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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发给前领导的祝福短信〉过年给领导发祝福短信还是打电话好…

时间:2023-01-28 10:13:07 阅读: 评论: 作者:佚名

再过两周就是母亲节了,天下之父将以节日的形式集体受到关注。

其实,每个人都有父亲,活着的人陪伴我们成长,逝去的人在另一个世界祈福我们。设立这个节,有什么意义?

唯一的解释,是我们太健忘了,总是选择性忽视身边美好的东西,比如友情,关爱,善于把父亲的爱视作理所应当的赠予,总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不回报,甚至连一句感恩的话都没有。

有个词很有意思,叫“慈母严父”,是说母亲是慈祥的,父亲是严厉的,这种“严厉”极容易被理解为威严、难以亲近,距离感在无形中就产生了。有人说:“父爱如山,他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也有人说:“爸爸不擅长表达爱,但在你需要的时候他都在。”比起母亲情感细腻的表达,父亲的爱往往在不善言辞中深藏心底,用行动默默诉说,在无声中为我们遮风挡雨……

父亲节前夕,我自然而然说已离去17年的父亲。

父亲李新海,1948年5月5日生,家中兄妹5人,父亲排行老三。其余兄弟等人,皆有安身养家之技,唯独父亲一人,身无长物。生在黄土炕上,土堆里刨食吃,靠劳力维持生计,一辈子任劳任苦,死后回归泥土,这是绝大多数农民的归宿,父亲也没能摆脱命运的安排。上世纪五十年代,父亲小学没念完就辍学了,他后来告诉过我,其实他的成绩不错,只是家中兄妹太多,饭都吃不到嘴里,只好辍学,回到农业社当社员。

上世纪七十年代,父亲当过兵,在山西太原、河北枣强等地服役,家中沉箱泛黄的老照片,再现了父亲军旅生涯的点点滴滴。照片中,他手握钢枪,戴着被称作“火车头”的棉帽子,永远定格在那段岁月里。从部队复员后,父亲成为了正儿八经的农民。作为一家之主,顶梁柱,要养家糊口,除了卖苦力,还有什么门路呢?

父亲去城里送煤了,这是一个稍微有点手艺或谋生技能的人都不会瞧进眼的苦差事。1997年,他花700多元购置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在西安城东韩森寨田家湾里租下一间民房,每天起早贪黑蹬着三轮车沿街卖煤。那辆被煤弄得黑乎乎的三轮车,就是他谋生的工具。每天麻麻亮,他就起床了,舍不得花两块钱买块饼,俩冷馒头、一瓶白开水,就是他的早点。凑活吃完后,先蹬着三轮车去煤场拉煤,然后赶六七点钟穿梭在大街小巷叫卖,每卖掉一块煤,只挣二分钱。然而,就是凭着攒下的一个二分钱、无数个二分钱,他撑起了这个家……

记得小时候,零嘴还是少,平常粗茶淡饭的天天吃,不是米汤就是苞谷糁子,或者汤水面,清汤寡味没油水。快过年的时候,往往考完试,我天天都会问,“妈,我爸回来了么?”一次次的失望,终究是迎来了兴奋。这个时候,父亲会轻轻地拉开行李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一支火腿肠,或者一包“加里加”,或者是其他零食,总之,父亲不会空手给我。每次他上县,也是我最期待的时候,我会早早写完作业,静静地趴在窗户上,极力张望,在门前大路上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于我小时候而言,父亲就是一个会“给我买好吃的”的人。在家里匆匆过完年,父亲不敢多停歇,正月十五刚过,便背着那个鼓囊囊的、装着筷子、碗、身份证、水缸子等一堆嘎达马西的零碎离开家,去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开始年复一年的劳苦奔波。记得有一次,他带回来一张自己的画像,说是有一天卖煤时,西安美院几个学生想找一个农民形象进行创作,他被选中了,那几个学生画完画后,还给了他10块钱,他说着说着嘴角便泛起了笑容,我却听的不知啥滋味……

父亲的脾气也还好,尽管话不多,基本上没打过我,只是有几次发脾气了,板着脸喊两句,顷刻便没事了一样。小时候时常听到班里谁谁考试不及格被他爸用皮带抽,或者不听话被用木棍子在手上打,这时候我总会庆幸自己有一个不打人的爸,尽管这是屈指可数的能让人自豪的地方。“和善,温厚”,是我小时候对父亲的印象。

父亲还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也是政治学习的必要吧!因为他是个党员。父亲留下了好几个关于政治觉悟学习的笔记本,有《向雷锋同志学习》,大片摘录的雷锋同志的话语:“对待同志要向春天般热情,对待工作要向夏天般火热,对待敌人要向冬天般冷酷无情……”还有一本厚厚的《毛主席语录》,里面也记录了毛主席的很多经典论述。小时候,我总会翻翻这些本子,从父亲的一笔一划中寻找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地方。

