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称评定论文背后的灰色产业链。

在高校教师、工程师、医生护士等很多行业发表论文是评价职称的“单杠”。有需求就有市场，互联网平台上用“论文”、“发刊”等关键词搜索，大量中介、卖家映入眼帘。他们称之为“提供选题、写作、出版服务”、“节约一站式时间”，在他们的“帮助”下，想在正规期刊上发表文章似乎非常简单和容易。

北京青年报记者注意到，论文大作已经诞生了完整的利益链，但背后的危险往往被执着于“捷径”的人忽略。由于稿件迫切，部分人流入各种不良的代发机构，更有甚者，后续的招聘通知、定期杂志也以假乱真的形式流入。

利用受害者的“心虚”心理

中学生欺骗了高学历医生

今年41岁的江苏省泰州市江燕区王某是当地某医院的职员，在该部门评职称，因此不得不在相关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多年没有执笔的王女士听朋友介绍后，被网络上“枪手”专门发表“代书论文”的生意吸引住了。

去年5月，王先生通过网络搜索找到了很多发表《代笔大书》论文的“商家”。然后从“机构”中选择一个，进行简单的咨询，添加对方提供的微信号进行联系。对方主张，不仅可以代发论文，还可以根据职业需求提供代写服务，还可以确保代写的论文能够出版。

对方向王女士发送了过去的“成功事例”，警告她不要担心“公司需要深度合作几个期刊”。双方商定价格后，王先生同意通过微信先向对方缴纳3000元的“定金”，写好论文确认后再谈发行的事情。

三个月后，老王如期收到论文，内容与自己提供的课题有关，但质量不高，没有多少研究成果，根据正常情况很难出版。对方表示：如果再支付稿费，就可以在国家级期刊上发表。王女士有些怀疑，但又转了协议的5500韩元。转账后等了几个月，但没有看到论文发表。

意识到被骗了，今年4月末感到羞愧和生气的王先生在家人的劝说下，决定向公安机关报警。接到警方后，姜堰警方详细询问了诈骗过程，并收集和检查了相关转账记录等证据。此后，警方一举逮捕了包括黄某在内的12名犯罪嫌疑人。

据姜堰警察事件警察孙组称，这些犯罪团体中大多数是中学文化，高中文化只有两个人。完全没有能力代写和代写专业论文。只是掌握了代写论文和大发的“日常”和“话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Northern Exposure》，MART)涉及黑帮的事件有1000多起，涉及的受害者也大多是医生和护士，人均诈骗金额在5000-10000韩元左右。

除了被王女士诈骗的网络平台广告外，孙乔还告诉黑帮，有几名员工负责线下的“跑步业务”。他们把重点放在各地医院，拍摄医务人员的通讯录，汇总到公司系统中。之后，办公室其他工作人员虚构了特定期刊的编辑身份，一个给医生、护士发短信，询问是否有相关需求，寻找具体的“合作”。

“代写和代写论文本身就是不光彩的事。得知被骗后，也选择了“沉默”。犯罪团伙很聪明。他们就是利用这一心理实施欺诈的。孙乔说。

为了评价职称，要“走捷径”

论文大发后收到了一份假杂志

北京的张老师说不出比江苏王女士花钱连本都没见过更辛苦的话。张老师是北京一家建筑公司的骨干，今年他等待着评价中级职称的机会。张老师急于在职称评选规定的期限内发表论文，所以通过网上搜索，找到了自称可以代发核心期刊的杂志社。

张老师提供了自己的论文后，《杂志编辑》告诉张老师，他的论文内容写得真的不好，发表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但可以为张老师提供有偿代写服务。想到自己再写一篇论文，又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耽误时间还是不说有可能通过的，所以认真考虑后张老师决定花钱解决问题。

20天后张老师收到了期刊。看到自己发表的论文，他觉得这笔钱没有白费。但是他满心欢喜，拿着发表的论文选职称时被拒绝了。“我说这本杂志是假的，问我在哪里联系过这本杂志，我还复习了。”

评不上职称，受到单位的处分，让张老师非常后悔。手上这本杂志明明印着正规公开发行的期刊号码，怎么可能是假的？

所以他第一次联系发表论文的编辑，没有期待对方改正之前的热情，态度非常强硬地说。不承认单位是单位与他们无关，想退款是不可能的。然后把他拉黑了。这时张老师才感到错误，立即报了警。

张老师提供给北京顺义警察的这本杂志有100多页厚，封面和格式看起来像建筑行业的专业杂志。但是，顺义警察调查后证实，这是一个冒充典型正规杂志实施诈骗的事件，张老师收到伪造的假杂志，与张老师联系收钱的所谓杂志社的编辑也冒充了。

