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基曾说过“ 爱孩子这是母鸡也会做的事,但要善于教育他们,这就是国家的一件大事了,这需要才能和渊博的生活知识!”母爱是与生俱来的。母爱是细腻的,又是琐碎的;是无私的,更是深沉的。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如果说人世间最温柔的是母爱,那最坚强的亦是母爱;如果说天底下最博爱的是母亲,那最质朴的亦是母亲。
母爱之所以伟大就在于浸透在每一份思念,每一个叮咛,甚至是每一道目光中。
那是1979年初秋,我考上了旗台联中读初一。其时“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蔚然成风。初中刚开始分快慢班(也叫重点班、普通班),快班实行两年学制,慢班三年制(结果办了不到两年,又取消了,统一改为三年学制)。
仁和公社要在旗台片大屯初中部成立一个初中快班,我通过考试被选上了。学校要求快班学生统一食宿,睡大通铺,每周回家一次捎面。我打小没出过远门,长得又瘦小,自然成了母亲心中的牵挂。开学时,母亲给我做了一个大草褥子(里面塞满新麦穰草),托人先行送到学校,我背着铺盖与同学一起步行到校。
快班不仅功课学得快,更是隔三岔五举行竞赛。往往还在上着语文课,数学老师就到班上抽调认为比较有实力的学生单独出来参加数学科目竞赛。数学科目竞赛刚结束,又要举行作文竞赛。语文老师就再来班上挑选作文好的单独出来竞赛作文。本学校里竞赛刚结束,公社里也要举行单科和综合竞赛,于是学校里再挑选学生迎战,后来县里也要组织竞赛。
能上快班的学生,各科成绩大都比较均衡,因此,我就经常参加各级竞赛。竞赛奖品学校倒还不太上心,无非是钢笔、笔记本,关键是荣誉赢人。如果得了个全公社竞赛团体总分第一名,不应说,从校长到任课老师,无不笑容满面,神采飞扬。学生戴大红花,校黑板报全板表扬,大红纸在校门口张榜公布,真真羡煞人,全校就像过年一样,人人兴高采烈。
曾经在大屯初中部举办了一次全公社综合竞赛,尤家集联中被剃了光头。看到别的联中上台领奖,带队校长当时就阴沉了脸,在最后上台表态时,把帽子往主席台桌一摔发誓说,下次再撸光杆子,就自动辞去校长职务。
由于竞赛频繁,我有时一二个月回不了家,都是托本村同学代捎。母亲早已装好面,听说同学回家了,就赶紧送同学家里。有一次正好赶上中秋节期间竞赛,母亲在家给我留了一块月饼,用月饼纸厚厚地包着,放在炕桌子抽屉里。等我竞赛结束回家捎面,怕弟弟妹妹看到,母亲偷偷拿出来让我吃。我也舍不得一下子吃完,就想先掰一小块甜甜嘴。
刚从供销社称回家的新鲜月饼,软软的,好中掰。可现在月饼都放置好长时间了,表层隐约发现生就了绿霉苔,一掰刚硬,掰不动。只好用牙一咬,差点硌掉了牙,比高密杠子头火烧都硬。据说村里有小伙伴带着一个舍不得吃的硬月饼,一跑步掉在地上,正好被后面一辆空马车碾过,硬月饼却完好无缺。
母亲看到我用劲咬月饼的滑稽样子,开心地笑了。自此给我留好吃的,就成了母亲的规定动作。
参加工作后,我有时也跟着领导参加应酬。记得那天晚上,我多喝了几杯,路上又受了凉,回到家后就开始发烧呕吐,已睡着的母亲被我吵醒了,看到我吐得厉害、难受,心疼得不得了。拿来脸盆给我接呕吐,又用热毛巾给我擦脸。一晚上我不知道吐了多少次,只要一听到我呕吐的声音,母亲就过来照看我,硬是跟着我折腾了一晚上。我心里很内疚,这么大人了,还让母亲为我操心受累。
天再高,高不过母亲的怀抱,海再深,深不过母亲的挂念,路再远,母亲的叮嘱时时在耳边响起。
随着岁月流逝,母亲早已两鬓斑白,听力视力记忆力也都下降了,但给我留(藏)好吃的,却一直念兹在兹。
那天母亲听说我要回老家吃饭,就熬我最愿喝的庄稼八宝粥,结果忘了拔下电源,把电饭锅烧糊了,所幸没有造成其他不良后果。我推开家门,母亲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一五一十地说了事情的经过。一再数落自己年纪大了,事情也做不好了,话里话外充满了自疚。我终于明白,母亲到了需要我更多的关怀与照顾,需要我花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她了。
母爱惊艳了世间,温柔了岁月,沉淀了容颜,也在母亲的脸庞刻下了沧桑的年轮。时光流转,唯爱不变;韶华易逝,莫负季节。不论鬓间染上多少霜渍,眉间增添多少褶皱,总有一双温暖的手,将我揽入怀抱,抚平蹉跎岁月留下的累累伤痕;总有一个炽热的牵挂,萦绕心头,在黑暗中给予我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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