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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日晚上,浙江慈溪闹市街区的一处夹娃娃机前,一名花季少女被当众割喉惨死。很快便有人认出,受害女孩是抖音上一位坐拥40万粉丝的舞蹈老师,年仅22岁。花一样的年纪,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却在一个始料未及的夜晚,生命被画上了休止符。一时之间,关于女孩死亡原因的猜测,在互联网上甚嚣尘上。今天咱们就来聊聊慈溪女教师被杀案。
故事的主人公陈巧丰,1996年出生于浙江慈溪。家里在慈溪市东部靠海的新浦镇,开办有工厂,家庭富裕。陈巧丰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哥哥嫂嫂也都很宠爱她。性格温婉的陈巧丰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所以在职业高中读书时就选择了幼教专业。
毕业后,于2015年,进入慈溪市机关幼儿园任教。工作一年后,陈巧丰的父母为了她生活方便,在市区幼儿园附近给她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从小巧丰的父母就积极地培养女儿各种兴趣爱好,尤其是舞蹈。上学期间和毕业后,巧丰依然会花大量的时间泡在练舞房里。2017年,在幼儿园任教两年后, 陈巧丰辞职去了培训学校当专职舞蹈老师。家人又担心她每天上下班出行不方便,给她买了一辆“奔驰”小轿车代步。
陈巧丰的父母对未来女婿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人品好, 对女儿好就行了。毕竟家里什么都不缺,也不要求男方有特别好的经济条件。巧丰的父亲早早地就打算,等巧丰嫁人后,资助小两口买些机械设备开厂,起码可以做到一辈子衣食无忧。
2017年,陈巧丰转去做舞蹈老师之后,周围人渐渐发现她似乎是恋爱了。在一次舞蹈排练换演出服时,陈巧丰的同事发现她背上纹着一只猫和一只狗,还有两个名字,就起哄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巧丰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
对方名叫吴益栋,比陈巧丰大5岁。根据陈巧丰职业高中的同学所说,两人在职高时就认识了。也有一些地方说,两人是在酒吧里认识的。因为出众的外貌,巧丰在学校时就有大批的追求者。性格文静,温柔美丽,很有礼貌,尤其是跳舞时,巧丰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明星。吴益栋虽然老家也在慈溪,但是父母常年在内蒙古养蜂,他从小是在慈溪跟着外婆长大,家境非常一般。职高期间,吴益栋是学烹饪的。毕业后,卖过一段时间的衣服,一直都没有稳定的工作。吴益栋就一直苦苦追求陈巧丰,最终陈巧丰还是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接受了他。
2017年8月的一天,陈巧丰的父母去慈溪市区医院看病,结束后想着顺道去女儿的住所,帮着搞搞卫生。不料一进门就撞见了正在屋里睡觉的吴益栋,当时是早上10点多,巧丰已经去上班了并不在家。吴益栋看到巧丰的父母来,非但没有赶紧起身收拾,反而是反锁了房门,再次呼呼睡去。上午11点多,巧丰妈妈沉不住气了,让巧丰爸爸去把吴益栋叫醒,要和他谈谈。被叫出房门时,吴益栋表现的仍然很不情愿。也不向巧丰的父母问好,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地站着。陈巧丰父母和吴益栋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过去了。
2018年初,农历除夕夜,吴益栋的父母从内蒙古回来慈溪过年。吴益栋带着陈巧丰去见了父母。吴益栋的父母非常喜欢陈巧丰,甚至还给了她一万元的压岁钱。后来吴益栋母亲生病时,巧丰还常常去医院照顾。
虽然吴益栋给巧丰父母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但这两个人怎么说也算是见了双方家长了,接下来的恋情进展应该是越来越顺利才对。可陈巧丰和吴益栋之间的矛盾却逐渐显现出来。
● 被迫走红的舞蹈老师
过了恋爱初期的甜蜜,陈巧丰渐渐发现了吴益栋性格中偏激暴力的一面。2018年2月,两人发生争吵,在陈巧丰上班的路上,吴益栋突然出现,拦下了她的车,抢走了巧丰的手机。巧丰借路人的手机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巧丰的哥哥赶来救下了巧丰,取回了车,这也是巧丰的哥哥第一次见吴益栋。