即便是下苦力送煤,也干不长久。冬天一过,蜂窝煤需求下降,父亲又不得不考虑其他门路了。就这样,父亲成了河对面建筑工地上的一名小工,和沙子,拌水泥,递砖……我清楚地记得,2002、2003年那几年,一个小工,男的每天是12块工钱,女的是8块钱,那阵子最苦最累的日子我至今清晰记得:七八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早上9点多,父亲就骑上自行车,和几个村里人出发了,去一河之隔的县城南寨村干活,中午12点,火辣辣的毒日头晒得地上泛着焦灼的白光,父亲又戴着草帽匆匆赶回家吃饭,就只为省那几块钱的午饭钱;扒过两口饭,来不及多眯一会儿,又得顶着烈日出门干活,直到晚上八点多回来。就这还不得停歇,又得担着担子挑水,或者拿起扫帚扫院子。

总之,父亲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待一切忙活完毕,已经是九十点了,这时候,父亲才会于夜色中点燃一根烟,悠闲地抽两口,在木板床上享受这难得的,劳累过后的休憩,因为第二天,还是日复一日的劳作。

常年的下苦力、卖劳力,风里来雨里去,让父亲早早显出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苍老。一道道深厚的褶子印满额头,灰白色的头发爬在头顶上,不变的永远是那张温良和善的脸庞。瘦削的身躯,不高的个头,艰难支撑着这个汉子操劳这个家。父亲没文化,也不懂得教子育女之道,他教给我们的,都是琐碎,零杂的,并时常令人腻烦的东西,“不要随便在地摊上吃东西,不是很卫生”“出门找不到路,叫人家一声师傅,一声姨,人家就好好给你说……”父亲把对子女的悄无声息的爱都融入了日常的言行教化中,他就是这样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人,一位值得我尊敬的人。

当父亲执着地为我们奔波操劳的时候,一场灾难悄无声息骤然降临。毫无征兆地,2005年9月,他还送我到西安北郊草滩的长安大学渭水校区报到,那时,他的身体还毫无异样,可是一个月后就彻底成了另外一个人。2005年国庆节假,我回到家里,当时阴雨淅沥,父亲撑着雨伞,吃力地走着,步履迟缓,毫不知情的我便说道:咋不走快一点?他喃喃自语道:上年龄了……那个假期,父亲总说自己眼睛模糊,瞅不准,眼前就像隔着一层雾;白天也还能多活动,傍晚六七点天还没黑,他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后几天依旧如此。

听母亲说,父亲送我上学回家后,就是9月中旬吧,就说自己不舒服,以为是感冒了,也舍不得花钱,花十多块钱在县城附近买了点感冒药,后来便愈发严重了,舍不得花钱去医院检查,就硬扛着。那个国庆节,我和母亲一起,把地里的玉米收回家,玉米杆还留在河滩地里,也没人顾得上挖。后来几天,父亲又去了几次诊所,但病情依旧。我们隐隐意识到严重性了,开始考虑往县医院送。我在学校,念想着父亲的病情,心乱如麻,不知道父亲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直到那天接到姐姐带着哭腔的电话,让我往唐都医院赶;我心里咯噔一下,和学院辅导员也没打招呼,冒着阴雨来到唐都医院神经内科。推开病房大门的那一刻,我不敢相信,病床上那个瘦骨嶙峋,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的风霜老人,是我一向坚强,默默承受却从不言苦的父亲么?

泪水瞬间决堤。任我千呼万唤,时而清醒,时而意识又陷入模糊的父亲心里清白,可是说不上来,只是偶尔“啊”地回应着。病来如山倒,多天前还好好的父亲,转眼间就成了这副模样,怎不叫人心如刀绞?

送父亲到医院是个周四,主治医生碰巧不在,又赶上快到周末,因此耽搁了三四天,父亲便一天一个样,住院期间,亲属多次入院探视,但亲人的呼唤,医生的治疗,终究回天乏力,父亲被一个含含糊糊的、没有确诊的“病毒性中枢神经感染”的病因送出了医院。

那天,四爸包了一辆面包车,我们几人挤在车上,强忍悲痛,把父亲送回家,我们都知道,下来预料着什么,我在千万分不舍和悲痛中,被众亲友劝回学校;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17年前那个深秋,姐姐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家,父亲恐怕不行了。如五雷轰顶般,我赶往位于市区南二环的校本部找院领导请假,赶到时已经将近12点钟,我丝毫不敢耽搁,又急匆匆往家赶。家还是这个家,深秋朦朦的雾霭笼罩着三间平房,平添了几分伤恸的气氛,在家人的哭声中,我踉踉跄跄趴在床前,努力睁开早已糊满泪水送我双眼,看着这位老人最后几眼。几分钟后,父亲便永远离开了……

又到一年父亲节,他的音容笑貌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那个刚强、含蓄、从不向生活屈服的人。父亲,其实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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