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撞上江清然,寒川,你是我的未婚夫,你要相信我。”
别墅内,向晚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手指还沾着干透的血迹。
江清然的血。
“未婚妻?”男人将她擒在地上,“不是向小姐一厢情愿吗?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千金小姐,我贺寒川绝不会喜欢!”
“寒川……”
向晚呜咽,没想到贺寒川会如此践踏她的喜欢。
“听说向小姐爱玩,在送你进去前,我倒不介意,陪你试试。”
男人语气轻佻,神情阴鸷。
剧痛袭来,向晚痛出了眼泪,“寒川,我没有害江清然的心思,更没有喜欢别人……”
诡异的沉默后,贺寒川看到向晚指尖上来不及洗去的,江清然身上的血,怒气卷土重来,他掐住她的脖子,“你害得清然险些失去一双腿,再也不能跳舞,还敢狡辩?”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做错事要付出代价!”
他的话阴森可怖,激得她心惊肉跳。
喉咙窒息的疼痛盖过一切,向晚几乎失去知觉。
但凡贺寒川再用一些力,她可能就会断气。
然而她没有。
贺寒川终于松开了她,她狼狈地翻过身,小脸布满泪痕,盈水的双眸全是恐惧,“寒川,我没有……你别再惩罚我了……”
“惩罚?”男人站起,高大颀长的身子挡住灯光,“刚才,向小姐不是很喜欢吗?怎么会是惩罚?”
被暗影笼罩,向晚双臂抱紧身体,一点点往后挪:“寒川,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看到贺寒川用手掂量了一下高尔夫球杆,她全身发抖,“寒川,你要做什么?”
“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我可以娶你,可是为什么要找不痛快去招惹清然?嗯?”
男人话音刚落,球杆顺势落下,直直砸在胫骨上。
“啊!”
他用了十成力道,她受了百倍的疼。
“寒川……我真的没有……”
左腿刺骨的疼,她害怕,想逃,可惜受伤的腿只能僵硬地横着,了无生气。
男人丢开已经弯曲的球杆,冷眼瞧着她苟延残喘的模样,“向晚,这条腿是你赔给清然的,我留着你的命,但你记住,这笔账,没完。”
她紧紧抱着自己,抖如筛糠。
眼前的一切渐渐交叠成黑暗,闭眼前她隐约看到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告诉向家的人,向晚故意杀清然未遂,保她还是保向氏,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向晚轻轻笑了笑,好累啊,她想,就这样死了是不是所有人都满意了?
一个月后,深夜。
东城郊区。
向晚蜷缩在冰冷的角落,耳边回荡着她和医生的对话。
【你的左腿以后得好好护着,不然会真的废掉。】
【那还能跳舞吗?】
【不能。】
【只跳四个小时呢?四个小时不行,两个小时也行!】
【抱歉,不行。】
被家人抛弃,从高高在上的向家大小姐变成阶下囚,胖胖的老大带头,每天都有拿她撒气。她以为她习惯了,麻木了。
可想到贺寒川亲手打断她的右腿,断送她的舞蹈生涯,她还是心如刀割。
他们都骂她,害江清然失去了一双完好的腿。
可谁在意,她是无辜的?又有谁在意,她的舞蹈天赋?
“新来的,躲在这里睡觉呢?”胖老大找到她,抓起她的头发把她贯倒在地。
向晚细皮嫩肉的,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痛得厉害时,向晚想起小时候,她贪玩犯了错,哥哥替她顶锅。后来爸爸妈妈发现了,也没责怪,只对哥哥说,要永远这样保护妹妹。
但现实是,她困在这阴暗冰冷的方寸之地,连这个粗鲁肥硕的女人都可以肆意羞辱她。
“老大,这女人又不懂事了?”
“是啊。”老大啐了口唾沫,“一起打,让她学点规矩!”
……
向晚死死忍着,嘴角尝到腥甜也不求饶。
突然。
腹部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粘稠的感觉令向晚绝望至极。
她想到,一个月前,贺寒川残忍的行径。
难道……她怀了?
“她流了好多血!是不是要死了?”
“要不要送医院?”
“别管她。新人偷懒还摔倒,关我们什么事?”
