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陈根

传染病改变了我们的社会生活方式，催生了从我们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远程办公、互联网医院到在线教育的各种“互联网”产业。当我们习惯扫到哪里的时候，很少有人注意健康码。健康码，真的健康吗？

2月11日，杭州市率先推出健康码模式，对市民和计划进入杭州的人员进行“绿色码、红色码、黄色码”三色动态管理，并与“钉钉”企业复工申请平台开通。大量在岗人员在支付宝内申请健康码，在线第一天访问量达到1000万人。

以后，健康码实现全国普及，在充分总结先行地方经验的基础上，全国一体化政务服务平台充分发挥支付宝、阿里云的技术优势，加快开发全国一体化政务服务平台疫情防控健康码系统。

到目前为止，已在多个城市完成了健康码升级，实现了与电子健康卡、电子社会保障卡的通用，即按码诊疗。那么防疫健康码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呢？升级背后是健康码的革新，还是健康码的其他用途？也许新时代正在拉开序幕。

健康码的本质是孪生人

很多人认为自己的健康代码代表绿色，这当然是身体健康的表现。因为这是健康码的基本功能，所以证明个人健康。尤其是疫情期间。

另外，大多数人都不在乎。健康代码是申报自己的健康状况，申请健康代码。这似乎与健康代码的基本功能相矛盾。我怎么知道你是健康的？你如何证明你是健康的？

因此，随着问题的不断发展，对健康代码本质的探索已近在眼前。健康码的本质是将人和信息紧密结合在一起，形成数码双胞胎。当然，现在的健康代码更像人体数码双胞胎的1.0版本，离真正意义上的人体数码双胞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顾名思义，数码双胞胎是“数码双胞胎”。简单来说，数码双胞胎是基于一个设备或系统制作数字版本的“复制”。这个“数字复制体”是在信息化平台上制作的，是虚拟的，数字双胞胎最大的特点是对实体对象的动态模拟。换句话说，数码双胞胎是“移动的”。关于数字双胞胎技术暂不论述，我专门写过《数字孪生》本书讨论过这方面。

传染病刚爆发时，由于没有有效的方法来有效整合个人的身份信息、旅行信息、健康信息，政府需要在各地的出入口设置检查站，个人需要一一填写信息登记、信息申报等，花费了很多时间。

健康代码可以进行巨大的信息交互，使个人能够“携带”自己的数字信息标签，从某种意义上说，使我们所有人成为“数字双胞胎”。

用一句话来形容健康码，可以说是“每人1码，3色管理”。每人1码，依靠从3个维度获取个人历史数据信息。

第一个维度是空间。个人去过的地方都有记录，地点准确到城市和城镇，可以判断个人是否经过了疫区、疫区、街道等。第二个维度是时间。个人访问地区的所有时间点都将被记录下来，以便判断访问疫区的时间和停留时间。第三个维度是人际关系，个人是否与其他敏感的人密切接触也是判断标准之一。

通过从三维对个人的全程追踪，个人信息由立体双胞胎构建，有利的同时也伴随着风险。

健康码的隐私危机

健康码存储数据云，与所有居民健康信息、旅行信息、个人身份信息联系起来，在云中共享，省去了地方机关设立卡口和反复填写健康表格的麻烦。作为数字通行证，健康代码可以在市、甚至全国地区内通行，为企业复工、小区检查带来便利。

大数据可以保证疫情期间的信息畅通，实现信息互操作性，实现个人信息透明，但也带来隐私信息暴露的危险。

人类进入大数据时代后，大数据中越来越多的数据是隐私数据，需要保护或加密。2019年上半年，网络数据泄露事件激增至3800多起，创下历史新高，8.7亿条个人信息在暗网上出售，7.73亿个电子邮件地址和密码被盗，5.9亿中国人简历被泄露，姓名、电话、身份证号码、户籍、婚姻状况、

预计到2025年，87%的数据都将是需要保护的数据。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一半以上的数据都没有得到适当的保护。而目前比较突出的矛盾在于一方面是正在快速爆发的大数据行业，以及基于个人隐私所产生的各种大数据信息；另外一方面却是在相关的法律法规层面一直未能跟上产业的发展，未能在法律层面有效保护个人隐私数据。

近年来，隐私泄露的事件频发，我们不能确定，当健康码拥有更广阔的意涵时，健康码所构建的孪生体能得到有效的隐私保护。更何况，在大数据个人隐私保护法律严重滞后的情况下，这种个人隐私数据的多平台，无标准的存储、流转，后期给个人带来的各种困扰与风险又由谁来负责？

于是也就能理解当苹果宣布与谷歌联合开发蓝牙匿名追踪新冠接触患者的工具时，民众的反对声之高，民众对隐私泄露的担忧甚至超过了对感染疫情的担忧。根据美国公民自由协会提出的警告，任何使用手机来追踪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毒传播的行为都需要得到严格的隐私保护。

后疫情时代的自动化行政

随着健康码的全国推广及普及，健康码是否会成为后疫情时代的新常态？从防疫健康码，到健康码升级，健康码绝不是又一个简单的“管理措施”。

要知道，健康码是第一个“基于手机”且“3D人脸识别”且“多场合人口管理”的措施。

基于手机，代表其可能以非常敏捷的速度更换管控标准，几乎没有部署成本，若需要针对某些人群甚至某个人进行管控措施的调整，可以在瞬间完成。

基于3D人脸识别以及严格的一人一码，代表其可以达到最高标准的实名制。且基于机器数据后台，拥有最强的防伪特性。

多场合人口管理，代表其可以跨场景使用。在疫情的预演中，健康码从一开始的防疫功能逐渐升级，到与电子健康卡、电子社保卡联合，健康码逐渐作为一种身份的确认，可以实现某些特定场合的“准入”。

我们甚至可以非常负责地预测，健康码不会随着疫情的消失而消失，健康码将借着疫情长存下去并获得更广泛的应用。

当新闻报道，潜逃24年杀人犯因没有绿码自首时，在舆论叫好的同时，我们是否看到健康码已经隐隐成为了虚幻的人格权？个人隐私与社会监管两者之间对于数据的管理边界又在哪里？健康码的推广是否会沦为权力机构对个人实行监控的工具？

我们清楚，随着科技的发展，数字孪生将成为社会的趋势，一种数字式的自动化行政不可避免，健康码的延续当然传达着巨大的信号，这是行政系统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能力挤占个人生活的开始，在时代的趋势之下，如何平衡，是我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将面临的问题。

当然，健康码在疫情期间给我们提供了非常便捷、高效的信息互通，这也是数字孪生普及的第一步，这是一个变化的节点，也是一个重塑的节点。

科技的更新意味着许多行业边界、场景边界、产业边界的进一步拓宽，健康码的推广速度带动了各行各业对于数字化转型的热情，后疫情时代，数字经济的发展，也将具有更高的战略位置。

我们在拥抱科技的同时也不能不忽视那些伴随着的危机，个人隐私暴露的风险是否会进一步加剧？社会监管对于数据的管理边界又如何定义？随着区块链技术的应用与不断演进，我们能否用科技来解决科技。健康码是否真的健康，还在于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