警方发现，这是一个专门诈骗需要发表论文的人的犯罪集团，组织人员分工明确，狡猾，最大限度地利用受害者不愿告知自己代笔、代发论文的心理，疯狂地犯下数万起案件。调查显示，该团体冒充杂志的种类很多，除了建筑学之外，还包括医学、科学技术等多个方面。

北京青年报记者向媒体反映，2021年参与北京市职称评审的多人提交一审资料后，发表论文的期刊被判定为虚假期刊，今年取消了职称参评资格。

这种处境的参与者都有发送论文的共同特征，而不是找中介或“编辑”大发，也不是直接联系期刊的出版部门。中介文章发表后，参加者甚至收到了印有统一护理的纸质版期刊。他们说自己也没想到会遇到假期刊。

北京记入诚信档案库

北京青年报记者注意到，对于期刊与“论文中介”合作滥发论文，专项整治已经启动。11月8日，中国科协官网发布了《关于开展中国科协主管期刊滥发论文问题专项检查的通知》。根据该通知，此次专项检查的对象是由中国科协主管、刊发论文的所有期刊。其中，重点核查全年发表论文数量在2000篇以上的期刊、每期大部分论文篇幅不超过5000字或不超过3页的期刊、近3年年检审读中涉嫌超范围发论文的期刊，以及刊期为半月刊、旬刊、周刊等出版周期较密的期刊。

通知还提到，对存在出租出卖期刊刊号版面、与“论文中介”合作等严重违规行为的，要依法严肃处理和纠正。对办刊难以为继、不具备相应出版和把关能力的期刊作出变更主管主办单位、停办注销等处理。

2021年11月10日，北京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在其官网发布“关于维护职称评审诚信环境的通告”。通告中称，对于提供虚假材料、剽窃他人作品和学术成果或者采取其他不正当手段的申报人，将按照有关规定取消其申报资格并记入职称评审“黑名单”，取得职称的将予以撤销并记入职称评审诚信档案库。

此外，通告中还表示，北京市职称评审已全面推行成果代表作评审制度。申报人可自主选择项目报告、研究报告、技术报告、工程方案、设计文件、业绩报告、专利、专著、论文等业绩成果提交职称评审。请广大申报人不要相信“假期刊”的虚假宣传，要注重总结提炼日常工作中在技术研发、技术改革、技术应用、标准制定、学术科研等方面的业绩成果，及时归纳整理，用最能体现能力水平的业绩成果申报职称评审。

【专家建议】

论文等“纸面”指标并不能完全体现职称能力

应当增设学术转化成果或能力考核

北京中闻律师事务所邓千秋律师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参评者如确实不知道“发表”其论文的期刊为虚假期刊，中介方隐瞒了期刊为假的事实、虚构了已将论文发表在期刊之上的真相的，按照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如果中介方据此骗取财物的价值达到了3000元至10000元，即有可能构成刑法上的诈骗犯罪。

如果发表论文的期刊是真期刊，但论文不是参评者所写，而是中介方代写，中介方的行为系非法经营行为；如中介方系企业，非法经营的数额达到50万元或者违法所得达到10万元的，或者如中介方系自然人，非法经营的数额达到5万元或者违法所得达到1万元，就应当以涉嫌非法经营罪予以刑事追诉。

中国政法大学兼职教授、硕士生导师，北京市帅和律师事务所律师沈腾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参加职称评选的人员要“走得正，行得端”，诚信是第一位的。如果发论文的人整个论文全部由别人代写，这肯定涉嫌学术造假，应该被列入学术不诚信“黑名单”。

沈腾表示，论文中介把代发代写当成一个产业来做，败坏了社会风气。但究其根源，即使打掉了这个团伙，它还会有其他一样的团伙出现；打掉了这样的模式，还会改头换面成另一种模式。究其原因，是因为“纸面”审查资格的供需市场决定的。现在很多的职称评定是指标性评定，并非能力考核。而什么叫指标性评定，只要符合外观上那几个“纸面”条件就可以了，这并非能力呈现。

对于规范中介机构来说，它是资格申报熟悉程序和熟知资料标准的组织，他们仅限于对申请程序的规范性、材料的标准性等进行辅助和帮助，不能参与的实体(代写、有偿代发)。而上述案例中中介方为达目的虚构相关事实，定为诈骗罪没有问题。

沈腾建议，论文等“纸面”指标并不能完全体现一个人的职称能力，还应当增设学术转化成果或者能力考核，甚至心理测试环节。采用当面、视频或实践方式，随机对考评者的学术、成果和能力进行实质性核验。一旦发现作假行为，或经举报查实，纳入全国学术诚信信用信息共享平台，限制性追责。

文/本报记者 朱健勇

来源： 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