……
泄愤结束。
世界安静了。
“救我……”
向晚苦苦哀求,却无人应答。
两年后——
三九寒冬,B市终于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东城郊区的看守所大门,一早就打开了。
一名身材消瘦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或许是腿部有些不方便,她走的并不快。
白雪洋洋洒洒的下着,女人抬起头,忽视上面或深或浅的伤痕,可以看的出来那是一张年轻清秀的脸。
这样的天气,公交站原本就不多的班次,从一小时一班的公交褪减到了两三小时才来一辆。
她的运气不好,出看守所大门的前五分钟,一辆大巴刚刚离开。
所以现在她要在路边等上两三个小时。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雪纺衬衫,她皱了皱眉,连带着眉角的一道月牙似的伤痕也皱了皱,
当年进看守所的时候还是个春天,再出来也没想到过会是冬天。
她站在公交站牌下,目光茫然的看着对面圈禁了她两年的看守所,刷白的墙上写着八个大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突然,她忍不住笑了。
这样的字,这两年来她每天都要看无数次,可从这个地方出来的,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寒冷中,她胡思乱想着,直到巴士从风雪中开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才揉了揉疼的难受的腿,上了车。
她只有一部过时的旧手机,还有看守所的狱警好心塞给她的十几块零钱,投了币,她规规矩矩的坐到了后座的位置。
这班车是唯一一班从市中心开往监狱的车,所以整辆车上只有向晚一位乘客。一路上,她死死扒着窗子,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原来,两年时间,这个城市就变化那么大了。
砰。
额头硬生生撞在了窗户玻璃上,有些疼。向晚一边轻轻揉着,一边抬起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司机骂骂咧咧地,但到底还是下了车。
一看见被撞的是宾利,脸都绿了。
“真是晦气,我就说每天接送从监狱里出来的社会渣滓交不了好运,果然就没好事……”
向晚正在下车,被脾气暴躁的司机推了一把,重重地摔进了雪地里。
周围的人都在好奇的打量,目光大多鄙夷,她脸色一白,垂着头,有羞愧也有疼痛。
直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视线中。
她愣了愣,顺着那笔挺的手工西装裤往上瞧去,结果就看到了那张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脸……
向晚出生那年,向夫人找人给她算了一卦,那人说她前二十年过的顺风顺水,但后半生却是坎坷异常。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一语成谶。
贺寒川看上去,似乎比两年前更加硬挺俊朗,只是那看着她的厌恶眼神,也和两年前毫无分别。
她呆呆的瞧着他,半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难看,不由低下了头,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刚动了动,却被他手里的黑伞压住了肩膀。
“两年没见,哑巴了?连招呼都不会打了?”
她的腿疼的厉害,被他这样压着,膝盖处就像是被针扎一样,这样冷的天气,硬生生疼出了一脑门的汗,咬了咬牙,她颤声开口:“贺……贺先生,好久不见。”
贺寒川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刚刚他在车里看的并不清楚,下了车才发现真的是她,他竟然忘记了今天是她出狱的日子。
不得不说向晚的变化实在有些大。
那头细心呵护的长发已经变成了看守所里统一的齐耳短发,干枯如稻草。一张脸蜡黄,尤其上面还有几处新旧交叠的伤口。
怎么看,都和当年意气风发的向家小公主完全不搭边。
不过他并不意外,毕竟从那里面出来,又能过得多好,看着她这副狼狈样,贺寒川的眼底却骤然变冷,比这漫天的风雪似乎更甚几分。
“果然是变了。”
她一愣,抬起头,就见他伸手掏出一支烟来点燃,浓白的烟雾萦绕。映衬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越发的妖冶。
然后他极轻的笑了一声,“既然这位司机先生认定了自己今天倒霉,那就别让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有差错了,李秘书,记下他的工号,回头把赔偿合同寄给他。”
司机一下子,恍若雷劈。
向晚整个人木木的,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她不敢动,眼前的贺寒川还是如同两年前一样,杀伐果决,不留一丝的余地。
她招惹不起。
“贺先生,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
“离开?”他捕捉住这个字眼,抬手用伞尖挑起她的下巴,声音泛着凉意:“向晚,你应该知道,两年的时间去赎罪,真的太短了。”
向晚打了个冷颤,并不是因为这天气,而是因为害怕。
牢狱里那非人的折磨历历在目,她连想想都会浑身发抖,当初她被送进监狱的时候,向家就自动的将她划为了弃子,两年来,更是没有一个人去探过监。
她知道,那是贺寒川的意思,她于他而言就是砧板上鱼肉,任其宰割没有反抗的余力。
可如今……
冻得僵硬的手指微微收紧,她鼓足了勇气仰头,“当年是我的错,可我也得到我应有的惩罚了,贺先生今天就当没看到过我,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可以吗?”
