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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新家祝福语、搬新家祝福语四个字

时间:2023-03-29 21:16:32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 | 新周刊

ID |new-weekly

作者 |詹腾宇

即便是写给父亲的歌,MV里往往也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截图来源:《新写的旧歌》MV

父亲是男人最难完成的角色,它既关乎规则又考验人性。乐坛中有许多值得一提的写父亲的歌,歌曲里有感怀,有眷恋,有直白控诉,也有无奈追思。

有些歌词流出来只需半小时,有些歌词写完就是半辈子。

前者,比如父亲写给儿子,那里面有对一个未知个体的期许;此刻的父爱是可以触碰的实体,沉厚绵长,如暖暖涓流环绕着襁褓。

后者,比如儿子写给父亲,那个未知的个体猛然长成了独一无二的成人模样,懂得了感恩,更明白了如何独立思考、反叛与抗争;此刻的父爱时常变得窘迫,父子之间常被心烦的乱流裹挟——儿子急于从原有的语境中突围脱困,而父亲急于想知道为何两人无法再沟通。

他们都找不到答案,即便知道答案也开不了口,开了口,也很难好好说话。

直到有人先离开。

父亲是男人最难完成的角色,几乎没有之一。它既关乎规则又考验人性,如果偏向某一边,注定做不好;即便平衡了,也未必会得到想象中的肯定。

传统的中国父子关系出名僵硬。大多数父子之间,不可能存在「你若决定要做最尾一名绝对允许」「早习惯看开/你易容还是可爱/最重要心记得要开/来竞技角力赛/最终不管输赢都一般可爱」的极致宽容。这几句歌词,来自陈奕迅的《大个女》,林夕填的词——女儿可以被宽容宠溺,甚至被允许「不思进取」,没关系,老爸宠着你,没人能欺负你。

可是抱歉,儿子不行。

李宗盛创作半生,佳作无数。他写遍爱情得失、友情励志、凡俗人间、少年梦想和中年危机,精于深刻入骨的反思,其诚恳让很多人不忍细听,听来全是心底最深的难过。他曾11次入围台湾金曲奖最佳作词候选(与方文山并列第一),凭《给自己的歌》(2011)、《山丘》(2014)两首自传体歌词拿过两次金曲奖最佳作词人奖。

而李宗盛在2019年第三次夺此殊荣,是2018年写给亡父的《新写的旧歌》。

《给自己的歌》《山丘》用的都是李氏独有的念白唱腔,一字一顿地反思人生、感叹时光:「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满是追悔自嘲,主题大都是男女之情——可选择的对象几乎没了,等候的人也早不在了,伴着「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的寂寥。除此之外,李宗盛还唱过「寂寞难耐」「最近比较烦」「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人到中年,各种不平。

只是,错过的感情还能再找;逝去的,就彻底没了。

李宗盛成了年轻人预见未来人生的一个窗口。/ 图虫创意

《新写的旧歌》早该写了,但直到父亲亡故李宗盛才终于成篇。它是一个老去的儿子对亡父的倾诉;它是不可逆的现实,是终于清醒的痛苦追思;它是最后的独白,只能认认真真唱一次。不会有太多人在KTV唱它,因为没什么人喜欢在普通朋友面前被直戳心底,流露真情。

它不太像一首完整创作下来的「歌」,全曲有明显的割裂感:主歌本来就很长,主副歌之间的过渡更长得可怕,转接也远不如《给自己的歌》《山丘》圆滑,但歌词却是完整而气韵流畅的。

你可以这么看:《新写的旧歌》是一段完整的话,只是恰好依字行腔,便有了曲。《新写的旧歌》严格来说不是一首歌,而是李宗盛在父亲去世后搅着半生念想,按着自己的手写了篇文章,和着几段曲给念出来了。它很难唱得圆顺,毕竟这是一个「敷衍了半生的、沉甸甸的、将我拽回过去的命题」。

非一般的体裁与格式,与反思父子关系的过程一样艰难曲折。

李宗盛。/

在李宗盛眼里,父亲是什么?