吴益栋的偏激行为,巧丰从来都没有跟家里人提起过,怕家里人担心。但这次半路劫车事件让巧丰的家人更加觉得吴益栋不是个靠得住人,家人开始反对巧丰和吴益栋继续交往。而反对的原因也并非像外界所传的,嫌弃男方经济状况不好。因为巧丰和吴益栋屡屡发生冲突,巧丰家里的老人们迷信去算了八字,说俩人相克,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2018年4月的一个凌晨, 巧丰哭着给哥哥打电话,说家里的门被吴益栋踢破了。让哥哥赶紧过来。在巧丰哥哥赶来之前吴益栋人已经逃跑了。后来巧丰的家人发现,给女儿刚买没多久的奔驰车,前保险杠和车载显示屏都被砸碎了。
每每争吵和冲突过后,吴益栋都会声泪俱下地祈求原谅,甚至还跪下说,巧丰是他一生的最爱,没有巧丰他一天都活不下去。心思单纯的巧丰就这样一次次的原谅了吴益栋。
2018年5月,巧丰无意间得知吴益栋曾因赌博欠下了一屁股债, 一气之下再次提出分手。这次吴益栋直接喊来开锁匠,趁巧丰不在家撬开她家门, 搬走了许多巧丰的衣物和证件。这事儿后来还闹到了警察局。从警局出来,吴益栋再次故技重施乞求原谅,还送了巧丰一只小狗作为礼物赔罪。巧丰再次心软了,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一次次的原谅,换来的只是吴益栋的变本加厉。
2018年5月26日,陈巧丰和吴益栋两人一同前往杭州游玩。正是在这次旅途中,陈巧丰在西湖游船上即兴表演了一小段舞蹈,被吴益栋上传到了以陈巧丰的名义注册的抖音账号“波特卡斯.D.艾斯”上。结果影片爆红,一时之间,点赞数达到了100万。
吴益栋立刻看到了其中的商机,开始连哄带骗,让陈巧丰继续拍视频上传到抖音上,以保持热度。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吴益栋上传了陈巧丰59支视频。“波特卡斯.D.艾斯”的抖音号粉丝数很快就达到了40多万。
巧丰家人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抖音号,同时也隐隐感觉,抖音账户应该不是巧丰自己运营的。因为有一次巧丰在睡觉的时候,抖音却上传了视频。不过看巧丰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所以就没有过问。
吴益栋显然已经将这个账号当做了赚钱的工具,可陈巧丰觉得抖音拍着玩可以,但不想以此博眼球赚钱。吴益栋曾经给陈巧丰发信息说已经有3个3000多的广告找上门了,让她接拍广告,陈巧丰的回答都是不拍。关于此事,陈巧丰还跟闺蜜抱怨过。闺蜜提醒巧丰说,吴益栋恐怕已经把她当做赚钱的工具了。
2018年6月20日,陈 巧丰再次和吴益栋爆发吵架后。凌晨2点,吴益栋趁巧丰熟睡后,从她支付宝里转走了一万多元钱。 巧丰醒来后,发现钱被转走,一怒之下就将吴益栋赶出了门。两人在拉扯的过程中,吴益栋将巧丰家的房门弄坏了。慌乱无助之下,巧丰再次打电话向哥哥求救。此前吴益栋就曾经向巧丰索要,过年时他父母给巧丰的1万多元红包。巧丰说,红包的钱不都被你花了吗?你怎么还来向我要。再说了,要还也是还给你父母,不是给你。后来巧丰还是拿出了1万元钱,还给吴益栋的父母,吴益栋父母不肯收。巧丰只好把钱给了吴益栋的表姐,让其代为转交。
即使巧丰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她的家人也渐渐意识到了吴益栋的极端行为。家人担心巧丰和吴益栋在一起早晚会出事,就借口说要把巧丰在慈溪市区的房子卖掉,给她换个更大的,希望巧丰能搬回家里来住。
2018年6月底,巧丰从市区的房子搬回老家居住,家人随即将市区房子的门锁全部都换掉了。一个星期之后,巧丰妈妈便低价出售了该房子。
7月12日,巧丰彻底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和吴益栋分开。提出分手后 ,巧丰拉黑了吴益栋的所有联系方式,甚至换掉了手机号。但吴益栋还是不断更换电话号码打给巧丰。言语间充满了恐吓和威胁的语气。吴益栋还拍下了两人曾共同饲养的小狗狗的视频说,如果巧丰不接电话,他就将狗狗虐待致死,还对巧丰说,“我要让你看着它死”。生性善良的巧丰看到视频后,不得不出来与吴益栋见面,并以2800元的价格向吴益栋买回了狗狗,此后狗狗一直在陈家养着。
从吴益栋给陈巧丰发的信息中可以感觉出他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有时候说着“我爱你,没有你一天都活不下去”,有时候又威胁说,“我要杀了你。”
7月26日,被吴益栋纠缠的心情郁闷的巧丰与一名异性朋友在公园散步聊天,这时,不知道吴益栋突然之间从哪里窜了出来,与巧丰的异性朋友扭打了起来。期间还掏出了一把刀,巧丰吓得赶紧报警,吴益栋这才丢了刀子逃跑了。从那之后,巧丰更加每天担惊受怕。她不愿将此事告诉家里人,怕父母和哥嫂担心。但是巧丰妈妈还是无意间听到了巧丰和闺蜜的对话。巧丰妈妈后来怀疑吴益栋可能一直都在跟踪巧丰,甚至在巧丰的汽车和手机上安装了定位软件。巧丰妈妈担心女儿的安危,车也不让她开了,每天都接送女儿上下班。但父母终究不可能24小时贴身保护巧丰。悲剧在8月1日这天上演了。
● 案发
8月1日案发当天一大早,吴益栋就给巧丰发信息约她见面,巧丰一直都没有回复。大约在下午三四点钟,吴益栋彻底开始发狂了。他发来大量骂人的短信,说到,“你彻底把我惹毛了!一起去死吧”。巧丰依然没有回复。
