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中国著名艺术家、作家、文艺评论家。1980年以《西藏组画》轰动中外艺术界,成为颠覆教化模式,并向欧洲溯源的发轫,被公认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经典之作。
“不拘一格降人才”,曾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陈丹青。
2002年的硕士考生中,一位绘画成绩位居第一,却因英语和政治各差一分落榜。陈丹青向学院通融未果。此后一年,这名考生在北京租房,专攻外语和政治,翌年再考,还是专业第一,政治过关了,但外语仍未及格,依然被拒之门外。陈丹青说:“我不想怂恿她考第三次,对一位想当艺术家的青年,这样的考试是不折不扣的荒谬和侮辱。”而这名考生却已在英国读硕士。
时至2004年10月,陈丹青因为自己看好的博士生屡屡因为外语、政治等课程不过关,而与自己失之交臂,向学院提交辞职报告。陈丹青愤然辞职,随即引发了一场关于现行教育体制的厉声讨伐。
说起招生制度,陈丹青愤慨不已:“专业前3名的永远考不进来,由于外语达不到那个分数,因此他们的画形同废纸。我们不能单凭英语分数就把一个孩子粗暴地拒绝在门外。”而就在1978年,陈丹青自己曾以外语零分、专业高分被中央美术学院录取。
作为作家的陈丹青,出版了一系列文学作品:《纽约琐记》《外国音乐在外国》《多余的素材》《退步集》等十几部书。今天与大家分享的是他发人深省的十五条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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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凭是为了混饭,跟艺术有什么关系?单位用人要文凭,因为单位的第一要义是平庸。文凭是平庸的保证。他们绝对不会要凡高。
——《退步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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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有人来问我,你是怎么成功的?妈的我没想到成功。我画画,因为我喜欢。我不记得小时候有过“成功”的说法。成功观害死人。你要去跟人比。第一名还是第二名,挣一亿还是挣两亿......我对一切需要“比”的事物没有反应。我画《西藏组画》时就是为了远离当时的“正确”。我现在的画,也是远离美国或中国的主流。我知道我的画,我自己,都毫无价值,但我讨厌一群人脸上那种集体势力的表情。
——陈丹青《退步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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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仍然所见极有限,又迷失在太多讯息中。讯息不等于眼界。
——《荒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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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从众,保持独立人格,坚守个人的价值观,这在中国非常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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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得是读书不在多,而在反复读。喜欢的书总要读它几遍,才算读过,才能读进去。
——陈丹青《谈话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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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救自己呢?就是忠实自己的感觉,认真做每一件事,不要烦,不要放弃,不要敷衍。哪怕写文章时标点符号弄清楚,不要有错别字——这就是我所谓的自己救自己。我们都得一步一步救自己,我靠的是一笔一笔地画画,贾樟柯靠的是一寸一寸的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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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不看你懂多少外语,而是考验你中文怎样。
——《荒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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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只是舞台,不是节目。世界,还有对世界的感受,是由许多事物构成的,网络不能代替世界,代替感受。
——《荒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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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阅历和记忆,民主实现之日并非太平世界,一如革命成功之时,世道尤为难测。我在乎人群的德行,社会的常态,是否失去底线。
——《荒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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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是天生的,学者也天生。“天生”的意思,不是指所谓“天才”,而是指他实在非要做这件事,什么也拦不住,于是一路做下来,成为他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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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羡慕他们活过八十年代的青春,经历过Beatles,思想解放,可以流放他乡的闯荡。
——《草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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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沧桑,世事难料,画家能守住的也只有这几本旧画册,在无人喝彩中自有一种从容与淡定,波澜不惊中题材已被超越:在一笔一划的把玩中,他营造着安防性命的处所。
——《艺术最真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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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怕看见年轻人自卑,可是我们的教育就是让你越来越自卑。
——陈丹青《谈话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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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一座城,甚至一国,顶顶荣耀,永远荣耀的,是某位艺术家,莫扎特、毕加索、达•芬奇、雨果、狄更斯、陀思妥耶夫斯基⋯⋯苏联集权时代,到处树立旧俄文学家的雕像。可是日常对艺术家,就当他是个艺术家。中国相反,国家层面,今古艺术家不过是名列尾端的小摆设,活着的艺术家,倘若知名,则是摇钱树,活招牌,而这些艺术家瞧见当官的,脸就笑,腿就弯,肉麻的话,可以编词典啊。
——陈丹青《谈话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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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一刻,他很乖,被扶起后,凛然危坐,伸出手,签名有如婴儿的笔画“木”与“心”落在分开的可笑的位置,借着,由人轻握他的手指,沾染印泥——先生从来一笔好字啊,人散了,我失声痛哭……
——陈丹青记录木心的最后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