑到了大海边。

她是联系不上我的了,我把她手机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其实,她也做了同样的事。

在我回家的同一天,她的气也渐渐消了大半,于是又回到曾经我们一起战斗过的地方。物是人非,房子已被租给另外来淘金的人。

无助的邹雁悄悄地在大门的过道处蹲了一夜,寒风撩起她柔弱的长发……

B

当我掀开被子,原来空空如也。这种空呀,让我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没看到不想看到的那一幕,害怕的是一个女人既然都不在家中呆了,还会去别的地方,这也实在太放肆了。

我打开了卧室的灯。

意外地发现,一张一尺见方的照片挂在床头。那是我与妻子的合影照,以前只是六寸,现在是加洗并放大的。一股暖流回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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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原来,妻子在小女儿的床上睡觉。

听到主卧室的响动后,她这才被惊起。

相视一笑,这久违的笑都极不自然,但都在坚持笑的烈度与方向。

那一夜,我把在外边的一切遭遇和实情,以及那位来帮助我的大哥都向妻子和盘托出,她相信了。

我也得知,是邹雁的老公通过手机把我和她的事添油加醋、并经过自己极度的怀疑打包给我的妻子的。这也怪邹雁太光明磊落,原来她把我这边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的男人。

老公,你瘦了,不到四十岁你的头发却白了许多,你知道吗,学校那位跟你争着一起请假的老师离婚了。妻子边说边给我扯起白发来。

我的脑海却始终泛起深圳那边的情形,不知邹雁此刻正在做啥,是否呼吸同拍。

突然妻子把我一推,说,不好了,我凭女人的直觉,邹雁会出事,她,她,她,这个我想认识的姐姐定要出大事。

不会吧,我说。

怎么不会,抛开世俗不论,正因如此一位刚烈的女子世间少有,所以她所承载的伤害与痛苦也世间少有,作为女人,我能感觉到她爱你,远超出我对于你的爱,只是因为情操与知识的原因,她才压抑着,一旦这种压抑达到了极限,人,就没有活头了。老婆说得很认真和动情。

那怎么办呢,电话也联系不上。我着急起来。

妻子双手合十,默默念叨起来,但愿老天保佑。


14

第二天早上,妻子便催促我与她一起去买飞机票,目的地:深圳。

然而,当我们直到曾经那个住处时,意外的事情早发生了。

我几乎无法继续写下去,邹雁,我的邹雁,我们的邹雁,我们红尘中的邹雁,我们大千世界中的邹雁,自杀了!!!

她割腕而走的,过道上的血液早干涸了。过道还被戒严着,听人说,警方推断的自杀时间是凌晨四点左右。

雁子呀,你为何要这样……


15

今年,我和妻子又到邹雁的老家湖南,去坟前敬香,绕着孤独的长满蒿草的坟转了三圈后,妻子静静地用手刨了一把坟上暗红色的泥土,然后分别放进了她与我的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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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孙百川原创,欢迎关注,带你一起长知识!


作家简介:

作家孙百川近照

孙百川,四川平昌人,平昌中学高级教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过早的雨季》、《疼痛的韵母与你拼成歌声》,长篇小说《飞来艳福》、《晚风》、《文人阿强》,散文、散文诗集《黑板上只剩下我和你》。散文《二姐》获《国防时报》乡音副刊优稿大赛一等奖。


审稿:邱素敏

校对:李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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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单位:


成都市微型小说学会

成都市青羊区文联、作协主办文学双月刊《琴台文艺》

北京惊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惊石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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