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人是“大白”》《我身边的大树》征文活动中,还有一些未能获得金银铜奖的佳作,编者从中精选了各具特色的代表作品,与读者共享。
◎广州市第七中学高二13班 张碧芸
指导老师:肖健燊
6点40分,闹钟响了,你动动手指,划掉铃声。你用被双胞胎女儿枕麻了的手,挣扎着把穿着白睡裙的自己支撑起来,沉重的疲惫像灌铅一样注入你的脑袋。你很想很想再躺一会,但还是照旧下了床,去洗漱换衣。
收拾好了自己,你又悄悄回到卧室,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两个小女儿——两个白净的天使。你想和她们道个别,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想让她们再睡多会儿。你带上了门,大女儿早读的余音为你送行。
离开家,走上天桥赶往医院。一路上,你一直上上下下地刷着微信工作群,点开一个个文件查看。你感慨时光和疫情让你变成了“低头一族”,没日没夜地和手机打交道。你感慨工作群抢走了你休息的时光,你和闺女们的时光……你被台阶绊了一跤,忽然醒过来,连忙打消了感慨——你不想把失落和压力带到医院,或是家里。你提醒自己要专注于工作,别想别的。
来到医院,你在楼下随手买了个白面包和鸡蛋做早餐,匆匆来到科室,披上白大褂,戴上镶有红十字的白帽,蹬上白平底鞋,换上崭新的笑容。你化作一朵白云,一头扎进蓝色的病人堆里。今天的你依旧上演着“分身术”:配药、查房、接电话、填文档、打印文案、沟通上级、安排下级、开导门口嚷嚷着又进不来的家属、安慰病房闹情绪的病人。琐碎的事务蚕食你余下不多的精力,累呀!但你还是一件件地处理好了——因为你深知,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选择。
午饭,同事问你怎么忽然来上班了。你说有个姑娘黄了码,锁家里出不来了,自己是护长就先顶着了。你又笑笑说今天自己有些感冒,早上给医工测核酸后,鼻涕糊了一脸,腌得嘴巴上的溃疡直疼。同事感慨你太拼,你只说疫情搁在那儿,谁撑不住了,护长都得撑住。
过完和上午一样的下午,6点40分,你回到了家,赶紧洗了澡,换回了白睡裙。你很开心,可以喘口气和家人吃吃饭了。可没吃上几口,上级又打电话来通告你明天要带队出去给街坊测核酸,让你赶紧安排人手。你搁下筷子,又低头看着手机。小女儿扯着你的白睡裙,学着你的口吻说:“妈妈!别看手机,看手机眼睛会坏的!”你一时顾不上礼貌,直说了句,“别吵,妈妈工作!”那一夜,你照常看工作群到深夜,但满脑子懊恼。
第二天6点40分,你又挣扎着起床,望了眼两个小女儿,带上了门。今天没什么特别,只是不穿白大褂,而穿白色防护服。
我原以为这就是我家大白的生活。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每天五点就已惊醒,在看工作群。算一算,一天睡不过四个小时。
夜了,羊城长长地打了个盹,这里的天空没有星星。但远处医院还开有几盏照明灯,通过窗,就像点点星光,虽不耀眼,但如你一般洁白而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