父亲代表着残酷又真实的生活。

在早期歌曲《阿宗三件事》中,李宗盛少有地提到了父亲:一个让自己扛着瓦斯罐行走于臭水四溢的夜市中、在电线杆上绑电话牌子的瓦斯行老板。

没有其他描述,父亲的形象如此模糊,除了「谋生不易」四个字,看不出别的;自小成绩很差的李宗盛,也只能接受高考落榜、读工专、扛瓦斯罐、一边苦熬一边努力还得不到认可,「有一卡车的难题」的真实人生。

人在成长过程中要面对许多困局:成长碰壁、感情吃瘪、对原生家庭的纠结和反叛、对真实人生的接纳和反击。而父亲,恰巧就站在那个残酷现实的开端,面目冷漠又模糊。

父亲像是生命里的旁观者。

在李宗盛从「小李」到「华语音乐教父」的成长中,父亲的作用极其微弱,似乎真的是一个彻底的旁观者。《新写的旧歌》里,李宗盛在「旁观者」之前用了两个定语——「若无其事」「刻意拘谨」,再用母亲「忧心忡忡」的姿态作对比,衬出一个传统的、僵硬的、无力的平凡父亲形象。

父亲无能也无力参与李宗盛的人生,给予嘉奖时也显得吝啬。父子俩都在忙碌生活中「卑微地喘息」,最后父亲先停止呼吸,一切纠结和痛苦戛然而止。

在命运面前,祝语显得格外苍白。/ 截图来源:《新写的旧歌》MV

父与子很难成为知己,但又不甘心只是甲乙。

《新写的旧歌》中有两句歌词让听众感触最深:「两个看来容易却难以入戏的角色/能有多少共鸣」「两个男人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父慈子孝」之类的表述看似理所当然实则很难做到,现实更可能是两个几乎没有重要关联的独立个体,也可能是不善表达的父亲和倔强叛逆的儿子,终其一生都在互相较劲和消耗。

与黄伟文作词、陈奕迅演唱的《单车》情形相仿,儿子总会怀念小时候和父亲融洽相处的快乐时光,从而对长大后父子关系的疏离一边不解,一边怨恨:为什么我们不能如过去一般亲密?为什么好好说话那么困难?

李宗盛在《新写的旧歌》里,也表达了父子之间「不能成为知己」的遗憾:他先是担心自己没出息,费尽心机想惊喜,等到自己终于活明白、想开口时,父亲却已走了。

父亲走了。与你角力的、制约你的、对你施压甚至施暴的那一方,有话却说不出,总显得漠然的那一方,彻底不在了。父子之间最初和最后的和解,似乎都是单方面的:那年你刚出生,父亲抱着一张白纸般的你,言辞和表情中饱含着所有真诚;当你跪倒在父亲灵柩前时,所有情绪只能汇成一句从未对他说过的话:「当徒劳人世纠葛/兑现成风霜皱褶/爸,我想你了。」

再努力搜寻,也只能找到幼年时面目模糊的合照。/ 截图来源:《新写的旧歌》MV

华语乐坛还有许多值得一提的写父亲的歌——除了晚会上那些让父子都尴尬的主旋律歌曲。

其中有对父亲的控诉。周杰伦的《爸,我回来了》是非正常家庭下的产物。相较一般父子关系的冷漠僵硬,生于破碎家庭的周杰伦眼中的父亲恍如恶魔,笔下满是不解和控诉:「我叫你爸/你打我妈/这样对吗?」

这首歌直白且致郁,在遭受过父亲酗酒、责骂甚至家暴的人的心中,《爸,我回来了》像剜开伤疤的刀,把一个年幼孩子愤怒却无能为力、备受创伤和恐惧的情景不加修饰地展露出来,最后完结于一个绝望的念头——「如果真的我有一双翅膀,两双翅膀/随时出发,偷偷出发/我一定带我妈,走」。这不仅让有类似遭遇者心有戚戚,也让不曾遭受家庭暴力的人不寒而栗。尽管后来周杰伦与父亲关系有所修复,但这份童年的影响绝难估量。