他挑了挑眉,薄凉的唇角衔起一个弧度,像是听了一个笑话,“怎么?你以为坐了两年牢,我们的账就一笔购销了?清然的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好了,向晚,你自己觉得你这点惩罚够吗?”
她僵住,裙子下的腿疼的厉害,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江清然。
可他只知道江清然的腿残废了,却不知道她的腿当年也被他那挥落的球杆砸得落下了病根,若真的论起来,她欠的债也早就还清了。
但她不敢说,贺寒川这样的男人……她不敢再招惹了。
“那你想怎么样?贺先生?我也得到我应有的惩罚了。”
风雪越发的大了,他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手上的雨伞,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小李走了过来。
“先生?”
贺寒川打量着向晚,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寒意来,或许是想到了这两年来江清然做复建时的痛苦,他挑起眉,如同地狱撒旦:“向晚,那是法律对你的惩罚,而我的还没有。”
他偏头看向小李,“李秘书,把她弄干净,送去梦会所。”
话音一落,向晚顿时变得脸色煞白,梦会所是什么地方,那是京圈富二代的销金窟。
贺寒川把她送到那里,无非就是要磨掉她最后的尊严,让现实提醒她两年前她是那里的座上宾,可两年后……她就是众人唾弃的杀人未遂的罪犯。
寒意从骨子里漫出来,她咬着牙,低声恨问,“贺寒川,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许是没想到她还会质问自己,贺寒川讽刺般的笑了一声:“向晚,两年了,你还真是没有一点长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向晚低着头,死死咬着唇不吭声。
懂,她太懂了。
她的所有盛气凌人所有骄傲肆意,全都在监狱里被磨得干干净净。
或许是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更让人觉得烦躁,贺寒川皱了皱眉,转身往车上走,“告诉梦兰,这位向小姐让她亲自‘照料’,别让我失望。”
很快,黑色的宾利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风雪中,小李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将向晚扶了起来。
两年前这位向家大小姐趾高气昂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看起来却可怜极了。
向晚忽然想到了什么,哆嗦着问了一句:“江清然现在过的还好吗?”
小李愣了愣,回答得隐晦,“一个舞者失去了登上舞台的机会,能好到哪里去?”
向晚凄惨一笑。
果然啊,但凡江清然过的不好,贺寒川就不会放过她。
向晚被小李送到梦会所半个多月,贺寒川再没有出现过,有时候她甚至觉得那天的偶遇不过是一场梦。
可偏偏,她又确确实实站在了梦会所的大堂里。
“您好,欢迎光临梦会所。”
向晚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鞠的第几百个躬了,眼前的客人进了大门后,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捶了捶自己已经疼得失去知觉的左腿。
站在一旁的同事周淼瞄了她一眼,神色同情,“经理也真奇怪了,所有人都能换班休息就你不能,要我说,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看你长的漂亮难为你呢。”
向晚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因为我不能辞职。”
“为什么?”
周淼不明白。
半个月来,前台经理处处针对向晚,过分起来,还让向晚去处理喝醉客人的呕吐物。
就这样,向晚却偏偏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一一照单全收。
“我没钱,这里包吃住。”向晚松开揉腿的手,抬头勉强笑了笑:“而且,我也找不到别的工作。”
周淼不了解向晚的想法,干脆也不再说话。
向晚知道自己这副没骨气的样子,任谁都看不起,可她不在乎,梦会所背后最大的股东就是贺寒川,她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
她怎样都能忍,她只是担心,担心贺寒川真的会对向家出手,当年连累向家已经是她不孝,如今她只想让自己少招惹一些是非。
不远处,两辆限量版的跑车停到了会所前的广场上,车上下三男两女,泊车的司机把车开远,那几个人才有说有笑的朝大堂走来。
向晚收回了手,摆出标准的笑,待那几人走近,赶忙鞠躬,“您好,欢迎光临梦回所……”
一群找乐子的富二代,自然没人把迎宾的小姐放在眼里,嘻嘻哈哈的上了电梯。
走在最后面的女人路过向晚的跟前,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低头拧眉打量了她一番,不确定地低声询问,“向晚?”
向晚愣了愣,下意识的抬了一下头,看到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孔,但她偏偏又想不起来是谁。
那女人见她呆呆的样子,一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果然是你,奇怪,你的刑期这么快就满了吗?出狱都不告诉老朋友一声,我好给你接接风啊。”
她的话说完,一旁的周淼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向晚早就想到过这种情况,脸上表情依旧。
可那人却不肯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双手抱胸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讽笑,“向晚,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是不是监狱里的日子不好熬啊?”
