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新按:端木蕻良(1912-1997) 原名曹京平,辽宁昌图人。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从事写作、编辑工作,曾任北京市文联副秘书长、作协北京分会副主席、中国作协理事。著有长篇小说《曹雪芹》(上、中卷)《科尔沁旗草原》《大地的海》《江南风景》《大江》,散文《土地的誓言》,短篇小说集《憎恨》《风陵渡》,童话《星星记》,京剧《戚继光斩子》《除三害》,评剧《罗汉钱》《梁山伯与祝英台》等。这篇文章这篇文章最初发表于曹正文先生主编的《新民晚报》的“读书乐”专栏,后收录在曹正文主编的《百位名家谈读书》一书中。这篇文章讲读书的意义别出心裁。认为人看完一部书,就像种完一亩田。“书被合上了,心田却打开了”。只有通过阅读,才能“让人类的心田避免水土流失,让心灵的窗口展现一片葱绿!”
现代人想用光和影来取代文字,又有人企图用音响来取代它,但都没有成功。也有人想直接用电影编制小说,像日本拍的《泥河之流》,就是一种尝试。但并未能形成气候。
《哈姆雷特》改编成电影是比较多的,《安娜·卡列尼娜》也不算少,但人们还是要找莎土比亚和托尔斯泰的原著来读。
只是另外开辟一个新的艺术路途,并不能取代原作。
文字这种符号,在有限的同时就体现出无限来,数的限量是最严格的,但它在变换过程中,会产生出无限来。
人看完一部书,就像种完一亩田一般。书被合上了,心田却打开了。田被土壤盖上了,种籽却在抽芽了,最后长成庄稼,对人作了出色的回报。人的心田滋润着书本,书也把精神果实作为回报。这种果实和庄稼的不同之处,就是,它有时,像魔术般立刻结果,有时,却像《山海经》上记的那样,直到千年才结出硕大无比的桃子来。
高尔基鼓励人多读书。他甚至说读了不好书,也不算白搭,因为可以知晓它怎么了的。
我最早读到歌颂读书的话,有两句是:“读书之乐乐何如?绿满窗前草不除!"当时,对“绿满窗前”,给人从视觉到心灵的乐趣,很能领会。但对“草不除”的乐趣就不能领会了。后来谈到描写江南的名赋里面“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句子,觉得这个“杂”字,这个“乱”字,真是用得神了。但也不能拿来作“草不除”注解。直到当年竺可桢先生对我国水土流失提出警告,要重视草被的覆盖面,我对草才有了新的认识。我也常常想我国从来都是以“水草”“花草”“草木"“美人香草”连称,可见草的地位在人心目中并不低。由于我们受到大自然的报复,如今,生态平衡的论点,已为大多数人所重视。但对读书当然不能搞书态平衡。但是,读书面太窄了,就是一种自我封闭,也会受到报复。多读书,不要只看自己专业以内的书。多读书,不妨读专业以外的书,读杂一点儿,才能避免心田中的水土流失!
让人类的心田避免水土流失,让心灵的窗口展现一片葱绿!在绿色的窗口读书的乐趣正像无边的青芜殷向你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