刚出道的周杰伦也许不会想到,未来会邀请父亲周耀中在自己的电影中客串。/ 泉州晚报

有感怀。许飞原作、李健翻唱的《父亲写的散文诗》,用父亲写日记的口吻慢慢诉说——没时间看电影,时间得花在修缝纫机踏板、借钱和哄妻女上面;不忍看女儿瘦了,更不忍看她出嫁;现在老得像一张旧报纸、一个影子,未来终会老成一堆旧纸钱,但终究要趁有生之年勤加反思,并尽量为儿女多留下点什么。这是一个凡人一生的眷恋、痛悔和努力,让做儿女的听者理解父亲的不易,了解那份在世事消磨中保持初心不改的秉性。

还有眷恋。唐映枫作词、伏仪演唱的《骑自行车的人》的叙事主线与《单车》很像,但情绪全然是快乐与放松,满是孩童对父亲关切的喜悦、父亲对孩子成长的肯定。它讲述了父亲骑自行车接孩子放学一路谈天的情景,「挎着铃铛的小车有些旧,他招招手来/抱我上后座,像船起航」。

这时候的孩子可以和父亲说任何琐碎的事情:字母和图画,宇宙无限大;阿花掉了牙,不知道地球的边在哪;老师教了外国话,隔壁燕子搬新家。父亲则重复地「总问我今天/又新学到了什么吗」——这是一个父子之间享受日常沟通、彼此宽容肯定的美好时期,也是大多数父子关系回不去的开端。

最怕的是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我们总习惯家长是「没人像你天生的慷慨,换来白发幽黑的眼袋/你燃烧宝贵青春,祈求换我快乐与光彩」(方皓玟《无人像你》)式的圣人,从孩子人格独立、寻求自主之时起,眷恋和感怀常变成纠结甚至怨恨。

因为我们忘了父亲本是常人,会犯错、有情绪、想有自己空间、需要理解关怀——反过来也是一样;我们也忘了「爱多伟大/似杯清水/给我所需」的前提是亲子之间互相的真诚关心,而非身份的框定。

父亲其实也很脆弱。/ pexels

西方文化中的父子关系与东方不同,重在必要的断裂、相互独立而非共生,强调尊重个人意愿、保留个人空间,以此作为真情的发起点,而非成为某种强行绑定的关系。身为孩子,既有长大成人后「I have to go」的自觉,也存在「弑父娶母」的纠结。

名为「Father to Son」的作品很多,皇后乐队和菲尔・科林斯的两首极具代表性。科林斯唱道「I'll always be with you don't forget/Just look over your shoulder I'll be there/If you look behind you,I will be there」(别忘了,我会永远与你同在/侧头看,我就在那里/回头看,我还是在那里),反复强调「我在你身后支持你」这件事;皇后乐队则透着一股传承荣耀信条的骄傲,一种「你只管信我,只管照我说的向前冲」的自负——「Take this letter that I give you/Take it sonny hold it high/You won't understand a word that's in it/But you'll write it all again before you die」(收下我给你的歌词/收下吧,并将它举高/你不会明白歌词的深意/但你在死前会重抄一次)。

路德・范德鲁斯在上世纪80年代与史提夫・汪达、迈克尔・杰克逊齐名,并称R&B三巨头。2004年度格莱美最佳歌曲「Dance with My Father」是一首结构简单且情绪直接的歌,主题是反复回忆「与父亲共舞」这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只有这件事?