下午5点半左右, 巧丰给妈妈发了一条短信,说晚上约了朋友一起看电影,看完就回家,不用来接我来了。巧丰妈妈还嘱咐女儿一定要注意安全,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是女儿发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了。
8月1日晚上8点左右,吴益栋在巧丰工作的舞蹈中心附近埋伏,悄悄等待她下班。结果看到巧丰出来后,上了别人的车。吴益栋驾车尾随。当双方车辆行驶到慈溪市浒山街道新都汇附近时,巧丰发现了吴益栋在跟踪她,赶忙下车跑入了新都汇商业区。巧丰以为那里人多,吴益栋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可谁成想,吴益栋也迅速下车,带上口罩,拿上一把尖刀追上了巧丰,并强行将巧丰拖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夹娃娃店门口。争吵中,吴益栋一把拉住了想要离开的陈巧丰,挥起手中的刀,连续向陈巧丰的腹部、颈部刺过去。最终,巧丰因为大量失血而亡。巧丰一共被吴益栋捅了十六刀,刀刺入巧丰体内后,吴益栋还不断翻搅,导致巧丰脖子上肚子上留下许多三角形的伤口。夹娃娃店的老板看到这打斗的一幕后,立刻上前试图制止吴益栋。但吴益栋却拿着刀连夹娃娃店的老板都要捅,幸亏老板机智躲过。随后,商店老板抄起身边的一根拖把,去打吴益栋,吴益栋这才落荒而逃。
根据商业街区附近的监控录像显示。陈巧丰于案发当晚8:55分下车。吴益栋于8:58分逃走,整个案发过程不到3点钟,可就是这短短的3分钟,夺走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案发当晚9点半,吴益栋就来到了警局自首。巧丰的家人不敢相信白天还好好的女儿,说没就没了了。在整理陈巧丰遗物时,巧丰父母才发现,每个月收入过万的女儿,在去世后,银行卡里竟只剩下6毛钱的余额。
巧丰从不铺张浪费,也不喜欢奢饰品,大把大把的钱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被吴益栋连哄带骗拿去了。家人把巧丰的手机解密后,看到了吴益栋发来的一条条谩骂的短信,才真正了解到,两人彻底分手后的这半月来,巧丰忍受了怎样的威胁和骚扰。
2019年4月3日,在陈巧丰离世后的第8个月,该案一审开庭。出现在法庭上的吴益栋明显吃胖了。在陈述案情时,吴益栋说当晚只是带着刀想去吓吓巧丰,威胁她和好。没想到巧丰一看到他,就一直不停地叫保安,他不想让巧丰叫,刀就进去了,后面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吴益栋还大言不惭地说道,出事之前的一段时间一直都是巧丰妈妈接送她,如果案发那天也是巧丰妈妈接她的话,她就不会死了。这话直接把法庭上旁听的巧丰妈妈气得晕厥了过去。
一审法院认为,被告人吴益栋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在受害者与其分手后,仍继续纠缠,并且在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当众连续捅刺受害者要害部位, 手段残忍,情节恶劣。虽然案发后及时自首,但不足以对其从轻处罚。吴益栋被判处死刑。面对一审结果吴益栋不服选择上诉。其律师为吴益栋辩护说,吴益栋一开始只是想要恐吓受害者,让她回心转意。求复合不成,一时便起了杀意,属于激情犯罪,请求考虑量刑。吴益栋的家人随后还提供了吴益栋的精神病就诊证明,说吴益栋在与受害者分手后,患上了抑郁症,试图通过精神问题来减轻罪行。
不过,即使是这样,2019年11月,二审法庭依然宣布,维持一审对吴益栋的死刑判决。2020年8月31日,吴益栋被执行了死刑。
巧丰家曾经是新浦镇上最幸福的家庭,儿女双全,子孙满堂,一家人和和睦睦。家里有一栋三层小洋楼,四代同堂。在小洋楼对面,是巧丰父母在巧丰18岁那年,给她盖的一栋两层婚房,当时花了90多万。一直都没有装修,巧丰父母本想等着以后巧丰准备结婚时,再给她装修。可却没想到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了。
巧丰去世后的几年里,巧丰妈妈依然坚持每天打扫巧丰的房间。屋里一尘不染,床上摆放着巧丰22年以来获得的各种奖状和考取的各类资格证。在巧丰房间的电视机柜旁有一个小门,这道门直连着阳台。巧丰妈妈说,在巧丰和吴益栋分手后的有一天,吴益栋半夜跑到我家门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巧丰说,‘巧丰,我上来了。’收到信息的巧丰,半夜吓得哭了起来,跑来母亲的房间求她帮忙。
回看这两年发生的种种类似案件,上海朱晓东杀妻藏尸案;浙江海归男薛某求爱不成,把女孩从19楼扔下惨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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