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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乘长途汽车怀着渴望的心情来到城市。

那天深夜下大雨，我一袭布衣背负着一身行囊，孑然走在漆黑的路上，尽管风吹刮得脸儿生疼，依然像漫延的水从泥泞的路趟过，碰不到路人问道，一步步像摸着石头过河一样走进城中村。那个孤独之夜，过得何其漫长。

翌日，我是在晨光的映射之下缓过神来。黛青的瓦房，起伏的蛙鸣，弯弯曲曲的土路上，开着细小的野花。城中村的一切仿佛似水流年，从身边晃过，有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却又乍暖还寒。平凡的第一天，一口口客家音，一下子把我辨别成异乡人，也一下子把故乡地理，拉得很远很远。我开始选择这样平凡的生活，无论我走出城中村多远，无论我如何为生计奔波，我还是回到城中村蜗居，还是把惠阳这块沃土，当成了不轻易丢弃梦的第二故乡，正如电影《后会无期》片尾曲里说的“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每日天蒙蒙亮就奔走于城市的大街小巷，忙忙碌碌苦乐交集，来去匆匆的时间，不断把我的梦缝合在城市里，细密的针脚露出忽明忽暗的闪光。我习惯于加班赶路，不愿平庸地活着，唯愿像种子一样经历严冬，赶在春天的路上长苗开花，夏天的路上挺拔向上，秋天的路上结满果实。

穿梭于城市的繁华里，摆脱各种派对的欲望。每天在城市的戏台上扮演好每一个角色，修得分身术，白天兢兢业业，深夜灯下漫笔。为了柴米油盐，摆过地摊卖过玫瑰花送过货跑过腿。夏天与山蚊为伍，冬日与北风为邻，啃馒头吃方便面，走到哪儿，都褪去了身上青春的色彩。爱工作，也爱做梦；爱冷静，也爱独处。鲁迅说过，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

在城市打拼，偶尔我还会停下沉重的步伐，独自徘徊在月下，那一缕缕花香飘过，像是我重新站在城市梦的起跑线，奔向光辉岁月。

（原标题《城市与流年》）

（作者：黄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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