范德鲁斯7岁时,父亲便因糖尿病并发症去世,而范德鲁斯在2003年写下这首歌之后也因中风昏迷达两个月之久,不久辞世。2004年翻唱这首歌的席琳·迪翁,在此前一年也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相比李宗盛耗时漫长、思绪复杂的碎碎念,范德鲁斯对父亲的眷恋凝成了「想再和你跳支舞」的简单念头,以及这两句歌词——「If I could steal one final glance/one final step/one final dance with him/I'd play a song that would never ever end」(如果能从记忆里偷回他,哪怕只是一眼、一步、一段舞/我都要放上一首永远不会停下的旋律),还有父亲「在我的床单下放了一块钱」这种不能更小的细节。越简单,越是难以置信,越是恋恋不舍。

电影中,弗雷迪・莫库里在最后一场演出之前,才与父亲和解。/《波西米亚狂想曲》

提及星爵,很多人会首先想起他随「Come and Get Your Love」起舞的逗趣场景,但勇度与星爵的父子情其实更动人——他们是养父子,但胜似亲父子。勇度演绎了一个罪人、混蛋、好父亲的混合体。这也引发了一个思考:到底血缘、责任和绝对的正义重要,还是「做得像一个父亲」重要?

勇度与星爵的故事,汇成了「Father and Son」这首歌,勇度宽容着星爵的一切,甚至最后为保护星爵而牺牲,让这首歌听来温馨而催泪——原唱为凯特・斯蒂文斯,罗南・基汀和Boyzone都有不错的翻唱版本。

歌曲用父亲与儿子的口吻,分段讲述各自的人生态度,对话平心静气:父亲希望孩子放松,定下心,做好每一个决定,尽量过得平安顺利,而「找个女孩安定下来/如果愿意就跟她结婚」这种国人听来有些陌生的表达,是细碎又平和的劝诫;孩子渴望父辈理解、放手,让自己向前走,独自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

歌曲也讲述了父子的分歧与道别,父亲说「你还太年轻」,儿子答「但我该走了」。相比李宗盛思念亡父、独自言语的遗憾,相比前Westlife成员布莱恩写给孩子们的、饱含离异家庭的父亲对孩子的愧疚的「Sorry Love Daddy」,相比从未见过父亲的克莱普顿(他在「My Father's Eyes」中描述了他从未见过生父的焦虑,他的另一首经典之作「Tears in Heaven」则是写给意外身亡的儿子),「Father and Son」至少展示了一段父子间公平而坦诚的对话,打开了父子互相理解的可能性——至少人还在,还能说,一切可以挽回,甚至变得更好。

「我是你爸爸」不再是一个客观事实,更需要用行动去证明。/《银河护卫队2》

欧美流行乐偶尔也聊聊非正常的父子关系,比如肯尼・切斯尼的「There Goes My Life」,未婚生子怎么破?努力接好这口锅!爸爸做甩手掌柜怎么办?The Temptations的「Papa Was a Rolling Stone」(直译是「爸爸是滚石」,实则是「爸爸是个花心鬼」)便对此作出强烈控诉——「That Papa never worked a day in his life」,空有爸爸之名,就去他的吧。

二次元中也不乏父子情深的案例,而且往往比现实世界的表达更为广阔。其中最幸运的莫过于熊猫阿宝。《功夫熊猫3》里,阿宝拢共收获了三个爹:给予他生命、找了他二十年的Lishan;自小养育他、整天担心他吃得好不好的鸭子Ping;指引人生道路,帮他悟道习业为人(为熊猫?)的浣熊Shifu。他们在各个层面上扮演父亲的角色——一个爹,总有缺陷;三个爹,总齐活了吧?这反过来倒是证明一件事:爸爸可真难做啊,方方面面都要顾及。

汉斯・季默作曲的「Father and Son」便综合了以上的情绪面向:生父的自然认同、养父的温暖体贴、师父的高瞻远瞩,全在曲中。「A New Father」「Two Fathers」则写出了父子间喜悦、自责和担忧等种种情绪——真是,人间不易,还不如在二次元做一只幸福的熊猫呢。

《功夫熊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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