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9日20时左右,
医院发热门诊大厅里挤满了被输液的患者。
由于没有床,疑似感染患者陶汉信不得不在同济医院急诊室通道睡4天,接受吸氧治疗。这个通道上放着7张折叠床。“都是等床的事例。”
除医院外,林梅的家人因感染后疑似居家隔离,没有隔离条件,半个月内有3名家人出现感染症状。
为了解决发热门诊等待时间长、床位安排不及时的问题,武汉市从1月24日开始分级诊疗。社区医疗中心不能对患者进行筛选和分类,返回被怀疑的指定地点隔离观察,将确认的或高度可疑的东西送到指定的治疗点。
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定点医院“一床难求”,社区医院也面临处理能力有限、人手紧张等难题。
截至1月31日24时,武汉市累计报告感染人数为3215例。据武汉市卫健委消息,从1月27日开始,将陆续投入14个第三轮征兵资源,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发热病人数字困难。洪善山医院、雷神山两所医院建成后,全市可提供12000多张床位,或改善目前的状况。
林梅(化名)在年1月29日给感染双肺的丈夫送药。
一家三口接连受到感染,被隔离在家庭衣柜里
1月28日中午,林梅拿着莲花清站和两粒蓝色盐酸阿比朵送到丈夫的床头。两分钟后,她又走了进来,这次是给另一张床的母亲送药。这种事结束后,她才开始提醒女儿李青吃药。
送药的顺序也是家人病情的顺序。10天前,妈妈发现了“双肺轻微感染性病变”。四天前,女儿“左下肺感染性病变”。三天前,丈夫是“双肺感染性病变”。不到半个月,一家三口感染了。
根据7日公告,对不需要发热门诊诊疗的患者,各社区进行在家观察,社区负责公民在家观察服务工作。由于症状轻,医生一再叮嘱林梅的母亲和女儿在家采取隔离措施。
"但是家里没有条件。"林梅说。
房子面积只有61平方米。林梅只好搬到客厅的木杆沙发上。丈夫和母亲不得不共用卧室,用衣柜“隔离”。女儿在自己的房间里,尽量不去客厅。
1月23日,武汉封城第一天,“除了妈妈,全家人都在咳嗽。”女儿的回忆。但是比较新冠“发烧、干咳、呼吸困难”等症状,他说:“总是有一两件事不对,也不敢往那边想。”他们像往常一样一起看电视,做饭,整天呆在家里。
1月26日,爸爸发烧38.2,浑身酸痛。女儿李青也开始出现类似症状,经武汉富仁医院诊断,出现左下肺感染性病变。家人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感冒热”。
爸爸在第九医院拍了肺部CT,“双肺感染性病变”。医生告诉他要尽快住院,再拖下去可能会有呼吸衰竭。
临卖开始后害怕了,第二天中午她去超市买了两包一次性纸碗。“餐具分开,用完就扔掉。”
“现在最紧迫的是我丈夫。女儿还年轻,应该能忍受。”她哭了。李青很快抓住了她的手。"不要揉眼睛,不要揉眼睛,先去洗手。"
据7日通报,已经确认或高度怀疑的新型新冠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由示威建委负责,将车辆送到指定的治疗点进行治疗。
父亲的病情迫不及待,医生建议立即住院,但一直找不到床位,只好在李清发微博上求助。1月28日青山区卫减工作人员发现微博内容后,武汉第九医院护士来找他,安排他打针送药,但没有医院能为他提供床位。
1月26日,道韩信向医生建议定点医院住院治疗,但他在医院通道上睡了3-4天,床也没有等。
医院床位紧急,患者在走廊吸氧治疗
当地媒体1月29日的报道中引用的数据也证明武汉医院床位不足。武汉市前两家定点医院(10家)共提供4000多张床位,是“目前基本饱和”。
1月22日,57岁的武汉市民陶汉信首次发烧。妻子马梅林回忆说,当天上午开始排队到晚上11点,终于见到了医生。我又花了4个小时才拿到CT和血液检查结果。“医生说他通常发烧,开了药,所以回家继续观察吧。
1月25日,陶汉信再次发烧。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的体温最高上升到39。
4℃。家人不敢相信,又换了新的体温计量,“我当时就担心会不会是这个病。”马美莲说。陶汉新第二次拍的肺部CT中,两片卵石状的白色的区域越来越大,后来几乎看不到黑色。中南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彭志勇介绍,“白色区域越大,病人肺部功能越差”。接诊的同济医院的医生告诉马美莲, 双肺病毒性肺炎,病情严重,“要动用一切关系住院。”
1月28日,因为在同济医院没有挂上号,马美莲只好又带着丈夫去了附近的武汉普爱医院发热门诊。“从来没见过医院那么多人,排队的人可以把病房大楼绕一圈。”
医生让陶汉新在诊疗室观察,但护士告诉马美莲,连诊疗室也住满了。心急之下, 马美莲闯进了诊疗室。“我们只是呆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分一点氧气给他,肺炎患者一口气上不来,就完了。”马美莲跟护士争辩起来。
马美莲看到,诊疗室床位都躺着患者,地上还躺着两个。最后,丈夫还是没能进入诊疗室。
马美莲说,丈夫曾多次出现呼吸困难,甚至抽搐。1月29日晚上,她带丈夫回到同济医院发热门诊救治,门诊大厅外随处可见挂点滴的患者,有的坐在台阶上,有的坐在车里输液。
为了吸氧,他们自带折叠床到门诊走廊上“蹭住”。
当晚,同济医院的保安推出第35个氧气空罐。新的罐体接连送来,供挤在椅子上输液的病人们使用。20多米长的过道,摆着七八张折叠床。“都是在等床位的人。”
