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故我在’这句真理坚固稳定,不因怀疑论者任何不合理的设想而动摇。”
近代哲学有两大支柱:其一是认识论,其二是社会哲学。笛卡尔奠定了认识论的根基,霍布斯打下了社会哲学的基础。两人处于同一时代,还曾进行过学术交流。
笛卡尔与霍布斯何以成为近代哲学的奠基人呢?为什么偏偏是认识论与社会哲学成为近代哲学的两大支柱呢?要想弄清楚这些问题,我们必须要重温欧洲当时的时代背景。
彼时,路德宗教改革引发了宗教战争,德国及法国各地均被卷入纷争,随着政治利害关系夹杂其中,状况越发复杂,整个欧洲都陷入血债血偿的混乱局面。宗教战争是基督教史上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转折点,自此以后,人们从根本上质疑以基督教为唯一真理的绝对世界观。
在这样的情况下,近代哲学不再以传统的基督教世界观为前提,尝试揭示有关生存的普遍原理。
探求作为共识的原理
笛卡尔有一句名言:“我思故我在。”即便你不是哲学专业的学生,想必也曾听说过这句名言吧。这句话在哲学史上具有决定性的重要意义。
笛卡尔在《谈谈方法》中首次明确提出,“哲学必须从任何运用理性进行思考的人都能认同的出发点出发”。笛卡尔的这一观点揭示,可能存在着一种超越文化与宗教差异的“共识”,这可谓是哲学史上的里程碑。
无论怀抱怎样的信仰,无论生活在怎样的社群中,只要手握思考的方法及原理,任何人都能够获得真理。这就是“我思故我在”的深意。
人人同样具备理性
笛卡尔认为,每个人都天生具备良知及理性。这保证了只要使用方法正确得当,任何人都能获得真理。
我们一直以来称审慎判断、 去伪存真的能力为良知或理性, 这是所有人生来就有的能力。
人类通过理性对世界进行合理的推论,进而获得关于世界整体图景的认识。人人同样具备理性,只要没有错用理性,那么推论也不会错误,因此人们最终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我们在这里应该关注的是,应以什么为展开认识活动的出发点,也就是说,以什么为原理。不论如何正确地使用理性,如果出发点各不相同,最终获得的认识也会有所不同。
对此,笛卡尔提议,应该以“怀疑方法”作为哲学的出发点。
“怀疑方法”的要点在于怀疑一切。怀疑万事万物,彻底怀疑到底。笛卡尔将这种彻底的怀疑称为“怀疑方法”。
那么,我们应当如何将“怀疑方法”付诸实践呢?让我们来看一则实例。
首先,感觉是可疑的。感觉会欺骗我们。除了我们自身之外的事物本身是否存在也是可疑的。因此,我们不能以之为原理。
那么,我们自身内部的思索如何呢?乍看确实无误的几何学证明也有可能出错。梦也同样可疑。
这样一想,似乎没有什么是确实可信的了。但是,我们无论如何无法否定的是,这个不断怀疑一切的我们,确实是存在着的。
“我思故我在” 这句真理坚固稳定, 不因怀疑论者任何不合理的设想而动摇。我认同这一点, 因此我以这句真理作为我一直以来寻觅的哲学的第一原理。我认为我能够放心地接受这一点。
以任何人都能接受的原理为出发点,基于此正确使用理性,那么即使所处的文化环境和拥有的习俗迥乎不同,我们能获得关于世界的共识。笛卡尔的观点开拓了哲学的视界,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为什么我们评价说这个观点是划时代的呢?因为,只要具有一定理性,任何人都能将怀疑方法付诸实践。怀疑方法也正是因此而被称为一种“方法”。
我们可以重复笛卡尔推论的过程,分析品读笛卡尔理论的合理性,汲取优秀的见解,以更好的观点置换错误的观点。怀疑方法这一原理,赋予了哲学重编再造的可能性。
近代哲学的出发点
说起哲学,有人可能会觉得,哲学就是聪敏的人脱离实际生活、不断咀嚼各种观念,孤傲自傲地探求真理的活动。
这种哲学家也确实存在。但是,在读过被奉为哲学名著的作品之后,我意识到哲学未必一定如此。名垂青史的哲学家都曾将传统的世界观和常识放在一边,从日常生活中发现问题,提炼问题,使之转化为任何理性的人都能理解的形式,然后给出回答。这是哲学自柏拉图起延续至今的发展方式。
笛卡尔绝不算是高产的哲学家。比起在他之前的经院哲学家,笛卡尔反而算是寡作的。那么,笛卡尔如何担得起开拓哲学新时代的美名呢?这是因为,笛卡尔把握住时代的问题,以其对理性的坚定信赖,重新树立了哲学的根基。
在读过笛卡尔的《谈谈方法》之后,我更加认为,在哲学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不是有多么博学多闻,而是以怎样优秀的原理为出发点。
在以基督教为中心的中世纪世界观分崩离析的环境中,近代哲学直面如何才能确保认识的普遍性、是否存在使所有人都能过上“好”的生活的条件等问题。笛卡尔的《谈谈方法》正是一部被打上近代哲学出发点印记的著作,是近代哲学最初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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