向晚抿着唇不说话,甚至仍然保持着微笑。
那女人就觉得自己像是拳拳打在棉花上,终于有些绷不住了,皱了皱眉,连带着嗓音也开始尖利起来,“梦会所什么时候招工标准这么低了,找一个杀人未遂的女人来迎宾也就算了,客人说话都不搭腔,算什么态度?你们经理呢……”
“宋乔,你在做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那女人的话,向晚侧过头,看着那人走近,她的记忆终于清晰了起来。
原来是他……
向晚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江戚峰。
当年在监狱里的时候,唯一一个看望过她的人,就是他。
只不过他的看望,估计也是带着恨意的,他是江清然的哥哥,一个差点害死他妹妹的女人,他又怎么能心平气和。
“阿峰,你终于来了,你猜我看到谁了?”
江戚峰自然也看到了向晚,一双眼睛里透出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神情来,向晚的变化无疑是巨大的,他皱了皱眉,片刻,走到了她的跟前,话音极轻,“什么时候出来的?”
“半个月前。”
她的坦然,让他有些讶异,一低头触及到她脸上浅浅的伤痕,胸口像是被什么揉了一下,有些闷,不由移开了视线,“挺好的,既然重获自由,就好好生活吧。”
“谢谢。”
宋乔没想到江戚峰这么简单就放过了向晚,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当年向晚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没少对她冷嘲热讽,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可不想轻易就放过她。
挑了挑眉,她伸手挽住江戚峰的胳膊,娇笑撒娇,“阿峰,怎么说,向晚和咱们也算是老朋友,许久未见,咱们是不是应该叙叙旧啊。”
江戚峰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向晚知道,她今天是逃不掉了。这种事只是早晚罢了,贺寒川把她送到这里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当年得罪的人排起队来能从城南到城北,各个都想着看她的笑话,就算今天没有宋乔,以后也会又李乔,赵乔。
她认命。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她看向一旁的周淼,低声道:“麻烦你跟经理说一声,就说有客人要我过去,别让她记我旷班……”
周淼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宋乔对向晚是恶意的,只是她自己也对向晚隐瞒自己坐过牢的事情觉得生气,干脆偏过头装看不见。
向晚也不在意,亦步亦趋的跟在宋乔和江戚峰的身后,安静得就像一抹游魂。
上了电梯,很快就到了一间VIP的包厢,宋乔看了看低着头的向晚,笑了笑,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胳膊,然后推开包厢。
顿时一股酒气袭来。
房间里的光线阴暗,向晚看不清谁是谁,只听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江少,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几个都喝了一通了,你可得自罚三杯啊,小乔,你不许拦着……”
宋乔勾了勾唇,走到包厢的灯控处,伸手开了照明,顿时整个包厢清晰的如同白昼。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的抱怨,宋乔却没有理会,而是伸手推了向晚一把,“大家看看这是谁?”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有审度的,有玩味的。
向晚手心冒着汗,脸上却平静的很。
直到有人喊了一声:“卧槽,这不是向家那千金,向晚吗?不是说杀人未遂坐牢去了?是本人吗?”
话音一落,整个包厢就像是炸开了锅,宋乔满意的笑了笑,用手肘撞了撞向晚的肩窝,“快跟大家打个招呼啊,怎么,傻了?”
看着那一双双讥讽的目光,向晚咬了咬唇。
“我是向晚。”
一旁的江戚峰偏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远处的霓虹闪烁,整座城市繁华中透着冷漠。
小李站在办公室里,小心翼翼的朝办公桌的位置看了一眼,“会所那边,梦兰问,要不要出面?”
贺寒川坐在皮质的办公椅上,一身高定的手工灰色西装,映衬的他整个人越发的邪佞,他单手把玩着一枚纯黑的打火机。食指上的戒指,再灯光下照耀下有些刺目,就如同他这个人,张扬耀眼。
他一双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半响,才沉声开口:“江戚峰也在场?”
“是。”
“叮”的一声,手里的打火机发出一声响,他点燃了一支烟,嘴角扬起,“既然江戚峰在,那就让他们玩一玩。告诉梦兰,别插手。”
想到那个女人逆来顺受的模样,贺寒川闭了闭眼,他还真的不信,只是两年,就可以让那女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指尖的香烟缓缓的燃烧着,夜色还长着……
向晚已经记不清自己被灌了几杯酒,胃里像是被一把火在烧着,她觉得自己只要再喝一口,就有可能要死过去。
可她不能求饶,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