1月30日中午,同济医院的医生给排队的患者扎针输液,这条队伍一直排到发热门诊大门口。
当天,记者探访武汉市多家定点收治医院发现,几乎每家医院的发热门诊都排着长队,人们拿着CT戴着口罩,焦急等待着。
武汉第九医院发热门诊大厅导医处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床位早就满了”;定点医院武汉市第七医院门前也贴着“床位已满”的通告;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重症监护室主任彭志勇也告诉记者,“都是刚转走一个,马上就进来一个”。
1月30日中午,武汉第六医院,发热患者排着长队等待就医。
“20多名医护对接6万社区居民 ”
根据7号通告,全市各社区负责全面排查所服务辖区发热病人,并送社区医疗中心对病情进行筛选、分类。对于需要到发热门诊的病人,各区统一安排车辆送达指定发热门诊就诊。
马美莲家所在的街道书记告诉记者,按照分级诊疗程序,他曾把陶汉新的病情反馈到社区医院,由他们联系床位,负责转诊。“医院床位确实紧张,我每天都在帮他们申报,到现在五六天了,还是没有。”书记说。市长热线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会将情况反馈给硚口区,24小时回复。
但马美莲一直没有接到这通电话。
她所在社区的硚口区汉水桥街道卫生服务中心,只有20多名医护人员,却要对接6万名社区居民。这里甚至不能验血,只能量体温开药。工作人员称,负责血液检测的医护人员无法到岗,“一个出现发热,在家隔离了;另一个春节前回老家,现在回不来。”
自称体温37.5℃的市民前来咨询,值班医生建议他“吃点抗病毒的药和抗生素,回家继续观察,如果出现持续发热,再来社区医院报备。”
记者走访发现,不少承担分级诊疗初筛工作的社区医院面临救治困境。
1月29日,林梅一家所在的青山区钢花街西区社区卫生院空空荡荡,只有两名咨询患者。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里只能给你扎下手指头,验下血,做血常规初步筛查。打不了针也输不了液,建议你还是去第九医院,他们那里什么都能查。”这意味着,即便是疑似病例,也需要患者自己想办法去定点医院就诊,因为这里也“没有转诊车”。
相比之下,九峰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显得繁忙。1月30日下午,医院门口一辆警车正在待命,两名量体温的工作人员正在逐一登记就诊者体温。为了避免交叉感染,他们要求只有发热患者才能进门。
记者在登记表上看到,一上午就有30多位居民来过这里。工作人员介绍,社区医院的功能就是初筛,如果患者血检指标和体温都有新冠肺炎的可能,他们将安排车辆转运到离这里最近的定点医院,“我们比其他社区医院好一些,卫健委给了一辆转诊车。其他社区医院可能都没有。”这辆转诊车,上午已经送了十几趟,都是疑似病例。
在一位不愿具名的社区医院工作人员看来,分级诊疗减轻了部分压力,但疑似病例还有很多,所以才会导致各定点医院床位不足、人满为患。
1月30日,马美莲所在的社区医院,因相关同事无法到岗,只能提供体温测量和开药。
社区医院:物资紧缺工作压力大
除了病例转送问题,多家社区工作站还出现了防护物资紧缺、工作人员超负荷工作的情况。
洪山区某社区书记秦英,前几天接触的一个辖区的发热患者,让她心有余悸。“已经发烧10多天了,病例上写的是病毒性肺炎,来了之后,找我们派车送他去医院,但后来他确诊的就是新冠病毒性肺炎”。
她和同事只有口罩防护。“每天来的是不是潜在新冠肺炎患者,我们也不知道,只能减少回家的次数。”她已经让儿子一家三口搬到其他地方住,“孙子才四岁,怕把他们传染了”。
秦英已经20多天没有休息过。有时候凌晨还在接听居民电话。“我们都是24小时开机,随时响应辖区居民求助”。
她的回访记录本已写满了八页,黑色字迹部分的是发热患者的求助内容,红色字迹是社区回访时病人的情况。每一条记录都标注着患者姓名、家庭住址、身份证号和具体回访时间。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持续跟踪记录了21位患者的情况。
根据1月24日的第八号通告,全市紧急征招6000台巡游和网约出租车,作为应急用车分配给中心城区1159个社区,由社区居委会统一调度使用,供社区居民提供上门送菜、送药、送餐服务;发热疾病患者原则上只能通过卫生防疫部门专业交通工具运送,紧急情况确需应急车辆运送的,社区应立即报区卫生防疫部门为驾驶员采取必须的隔离防护措施。
让秦英苦恼的是,个别居民不理解,为什么社区有车,但不能接送发热患者去医院就诊。“我们也要确保志愿者的安全。他们跟我们一样只有普通的医用口罩,防护服、护目镜都没有。但是没有办法,物资得优先保障一线医护人员,我们也能理解。”
有居民因此要投诉社区不作为。秦英苦笑着说。对于发热的患者出行,他们只能先与指挥部联系,再与医院联系,通过专门渠道运送发热患者。
1月29日,林梅所在的青山区卫监所,已经帮她联系到床位,是武汉新公布的第三批定点医院之一的武钢二院。1月31日,马美莲告诉记者,他们已经拿到医院核酸检测的名额。
“有了确诊结果,床位就有希望了。”
(文中林梅、李晴、陈凤、陈强、秦英为化名,新京报记者游天燚对此文亦有贡献)
新京报记者 王飞翔
编辑 李明 校对 卢茜 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